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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严怀山的手垂回身旁,他微微抬高下颌,浅色的嘴唇轻动:“我只是不想因为酒,再救你一次,错过我第二位未婚妻。”

严在溪发烫的脸颊登时冷了,他目光颤抖起来,垂下去,无措地说:“不,不会有下次了。”

严怀山没有回答,转身朝敞开车门的黑车走去。

严在溪还站在台阶上,脚边俯爬着好奇看他的ni,他望着严怀山的背影,脸色煞白。

兄弟二人一路无言,车子在高架上疾驰。

回家后严在溪就牵着狗和严怀山互道晚安回了房间。

酒精让严在溪处于亢奋阶段,他深夜从床上爬起来,推了下nii睡得像小猪,发出平稳的鼾声。

严在溪想到它今天被噎住,好气又好笑,咬着牙捏了下ni垂搭的耳朵,起身下了床。

走上三楼楼梯的时候严在溪下意识往更上方的沉木阶梯看了一眼。

严怀山的房间在更上面一层,他缓缓收回视线,走向三楼的公用书房。

严在溪坐在电脑前,熟练地输入那个网址,又跳出乱七八糟的页面。

【累,忙死了,忙着躺尸,下午喝了酒睡不着,深夜冒个泡,让我看看还有多少人没睡?都是夜猫子!】

【有病友问我为什么这么感谢我哥,我们发生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我哥从小就把我养大,肉麻点说,我哥就是我唯一的光】

【看了下回帖,还有人说我兄控,无语,我不是兄控谁是兄控?我哥要做歌星,肯定和刘x华、吴x祖那些人并称五大天王好吧!】

【还有人问楼主被强奸之后有没有变成同性恋,呸!老子宁死不屈!】

【唉,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我烦着呢】

病友xhsakjie113【烦什么?】

帅过吴彦祖回复病友xhsakjie113【还是不说了,和病友们保持点距离才能产生美,说了你们又要骂我变态,无语,内心多阴暗呐你们这群人】

【我看到有病友问我还会不会想自杀,咋说呢,世界挺美好的,你们都给老子活着啊!前几天吃了顿国内的红烧肉,真他妈好吃,为了防止你们去吃让我排队,就不告诉你们店名了哈??】

【大晚上还这么多人啊,你们真都不困啊,给我说困了,楼主去睡觉了,都散了吧,下次更新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空再说吧,最近找了份工作,挺忙。早点睡啊兄弟们】

【晚安】

时间过得很快,二十天一晃而过。

自那夜醉酒惹严怀山生气后,严在溪就有些怕他训话,会刻意避开和他碰面的时间。

严在溪保持着白天开工,傍晚驾驶着从严怀山那里借来的轿车驱往沙滩的规律生活。

天气逐渐热起来,海边的人也愈发得多,很难找到一处完全无人的领域供他独自思考,尝试拍摄与绘画。

严在溪下意识咬着笔杆,视线不聚焦地放在面前的三脚画架上,俄而又移向大海。

“苏苏。”一个穿了黄白横纹背心的小孩好奇地在他身边停住脚丫,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

严在溪问到他身上很浓的奶粉味儿,转头看了小胖墩儿一眼,不满意地撇嘴:“叫哥哥。”

小胖墩儿蹲在他小腿旁,仰着肉乎乎的白脸颊看他,嘴角有一点亮盈盈的口水,看着呆呼呼的,他乖乖地叫:“dede。”

“你几岁了?”严在溪笑着问他。

男孩儿翘起一个“耶”,娇憨地说:“窝三碎了。”

严在溪回头确认了他家人就在不远处停下来含笑盯着,才放心地和他聊天:“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年。”

严在溪弯着眼睛,看了眼他粉白的柔软脸颊,情不自禁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年的脸蛋上戳了一下,陷下去一个浅又小的窝。

小年痒得缩了缩脖子,叠出三层软肉下巴。

严在溪偷偷抿起嘴巴笑了一下。

小年凑得离他更近了点,探头探脑地把绵绵的脸颊肉依靠在严在溪右边的小臂上。

严在溪“喂”了一声,同他讲:“你这样帅气的哥哥没法画画了哦。”

小年很乖地直起身体,看了看画布,又看了看他,问:“dede,画画的黑黑的,这是森么呀!”

严在溪瞪圆了下眼镜,说他不懂艺术。

小年确实不懂艺术,他这个年纪,只觉得色彩鲜艳的东西才是好看的,而严在溪画上一团乌漆嘛黑的圆圈:“是大便吗?”

小年天真地抬头,充满探究的眼睛和他对视。

严在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掐着人中安慰自己。

艺术是爆炸、艺术是孤芳自赏,还喝奶的小屁孩儿是不会理解一位即将出世的艺术大家的玄妙思维。

自认大度的严在溪低了下巴,气急败坏地强调:“不是大便!是背影!这是背影!”

秩序敏感期的小年坚持自我:“大便!是大便!”

严在溪气得跳脚,站起来弯腰看他,指了指画布:“这是背影,你看这是头,这是身体,这是腿。”

小年鼓着粉嘴巴,扭着脖子很固执地大声说:“大便!”

“背影!!”严在溪比他还要大声。

“大便!!”小年开始大叫。

“这是背影!!!”

严在溪冷着脸,瞪他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男人急吼吼跑过来,把小年拉到身后去,同他道歉:“孩子打扰到您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小年红着眼睛,抱着男人的大腿躲在他身后,又探头探脑地歪出半张脸颊,像只兀自气炸的河豚,鼓得更圆。

严在溪冷哼一下,正要说话,目光落在男人衣服前印刷的文字上去。

他忽然静了一下,嘴唇张开又闭上,看着小年的视线软了一下,很匆忙地说了声“没关系”,便收拾了画架和画具离开了。

经过男人方才赶来的地方,严在溪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聚集在那片沙滩的人群。

只有三个穿着相同工服的成年人,其余大大小小都是仍未成年的孩子。

严在溪看到一旁被孩子们插进沙滩城堡的旗帜,在咸苦的海风中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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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十二个生日,也在这里与严怀山单方面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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