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与分尸鬼的交易
“啪嗒”女鬼跺了一下脚，她遵守了殷元提出的规则。
“很好，我问你你现在留在这里不肯投胎是因为要找到凶手吗？”殷元问。
女鬼没有反应，殷元一下子呆住了，一个被杀的人怎么会不想找到凶手呢？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你现在留在这里不肯投胎是因为要找到凶手吗？”
还是没有反应。
殷元思考了一会儿，问：“你是想找回自己其他的身体部位吗？”
“啪嗒”
“yes，我可太聪明了。”殷元竟然因为猜对了女鬼留下的原因而得意了那么一小会儿，“那你其他的身体部位在哪里？等等，这么问，你就算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换个问题。”
殷元现在的线索就是在便利店里碰巧遇到的两位工人，一位说自己的婆娘跑了，另一位发现了厂里的洗衣房里洗衣机不见了，难道前者是杀人凶手？那作案的地方应该在厂子附近吧？
“你其他的部位是在工厂附近吗？”
“啪嗒”
“bgo！是在建筑里面？还是在外面？”
“呜呜呜呜呜……”凄厉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殷元知道自己问的好像不太对，既然已经碎成很多块了，肯定是一部分在里面一部分在外面，或者到处都是了。
“花……花……比……纸。”女鬼安稳了情绪，又说了几个字，你别说殷元前面的听不懂，这几个字单独的可能也听不懂，连在一起就懂了，“你要用笔和纸画下来是吗？”
“啪嗒”
殷元的手一直举着挡住自己的视线，现在女鬼要求要纸和笔，他准备拿，但双腿吓软了，只能像一条《新白娘子传奇》里喝了雄黄酒的白娘子，在地上拖着自己的双脚往前电视机柜的方向爬去。
白大仙：「我滴妈呀，这是和柳仙师出同门吗？这男的也是条蛇吗？」
柳大仙：「放你的狗屁！我看他是蛇精病！」
殷元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支笔和一张……草稿纸，大学毕业之后，要用到纸笔的地方越来越少了，现代人都是用手机电子机器记录东西，手写的自然也少了。
“给你，给你。”殷元把纸卷在圆珠笔上，用笔帽上伸出一截的扣扣住然后直接朝着女鬼的方向那么一滚，过了五分钟之后，那笔和纸像是有一股隐形的力量悬空似的移了过来，好家伙，每个鬼鬼要是都可以这样，直接可以捉来干家务了！
殷元就着手电筒看清了皱巴巴的草稿纸上的图画，一个四不像的动物，几条波浪线和圆弧，下面还有一句话。
「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否则……死。」
“我靠，我找不到其他尸块，还要拉我一起死？？？这也太不讲鬼德了吧！”殷元抱怨归抱怨，可事情还是得做，早知道就不买这破洗衣机了。
但殷元不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他就算不买下这洗衣机也会遇到同样的女鬼，就像他这一辈子注定会捡到人间直播的手机，注定会遇见麦栩乐，注定会当灵异主播。
“殷哥……你在干嘛呢？”麦栩乐本来在五位大仙的控制下一直昏睡着，但尿意一上来，大仙们也不能眼看着他们的乐乐被尿憋着，只能放他起来，这一起来上完厕所，麦栩乐看见躺在身边的殷元不在，才找到了客厅。
此时的殷元，妖娆的侧躺在地上，手挡着眼睛，一听麦栩乐的声音，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麦！！！！！！！！！！！！！！！！！”这一喊，浑身有劲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还能一口气上五楼了，殷元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奔向麦栩乐，一下子抱住了对方。
小黄说得对，只要跟麦栩乐形影不离自己就没有生命危险，他回头看向阳台，那面目全非的女鬼已经消失了，一束日出的红光从老旧的玻璃窗打了过来，给这座城市注入了新的生命。也给了殷元新的喘息机会。
