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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忆后收留了一只小狗

 

宁迁失忆了。

桌子上的热水已经晾得半凉,厨房里炖着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汽。而宁迁本人坐在沙发上,手边还有一本刚刚摊开的书——他上一刻大概还在看这本书。

下一秒,宁迁就失忆了。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宁迁扫过眼前陌生的一切,理智上知道这大概是自己的家,常识和理性俱在。但关于自己的一切事情,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有点奇怪,不过厨房还炖着汤呢。

宁迁决定先去喝一碗。

……

沈和站在宁迁家门口,几次抬起手又放下。他不敢敲门,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一站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他动了动僵硬的腿,怕再招了宁迁厌恶,想偷偷走掉的时候,门开了。

四目相对。

宁迁手里提着一袋垃圾,有点莫名地看着对面那人。

沈和僵立在原地,惶然地勾勒出一个仓促而苍白的讨好笑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宁迁问他,“你有事?”

宁迁是真心实意地发问的,他感觉这人应该是他的熟人。

问话的结果是,沈和抖了一下,然后双膝狠狠砸向地面。那声音听得人牙酸,宁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从沈和的角度来看,像是宁迁厌恶极了他,不想和他有半点接触。那一瞬间痛楚席卷了四肢百骸,他不敢把这点心酸放在宁迁面前现眼,努力维持着讨好的笑容,“先生…对不起,奴不是故意要打搅您的。”

宁迁面无表情地扫了沈和一眼,果断关上了门。

长得挺好看的,原来是个神金。

***

沈和不敢起来。

他暗自端正了跪姿,因惊惧而一片空白的大脑缓慢地恢复了一些,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又搞砸了,先生更讨厌他了。

还没来得及因这个认知而难过,门又打开了,宁迁绷着脸叫他,“先进来。”

把人叫进来不是因为宁迁有多好心。他关门的那两分钟里甚至有闲心看电视剧——然后就看见了一张和门口那人一模一样的脸。

再上网一搜,当红流量小生,大名沈和,粉丝千万,各个都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主。

宁迁可不想上热搜挨骂。

沈和不清楚这些,惊喜地应了一声是,也不起身,就着膝行的姿势进了门,“谢谢先生……”

宁迁眉头一挑,懒得管,自个儿二五八万地靠在沙发上,决定主动出击,“你叫我先生,我们什么关系?”

沈和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庞又白了,他嗫嚅了几下,哀恳道:“奴知道错了…奴去给苏先生道歉,您,求您……”

沈和含糊着不肯直接回答,他怕宁迁直接盖棺定论,不要他了。

宁迁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耐地敲了敲沙发,“能不能好好说话,苏先生又是谁?”

沈和道歉的话蓦然止住了,呆愣地望着他,“您,你不记得了吗?”

“对,我失忆了,应该是刚失忆不久的。”宁迁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所以你说点我听得懂的人话,行吗?”

沈和咽了下口水,听话地点头,“是。”

宁迁顺利地从沈和这得知了想知道的一切。

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所以我们之间是包养关系,而苏祁是我的白月光?”

沈和的头埋得低低的,他拼命忍着心里的酸涩,“您,您一直很欣赏苏先生。”

“哦,”宁迁从网上翻出了苏祁的资料,随意扫了两眼,“我现在不欣赏了。”

假装没看见沈和呆住的表情,宁迁继续道:“你是不是很忙?能不能在我这住几天?”

沈和晕乎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宁迁在说什么,被巨大的狂喜冲击,差点没捋直舌头,“不!不忙!谢谢先生,奴随时都可以的!”

“行。”宁迁现在已经能毫无负担地接受一个大活人跪在自己跟前了,“你先去把碗洗了。”

***

沈和干起家务活来有种和外表不符的麻利,洗过碗之后还顺便端了一盘刚切好的果盘来,低眉顺眼地奉到宁迁跟前。

宁迁接受良好,叉了一块芒果放进嘴里,打开电脑看剧本——他已经从沈和口中得知,自己是个编剧,挺有名的那种,这会正是闭关写剧本的时候。

本着不多的职业道德感,宁迁决定先看看自己以前的作品。

他一目十行地扫下来,对那些陌生的文字油然生出亲切感,正准备伸个懒腰,就瞧见沈和安静地跪在边上,举着果盘,俨然把自个儿当成了人肉茶几。

问题是边上就是茶几啊。

宁迁觉得匪夷所思,好脾气地叩了下茶几,“不用杵在这,你没别的事做?”

