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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诩】无言(路人强迫清水无C入)

 

回乡途中不巧遇见氐人,因贾诩握着段家信物,那些氐人虽暂时信了他自称段颎外孙的说法,却也不甘心他带着给他们的空头支票轻飘飘离开,总要收些利息才好不是?

常年眠宿山林的盗匪没什么讲究,见他一张好皮相倒起了歹心,几人便把这段家小公子团团围住,一左一右说着粗鄙之语。

这段家小公子倒也识相,低着头无视他们动作笑骂,径直乖巧地含住那腥臭的男根。四周还是未散尽的血腥气,上一刻还在马车中谈笑风生的同窗早已永远闭上了眼,贾诩面上不显,心中只暗叹,这吃人的世道。

他却还不想这么早就把性命交代在这处无名山上,是以无须做无用功激怒对方,待达成目的自能离开。若说是忍辱负重也罢,谁不是为了活下去呢。

他一手握着一根,口中被另一人的物什塞得满满当当。氐人像看见什么稀罕物似的,用力揪起他银白色长发,好教他抬起头来。贾诩吃痛地眯起眼,口中却并未松懈,小心翼翼控制着牙齿不要咬到什么。这人大概是这几个人的头儿,旁边两人已经显出些焦躁情绪也不敢吱声。

贾诩余光扫过侧身之人,思绪翻涌,陡然间对上远方一双熟悉的、带着惊讶的暖褐色眼睛。这人怎么会……他瞳孔略微放大,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不过须臾,还是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他实在过分认真乖巧,这氐人头头大抵也是满意的,口中骂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话,喘息愈发急促。

风穿山林惊起燕雀长啼,鸣叫未绝之时,方才还藏身着的少年飞身而来,长枪一瞬从背后刺透贾诩面前氐匪血肉之躯,溅起一蓬血花。片刻前还沉溺美色的家伙顷刻措手不及便断了呼吸,另外两人震惊之余无力抵抗,也随即死于这招式凌厉的百鸟朝凤枪之下。

贾诩早灵敏地躲在一旁生怕祸殃池鱼,但张绣到底有分寸,别说伤到,那一袭白衣上仅有尘土和细微血迹覆盖。

终于能够完全放下心来,贾诩眉目低敛兀自整理衣冠,散乱的刘海垂下些许,遮盖住小半张脸。他脸上仍是清凌凌的淡然,方才的事于他其实无甚所谓,只是到底被小孩看到了影响不太好……说起张绣,自己与他也有些年未见了,不曾想到,重逢竟是这种情景。

待贾诩重新抬头,面前的小少年已散去了刚刚的果决勇断,水汽氤氲了他的眼眶,隐隐要落下泪来。张绣把自己的外衣给贾诩披上,本想克制着亲近之意,但对上贾诩有些讶异的表情还是没能忍住,少年的怀抱温暖热烈,连带体温也传到贾诩受了风寒的身体上。

“先生……您受苦了。若我、若我能再早些赶来……”

贾诩笑起来,如从前那样揉揉他的脑袋。他嗓子有些喑哑,却流着温柔,“阿绣明明做得很好。”

一个短暂的拥抱结束,张绣看着贾诩雪色长发因那恶行而缠成不明显络状,才刚想起自己小包袱中应还有剩下的皂荚,嘴上已经快言快语说道,“我带了皂荚,先生也累了,我来帮先生洗头吧?”

语罢两人皆是一愣,张绣急忙找补,“这附近恰巧有处小溪……我知先生素是喜净……”

贾诩点点头同意了此番提议,忽而问道,“还有多余衣物么?”

“啊?当、当然!”

张绣才学成归来出师下山,简单的洗漱用具与干净衣物一应俱全。他挑了件最新的递过去,贾诩也毫不避讳,伶俐地解开身上脏乱的衣衫,就势要简单洗澡的样子。

张绣扭过头,只觉得有些脸热,开口道,“我替先生看着周围。”

溪流清浅,水深尚不到腰。贾诩也并未远离,只是在岸边洗浴。张绣瞄了眼地上染了脏污的衣服,只觉得无由来心中发闷,视线不自觉飘向水中之人。没了束冠,先生一头柔顺的银白长发便散在水面,于阳光下泛出光粼的彩调,衬得人迤逦如水中精灵。

先生当然不仅是姿貌昳丽,才学也是最顶尖的一拨。可是,可是这样好的先生,这样好的人,却在前不久被强迫着做那种腌臜事情。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些,是否便不至于让想要保护的人遭遇此番?

如果我能一直在他身边,如果这世道可以再太平一些……就好了。

……

又因噩梦惊醒,张绣猛地睁开眼。虽然他糊里糊涂成了主公,与军师挑灯夜读抵足而眠倒也不是常有的事情。他突然梦见他学成归来的那日,好在从中挣脱后,眼前所见是贾诩难得安然的睡颜。

明明知道不该再吵醒日夜劳累的谋士大人,但一个小小的声音自心底冒出来,告诉他,去拥抱。

难得任性,张绣把贾诩抱得像要揉入骨血。这下再不能安睡,贾诩呼吸一窒,尚未完全清醒,只模模糊糊地拍拍他,问道,“怎么?”

