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兔子急了会咬人
那些不知名的透明液体从莱斯利的鼻尖和嘴唇上滑落,慢慢滴落到被子上,形成一片湿濡的痕迹,化作莱斯利实施侵犯的佐证。
“灿晨,我……”莱斯利张着唇想要辩解什么。
“滚开!”
江灿晨一脚踩在莱斯利的肩膀上,把他从身上踢了下去。
“对不起,我没想弄醒你,是我没忍住,一开始我只想亲亲你……”莱斯利被踢倒在床上后又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想要凑过去,看到江灿晨的眼神后又停止了动作。
江灿晨很想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或者把眼前这个没完没了发情的死变态狠狠打一顿,来宣泄这一整天憋屈又烦闷的情绪。
江灿晨自诩情绪调节能力极佳,但碰到莱斯利每每破防,他和莱斯利真正有交集也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莱斯利发了疯一样追着他不放,做一些变态的行为,现在又频繁插手他的生活,甚至过分影响他,威胁他。
兔子急了会咬人,软柿子捏重了也会爆的。
“昨天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你要我留宿我也留了,我白天在实验室忙得晕头转向,晚上还要伺候你,你到底还要我怎样?你一次性说清楚,我不睡觉也配合你行不行?”
江灿晨和莱斯利拉开距离,烦躁地把遮盖到眼睛的刘海往后扒拉,眼里的烦躁和疲惫浓地快要溢出。
莱斯利怔愣地看着江灿晨,心中生出几分难堪和羞愧,他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疲惫的神情,在他的印象里,江灿晨总是生机勃勃,生命力充盈,不论笑着还是怒着。
而现在,那些光芒都丢失了,像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所覆盖。
他不知道为什么镇定剂失效了。
他既懊恼为什么没看着江灿晨喝下那杯水,又后悔明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还要将人强行留下。
他费尽心机做的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那几天,我的消息你不回,通讯你也不接,你总是躲着我。我很着急,我没想过要和你争吵,但你说终止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我一时间想不到除了威胁以外还有什么方式可以留住你。我的本意真的不是想强迫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莱斯利的神情中有些痛苦,他感觉自己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用解释了,你已经这么做了,反正最后我还是会配合你的,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江灿晨闭上眼,无视了莱斯利的表情,他想起客厅那杯被自己不小心弄撒了的水,他从不是睡眠很沉的人,更不可能被人上下其手还毫无察觉,所以莱斯利递过来的那杯水八成有问题。
如果那杯水被他全部喝下去,现在应该是怎么也叫不醒的状态吧?
是要迷奸之后拍下裸照威胁他吗?
呵,谁会嫌自己的筹码多呢?
愤怒之余,江灿晨还有几分害怕,他不知道莱斯利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水里下药了对不对?所以你看到我清醒了才会这么震惊,可惜我就喝了一口,大半杯都被我不小心撒了,你应该当着我的面下药的,我保证一句怨言也没有配合你喝下去,随便你晚上对我的身体做什么。”
江灿晨的目光越过莱斯利的脸,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尽管巨大的愤怒充斥着全身,尽管他想跳起来大发脾气,劈头盖脸地指责莱斯利的龌龊行为,但他又并不想刺激莱斯利,继续激化矛盾。
两种思想在身体里拉扯,情绪翻涌不断,这导致他说出的话和他的想法非常矛盾,听起来十分变扭。
“对不起,灿晨,对不起,别讨厌我,那只是一点镇定助眠用的……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莱斯利去拉江灿晨的手,亲昵地吻着他的手背和指尖,嘴唇颤抖,动作轻柔,仿佛无限珍视。
江灿晨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把我代写牟利的证据毁掉。”
莱斯利脸色微变:“除了这个,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哦,又用钱,你想包养我还是把我当出来卖的?”