沈和眼神一黯,连忙放下果盘,嗫嚅着道歉,“对不起先生,奴不是故意打扰您工作的。”

又是对不起。

宁迁倒没觉得沈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莫名惆怅:后悔了,不该把这个无情的道歉机器留在家里的。

到底是自己一时脑抽,宁迁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别先生来先生去的,叫宁哥——还有,你那自称改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沈和知道宁迁失了记忆,倒没像之前那样惊惧到失去理智。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低眉顺眼地应下了,“n…我知道了,谢谢宁哥。”

他还能近身服侍先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宁迁提点了这么一句就懒得理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居然能顺着之前的线索写下去。

……先生叫他改了称呼,却没说不许他跪。

沈和小心翼翼地看了宁迁一眼,唇边漾出满足的笑意。

***

家里留个人就是好啊。

沈和坐在餐桌边上大快朵颐,心里给自己的英明决定点了个赞——沈和的厨艺真不错!

沈和站在边上端碗递筷地伺候着,动作自然且没存在感,全然把自己当成了仆婢一流。宁迁接得也顺手,小半天才反应过来,“再拿副碗筷来,咱们一块吃。”

眼前人肉眼可见地惊喜,“谢谢先…谢谢宁哥。”

沈和拿了碗筷来,拘谨地坐了小半个屁股,夹菜也只盯着眼前的一盘素菜夹。

宁迁自觉做足了礼数,压根没注意沈和的不自在,吃饱喝足就把碗筷一放,“我吃好了,你自便,”

沈和立刻放下筷子,“好,好的,谢谢宁哥。”

等宁迁进了书房,沈和也没有再吃的欲望,把碗碟都收拾干净了——前段时间他被嫌弃过腰不够细,这些天一直节食不敢多吃。

他挂了来自经纪人的第八个电话,掐着时间泡了一杯咖啡,犹豫半晌才试探性地敲了敲书房的门,“宁哥,我可以进去吗?”

上午宁迁一直在客厅,沈和还能见缝插针地伺候着,但书房是不让人随便进的。

里头没有回应,沈和也不敢再问,端着咖啡安静地等在门口。

他没等到书房的门开,倒是听见门铃响了。

沈和犹豫了一下,又轻轻敲了几下门,轻声细语道:“宁哥,有人到访,我去开门?”

得到允准后,沈和谨慎地隔着猫眼看了下外面站着的人,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下来了——是苏祁。

他突然很想假装听不见门铃声,但那声音极其规律地响了几次,再拖下去恐怕还要引得先生询问了。

沈和还是开了门。

苏祁见到他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小叔说联系不上你,我就猜你在阿迁这里。”

沈和神色冷淡下去,“找我做什么,他不是忙着你的颁奖仪式么。”

苏祁的小叔,也是沈和的舅舅,是他们俩共同的经纪人。

苏祁笑而不语,掠过沈和径直走向书房,自然地敲响了门,“阿迁,是我。”

沈和木然地站在门口,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掐痕。他知道苏祁有恃无恐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仗着先生喜欢他么。

但是,沈和不无恶意地想着:先生失忆了,之前还说过,不欣赏苏祁了。

但事与愿违,之前他没能敲开的书房门开了。

宁迁没让人进书房,自己走了出来,“你是……苏祁?”

见到苏祁真人的一瞬间,宁迁就确定了:他讨厌这个人。这完全是出于直觉,就像猫讨厌水一样天经地义。

难道失忆之后他喜好改变了?不然沈和为什么说他心爱苏祁?

见苏祁走过来想挽他的胳膊,宁迁微微侧身躲开了,“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苏祁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阿迁……”

宁迁皱眉,对这个过于亲密的称呼有些接受无能,干脆打断了他,“找我什么事?”

