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不成,我官职就不够,下面的人自然更不够格。”陶灿督促道,“我们远在洋州,和京里来的钦使打好关系,对将军来说大有裨益。”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
宋宴清这一觉睡到了后日,爬起来看了个砍头,接着就与京城来的钦使相约酒楼喝茶吃饭。
看两人的胃口,谁也想不到他们刚刚做了什么又看了什么。
随后再过上一阵,踏上回京的航程。
钦使的船只在前,宋宴清的船在后面,再往后的船上还关押了罪臣和一些倭寇俘虏。
首罪者汪士文人头落地,以抚洋州人心,通判则被随船羁押,等着回京再处置。而俘虏中,更有引发这次战事的倭首之弟,查明在倭国里身份不低。
随着船晃荡了一日,通判被从暗无天日的小牢房中提出来。
“将军要见你。”
通判随着这兵士走,走出底下船舱时天光入目,一时甚是刺眼。
习惯后,再往上,他便望见了换上了一身蓝衣的少年将军。那许是件普通的蓝衣,并无绸缎的丝滑与光亮,可恰能反衬少年人的风采,连带着少年手中的信纸也铺满了自苍穹洒落的和煦天光。
通判束手走近:“罪臣已知,不知将军唤我何事?”
宋宴清将信纸收入信封内:“你坐。看陶灿信上谈起你,想与你聊几句。”
一旁展勇、段海都在,另还有几个有功文吏,小马也睁大了眼。
通判总觉得自己像那被看笑话的人,可明面上他们又待自己还算客气,目光中并无嘲笑之意,顶多段海面露不喜,小孩则目带嫌恶。
他心中感慨,能见一回外头的光,竟是多亏了那丑陶人的信。
问的当然多是官场和通判自身的见闻,聊了会,宋宴清问道:“依陶灿所言,你一早也并非如此,缘何变了?”
“罪臣来时,洋州乃至东南便是如此。若不从众,不是回家种田、就是土埋黄泉。我不愿脱身,然而身在污浊之海,哪有清流可存。”
“倒是我好奇得很,将军怎么知道那么多秘事?”
宋宴清答他:“你竟不知?我杀倭寇,民间爱我者众。”
他是第二个言谈自己错有错因的人,但宋宴清并不同情他们。
闻言通判先愣,后笑出泪来。
他猛地站起来,身子往前,欲要跳入宽阔大河。
段海一把拉住他,断了他投河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