用钱来息事宁人,只会是一种侮辱。
江灿晨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嫌恶般将手抽了回来,刻意无视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捞起衣服重新穿回身上。
他能整理好心情不恶语相向已经是用了极大的忍耐,他感觉自己再多待一会儿说不定就要彻底暴走。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想是和你待久一点。”
莱斯利对上江灿晨冷漠的目光,心中比看到他抗拒自己还要难受,就像把心脏一点点捣碎搅拌进酸涩的柠檬汁里一样。
“所以你拿代写威胁我,下药迷奸我,然后又要用钱补偿我,这些在你看来用钱就能打发了是吗?之后你还打算怎么玩弄我?现在要我躺回去装睡吗?”江灿晨紧抿着嘴唇,胸膛剧烈起伏着,大脑已揉成一团浆糊。
“灿晨,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莱斯利实在束手无策。
“现在三点四十二,你还打算玩吗?”江灿晨站起身凝视着莱斯利。
莱斯利迟疑地摇摇头,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
“好。”江灿晨提上裤子去浴室找自己的衣服,但他看到自己的衣服并没有放进洗衣机,而是皱巴巴的摊在洗漱台上,粘湿着大量的精液。
黑色的实验室制服和浓稠的白浊,对比过分清晰。
一个小时的时间,莱斯利在这里做了什么,一切都明朗了。
江灿晨僵立了几秒,眼眶似乎有些刺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一把抓起那肮脏不堪的衣服,转身便看到莱斯利跟了过来,他忽然觉得这张漂亮的脸有些让人恶心。
江灿晨红着眼眶将衣服甩到了莱斯利面前,突然爆喝一声:“滚!给我滚!滚啊!”
在今天之前,莱斯利做出这种事或许并不会让江灿晨如此愤怒,但此前积压了太多未被释放缓解的情绪,这便成为了江灿晨情绪爆发的导火索,就如落入油桶的火芯,只需要微弱渺茫的热量,就能瞬间点燃,让眼前一切都化为火海的助燃剂。
莱斯利说不出话来,不管是转移话题还是掐头去尾,任平时多巧舌如簧,此时也毫无用武之地,江灿晨那濒临崩溃的眼神,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莱斯利·瑟维斯,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一边威胁我又一边要我不要害怕你,我是得有多高尚才能心甘情愿以德报怨?每天考虑怎么不掉出前十,怎么在二区花最少的钱生活就已经让我够累了,我跟你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你天天追着我,一见面就射的一塌糊涂,又对我动手动脚,你自己想一想,如果有人对你这样你愿意吗!”
“一开始也不是为了钱才答应你,你故意放大拒绝你的后果,我怕你真的当众强奸我。以你的身份地位,多的是方法把自己摘出去,我呢?要经历舆论和司法,被人评头论足,这和毁了我有什么区别?你一开始就在威胁我不是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不抗拒你,不害怕你?”
江灿晨感觉心肺都要炸了,两个承载巨大负荷的器官极速起伏着,像要被撑爆了的气球,再多一分就要爆开。
从一开始,江灿晨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自己知道,却刻意忽视。
莱斯利的脸色瞬间刷白,目光深沉地看着江灿晨,眸中倾泻出的情绪相当复杂。
江灿晨怒极反笑,干脆穿着睡衣和拖鞋,提起挂在架子上的包就要出门。
“灿晨,别走,你回来继续睡吧,我出去。”莱斯利立马跟上去几步,眼里不断闪烁着难以遮掩的慌乱。
江灿晨不愿理他,径直朝着大门走去,大门近在咫尺,视线却恍惚起来,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扭曲的时空所吞噬,变得模糊不清,大脑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意识逐渐与身体脱节,最终,一切都被一片无垠的黑暗所取代。
“扑通”一声,江灿晨突然失去意识,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大概年纪四十上下,他手里正拿着江灿晨的检查单,目光快速扫过后说道:“镇定剂和营养剂已经打过了,等他醒过来就可以出院了。”
“陈医生。”莱斯利向陈医生打过招呼后,目光便一直落在江灿晨安静沉睡的脸庞上。
病床上,江灿晨的睡颜安稳,呼吸很浅,只是面色仍然有些苍白。
江灿晨晕倒的时候,莱斯利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边把人抱起来一边颤抖着手打急救电话,心脏就像是从高空坠落,一下子摔得稀巴烂。