苏祁的表情倒是调整得快,笑得温和无害,“你昨天和我说缺乏灵感,找我一块研读剧本……之前都是这样的呀。”

沈和低着头,忽视心底的酸涩,磨牙吮血地扎了一万遍苏祁的小人:宁迁灵感不足的时候,喜欢叫人即兴演一段剧本情节再往下续,很久之前,这个“人”还是沈和。

宁迁捏了捏眉心,“我现在又有灵感了。”

他看苏祁张嘴,似乎还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实在懒得纠缠,顺手指了沈和,“喏,研读剧本的人选有了,你先回去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宁迁一贯的做派。

苏祁的眉眼阴鸷了一瞬,他瞥了一眼沈和,倒是很沉得住气,“好,等你剧本写好了,我再请你吃饭。”

送走了不速之客,宁迁睨了一眼沈和,语气有些不耐,“以后别让不三不四的人敲我书房的门。”

沈和双膝落地,声音里还有点压不住的喜色,“是,我记住了。”

宁迁挑了下眉,又添了一句,“你也别没事敲我书房的门。”

跪着那人刚升腾起来的一点喜色又被浇灭了,沈和维持着表情,“我记住了,宁哥,”

他的情绪实在太好辨认,宁迁一句话就足够叫他从欢喜到黯然,可怜见的,家养的狗也不过如此了。

宁迁有心再逗他两句,刻意拉长了调子,“对哦,我听苏祁说,你小叔在找你?你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这我可不敢留你了。”

“没有!”沈和急切地抬起头来,惶惶然解释,“宁哥我这几天真的没工作,也没离家出走,不会有麻烦……我不敢耽误正事的,真的。”

“真没离家出走?”宁迁带上怀疑的口吻,眼底分明是盎然的兴味。

沈和压根不敢看宁迁的眼睛,自然分辨不出这是上位者心血来潮的逗弄,只是急切地解释。

他知道宁迁最讨厌麻烦,不敢让自己和这两个字沾染到一星半点。

真没眼力见。

宁迁见沈和只会一味认错,心里那点逗弄的心思也就熄了,索然无味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相信你。”

先生心情不好了。

沈和一时之间更慌乱起来,一团乱麻的脑子里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被多次评价“木讷”,更是慌得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

先生早就腻烦他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失去记忆,看着他又新鲜起来,才肯留他几日。

他不能这么蠢笨,第一天就招了先生的烦。

“离,离家出走了……”沈和小心翼翼地牵住宁迁的裤脚,脸上挂着怯怯的、讨好的笑,“小狗没地方去,求宁哥收留。”

见宁迁不为所动,他心里更慌,撑着笑容贴到宁迁的小腿边上,压柔了嗓音,“汪汪……”

宁迁终于绷不住笑了一声,温柔地撸了一把小狗的头毛,“好,收留你。”

当晚,一条娱乐新闻的热度在微博迅速发酵,很快在热搜第一上挂了个飘红的“爆”字。标题是:新晋影帝傍晚拜访鬼才编剧,举止亲密,疑似……

点开一看,完整词条是“疑似量身定制剧本”,挂着的只有一张模糊的单人照片,明眼人一看就能认出那是苏祁。没人在意那个量身定制剧本的后缀,都揪着“傍晚拜访”这个字眼开始随地大小磕。

“傍晚拜访?确定不是深夜拜访,疑似同♂房♂吗?”

“七宝本来就是宁大编剧的御用男主角,量身定制剧本算什么,能不能来点刺激的嘻嘻~”

“柠七解又捡到了,磕一口。”

除去cp党的狂欢,更多粉丝则是破口大骂无良营销号造谣。

“666开局一张图是吧。”

“你七又拿影帝了,哪家红眼病犯了啊,这演技你蒸煮练八辈子都追不上略略略”

直到名为“七”的微博号转发那张图片,附带一句“只是朋友间的拜访,祝大家天天开心”之后,本就热度高涨的热搜又爆了。

……

为了防止打搅到宁迁,沈和的手机早早就开了静音,直到宁迁再次进了书房不许他跟着,他才有时间看看手机。

正巧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小飞”。

沈和把电话接了起来。那头的声音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字斟句酌,像是生怕伤了他的心,“哥,有件事,你知道了可别难过啊……”

陈飞吞吞吐吐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安慰,“那个谁好像又进宁先生的家门了,你别伤心哈,都没过夜呢,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那姓苏的不要脸在微博上倒贴。”

