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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傲因/卓翼宸/大妖无法反抗被路人闻头发扒衣服险些被羞辱

 

离仑终究没有说出名字,把赵远舟抱回卧房,等他恢复一些就要离开。

“你又要走?”赵远舟从榻上坐起来。

“不走还等着再被封印吗。”

离仑来小院本只想暗中看看赵远舟如何了,弄成这样不在他计划中,他绝不可能再回封印里,还没弄清这人为什么要受辑妖司的驱使,他要继续去查。

这次不听赵远舟再说什么,离仑化为黑烟穿墙而出,来时查到他与辑妖司有来往的愤怒心情,在离开小院时倒缓和了不少。

到了天都外的荒野,离仑发觉有人跟踪他,起初以为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要抓他回去,谁知刚落地凝成形,一女妖落在面前。

“离仑,我终于找到你了。”女妖望着他的目光难掩激动。

离仑上上下下仔细辨认了一番,才道,“傲因?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傲因迫不及待的朝他走进了些,“听说你从封印里出来了,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离仑蹙眉,“我去哪不干你的事。”

傲因发红的脸颊被刺的降了温度,两手不停的扯着袖子,“这几年你还好吗。”

“被封印的滋味,你说呢?”离仑歪头打量她,依旧说得毫不留情。

被他那双眼睛看着,傲因加倍紧张,“你当初突然消失,我一直在找你,后来才知道你被封印了,你跟朱厌一向要好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来管。”

离仑态度冷淡,傲因也没觉得怎么样,他从前就是这样,只有跟朱厌一起时才有些好脸色,可即便如此,傲因还是想跟着他,想帮他。

傲因鼓起勇气,抬头望着面前黑袍坠地立于暗夜宛如鬼影的大妖,“你现在肯定有很多事想做,让我帮你吧。”

“有这个必要吗?”离仑吊了吊眉梢,“爽快点说吧,你想借我达成什么目的。”

“没有什么目的,”傲因孤注一掷的答,“我就是想帮你。”

离仑的刺人目光像要把傲因整个人穿透了。

傲因迎着他的打量,“让我帮你,可以吗?”

离仑看了她半晌,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披风一挥,人形散成黑烟飞向夜空。

傲因一阵高兴,知道他是默认了,紧随其后奔向他离开的方向。

黑夜过去,太阳升起。

小院中,术法催动的纸鸟飞落赵远舟窗前,放下口中衔着的信,纸鸟燃烧殆尽。

赵远舟没穿外衫,一身赤黑绣金的衣袍,腰封裹出好看的身形,坠着长长的流苏。

他揉着腰,打开辑妖司送来的信,正看着,文潇敲门进来,散着头发,手里拿着件黑衣。

“爹爹,你的衣服怎么拉在我房里了。”

“呃”见她进来,赵远舟赶紧放下揉腰的手,见那黑衣就觉心虚,“我,昨夜走时忘记取了。”

放下衣服,文潇又问,“小厮去哪了,怎么一个也看不见。”

赵远舟更加尴尬,“他们出了点问题。”

“两个不能用了?”

“对。”

“那谁给我梳头发,我早上吃什么?”

赵远舟撇向房间角落的一堆烂木块,更加尴尬,可是马上又想,他心虚什么,小厮又不是他打烂的。

赵远舟极不自然的清清声音,“今日我来给你梳头吧,我们去外面吃。”

文潇惊喜起来,“真的?去外面吃,你跟我一起?”

赵远舟点头,她立刻欢天喜地,转头出门,很快抱着个木匣回来。

文潇坐到桌前拿起梳子,赵远舟接过,木匣打开,里面全是女儿家的发簪装饰,满满一盒子。

文潇从里面挑出两支放在桌上,想起什么,踟躇的问道,“你会梳头发吧。”

“我的头发不都是自己梳,怎么不会。”

“可是你的头发从来不换样子,也没见你散下来过。”文潇有些苦恼,忽然觉得让赵远舟给她梳头发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有什么不会的。”