并未想过要瞒着,张绣轻轻地开口,“我又梦见……”

张绣并未继续说下去,但贾诩当然能明白这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年口中的未尽之语。他思绪已经从沉睡的虚空中落回现实,已然完全清醒,贾诩无奈地回答他的小将军,喊他,“阿绣。”

都过去了……本要这么说的。但察觉到张绣正在轻微颤抖,贾诩只好安抚性地吻上将军的侧脸,张绣也静静回望他,两人视线于此刻交汇相融,被这双晶莹剔透的紫眸所注视着,错觉竟能透过灵魂平息那些叫嚣的乱绪。

两人仍就此相拥,享受着温情。贾诩问他,“阿绣,睡不着么?”

张绣想了想,迟疑地摇摇头,他已经过分打扰先生,怎能再劳烦。

但贾诩只是露出个微不可察的笑,年长的谋士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能让张绣注意到眼角轻微的细纹。张绣看着贾诩愈发靠近,最后在他唇上留下个吻,他再不敢看了,紧张地闭眼,再次睁开时换成凝视对方纤弱的脖颈。

那日里的景象仍旧清晰可辨,贾诩的喉结上下滚动,口腔吞吐着氐匪的物具,口水因吞咽不及向下滴落,沾在衣襟、和贾诩自己的长发上。

他低低的声音夹杂了无由来的泄气,“先生……”

“现下只有我们,阿绣。”

如同贾诩能明白张绣,张绣也知晓贾诩未能说出口的话。他虔诚地再次抱紧乘月仙,虔诚地亲吻他的天下。

此夜无言。

彩蛋是诩给绣口,同样很寡淡_:3∠_

01

初平三年,十月霜降。

七扭八拐绕进一处僻幽小院,大门边上却连个看守的侍卫都没有,一眼望去冷冷清清。来者挑眉,对此倒毫不意外。他脚步如鬼魅无声寂静,熟门熟路踏入别院书阁,还没来得及说话,反被主人先发制人。

贾诩正捧着应选的士子名册,头也不抬。或许是脚上长了眼睛,无须辨认便可准确无误地喊他,“文优来了,坐罢。”

“是某叨扰。”

外头虽也算不上冰天雪地,但内室的温暖直入人心,李儒好整以暇地掀开兜帽,黑鸦羽扇也随意搁置在案上。他微微一笑,转头便瞧见旁边空置的胡床早已铺好了锦缎软垫,好似主人为了某个客人刻意准备过一番。他与贾诩素来要好,也向来没那么多讲究,此刻便恭敬不如从命,毫不客气地坐下。

案上除了几册简牍还有一只成色润泽的青釉茶釜,犹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想来是他来得凑巧,恰逢贾诩才煮完茶不久。

李儒不由得莞尔,他这义弟倒是一如既往懂得享受。从前董卓尚在,自己这半个董卓心腹揽了大部分公务,而对方比之眼下此时更甚,整日里都是喝茶与吃点心,竟生生比起初来城中时要圆润了不少。虽说朝纲祸乱汉室衰微,内部党争任谁也无法忽略不计,董卓一死亦有李傕郭泛之流把持朝政,正是虎狼盘踞尊前。贾诩斡旋此间时常头疼,但好在也算保住了表面上的平衡。连当时逐渐淡出政治中心的他都忍不住咋舌,贾诩时不时便得要安抚几匹不听话的西凉狼,群狼环伺,稍不留神便是被噬咬殆尽的下场,可那群恶狼反倒对他又敬又怕,倒真是属实不易。

无论如何说道,李郭之乱到底并非本愿。贾诩推了侯爵、推了尚书仆射,到最后实在推脱不开,只好勉力上任了尚书,掌管选拔人才,同时也修正了现有制度中不合理之处。而当时所谓“论功行赏”,身为西凉军唯二军师的李儒自然也在其中,李傕要推举他为侍中,李儒浑不在意,此事理所当然被献帝拒绝。不过自初平元年那骇人听闻事件之后他便已声名狼藉,此番李傕行事或是无心,他却能借此当做一面挡箭牌,也算尽最后的气力去吸引些许火星,以此转移部分人的视线。

是瘦了。李儒瞟了眼对方宽大袖袍之下的、正捧着长卷简牍的纤白手腕,暗自感叹他们初见时这人也是这样,身材高挑却瘦。他从前随董卓为政,上好的赏赐数量不少,这两年欣慰地觉得好不容易终于能把人养圆润些,不曾想朝往夕来又是还了去。

贾诩对他的灼灼视线习以为常,他不紧不慢卷好简牍,袖手一翻不知从哪变出两个小巧茶盏,一人一杯摆在双方面前。

李儒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那只茶釜,少顷眉头一皱。

“这青釉已经开始老化,倒是不美。文和自不会委屈了自己,莫不是那礼官胆大包天,竟敢克扣俸禄了……”

李儒语气还是一贯柔和,这话说到后面不免含了蚀骨阴冷之意。贾诩丝毫不惧,只是自顾自小口品茶,放下茶具后迎着对方目光轻笑。

“怎会,文优多虑了,现在朝中情况你也知晓。诩只是用惯了它,而眼下纷乱未止,日后安稳些许才有余力去捣腾,到时候免不了再与文优一同煮茶论道。”