陈飞今年还没满十九岁,之前穿街走巷地送外卖,机缘巧合成了沈和的生活助理,算是最心疼他的那一批人。

听着明显偏袒自己的话,沈和打开微博,被那个鲜红的爆字晃了眼。看见苏祁在微博上的回复,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头陈飞更慌了,“哥你没事吧,宁先生和你不还没吹呢吗,别急啊……”

“我现在在宁哥家里,”沈和语气平淡地回答,隐隐带了点炫耀,“宁哥肯留我过夜了。”

“啊?”陈飞惊住,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恭喜啊哥,祝你幸福,我不打扰了哈哈。”

陈飞挂断电话,长吁短叹了一会:他哥这个恋爱脑已经是绝症了,治不了。

***

宁迁文思泉涌,把原本只是脉络的剧本填充了大半,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书房。然后他发现自己家里焕然一新了。

平心而论,宁迁的家并不脏乱,只是看上去有点随心所欲。现在随意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花瓶里换了新鲜的花,每个东西都在自己该在的地方,瞧着赏心悦目。

“你做的?眼里这么有活?”

宁迁的口吻很轻松,沈和的胆子也大了点,贴着人的小腿跪下来,语调柔软,“要谢谢宁哥收留我,做点事是应该的。”

他跪着,整个人修长的身量陡然矮下去,单薄的裤子清晰印出他腿上内敛的,说是略微单薄的肌肉线条,让人恍然发觉他实在是瘦削。

宁迁捏着他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这么讨好我啊,想要什么?”

宁迁说这话的时候很有底气——虽然他失忆了,但自己住的高档小区,以及数不清数字的银行卡余额不会骗人,他应该什么都不缺。

沈和的眼底亮着浮光,他在宁迁眼皮子底下,露出一个不同于之前那种讨好的,混含着几分羞赧的笑容。

“想,想让您看着舒心一些。”

他这样回答宁迁。

这话太过无私奉献了,以至于宁迁花了三秒钟才理解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

“嗯?”宁迁的尾音上扬,指尖随意划过沈和的脸颊,“那我们这包养关系,你图什么呢?”

沈和的脸一下就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不图什么的…宁哥愿意让我伺候,我高兴……”

宁迁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这人上赶着在他跟前犯贱,的确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怜惜的情绪。但是这幅样子……怎么感觉他以前很会pua人呢。

宁迁的沉默被沈和理解为了不喜,他有点慌,手腕一翻就扒掉身上的衬衫。他的腰细窄而白皙,对于身高而言实在纤瘦得有些畸形,宁迁怀疑自己一只手能环过来。

“我很耐玩的,”沈和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推销自己,“宁哥想玩什么都好,求您,求您试试,我都受得住。”

沈和,一个当红流量,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跪在地上,连“被玩弄”这件事都要来求他。

太下贱了。

宁迁不知道自己以前和沈和是什么相处方式,但这人一开始就在他面前把姿态放得太低,以至于现在都激不起一星半点的怜爱。

——顶多助长男人的性欲。

宁迁面不改色,指了指自个儿的下身,“机会给你了。”

沈和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喜悦,珍而重之地凑近过来,咬住了男人的裤链。他动作算不上生涩,却也不够得心应手,较劲了一会才成功。

刚拉下内裤,就被那昂扬的性器“啪”地打了下脸,沈和呆了半秒。宁迁懒洋洋地握着自己的东西,对准沈和的脸又补了两下,不算重,“磨蹭什么。”

沈和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他不敢耽误,立刻张嘴含住了那根肉棒,专心致志地服侍起来。

意外的口活不错。

宁迁把人当飞机杯用,享受了一会嫌弃沈和动作太温吞,扯着他的头发往里捅,丝毫不在乎身下的人受不受得住。

沈和头皮生疼,极力收住牙齿配合宁迁的动作,他的鼻尖几乎完全贴在男人的小腹上,喉咙也被塞得满满的,在他感觉自己要窒息死的时候,压着他的手松开了。

“知道该含多深了么?”宁迁甩了甩手,温声教导,好像先前做出粗暴动作的人并不是他,“我就教你这一次。”

沈和压住干呕的冲动,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一次次放松喉咙容纳那根巨物。

宁迁乐得享受,奖励一般揉了揉沈和的脑袋,“乖。”