赵远舟撩撩袖子,握着梳子的手指穿过她黑瀑般的发丝,细细理顺一遍长发,梳子从背后滑下,一双手在文潇头上忙活,他一点点的梳着,虽然动作笨拙,倒也有模有样。

文潇静静的坐在桌前享受大妖的服侍,这样的待遇除了她恐怕再没别人能有了。

大妖两手并用仔细的给她梳头发,文潇忽然叫了声,“赵远舟。”

“嗯?”正专心梳着头发的大妖应道。

文潇看着窗外不转头的说:“养我是不是挺麻烦的,给女孩子家梳头发这事也得做。”

赵远舟温声道,“能给未来的神女大人编发是我的荣幸。”

文潇笑笑再没说话。

头发梳到一半,赵远舟突然转了话题。

“饭后我送你去辑妖司,这段时间你就呆在那里。”

“我去辑妖司干什么?”文潇惊道。

“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辑妖司可以护你安全。”

文潇昂起下巴,“我的法术也不是白练的,你不在我可以保护自己,没必要去什么辑妖司。”

“你的法术确实进步很快,但总得有人护着你我才放心。”

文潇有些不高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总是要人护着。”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哪天有人来袭我又恰巧不在……就当是让我放心些。”

赵远舟柔下来的声音如此好听,几乎要让人溺毙其中,文潇只得答应。

“那好吧,不过,作为交换,下回集市你得出门陪我一起逛,不准再推辞,我自己去太没意思了。”

“好。”赵远舟无奈的笑着答应。

固定好最后一缕头发,他放下梳子,“梳完了,看看吧。”

文潇本来很高兴,拉过镜子一看,呆住了。

额前所有的鬓发全部一丝不苟的梳起来,紧紧贴在一起,规规矩矩的梳在一起,盘在脑后。

不只是难看,而是

连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妇都不梳这种头!

镜中映出赵远舟的脸,大妖看上去还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正把挑出来的发簪插在发髻中。

文潇对着镜子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赵远舟问,“我觉得不错啊,都梳上去多清爽。”

“爹爹,”文潇这下更长的叹气了,“都什么年头了,这个发髻是你多少年以前见过的了。”

赵远舟停下插发簪的手,认真想了想,“十几年还是几十年前,我记不太清了。”

“几十年前?”文潇嘴角抽动,直想打人,“这么老式的发髻早就没人梳了,顶这个头出门我会被笑话的。”

赵远舟语塞。

这种梳头样式确实是他很多年前见过的了,他少出门也不接触别的女子,现在人类女娃时兴梳什么发髻他怎么知道。

文潇叹口气,拔了簪子解开头发,把梳子从新递过去,“重新来,我说怎么梳你就怎么梳。”

赵远舟接过梳子,“好。”

俩人对着镜子折腾了半天,等终于梳得能出门时,文潇已经饿的肚子直咕噜,拉着赵远舟就走。

天都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稚童跑闹,老者慢走,有提篮的,有推车的,路边不少小摊,沿路全是叫卖声。

文潇娴熟的带路,领赵远舟去了街边一处摊子上。

架着的蒸炉上冒出白烟,周围小桌已经坐了不少人。

摊子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文潇是这里的常客,夫妇俩一见她来就赶忙招呼,刚要说话又被她身旁衣着华贵的俊美男子惊到,他们都是普通人,那男子不论样貌衣着还是举手投足,一看就跟他们不一样。

文潇挑个了小桌坐下,“老板我们要两碗阳春面,两屉小笼包,豆汁,小咸菜。”

“好好好,马上来。”

男老板不经对着赵远舟多看几眼,自己摊子上的吃食虽然卖得不错,可到底只是路边的东西,破角掉漆的木桌木凳实在简陋,与他极不相称,男老板端盘子过去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给他们的吃食摆的都比别桌整齐。

女老板倒没多想,把刚出炉冒着热气的小笼包放在他们桌上时,多看了几眼文潇的头发,忍不住说。

“姑娘,你今日的发髻”

文潇摸摸自己的脑袋,“怎么了,我的头发很奇怪吗?”

