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小说网
老一辈小说网 > 男四很重要 > 14 有些时候慢半拍
字体:      护眼 关灯

14 有些时候慢半拍

 

解决掉北庭,贺升成为当之无愧的老大,意外地圆满了他随口一说的在三十之前接手整个安右的愿望。他和许加言在那之后并没有太多交集,每次在他快要忘记许加言这个名字的时候,许加言的来电如期而至。

许加言的生活乏味,每天都像过期的罐头难以下咽,但又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闷着头吃掉那些潮湿发霉的东西。他不提自己,更希望贺升讲他的生活。贺升到海外几次,接手了几桩大生意,从小弟变为有一堆小弟跟着的人。

只有两次许加言提到自己,一次是上高中,一次是高中快要结束,他没有考大学而是决定加入东相。他对贺升说他爸妈彻底没钱了,家里只剩两张床。那也是两次少有的见面,贺升和他坐在烧烤店里吃宵夜,用开瓶器给他打开汽水盖。

贺升没劝许加言,相反,许加言麻烦他帮的忙全都帮了,他知道组织的生活不适合许加言,让他去感受一段时间应该自己就会退缩了。他没拒绝许加言的原因很多,少年手臂上的淤青是其中之一。几年过去许加言的处境没有任何改善,打击够多了,贺升不想再给他加重。

对于手上的淤痕,许加言反应平平,几乎意识不到。仿佛脸上那道伤痕是座分水岭,往前不能接受,往后毫不在意。他把瓶盖放在手里玩,用力在手心印下一圈盖沿,像迷你章鱼的俯视剖面。

【回忆剧情结束】

迷你章鱼许加言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仍然抓着贺升的衣服,坐在他的腿上,男人的吻刚刚离开他的眼睛。他有些恍惚,这个世界的回忆之前仅仅会在遇到相关事情时被想起,仔细想来更多是一种感觉,画面零星,不似方才如同切身经历。

贺升的嘴唇来到许加言眼眶边上的伤口,指节长短,他伸出舌头舔舐,“嗯,你还是到我手下工作比较安全。”

贺升记忆中的许加言确实很不适合黑帮生活,他会加入纯粹是因为这个贺升曾经帮助过他。贺升连带他的身份一起在许加言这里被加冕神化,让他不顾一切地追随。贺升觉得这真的太许加言了,把很多其实对于别人而言微不足道的东西看得太重,又把自己看得太轻,于是它们滑走、他飘在空中,全都抓不住。

不过贺升并不认为许加言的思维方式不对,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他在最初确实因此愤怒过,但那些不可理喻的念头逐渐消散,他想要爱许加言所以也想去理解那些让他痛苦的、快乐的,即使那时已经不太可能了。

所以他现在只想顺应许加言的所有要求,满足一切愿望。

许加言不习惯被人触碰伤疤,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哪怕是贺升,尤其是贺升,更让他蜷缩起来想要逃开。贺升收回按压他腹部的手,用手臂环抱住他的腰,几乎是牢牢地把他的下身压向自己,随后就这这个姿势疯狂地操弄起来。

“别躲。”贺升的脸颊贴着他的侧脸,声音嘶哑,手掌拍了拍许加言的屁股。每次退出时,他的性器仍旧没有完全抽出,前端留在许加言的小穴里,往里插入时却是整根没入,许加言感觉自己被一直撑开,不断刺激体内溢出水来,有时甚至错觉贺升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不可置信的空虚又魇足。

“啊……”他柔软的穴壁被强势地摩擦,每次都顶到顶端,宫颈口被碾压传来带有一丝痛意的快感。里面已经变成黏稠一片了,许加言终于忍不住再次痉挛起来。

贺升抽离他的身体,带起一阵水声,等到龟头“啵”地离开穴口,堵不住的滑腻液体像水一样流出来,弄脏了贺升的裤子。他把手放在许加言背部,让人靠在自己肩上,拉起他的手一起握住性器,“不弄了,别怕。”