陈医生的目光缓慢地在江灿晨和莱斯利之间游移,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
“这位患者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会晕倒,患者平时作息时间非常不规律,咖啡因摄入过多,精神压力偏高,所以导致情绪躁郁。检测数据显示他一周的睡眠时间不超过36小时,身体疲劳等级达到中高级。而且患者身高178,只有126斤,轻微营养不良,呃,现在这个年代营养不良的十分罕见,平时要注意多休息,及时补充营养。”
说完后,陈医生将检查单放到床头的病历架上,他轻轻咳了一声才继续道:“还有一点,行房事的次数太多了,以后控制一下,射精次数太多导致脱水,气血两亏了。”
莱利斯愣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哦,对了,莱斯利,之前的测试报告出来了,早上十点去楼上找斯康坦医生吧。”医生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在病床上熟睡的江灿晨,笑着拍了拍莱斯利的肩膀。
“好。”点头应下后莱斯利微笑着将医生送出了病房。
莱斯利在江灿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抚摸江灿晨的手指骨节,温热的肌肤触感让莱斯利体内每一滴血液都逐渐升温。视线落在江灿晨那被自己亲到红肿的嘴唇上,肉嘟嘟的,唇角还有一点浅浅的牙印。
莱斯利回想起江灿晨和他接吻时的样子,嘴角扬了扬,可他又想起最后江灿晨眼中的愤怒和委屈,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现在时间临近清晨,如果留下他后什么也不做,或许他可以抱着他在清晨的阳光中一起醒来,一起吃早餐,交换一个早安吻后再带着一整天的好心情去实验室。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莱斯利烦躁地将手指从江灿晨手上挪开,他以为接触时间长了就能控制住自己体内躁动不堪的情欲,但事实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江灿晨面前简直如薄纸一样不堪一击。
他就像一只见到江灿晨就会发情的公狗。
病房内有陪床用的小床可以休息,但莱斯利一点也睡不着,要么坐在床边看着江灿晨发呆,要么低头把玩江灿晨的手指,目光沉沉,不知道心里酝酿着什么。
直到外边天已大亮,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换了班,莱斯利给自己和江灿晨向学校请了假后才昏昏沉沉地走出病房,他得去楼上找斯康坦医生。
“斯康坦医生。”莱斯利站在斯康坦医生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莱斯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斯康坦医生看了眼左手上的腕表,还差二十分钟十点,他才刚刚换上医师袍。
斯康坦医生年过六十,他的发丝中银白与金黄交织,梳理得干净利落,胸前的口袋里永远插着一支精致的银色钢笔,身上自然流露出的老派绅士魅力令人印象深刻。在德斯诺医院内分泌科,斯康坦医生以其卓越的专业技能和临床经验,成为了莱斯利的主治医生。
“嗯,想早点看到测试报告。”莱斯利关上了门,走到斯康坦医生对面的位置坐下。
斯康坦医生察觉到莱斯利略微疲惫的眼神,但并未多说什么,他伸手按下桌面的显示按钮,面前立即投射出此次测试检测的所有数据。
“这次测试结果和你之前的猜测大部分一致,导致你进入发情期的那个男孩确实和常人不同,他与你一样都多出了一条性状基因,这是遗传科送来的基因检测资料。”斯康坦医生熟练地将光屏上的报告推到莱斯利的面前。
之前莱斯利很疑惑为什么只有江灿晨会导致他强制发情,于是他猜测可能是江灿晨身上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于是莱斯利将江灿晨的头发交给了斯康坦医生,来验证自己的观点。
“可他并没有像我一样的症状。”莱斯利看着光屏上的数据资料,面露诧异。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开始时间,时间长短,程度轻重都会有所不同,或许他的症状还没开始。”斯康坦医生笑着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总的来说,你们在遗传学上是天生互相吸引的。不过为了正常生活,还是将那个男孩带过来吧,抽血分析一下,或许能改善你目前身体失常的情况。”
“他……他现在就在楼下的病房,凌晨的时候打过镇定剂,现在应该还没醒。”
莱斯利心中有几分雀跃,如果真如斯康坦医生所说,江灿晨和他天生互相吸引,那他就完全不需要担心江灿晨会离开他了!