于是李儒也笑着点头应允。

贾诩又突地询问,“文优,京城可冷。”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又含糊不清,但李儒怎会不解其意。他捧着茶盏的手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抖动的迹象,面对着贾诩时,这张笑脸几乎一如既往。

李儒道:“怎么,文和是看上了我这件黑貉裘不成?巧则巧矣,不知是谁那般可心,竟赠与我成对两件裘服一黑一白,我素来喜着黑,而雪色衬你,放在我那儿也是明珠蒙尘。今日竟忘了一并捎上,不若我即刻遣人取来。”

贾诩定定看着他,黛紫的眼睛沉静而幽丽。并不续接李儒的话茬,空气便悄然凝滞在此刻,停顿少顷,他方才继续开口,“……文优有急事召我即可,缘何亲自动身。”

“外头天寒,你不是最最怕冷。”李儒大笑,“既担你一声‘义兄’,我自然不能让你犯险。文和你瞧,如今这不是还好好的么?吾既非人,不遵五常道法,德行有损便以天酬寇。蛟破劫才化龙,而局限于此的蛟注定无缘,无用之人死不足惜,闇弱之蛟饮鸩又何妨!我到底年长你这么多,散些修为也做不得甚,且放宽心罢。”

02

元年时董卓专政,大权在握,自然恐惧失去这令人迷醉的富贵。昼警夕惕各地以迎弘农王复位为名起兵讨之,如此思虑不安,董卓竟决计将其先行害死以绝后患。这当然不是一拍脑袋就决定下来的毒策,虽说已被酒色笙歌乱花迷眼,但董卓到底不是蠢人,涉及身家性命的关头仍旧头脑清醒,首先便去问了心腹李儒。李儒自董卓鹰隼般的眼神便知此事必将行之,可董卓暴虐,李儒亦不会舍命上谏,只是遂愿而问,此计可行,董公想必已有腹案。董卓道,此事非一般人不可为,文优乃吾之臂膀,文和亦有才学却鲜少外露,虽说他是你所荐,吾却难见他的忠诚啊。李儒行礼作辑,回道,正因如此,由在下去做为上,宵小贼臣方知董公真意,儒惟愿见公称首,吾等此心便如日月昭昭,此举也可威慑天下。董卓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文优的心意吾自知,想必文和亦是如此罢。

之后永安宫内,弘农王与何太后母子被强行灌下浸了鸩羽的药酒,刘辩悲歌而唱,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唐姬举袖而舞,李儒冷眼觑着唐姬送弘农王最后一程,在其毒发倒地后,暗中唤人将已哭成泪人的唐姬架起,护送离开。

前尘此般……他又如何能够真的宽心呢。这并非是简单的、散些道行修为便能解决的小事,山野精怪修行不易,行此天谴,不仅日后难以再精进一步,炼体虚弱,更易平白无故折损。

贾诩轻叹。他自己的手经由屋内碳火熏烤已染了几分温暖,这份热度又随着他的动作传递到李儒手上。李儒手指冰凉,被贾诩以手掌覆住时下意识一颤,倒没有挣开,只是反手将其握紧,细细摩挲。靠得过分近了,贾诩雪白长发在光照下竟似银河流淌,发丝滑落在李儒颈间,是贾诩探过身,给予他一个清浅的吻,一触即分。

唇与手掌一并离开自己,李儒无奈地低头,手中已然多了块玉佩。此物样式大气古朴,上刻蟠虺纹样,手感温润上佳,隐隐有灵气波动,说明主人已温养多日,赠与他辅助恢复也是早在筹谋。

李儒心中一动,抬首恰对上贾诩似笑非笑的一眼。对方一双狐狸眼微眯,语气尽是揶揄。

“莫发呆了,还请文优仔细收好。这可是在下夙兴夜寐,耗费心神才精养而得的好物件……”

“是,是,我便却之不恭了。”

李儒腹诽你这懒狐狸自言夙兴夜寐也未免太过托大,耗费心神倒是真。他才不与贾诩假客气,径直把玉佩迅速又小心地安放妥当。而别说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就算是对方梳毛时候掉下来的一撮狐毛,但只要是贾诩所给的,那便足够了。

贾诩满意地点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以,文优今日到底为何事而来?”

“无事自然也可来得,我只是来看看文和。”

贾诩无语凝噎,心中暗骂你这副孱弱样子,无事不在家歇息还敢瞎跑,冻死也活该。一甩袖子扭身便拉上了帷幕,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闭门送客。

李儒揣着玉佩心满意足地走了,想着文和万事藏于心里,看着冷情又寡言,但到底是舍不得他死的。

03

兴平二年。

李儒已消失许久,传言纷纷说他多行不义,报应不爽,究竟死在哪个角落也无人在意,百姓众人拍手称快。

樊稠身死,而李傕郭泛两人矛盾日益激化。李儒不在,贾诩自然成了这群西凉豺狼的首脑,这群武夫胆大包天,打的是胁持天子的算盘,虽说是与贾诩商讨,却一意孤行,并不听从贾诩劝谏。

张绣寻来时贾诩还颇感意外,祖厉张氏与姑臧贾氏同样处于武威,从前便两家交好。而张绣失恃失怙,早早独立,年少便已是郡内豪杰,叔叔张济乃镇东将军,明明有行使便利的机会,可张绣还是坚持从新兵做起,见惯沙场生死,到底成熟稳重不少。犹在武威时,贾诩与张济相熟,也时常见到张绣,小少年惯爱听他讲些兵法军略,自身天赋也精于此道,教学起来自然其乐融融。

张绣个子拔高了不少,得到允许入内之时,脸上的笑容倒和从前被先生鼓励夸奖的小少年一般无二。

“阿绣,可是有事?”

