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初秋之前,正是都城骄阳似火,热得吓人的时候。
阿姀望着外头的日头,头一次与吕中庭这样纯粹地说些话,全然不夹枪带棒,她还真不会了。
“如今宫里有我小叔奕王善后,我还以为大人不会来找我了。”阿姀望向他,“毕竟已经有两位人选,可供臣子们选择了不是吗?”
虽说沈钰仍看着就当不起这江山,自己也多次说了不愿为沈家收拾烂摊子。
可阿姀才不管。
“是,也不是。”吕中庭严肃起来,“殿下觉得臣是过河拆桥的人吗?既然殿下有心扶持金昭仪的小皇子,臣对您的决定全无意见。只是眼下百废待兴,只凭我们这些老骨头,是撑不起朝廷的。”
阿姀有些不悦,“我和小侯爷,就差把两条命全都搭进去了。他以身设计将金峰一网打尽,还不够吗?”
吕中庭沉默,垂下了眼。
“不如请严大人出山吧,我可做主,拜他为相。整饬朝廷之事,哪有比文臣更精通的呢?”阿姀早就由此想法,严同均向来刚正不阿,有他主持大局,大家都放心。
可吕中庭的面色却忽地沉痛,反复开口了几次,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恩师早染沉疴,这些日子以来夙兴夜寐整理文书,编成一套国策,我一直随侍在侧。”
“终究忧劳加身,日前,已病逝了。”
阿姀抬起了头。
--------------------
阿姀半夜起来: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做主
======================
严同均病逝,自吕中庭见了阿姀的第二日便发丧了。
这事搅得阿姀两夜都没睡好,人没缓过精神,脾气更大了。
是以衡沚彻底转醒后,阿姀很少去见他。
这时候沈钰仍倒是往枪口上撞了。
他发来一张帖子,上面写明说朝事不能久而不决,加之严同均乃两代君主的太傅,德高望重,临去之前还想着朝政,那朝廷不能无动于衷。
金銮殿中开朝会三日,商议整饬之大事。
实际上是金昭仪同他生气不愿见面,他躲在王府里还有大臣日日不厌其烦地求见叩门,他实在受不了了,便想拉上阿姀一块受罪。
臣子们倒是想来烦阿姀,但谁人不知召侯重伤在尚书府静养,门前由那袁卫将军带头守着,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谁敢扰了召侯养伤的清净?
“好啊。”阿姀冷笑一声,这时候倒是想起她来了,那可别怪她火气大了。
于是第二日,阿姀换好了宫里送来的衣裙,衣冠楚楚地走进了金銮殿。
“凡事哪有本王置喙的权利,本王乃废帝随便封的闲王罢了,还得是元宁做主才是啊。”沈钰仍像个衣冠禽兽,一本正经地在一众臣子间胡言乱语。
“咳……咳咳……”刑部的张侍郎眼尖,发现阿姀走了进来,便刻意地咳嗽着提醒。
沈钰仍浑然不觉,“张大人是怎么了,早秋燥热,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