“殷……哥……”麦栩乐感觉殷元有点怪怪的，哪里怪呢？跟他怪暧昧的，嘴上说着什么我是直男不是同性恋啦，结果睡觉要睡一起，现在又要抱抱。他不是讨厌殷元，而是不喜欢殷元每次以直男的身份一直在对他看似调情的暧昧举动。
现在的直男都是这么不知道分寸的吗？他没有交往过，对感情还是一片空白。
麦栩乐被殷元抱着，他想起殷哥说的“真男人就用舒肤佳”，鼻尖传来的香皂味道确实好闻，清爽，干净，他好像提前闻到了夏天的味道。
他最爱的夏天。
“小麦，我刚一直叫你，你都没有醒，吓死我了。”殷元说的“吓死我了”指的不是麦栩乐没有醒吓到他了，而是因为麦栩乐没有醒，所以他一个人见到了女鬼吓死了。但有的人说话的技巧就是这么高，搞得麦栩乐心里又是一阵暖暖的。
柳大仙：「呵，直男的把戏罢了！」
“殷哥，你一个人在客厅干嘛呢？还躺在地上……我以为你中邪了。”有了凶宅殷元昏过去的亲身经历，麦栩乐已经对灵异事件有所心理准备了，但如果他的殷哥被鬼上身了，那他肯定要去找个师傅过来瞧一瞧的。
“没事，对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打工的便利店附近有几个厂？”殷元的护身符只能保三天，麦栩乐又要打工，打工的时间内，殷元不好一直呆着，否则不知道那变态店长会对他或者麦栩乐做出什么事情。
“服装厂，塑料厂，好像还有养猪厂吧……”麦栩乐只远远见过见过厂门口的牌子，里面倒是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生产的衣服款式，童装还是成人装，或者女装还是男装？养的猪是食品加工的还是小猪崽，他一概不知。
“猪？！难道……那女鬼画的四不像是头猪？”殷元拿出草稿纸，麦栩乐也凑着歪着脑袋看过去。蓝色的圆珠笔勾勒的一只动物有硕大的耳朵，小小的眼睛，突出的一个大鼻子，还有一具肥硕滚圆的身躯，“这是大象吧？”
“可是大象是长鼻子诶，这是短鼻子，虽然和猪比差点意思，不过这么一提醒确实很像猪。”麦栩乐认真思考的模样十分喜人，五位保家仙一脸母爱泛滥的笑容看着他。
“如果这是猪，那旁边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是什么？”殷元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女鬼的双目都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根本看不见，还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这不是和自己开玩笑呢？不过这底下这一行字写的挺不错的，这么看来，是这鬼的画画技术不行。
“殷哥，你是不是又被鬼缠上了，这下面一行字……”麦栩乐看见「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否则……死。」这一行字，默默地叹了口气，为了保护他的殷哥，他的老板，每天送他上下班的司机，这闲事他管定了！
“殷哥，我们不能想得太复杂，想得越简单越好。就好比幼儿园的小朋友画画，他们画波浪线和半圆形的图案就是在用最简单的描述画最复杂的事物。”
殷元一拍大腿，眉头皱在了一起，他忘记自己的腿恢复了知觉，拍得真疼。“我知道了，她画的是什么。是水，水面上是桥！工厂附近一定有这样的地方，至于猪，肯定是养猪厂了。现在太早了，才五点多，晚上还要探险，我们睡个回笼觉吧？”
殷元可是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不睡晚上探险肯定没有精神，再不补觉晚上真的要完蛋了。
“啊？噢……噢，好的殷哥。”麦栩乐跟在殷元的身后，只觉得殷元对他真好，还会关注他睡了多少个小时，因为他晚上要打工，作为收银员一直要站着，所以睡眠一定要充足。
两人一起躺在了床上，殷元经过一整夜的惊吓，终于可以放松精神后开始呼呼大睡，清晨的小鸟和楼下养鸡的鸡鸣都没有把他吵醒，睡得跟女鬼画的猪似的。
但麦栩乐却睡不着了，他侧身盯着殷元的睡颜入了迷。
白大仙：「女鬼都干不掉这个男人呐！！！！来人呐！！叉出去！！！」
柳大仙：「完了完了，乐乐好像真的心动了！！！」
狐大仙：「我的白菜，我的白菜，我的白菜！！！」
灰大仙：「我刚给乐乐盖好的被子啊！家人们谁懂啊！！」
黄大仙：「男人，想要进我们麦家的门，可是很难的！乐乐多睡一会儿呀o╥﹏╥o你还要上班呢！」