贾诩喊得随意,毕竟张绣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长在狼堆里,但一点不似狼般凶狠,看着倒像是某种温顺的食草动物。他们之前便关系不错,现在见面不多也常通书信,因此说起话来半点不显疏离。

“李郭二人狼子野心,欲背道义,我已修书于叔父说明情况,想必很快会有回音。”张绣正色道,“先生,眼下长安并不是久留之处,不如到时候随我们离开,一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张绣这次当真机敏,早些时日自己也曾修书张济请他前来,倒是想一块去了。贾诩看着他,掠杀声伴着火光冲天,所过之处横尸遍野,那几日长安街道的惨状清晰闪回脑海,到底心中有愧,此时抽身为时尚早,况且……

“我既受国家厚恩,便不可就此背义而去。此间情况我已有数,多谢阿绣你还想着我,但仍恕我不能答应你。”

……况且。世人皆道毒仕李儒已死,贾诩却知,那家伙一定还在某个角落活蹦乱跳。

张绣听闻他的答复毫不意外,西凉人独有的深邃眉目做出如此表情时格外有感染力,他深棕的眼眸凝在贾诩身上,赤诚而坚定。

“果然是先生的选择,我明白了。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先生尽管与我说了便是。”

语罢,张绣一边道歉自己打扰了先生,一边利落地便离去了。贾诩失笑,目送他走远,视线转回轻巧落在案上的信鸽。头顶一点墨,是总见的那只,但是,信鸽腿上却并没有系着什么信件。信鸽亲昵地跳过来,用柔顺羽毛蹭蹭贾诩的手指,复又飞走。没有刻意去追寻踪迹,他对李儒之意心下了然,蒙蔽天机不易,且望君珍重。

同年六月,张济赶来长安劝和李郭二人,助献帝东迁,贾诩上还印绶。

十一月,贾诩投靠武威段煨。

建安元年,张济身死穰城,张绣接管部队,遵刘表屯于宛城。贾诩修书于张绣以表心意,张绣欣然迎贾诩,将其接回南阳。

04

宛城并不算太大,却因为只有他一个文臣而显得事多压身。

贾诩揉揉眉心,只觉得从前闲适的逍遥日子一去不返,如今每日都有公务等着他处理,大抵是什么报应罢。好在张绣这小子还算上道,点心茶水一样不少,看他劳累还自告奋勇按摩,势必给他营造一个完美的办公环境。

冬天冷,左右也不出门,而既然都是待在里屋,那办公与读书亦没有本质区别,若是没有别人来打断静谧氛围就再好不过。张绣永远没有自己才是主公的认知,敲自家先生大门时总是恪守其礼。得了贾诩一声没好气的进来,他笑容扩大,迅速转身入内关了门以防寒气内侵。

贾诩垂着眼,面不改色在简牍上写字,张绣没出声,只静静看着先生运笔如游龙,常人做来没什么特别的,偏偏先生如此举动就格外赏心悦目,总也看不够。到现在也总是不敢置信,先生主动写信件吐苦水,并说明想投奔自己……

“你拿着的是何物?”

“先生一看便知。”

结束了回忆,张绣眨眨眼,献宝似地把抱在怀里叠放整齐的东西展示给贾诩瞧,雪白绒毛温暖喜人,是十足保暖的好东西。质地用料皆属上佳,纹样也是精致低调的款式,好一件手工白狐裘——如果忽视有些凌乱的线脚的话。

贾诩收回目光,直直对上张绣的眼睛,话语间无比真诚。

“恐怕要辜负将军好意,在下并不喜着狐裘……”

辜负,不喜。张绣将这两个词反复咀嚼,溺进先生黛紫的眸。其间如深潭静谧,亦能瞧出贾诩并非故意推辞,也不是嫌弃他歪七扭八的针线活,而是的确单纯不喜狐裘而已。唉,如今细细想来,先生的确从未穿过狐裘,这事实在也得怪自己太过粗心。他霎时有些讪讪,思考着说些什么才能少些尴尬,还未等张绣想出个所以然来,贾诩便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伸手把这狐裘往自己处挪去,再重新叠好放在面前。

贾诩忍不住笑起来。

“阿绣怎么这副表情,送我的莫非还想收回不成?”

“不不不……怎么会!”张绣连连摆手,一张俊脸几近涨红,“总、总之先生能收下就再好不过了!”