许加言也没怕,虽然以这种方式性交的快感让他陌生,舒服过头有点失神。他趴在贺升肩头低头看到那根沾了自己淫水的狰狞家伙,食髓知味,手指跟着贺升上下滑动,偶尔触摸一下前端,帮它疏解。

秘笈好像没有骗人。许加言再次确认,做过之后解药起效速度的确变快了。他将搭在沙发上的两条腿收回,蜷曲在贺升身体两侧,还是窝在他的怀里,手上是男人刚射出来的精液。

贺升从桌上拿纸巾帮许加言擦手,又小心地探到他身下擦腿间的污秽,许加言抖了两下,往后光着屁股坐到他膝盖上,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暴露。他问贺升:“我重吗?”

贺升就这么让他的双腿抵在胸口,直接把人抱住站了起来,“正常体重。”

正常男的体重也蛮重,虽然许加言比一般男人轻,但刚刚那个动作还是让他心脏悬空了一秒。他们实际同样年龄,可在这里他真的跟那个初中时认识混社会的贺升的小孩一样,年轻六七岁,真变更得更容易被看穿,更单纯更蠢。

更可爱。贺升分开腿让许加言坐在沙发上,但手臂没有放开,就这这个姿势把下巴放在许加言膝盖上,低头亲一下。

“你之前说让我去你手下工作是真的吗?”许加言盯着他,双手再次抱住他的脖子。他思维天马行空,回到之前。

“真的。”

“我能做什么?”许加言嗓子发痒,他此刻完全是那个怕被贺升厌烦所以不敢频繁给他打电话的男孩,他的人生没有未来,但贺升的出现是一个出口。他加入东相以后看上去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仍然不被人瞧得起、住在地下室做可有可无的工作。可是对他而言,他已经通过出口爬出了隧道。

离开那个沼泽一样的家庭,开始属于他的生活。

贺升想开玩笑说“你做我老婆吧”,当老大的老大,但他看到许加言认真的表情,青年因为紧张甚至减少了眨眼的频率。他想起很多时刻,许加言睁大眼的样子,又因为发现是他出现而不自觉松一口气、放下心的样子。

他说:“什么都能做,不会的我教你。”

“真的吗!”许加言收紧手臂,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又有些担心,“但我挺笨的,你可能教不会我。”

“谁说你笨了?是他们不会教。”贺升吹开他落在眼前的碎发,看向包厢顶部漏光的部分,下面是正在进行处决的黑道众人,“再说,如果没有你的话,今晚他们也不会被抓住。”

许加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思绪却没有和他处在同一平面,突然高兴起来,问贺升:“那你是不是要当老大了?”

不是老大谁敢在所有人都开会的时候在楼上做爱。大哥特权。

贺升点了点头,嘴角勾起来。

许加言还没来得及多开心几秒,系统便插嘴了。

【恭喜您完成了剧情设定,帮助贺升渡过叛乱困境,使他成为安右令人心服口服的老大】

【请问您是否要继续留在“剧情很重要”世界?】

许加言醒了过来。他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吊灯的阴影往左倾斜,整个房间昏沉,空调持续发出低频噪声。窗帘没有拉,其他楼房的灯照进来,在夜晚显得非常微弱。

他想到将脸放在自己膝盖上的贺升,头发被他弄得凌乱,表情在情事之后放松又慵懒。他们靠在彼此怀里,是他想也不敢想的美梦。但他还是主动终止了一切,在系统问是否要留下的时候选择了不。不是说他有多现实主义,秉持什么虚构的假的就是比不过真实生活的理念,他只是想试一下系统提议的真实性,万一他真的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承认他害怕了。感觉那个世界多少有点诡异。

同时,他也毫不抵赖他后悔了。诡异就诡异吧,他还想多抱贺升一会儿。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滴答滴答”地走动,许加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他不想起身,好像起身以后记忆里的那点温存就真的和被窝里的暖意一起消失了。