沈和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实在是很久,很久没有听见来自先生的夸奖了。

他在寒风里待得太久,骤然得了这么一丁点暖就觉得烫得灼心。

嘴里的性器弹跳了两下,然后白浊喷涌而出,沈和极力吞咽,但还是猝不及防呛住了。他不得不吐出肉棒,面色惨白地咳了半晌,才骤然反应过来,“宁,宁哥,我…对不起…”

他眼尾红得惊人,带了点淋漓的水光,嘴角还有残留的白浊,看上去色情又可怜。

宁迁刚发泄过,心情尚好,挥挥手饶过了这点过失。沈和感激地笑了笑,殷勤地贴上来,一点点替宁迁舔干净了,“谢谢宁哥。”

宁迁拔吊无情,穿上裤子不认人,“行了,这里不用你了,漱口去吧。”

***

临睡前,宁迁整理了一下自己今天接收到的信息,他试图探索一下自己讨厌苏祁的原因,顺便寻找一下失落的记忆,没成功,还成功把自己弄得头疼了。

不是普通的头疼,像是有千万根针往大脑皮层上扎,或者是小锤子往太阳穴上砸,痛得他在床上翻滚,似乎还忍不住叫了几声。

然后沈和就闯进来了。真是闯,门都快让他踹烂了。

宁迁疼得头脑嗡鸣,摁着太阳穴终于弄清楚了现在是什么状况——沈和跪在边上抖得比他还像帕金森发作,手指哆哆嗦嗦地想按120。

“不准打。”

宁迁有预感,医院查不出什么问题,何必白跑那一趟。

宁迁的话一出口,沈和就不敢再拨了。他红着眼眶,几乎是哀恳,“那,那我给您按一下好吗?”

沈和按摩的手艺很好,早些时候多用来给宁迁捶腿揉肩,好让他夜间睡得更香甜一些,但后来他就不被允许近身了。

宁迁抬起眼,他的长相是极富有攻击性的,寒星一般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像薄冰刻的刀刃。

沈和被这样俯视过很多次,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宁迁恢复记忆了,只能仓皇地维持着卑微的姿态。

“行。”宁迁这样说,“上来。”

裤腿刚刚接触过地板,沈和怕弄脏了宁迁的床,干脆脱了干净,小心翼翼地靠近宁迁,拿捏着力道替他按摩太阳穴。

氛围毫不迤逦,沈和时刻关注着宁迁的脸色,时不时柔声问他的感受,欣喜地发现宁迁的脸色由痛楚转变为疲惫困倦。

宁迁舒服点了,头疼偃旗息鼓,他终于有余力看看周围。

他一瞧就瞧见了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你这么迫不及待爬我的床?”裤子都脱了。

现在轮到沈和的脸色白了。

他感觉全身发冷:先生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讨厌擅自爬床的人。

他曾经满心欢喜地想要给先生一个“惊喜”,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精美待拆封的礼盒等在客厅,以为能讨到先生的欢心。

“你就这么贱,一天没男人都不行?”

宁迁像拂掉沙发上的讨人嫌的苍蝇一样把他赶下去,然后连沙发带客厅,都被重新换过装修过——那段时间宁迁甚至搬走了,沈和不想回忆自己怎么熬过去的。

……

见沈和愣在原地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宁迁不乐意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的时候,宁迁莫名地看了下自己的手掌:这么顺手?

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手感,的确不错,宁迁顺应内心,换了个手又补了一巴掌。好,对称了。

沈和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宁迁的床,“先生,先生奴错了,奴自罚…求您,求您原谅奴这一次……”

他每说一个字就往自己脸上来一下,皮肉相撞的声音颇有节奏感,宁迁听着很顺耳——所以某人的求饶就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闭嘴。”宁迁瞧着沈和瞬间噤声,边自掌耳光边掉眼泪的模样,有点嫌弃,无师自通地威胁道,“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于是沈和连掉眼泪也不敢了,宁迁满意地得到了一个人肉播音机。

人肉播音机把自己打得双颊肿胀也不敢停,唇角渗出腥咸的液体,是血。

宁迁喝完水回来,就看见沈和嘴角渗血脸颊高肿的凄惨样,总算把为数不多的良心拼凑出一点,“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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