也仅限是收下了,毕竟他实在不可能穿。贾诩默默地想,不若挂在显眼处得了,也算不浪费。

张绣晕乎乎走了,还不忘叮嘱贾诩早些歇息。一瞧时间不早,贾诩着实不能委屈了自己,当即将文书略微整理后便洗漱入寝。

他向来觉浅,一睁眼便见窗台上多了条小蛇,沐着月光格外吸睛。本就不如何惺忪,这下彻底清醒了,贾诩把小蛇拎到自己面前,食指轻轻戳弄柔软的蛇身,开口喊它,“义兄。”

蛇鸣嘶嘶,竟口吐人言。

“我来看看你。”

“……倒也无甚好看的,自然不似从前。”

贾诩语气淡淡,看向案牍,上面文书分成几堆,叠得整整齐齐。

桌上尚有之前被遗忘的冷茶,也就对着李儒这般肆无忌惮了,贾诩把冷茶往小蛇面前一推,不忘开口,“子时了,文优想必舍不得我这时辰煮茶。”

光用看的,李儒都能看出这茶水与之前在长安时贾诩惯喝的不同,甚至还要好些不少,而茶具也整套换了新的。

“文和似乎比之前还圆润些。”

可不么?虽说宛城不过那么大一城,但是张绣对着唯一的军师可是实打实的好,有什么好物,自己没有也必须给先生送上一份,贾诩又实在不擅长拒绝张绣,于是便成了此般。

多长些肉好啊。李儒感慨,他这些年因为蒙蔽天机必须小心行事,不可牵连贾诩,这才主动断了联系。贾诩自然明晰,而没有他在旁自然也是能过得顶好的,但自己亲眼看过,知晓同样有人以一腔真心待他,便还是舒心不少。

“便当你是在夸我吧,忙完这阵子少不得再瘦下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在贾诩身边的李儒也难得可以放松,重新化为人形,不由得一眼就瞧见那件挂在墙上的白狐裘。

李儒狂笑起来。

“那小子,哈哈哈哈……怎给你这老狐狸做了件狐裘?”

贾诩面色一黑。

……别以为狐狸化作人形真能自带狐裘啊!贾诩忽地想起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文优这家伙,从前说要赠他的裘服到现在也没个影子虽说他不是真的为了件衣服,眼下又怎敢笑张绣的!

“有甚好笑的?!我喜欢不行么!”

发出来主要目的是,让这一章节显得有荤味……总之其他的待补

09

【常规abo,a绣xo诩】

诩的眼神失焦,表情空茫,压抑许久的情期来势汹汹,搅得他神思恍惚,此刻天才谋士的冷静头脑也无暇思考更多。

实在被汹涌而至的情潮折腾得无力,他乖巧地躺在将军身下,耳边嗡嗡听不清声响,模糊视线瞧不见清晰人影,单被对方气味完全包裹的安心感是无与伦比的,因此诩还是尽全部力气配合,时而有气无力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哼。

进入情期的诩把原本安全期的绣也勾入其中,好在绣还保有些理智,问诩,先生还认识我么?

诩皱着眉端详他少顷,紫眸眯着,才缓慢地问,是……阿绣……对吧?

还认识自己是谁就好——本来绣是要为此松一口气的,但诩下一秒就再次开口:现在,标记我。

绣有些惊讶,又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犹犹豫豫说,在这种情况下永久标记先生的话,我……

诩眼睫颤动,失落地垂下眼:莫非阿绣你……不愿意如此……也罢。

绣急忙要解释,又听诩说,将军……若真不嫌弃在下,便填满我罢。

……于是画面一转就成了,绣的一根插入了诩的穴里,而那口穴生得娇小可怜,因此绣也不敢放肆,只浅浅进了个头,而身体被操开的诩轻轻地喘息,嘴里喊他将军,喊他阿绣,说好舒服,再深些。

诩的话绣自然是百分百照做的,担心诩的身体于是进很慢,结果到后面绣都感觉诩的穴就这么浅应当吃不下更多了,可还有一小节阳物没有完全进入。

绣就着已经插入的部分慢慢抽插,结果诩的敏感点也浅,这下被绣的前端狠狠碾压研磨,诩爽得潮喷不停,甚至头一次哭了出来,漂亮的眼睛湿润着,不知道是在求情讨饶还是求操。

……但是还没全部进入,诩就已经这个骚样了,再过分一点又会如何呢?绣想了想,狠狠心再往里,似乎戳到了生殖腔的入口处,诩惊叫一声,双手搭在绣身上,已经被操熟的他脸上本是一片春情的媚态,却因绣这一下变成一些惊慌失措。这种表情出现在诩身上几乎是头一遭,绣仔细看着他下意识的神态,以唇描摹对方的曲线,心想先生方才明明这么主动让自己插,现在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

绣毕竟也是凉州好男儿,虽然对着先生的时候乖得像拔了牙的狗,但其实他可是狼来着。绣干脆再接再厉,恰逢那深处可怜兮兮开了道入口,于是一下子草进了诩的宫口,一整根终于完全进去了。

诩里面含得他特别特别舒服,那处紧得不行,还又软又湿,绣爽得头皮发麻,又觉得先生应该是天赋异禀,不然怎么初次就这么会勾人了?