难道现在就不是梦了吗?许加言爬起来,掀开盖子肚子上的薄被,他到家以后太过疲惫,衣服都没换就倒进床里蒙头大睡。从下午两点一觉睡到晚上十点。

他上完厕所,走进厨房前看了眼玄关,贺升的拖鞋正放在门口,看来人还没有回家。今天很忙吗?好像最近一直都挺忙碌,时不时就会晚归。

许加言接水烧开,等待的间隙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偏下的地方,那里新被植入了一个芯片。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似乎某些神经被牵动,扯着他的眼睛鼻梁那块也有些酸痛。

是不是吹空调吹感冒了?他吸了一下鼻子,想起几天前去到的实验室。祝含派人带他过去,或者说是让他们监督他履行合约。实验室里的人都穿着工作服,空调开得特别足,让他甚至觉得冷。上手术台后要注射麻药,他不清楚其中过程,能记住的只剩手脚快要冻僵的感觉。

他们给他插入了芯片,切口缝合得很好,大概是什么最新的微创技术,涂药方便,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痕迹了。能让他觉得异样的只有被剃掉的头发。

他不知道芯片究竟做什么用,祝含没有义务解释,他们之间的协定本来就是霸王条款。自从小时候被父母当成和祝家的交易以后,许加言就不得不一次次退让,直到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祝含帮许家夫妇俩还清了赌债、赎回住处、额外提供一百万资金援助,要求是让许加言离开这座城市。计划第一步便是让他丢掉工作。许加言和同事们少有私交,直到最近才知道原来被辞退是因为父母来闹过,加上祝含施加的压力,公司也很难做。他最终接受了失业的事实,也同意祝家再次把他当作实验体,唯一的要求是断绝亲子关系。

他说出这个要求时父母先表现出了不在乎的态度,后来又想动手教训他。许加言躲开了,他们常年将精力耗费在赌钱喝酒上,皮肤松弛下垮,眼袋肿了一圈,连外强中干都算褒义。这么多年,许加言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他们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家,早在他们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别人时就昭示了他们的不在意。

许加言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他们,哪怕他们从来没有管过他。工作后他收入的大部分还是用来填补家里经济的漏洞,现在想想好像只为了换取过年时候能够有归处的虚名。

现在他也不稀罕那点虚名了。

热水“咕噜咕噜”沸腾。许加言冲上冷水喝了一杯。

毕竟他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他以前害怕贺升回家过年时只留他一个人在家,离开后就没有这些困扰了。他蹲下身去柜子里找感冒冲剂,黑漆漆的,他没开灯,依靠外面的微光。他将额头抵在柜子上,真难过啊。

让他回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吧。至少在那里贺升会对他说不可能不爱你。而在这里,他甚至不敢把没有工作的事情告诉贺升,更别提揭露祝含的真面目。

祝含让他离开的原因无非是贺升,祝含才知道他一直住在贺升家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两情相悦的人要搞得这么麻烦。祝含骂他骂得对,“你缠贺升再久也没用。难道你还指望有天他会光明正大公开你们吗?”他当然不指望,但他也不明白祝含为什么不直接和贺升在一起,还给他这么多年纠缠的机会。

许加言把额头在柜子边沿滚了几圈。舍不得走。

但要他留下来看到贺升和祝含甜甜蜜蜜更是要了他的命。不如走远点。是不是看起来还很洒脱?男人不就喜欢这种吗,不缠人,玩完就离开。如果太情绪化闹起来就会把事情全部搅黄,一点脸面都不留,一点美好的东西都不剩下。

不过许加言能闹什么呢,他最多呆呆地站在一旁点点头,一个人离开直到半夜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难过或者生气地在被窝里闷头或者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就像现在,他顶着额头一圈印子,无声地在空调被里发出尖叫。

贺升居然把他整个人抱起来了!他总算想起来了,贺升在说完“正常体重”之后还说了一句“下次试试这样抱着操你”。

许加言撑起身上,右手捂住脑袋。这个场景有点熟悉。他还闭着眼就已经感受到一些预兆,没有非常确切的词语可以形容空气中细微的变化,但他肯定某些东西发生了改变,他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