殷元的屁股被大太阳晒了一个小时，他被烫醒了。
他呆坐在床上，泪眼惺忪，发现出租房内没有了麦栩乐的身影，瞬间清醒，他一把抓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他早该在几个小时之前就送麦栩乐去上班的。手机屏幕的消息列表中有一条来自麦栩乐中午十二点的消息。
麦栩乐：「殷哥，看你睡得这么香我就没有打扰你，这边比我原来租房子的地方离便利店更近，不用坐公交车，只要坐地铁就行了。醒来记得吃饭，饭菜在桌子上。」
“他还给我做了饭菜？”殷元整个人都洋溢着不可描述的喜悦，谁懂啊家人们感觉已经过上了婚后生活了，除了没有性生活。他走到餐厅，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外卖，心里欢愉的火苗被直接泼下一盆冷水。
他干咳了两声，像是在驱散自己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殷元拜托你脑子里面整天想的是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吗？让麦栩乐洗衣服做饭伺候你个大男人？”
殷元昏睡之前准备早起就去工厂探一探女鬼被抛尸的地方，现在好了，一觉睡到下午，起来直接吃中午饭，干脆晚上的直播就播这个吧？！他在直播账号的动态里面，发布了一条最新的信息。
「劲爆！今晚夜探抛尸现场，胆小鬼勿入！晚上十二点，不见不散，殷元宝等着你们！」
殷元给自己的直播账号取的名字是「殷元宝户外探险」，他当初取这名字时思考过如果自己姓金那该多好，就不叫银元宝，叫金元宝，一锭金元宝的价格比一锭银元宝的价格贵好几倍呢。
所以，殷元的粉丝就叫做小元宝。
认清现实后，殷元坐下来吃外卖，麦栩乐给他点了凉皮凉面双拼，还有一个肉夹馍和冰镇红豆汤，虽然不是麦栩乐亲自做的，但是心意可是面面俱到的。
因为天气炎热，怕殷元的胃口不好选择了不会冷掉就不好吃的凉皮和冰镇红豆汤，肉夹馍是因为不知道殷元的饭量怕他一碗凉皮吃不饱特意加的。这要是五位大仙在场，一定会喊出那句口号「世界上最好的麦栩乐！！」
殷元吃下最后一口肉夹馍时，肚子刚好十分饱，一点都没有浪费，他在屋子里面觉得无聊，又对阳台上昨晚见到的女鬼心有余悸，带着两部手机，钥匙串和外卖的垃圾走下了楼。
小区现在都开始垃圾分类了，所以他要走一段距离去集中的垃圾箱丢垃圾，真的很不方便，但是垃圾分类人人有责，像殷元这样上过大学，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怎么可以不做好新时代的榜样呢？！他看着手上拿着的黑色垃圾袋，越来越红了。
殷元路过那家二手电器的门店，谁知道还没有到下午五点，店门就已经关上了。他想想也是，被分尸到三个洗衣机里，一个被他买走了，三分之一都这么恐怖，那店里的两个不得闹得鸡犬不宁，关门大吉。
他想想算了，虽然遇上这种事情挺倒霉的，但是晚上正好可以增加一波流量，这流量可不是什么探探凶宅比得上的，那可是真枪实弹见尸体的。今晚不赚的盆满钵满的？再想想几百块钱洒洒水啦～花得值。
殷元扔完垃圾，在小区的健身区闲逛，跟gai溜子似的。有几位大爷大妈不正眼瞧他，也是，这工作日大下午的年轻人们都在上班呢，怎么会在外面闲逛呢，除非是……无业游民。
“看什么看，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好不好……别看了！”殷元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离家里人远了点，没有唠叨，现在来逛个小公园都要被歧视，他差点就问出了“你们退休金多少啊？儿子女儿怎么不来看你们啊？有孙子抱没？”。
正当他要走时，路过两位站着嗑瓜子的大妈。
不要小看大妈们，小区里的大妈那可是掌管了整个社区上千户人家的重要信息要塞，只要你问，就没有她们不知道的。就说殷元还在睡梦中，她们就已经出动，在各个单元门前传播八卦，等殷元起床时，全小区都已经传遍，就是这么重要，就是这么牛逼。所以大妈们的情报还是很可靠的。
“你知道不，就那个李大妈。”
“哪个啊？这么多李大妈。”
“开二手家电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