他们可以一毕业就结婚,然后……
莱斯利克制不住地越想越多,他怕再想下去,孩子的名字都要想好了。
看到莱斯利微微勾起的唇角,斯康坦医生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莱斯利,你现在的表情真像一个即将结婚的新手丈夫,真是奇怪,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和实验室的那些实验器材结婚,看样子我要亲自走一趟了。”
斯康坦医生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男孩产生了几分好奇,他很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把莱斯利迷的神魂颠倒,他认为莱斯利对那个男孩的喜欢或许并不单单是因为性状基因,要知道他可是堵上了职业生涯的荣誉,一直努力控制着莱斯利的病情。
“听到您说我们天生互相吸引,我立马想到要和他结婚。”莱斯利垂下眼眸,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兴奋。
“哈哈哈,那你得先问问人家的意思,你和他现在是恋爱关系吗?”斯康坦医生慈爱地笑了笑。
莱斯利刚刚流露出的浅淡微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还不是。”
莱斯利和斯康坦医生一起下了楼,推开房门却发现病房里的床空荡荡的,阳光从窗户外打进来,晒在被子上看起来暖洋洋的,但人却不在了。
莱斯利只觉得呼吸不上来地难受,身体里的血液瞬间被冻结,而后细小的血管在身体里一根一根地崩断、碎裂。
刚刚那些在路上反复斟酌的话语在看到空荡荡的病房时,全部揉碎在唇齿之间,化为乌有。
“看样子他醒了,给他打个通讯吧。”斯康坦医生看了莱斯利一眼,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情绪突然变得低沉。
莱斯利抬起手腕,看了眼自己的通讯手环,忽然又想起自己被挂掉的无数个通讯请求。
他想,或许这次的结果也一样。
这样的猜想让他变得怯懦,一时间迟迟没有按下拨通键。
直到身后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清亮地声音问道:“怎么都堵在门口?”
是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推开了房门,他手里正拿着一管营养剂和一份健康营养餐。因为患者有轻微的营养不良,所有他负责过来给患者注射营养剂,并叮嘱患者吃下特制的健康营养餐。
“诶?斯康坦医生,您怎么在这儿?”年轻医生立马上前打了招呼,虽然他不清楚斯康坦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作为刚入职的实习医生,心中多少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医生有几分崇拜。
“你有看到这间病房的人吗?”莱斯利罕见地没等斯康坦医生说话便打断了两人的客套,朝着那年轻医生焦急地问道。
“没有,我刚过来送东西。”年轻医生疑惑地摇了摇头。
“把东西给我吧,你去忙你的。”斯康坦医生眼角堆叠出几分褶皱,朝着那年轻人笑了笑。
房门重新关上,落入一片安静之中。
江灿晨离开医院那可真是落荒而逃。
人从医院出来,穿着睡衣拖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毫无形象地打车飞奔回了学校。
逼的他如此不顾及形象也要逃跑的原因,除了前一天晚上和莱斯利吵架以外,他还做了一个关于莱斯利的梦。
他梦到和莱斯利上床了,被莱斯利压在床上抵死缠绵。
造孽啊!
江灿晨心里抓狂,他明明喜欢女人才对啊!