绣还是忍不住低头咬住先生的腺体,他当然很早便想过这么做,而此刻又得了先生的邀请,使得这一切分外名正言顺。

两人的信息素交融,绣能感到先生身上的气味正在发生转变,先生身上掺杂了自己的气味,便也意味着先生以后,就只是他张绣的oga。

被标记的感觉无与伦比,带来的刺激也空前绝后。诩只觉得后颈和下身的刺激都太新奇太超过,被绣这突然一下操到失禁,内里也承受不住似地开始阵阵收紧,最后也是出了不少水,被干的翻白眼直接就晕过去了。

但晕了也要被绣翻来覆去干,谁叫他真把狼当狗不识好歹一直在勾引……而刚刚形成永久标记的两人,被迫延长的情期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结束的。

日子悄悄过去,不知不觉马上便是寒露时节,实则并没有过如此节日的风俗传统,并非中秋,今夜却也有一轮圆月高悬,不正是好景待人么?原本是想带几碟精致小菜,再拎一坛凉州酒,与先生一道喝酒赏月的。但细细想来,前几日正是特别忙碌的时候,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歇息的空档,先生又是这般喜静的人儿,也该是好好放松放松,不然在自己这反倒还累病了如何是好?哎,既想与他待在一块儿,又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去多加打扰才是……

张绣挠了挠脑袋,一团乱麻,还是决心不去过多思考,自己硬要去纠结这些怕是到后天也想不明白。既然自己想他,那便去见他罢。于是终是破罐子破摔般,拎了案上放了不知多久的凉州酒,起身。

将将大步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这门便与他心有灵犀般自行打开。张绣眨眨眼,来人正是贾诩,对方银白长发在清冷月色中如星光流淌,熠熠生辉,身形几近被这月华镀了层圣洁光晕,真真是仙人之姿。张绣看得略微入神,而此刻,先生见他呆子似仍杵在门口,轻轻挑眉,朝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向他示意手中的食盒——

“阿绣堵着大门,莫非是不欢迎诩么?”

待对方好听戏谑的声音入耳,张绣方才回过神,掩盖面上羞赧似地轻咳一声,急忙揽着贾诩肩膀把人迎进屋内,解释起来也差点结巴。

“怎、怎么会?!我当然欢迎先生了!只是,呃,有些意外,我也恰巧想去寻先生呢,却被先生抢了先……”

他说到后面不免带了些为刚刚踌躇而懊恼的情绪,被贾诩尽数听在耳中。军师的视线从将军的脸挪到被重新放回几案上的凉州酒,心下了然,不由失笑。

“却是在下不请自来打扰将军了,南阳补充物资不易,难为阿绣上心,竟还备了这等好酒。”

“哈哈,其实先前带的也没多少,现下只剩两坛了。中原酒虽然也不赖,可我总觉得比不上我们凉州的烈酒……毕竟是与先生共饮,自然要喝这个了!至于最后一坛,等……等下次打赢了仗,再与先生、与弟兄们一同在庆功宴开了这泥封!”

谈到酒、谈到共同的家乡,张绣的话显得比以往更多了些,他边说边麻利地布菜,丝毫不耽误。

贾诩便静静听着,也或许是在出神。待他说完点点头应了声好,旋即挽袖为将军满斟。

虽然在军师眼里,诸如此类的行为都是分内的事儿,实在算不得什么。就算两人不是上下级,也仍是朋友、或者更深的关系不是么。但张绣是个例外,是个从不把自己当主公的“主公”,向来只有他伺候军师的份儿,哪能让先生为自己如此行事呢。但贾诩做的事情他亦不会多嘴,因此只好受宠若惊地双手捧着酒盏,一边念叨着多谢先生,一边跃跃欲试作势要碰杯。

既然是夜间小酌私下闲聊,贾诩便也由着张绣,无奈地与他一同饮下节。简言之就是,兄弟两人从小失散,一个做了杀手,一个被曾交好的秦家所收养,当然原因是因为当时秦夫人并未有亲子,于是发散了衍生,这个亲生的小公子会与他有什么碰撞呢。

小公子平日里温顺腼腆得过分,因而此番朝他释放好意,邀请一道品尝新进的美食与果酒时,面对着那双眼睛,诩并没有找到什么推辞的借口,毕竟秦家长公子不在,自己只好充当起陪小孩的角色了罢。

面前的孩子分明有一张漂亮的天使面容,看向他时也总脸红,被诩调笑般问能不能饮酒时还是蚊呐一般应了声,辩解自己好歹也快成年。这果酒并不烈,只是果味中掺杂一些发酵的味道,比起酒更像是饮料,因而诩也放心下来,左右还有自己看着呢,小孩子也喝不了多少。

诩因为身份天生保持着一份警惕心,小公子自己倒了又给他倒,率先喝了一口才叹道自己还是第一次尝呢。诩瞧他无碍,这才不动声色地举起杯。小公子虽害羞,但也不是什么闷葫芦,两人也算相谈甚欢。才喝了两三杯,诩确信自己不可能这就醉了,但只来得感受到一阵突兀的眩晕,视野中万物天旋地转,他闷哼一声竟要栽倒在地。

诩并未摔痛,接住他的是面前匆匆从另一侧桌子跑来的小公子,对方的手臂箍着他的腰,因情急而没有收力,一瞬捏得诩有些吃痛。小公子连忙又微微松开手,歉意道文和怎么了,没事吧?