而且……他还梦遗了。
呵呵,毁灭吧。
穿着湿答答的内裤回学校的感受简直让人崩溃,他无法想象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面对莱斯利。
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下午又匆匆忙忙地赶到实验大楼,想临时向教授补个早上的假。
“小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请假了吗?”正在收拾东西的老教授抬头瞧了江灿晨一眼。
江灿晨一愣,心想可能是莱斯利给他请的假,他讪笑道:“教授,我下午可以继续,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不用了,c1的项目终止了,有你的前辈们做收尾工作,你可以安心休息,回去吧。”老教授低着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果然和莱斯利说的一样。
c1实验室的学长学姐们神色都有些沮丧,行动匆匆,都在担心是否影响之后选优评比以及职业规划。
江灿晨询问了之后自己该去哪,是留还是走,老教授说他也不清楚,c1的学长学姐们也得重新分配去处,所有人都得回去等通知。
就这样,江灿晨在宿舍等了好几天,通知没等到,把奥古等来了。
奥古住在四区,天天不是在沙滩上晒太阳就是追着浪花冲浪,玩得不亦乐乎,原本深古铜色的皮肤晒得更黑了。
“好兄弟!我回来你居然不给我举办个欢迎仪式?”奥古穿着一身酷飒的机车皮衣,脖子上的项链叮当作响,一见到江灿晨,手臂就自然而然地搭了上去。
江灿晨被压得肩膀一沉,极其敷衍地鼓了两下掌,毫无热情道:“哦,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啧,扫兴!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好好补补。”奥古将背包打开,倒出一堆东西,堆成山包一样塞到江灿晨手里。
“补肾壮阳,来!”奥古嘻嘻一笑。
“有病,我看你是需要补脑。”江灿晨嫌弃地将东西丢了回去。
“哈哈哈哈,你一个寡王当然用不上补肾壮阳的,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都是我让我妈给开的一些益气补血,提神减压的补品。”奥古打开行李箱,使劲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行李,这才在最底下找到他妈给他写的注意事项。
听到这话,江灿晨脸色微变,趁着奥古没注意,轻轻吸了口气平复心情。
“靠,奥古,你都要给哥们整感动了。”
“好兄弟嘛,别客气,考试的时候拉哥们一把就行了!”
“对了,前几天我收到一大盒包裹,是不是你寄过来的东西?”江灿晨从客厅的储物柜里把精致的大盒子端了出来。
奥古有些疑惑,他的全部行李就一个背包和一个行李箱,哪还有什么包裹。
“不是我说,这么大个收件人名字在上面,怎么可能是我的啊。”奥古指了指上面江灿晨的名字。
“可是我也没买东西啊,我也问了我爸妈,他们也没有寄东西给我。”江灿晨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他还以为是奥古写了他的名字让他代收呢。
“拆开看看呗,反正写的你的名字,拆开说不定就知道是谁送的了。”奥古兴致勃勃地坐在沙发上,还没等江灿晨说话,就徒手拆开了结实的包装盒。
包装盒分上下两层,顶层有六瓶口服溶液,底层有十二支便携注射剂。
“啊,口服的和注射的,好像都是调理身体用的……”
奥古倒腾了两下,突然感觉瓶子上的标签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思索了半晌,突然大喊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
江灿晨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问:“一惊一乍的,想起什么了?”
“这东西我在我妈的报告上看到过,这一盒好像三十多万吧。”奥古露出几分打趣的笑容,“哟,榜上大款了?吃软饭怎么不带上兄弟一起?”
江灿晨惊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瞬间觉得手里拿了一个烫手山芋。
“事先说明啊,你要是嫌贫爱富,瞧不上我带的东西,我就是灌也要从你鼻子里灌进去。”
“我宁愿吃你给的,这东西我得还回去。”江灿晨重新把盒子盖上。
“那就好。话说,到底是哪个富婆看上你了?是大一时给你表白的凯瑟琳学姐?还是上学期追你的诺雅集团的小公主?妈的,兄弟你发达了千万不能忘了我,我做鬼也要缠着你的!”