诩蹙眉,他平时冷淡远人,前番因着意外和秦家大哥走得近些,除此之外再未有人和他靠得这般近过。

而除去眼下不适的感觉,诩只觉得不祥的预感愈大,又轻轻拍拍面前的小公子,道多谢,诩无碍,便要不着痕迹地挣开对方的手站起身。

可诩高估了自己,目眩带来的不适感仍在加重,他只觉得呼吸也愈发急促,似乎多了些奇异的感觉,才起身没走两步,又跌入秦小公子的怀中。对方语调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心急如焚,连说话都磕绊,道这、这如何是好,文和还好么,要不再歇歇吧,我扶你……

诩这时候晕得愈发厉害,一边对自己跌回小公子的怀抱、还被这么亲密地抱着感到有些气恼,一边为自己挣脱不开、手还揪着对方衣摆而感到无比羞耻——毕竟自己曾和他大哥那般亲密——

下一刻诩于迷蒙昏暗之中嗅到一股好闻的香气,他从未觉得如此安心、如此温暖过,甚至连自己身体都被侵染上莫名热度……诩不自觉违背意愿,靠得他愈近,贪婪地汲取对方身上令他魂牵梦绕的什么——

诩无力地趴在对方怀中,微仰着头,他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飞了抹红晕,视线已然混沌,但环抱着自己的小公子脸上——似乎露出的是一个阴翳的笑。

真奇怪,那样的孩子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么?或许是此刻辨认不清东西南北的自己,看错了吧。因为对方甚至在咝咝笑着,像是卷着猎物得逞的蛇,语调倒是温柔到令人寒颤,对他道,文和原来这么喜欢我呀?还记得我叫什么么?

明明对这孩子并不是喜欢,但诩还是在某种不知名的驱使下,哀切地唤他,琅,秦琅。

实在是太燥热了。诩不自觉磨蹭就近的身体,神智不清地牵着秦小公子的手,探入自己衣袍底下。小公子笑得眉眼弯弯,却毫不客气地顺着那侧腰纤美线条向下探去,摸到一手湿润之时听见身下人愈发甜腻的喘息,诩全然抛弃礼仪羞耻,只是喊他,…琅,诩想要……

秦琅便低头,去细细端详怀中自己恋慕许久、亦是大哥契友的诩,对方粉面羞赧,竟是与平时冷淡完全不同的娇媚,叫人生出快意,他便如此瞧着诩胡乱动作,去扯两人衣裳,到最后门户大开,纤长光裸的两腿岔在两旁。

见面前之人未有动作,诩甚至急切地再上前凑近,用自己一片滑腻的私处磨蹭对方下身,期盼着被进入填满。

瞧瞧,这哪里还有对外人冷漠疏离的模样,分明是只想挨操的雌兽而已,秦琅兴奋得要命,笑意挂在那副温柔秀美的面孔上扭曲得怪异,他施舍般将下身那物抵上,口中喃喃自语,

“大哥若看到会如何呢?可既然是文和想要,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谁叫我是文和的‘情郎’呢……呵呵……”

如果诩对被下蛊、和小公子的初次留有印象的话……或许第二次的时候,当一阵莫名的灼热席卷周身,诩敏锐地感觉到似乎也将要发生与上次差不多的事情……

一个人独处时也因此漫上火气,诩大概本以为上次是意外,但是眼下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什么谋划已久的布局,但对方为何要对他这么做呢。

一向清明冷静的头脑昏昏沉沉,诩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进了小公子的屋子。对方并没有锁门,于是他勉强支撑着推门而入,望见正端坐案前读书的小公子,瞧见他的到来,白玉秀美的脸泛起些惊喜的红晕,一贯轻声细语地无辜开口,问诩,文和…是有事找我么?

但面前这个家伙上次分明不是这副模样……!

诩只觉得心突兀地一重跳,一见到这个人,就觉得视线中其余景物尽数褪色,只有面前这个人——是彩色的。强行克制着从身体深处涌动的欲求,诩咬牙切齿,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

小公子眨眨眼,答非所问,道文和是否病症未愈,别摔着了。语罢伸手去扶,诩试图打掉他的手,却因本身状态不好,用力之下反而自己一个踉跄,小公子便笑,丢了温柔面具的伪装,把诩抱在自己腿上坐好。

小公子的触碰给诩带去一阵颤栗,他坐在对方腿上,被这个人如此近的距离挨着,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又嗅到那股好闻的气息,不自觉地渴望着对方愈多触碰。

不……不对。自己怎么可以又生出此般怪诞的想法!自己分明与这小公子并无私情。

强撑着不让理智彻底沦陷,身为曾经的刺客,随身暗器都成了防身的习惯,一柄小巧的匕首从宽大袖袍间亮出寒芒,面对即将抵上喉咙的锐器,小公子仍旧笑着,揽着诩腰身用以固定,另一手慢条斯理地抚上面前之人侧脸。

他甚至没有去在意那匕首,诩的手因为忍受身体异样而微微发抖,这对刺客来说是大忌,小公子便稍稍前倾,呼吸的热气几乎洒在诩的耳廓,是一转脸便能吻上的距离,小公子的声音满是戏谑,道文和是要杀死你的秦琅么,我死了便再也找不到解药了……

诩的手并未再进一寸,他注视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而小公子接着道,文和不会这么做的吧。小公子伸舌舔弄对方小巧耳垂,诩的手一抖,再抑制不住愈发膨胀的渴望,匕首便被他气恼地丢在了地上,自暴自弃似地埋进对方怀里,原本清冷声音已然充斥着隐忍喘息。