奥古抓着江灿晨的肩膀摇了摇,看到江灿晨僵住的表情,感觉有趣极了。
学校里追江灿晨的男生女生都不少,可惜江灿晨是个钛合金大直男,对男的那是一个不漏的拒绝,对女的没有明面拒绝但也没多大兴趣。
毕竟,除了学习和打工,江灿晨完全抽不出时间来谈恋爱。
“不是富婆。”江灿晨双手捂着脑袋。
是色鬼附身的变态。
“唉,不管了,是你的追求者对吧。”奥古贱兮兮地凑了上来。
“……”江灿晨沉默了,莱斯利算哪门子追求者,登徒子还差不多。
江灿晨看奥古又要说什么,深觉这人憋不出什么好屁,立马打断道:“是兄弟就别问。”
“成,唉,成吧,看你一脸菜色,八成深受其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奥古笑得仰躺到了沙发上。
江灿晨只觉得情景重现,只是角色对调了,一个多月前他才是那个哈哈大笑的人。
又过了一两天,暑假快要结束了,还有十天就要开学,江灿晨仍然没有等到通知,也没有收到实验室的实习证明。
老天爷,他下学期的特等奖学金该怎么办?
奥古见江灿晨愁眉不展,提议道:“别有压力,急也没用啊,要不咱们去三区放松放松?那边的仿生机器人做的真的贼漂亮,还有全息虚拟偶像,去看看跳舞听听歌呗,保证你烦恼全忘掉。”
正玩着掌机游戏的奥古没听到江灿晨的回应,便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江灿晨犹犹豫豫地吐出了两个字:“行…行吧。”
他觉得他是该出门看看漂亮女孩子了,之前天天跟莱斯利厮混,导致他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奥古眼睛一亮,把掌机丢到一旁,翻身坐起来。
“走,换身衣服,搞个发型,去三区玩可别像个土鳖一样,兄弟带你开开眼界!”
江灿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太麻烦了,还不如当个土鳖算了。
江灿晨扒拉了两下奥古给他抓的发型,无语道:“这,这和我平时也没差吧,怎么我之前就土鳖了?”
“啧,你不懂,你之前是硬帅,但没发挥你的优势,白衬衫牛仔裤的校园风多适合你,非要穿那些奇奇怪怪的印花t恤。”奥古略表嫌弃。
“商场打折促销,哪个便宜我买哪个。”江灿晨挠了挠脸颊,他在穿衣上就没有什么选择权,反正能穿就行。
由于江灿晨和奥古完全不是一个体型,衬衣和牛仔裤全是找别人借来的,小配饰一戴,确实精致了不少。
当两人整装待发的时候,江灿晨突然收到莱斯利的简讯。
江灿晨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刷白,嘴唇微微颤了颤,轻声道:“奥古,我、我临时有事,不能去了。”
说完还不等奥古有什么反应,拔腿出了宿舍,朝着实验大楼的方向跑去。
莱斯利发给江灿晨的是代写的交易记录,以及代写文章与署名人其他论文的风格对比。
当他看清那信息时,浑身的血液开始逆流,每根神经都变得异常紧张,整个人如临大敌。
这几天,莱斯利的消息他都有回,在学校碰见一两次也从未躲避过,两人好像回到了上学期的普通同学关系,即使寒暄两句,也都对那天的争吵避而不谈。
江灿晨站在实验大楼的顶层,望着面前的精致漆黑色的大门,迟迟按不下门铃。
但那大门在他站定的三秒后就缓缓地自动打开了,屋内黑漆漆的一片。
江灿晨看了眼门前的监控摄像头:“……”
他闭了闭眼,心中默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早死早超生。
实在没有办法,江灿晨抬腿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缓缓合上,房间内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循环扇的换风声。
“瑟维斯?”江灿晨试探地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偌大的房子里只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
眼前黑漆漆的,落地窗的窗帘紧闭着,明明刚过傍晚,屋里却没投进一丝光线。江灿晨只能摸着墙去找灯的开关,他没有屋子的中控权限,无法呼出人工智能帮他开灯。
“瑟维斯,是你叫我过来,为什么又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