你…哈…到底……

秦琅便捏着诩下巴让他面容正对自己,对上那双黛紫眸中毫不掩饰的欲求,一字一顿,眼里尽是与温良容貌相悖的痴狂,他道,我自然是想要文和。

诩已经烧得混沌,分辨不出那些意思,只是本能地被此炽热情感所震撼,主动去寻对方的唇亲吻。

两个人唇舌交缠,小公子顺手解去诩的腰带,把那身衣裳扯开。对方不着寸缕,白玉一样的身体纯洁无瑕,穴口却早已湿得一塌糊涂,被他这么一摸又被刺激,汩汩清液从深处溢出,沾湿了手掌。

两人依然保持接吻的姿势,诩泄出些堵不住的呜咽,情难自抑伏在对方身上。秦小公子一边惊叹于面前这具无比敏感的躯体,一边却想到,今日大哥或会提前归家,若被他瞧见爱人正主动靠着自己发情求操……他念此忍不住嘴角上扬,抽出手指,换了姿势把怀中美人放在桌案之上。

面前是对方干净秀气的一根,往下是隐秘狭小的穴口,小公子微微俯身,舌尖吻上那处穴口,灵活柔软的舌轻轻抚慰过那处娇嫩,花蕊在他舌下被碾过,诩的呻吟渐渐高亢,染了哭腔分外惹人怜惜。

小公子埋头在他私处专心伺候,舌头卷去不断满溢的甜蜜津液,啧啧有声。舌尖很快便不满足地钻入深处,模仿着云雨时动作来回抽弄,在蛊的刺激下诩身体本就敏感到极致,此番更是双腿轻微抽搐着,下身再次喷出水液,从桌面滴落在地上。

他口中不断哭叫,又喊秦小公子的名字,又求着他进来,只盼望对方不再作弄自己,换成别的什么进入填满。

秦琅问他,你想要谁?你喜欢谁?

诩的长腿难耐地勾着他的腰身把人拉近,嘴里胡乱地答,你,我要你,琅……

小公子便把早已昂扬的物什缓缓凑近,再次确认道,是我吗?不是哥哥吗?

诩早已是浑身媚色的母兽,媚眼如钩,喘息着讨好道,是你,琅,我是你的……给我。

他颤抖着,伸手将自己的穴口掰开,乞求的可怜样,瞧他不动作还努力挺腰,主动将穴口蹭上唯一能抚慰他的东西。

好不容易含进去些,诩却脱力似地腰又塌下去,那物便就此滑了出去,小公子又见诩高潮去一次。对方自顾自喘息呻吟着,明明得趣攀上云端,又因没有真正被填满而失落,长发凌乱散在桌面,眸中含泪,唤起他愈多扭曲欲望。

秦小公子一声叹息,就算他这般的人也难以忍受美人垂泪、朝他完全敞开身体的引诱。

将下身真正操入时,秦琅心满意足地喟叹,身下人喊着他的名字哭泣,没人能自欺欺人。

他笑、抬头对上窗外不远不近站着的大哥,确认方才那些话都被他听去,连文和放荡主动的姿态也被尽收眼底。

我那亲生兄弟一般的大哥……文和在我身下喊着我的名字呢。

那夹杂不敢置信与极度愤怒的眼神叫他万分愉快,小公子忍不住想,下次该让文和主动告知大哥他已经是过去式,未来皆是属于我。

曹家大公子早已是适婚之龄,却连些捕风捉影的绯闻都未曾传出过,以“事业为重”作借口,不知推拒了多少冲着曹家名头前赴后继的桃花。

继承了大部分家业的长子沉稳可靠、风度翩翩,老父亲曹操自然是横竖看了都满意的,却也免不了为孩子将来暗自操心——如今莫说婚事了,连个对象也没有啊!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是——

还不待老父亲细数当年风流,突如其来的喜讯将他砸得头晕眼花,他那一表人才却对情爱不感冒的大儿子破天荒开了窍,答应了先让老父亲安排人选看看!

于是曹操喊上自己大夫人二夫人,动用一切资源整理出不少适龄人选,担忧长子爱好特殊还贴心地扩大了筛选范围,因此最终是燕瘦环肥各有千秋。

而在一众大家豪门之中,大公子曹昂却出乎大部分人意料地挑中了最不门当户对的一个,正是家道中落的贾家二少爷贾诩。

至少这些人里头有了儿子能看上眼的,而不是像之前每次一样一股脑地拒绝,儿子喜欢就行,对方总归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虽说是无甚家族势力可以帮忙,但性子好,人聪明,长得也是副端正静美的好模样,这便也不错。

老父亲曹操眉头一皱复又舒展开来,生母大夫人蛾眉轻蹙,二夫人倒是十足平静,仿佛一早便有了预料。

在各方有意无意默许撮合下,一切都还算顺利地发展着。虽说有个大致了解,但总归还是要亲眼看看、相处段时日才安心,因此贾诩便被曹家请去当家庭教师,恰好给正值高中须得努力向上的二公子曹丕辅导功课。

曹昂平时工作算不得闲,但总要回家,一来二去便与对方愈发熟稔。

这段时日里贾诩为人有目共睹,连正值青春期敏感多变的曹家二公子也对其喜欢得紧,于是家里众人满意,加之两人日渐相处感情增加,婚约便也早早商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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