“确实有点奇怪,”女老板踟躇的说,“姑娘平常不这么梳呀,今天怎么变了。”

文潇余光撇向一旁,赵远舟气定神闲往嘴里塞包子。

“今天家里的佣人有些事没来,这头发是我爹爹梳的。”文潇越说笑得越厉害,“我爹爹年纪大了手笨,忙活好久才梳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原来是这样,”女老板也笑起来,“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你爹爹应该也不算年长吧。”

文潇摇摇头,“他年纪很大了。”

“这样啊,年岁大的人手脚总是不灵活,能梳起来就很好了。”

“是啊,梳了好久,我差点赶不上吃饭。”

她俩你一句我一句,文潇聊的都忘了饿,直到一只包子落在面前。

文潇转头,赵远舟正撩着袖子,又从屉中夹起热乎乎的小包子放到她碟上,抬手间他黑金色的衣袍上细密绣纹闪着一层光。

“你爹爹老来得女不容易,他年纪大,他手最笨,你就别难为他老人家了。”

“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吧。”

赵远舟一连夹了好几个小笼包才堵住文潇的嘴。

两人坐在路边简陋的摊子上吃早饭,四周到处是饭香。

蒸笼里的热气飘散出去很远,街上人来人往,商铺一个挨着一个,路边摊位摆满了的东西,热闹的叫卖声一直没断过。

文潇埋头吃着包子,赵远舟咽下一口阳春面,抬起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上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活的年岁比这条街、比天都城都久,更别说这些走过的人类。今天一面之缘对方还是青年,下次再见就是他们白发苍苍的模样,也许等他下回走在这条街上,周围的行人早已换了一波,整座城都变了样。

千万年间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唯独他不变。

看着街上的人,赵远舟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里面压制戾气的药依旧苦的倒胃。

饭后他们动身去了辑妖司。

赵远舟带着一副火烧过一般的可怕面具,到了辑妖司的大门前,远远就看见,一蓝袍青年执剑站在门口。

赵远舟与文潇一同从空中飞下,刚落地,蓝袍青年满目怒容,拔出剑来指着他们。

“赵远舟,我等你许久了。”

“这人谁啊,真没礼貌,上来就动手。”文潇拿出笛子握在手中,打量着用剑指着他们青年。

“卓翼宸。”

赵远舟透过面具对文潇说,又转向执剑的卓翼宸。

“一段时间不见,你长高了。”

“少废话!”卓翼宸举着云光剑怒目喝道,“有功夫记我多高,你可还记起我哥的模样!”

这句话他次次都问,赵远舟也次次都这样回答,“你哥哥,我着实不太记得了。”

“也是,你杀的人那么多肯定记不住,你记不得,可我记得。赵远舟,你当年杀了我哥,杀了辑妖司这么多人,你有什么脸面踏进这里!”

话应刚落,刹那间,卓翼宸提剑冲来,直击赵远舟命脉。

赵远舟护着文潇轻松躲开,还游刃有余的说,“小卓大人,这么久了,你的剑术还是毫无长进。”

卓翼宸咬牙切齿,又一剑刺向赵远舟心口,赵远舟把文潇推远,自己原地不动稍稍侧身就躲开了这一剑。

卓翼辰不停的挥剑刺去,速度很快,赵远舟不急不忙的躲闪,文潇手握笛子在一边旁观。

他们对战引得辑妖司不少人出来看。

大家围在边上七嘴八舌的讨论。

“小卓大人在年轻一辈中也算身手不错了,可这……”一人看着他们的过招叹气,卓翼辰和赵远舟虽然还在打,但修为差距实在太大,胜负早已分明。

“朱厌当真如此厉害,没有办法除掉他吗?”

头发全白的长老摇头叹息,“赵远舟乃上古凶兽,修炼万年,妖力鼎盛,论法术更在我们之上,凭辑妖司如今的境况如何能杀他,不就算是当年辑妖司高手如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如今就算就算我们所有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小卓大人一直刻苦修炼,怎么差距还如此之大?”那人问。

“他修炼时间短,”长老说:“别说他了,我们如何能跟修炼了千万年的妖兽相提并论,就连当年的卓翼轩少门主在时都敌不过,卓翼宸的修为比他哥哥还差些呢,更别说赵远舟了。”

不少人在门前围观,卓翼宸依然全力进攻,剑破音浪,招招带风,看的人眼花缭乱,赵远舟却连手动不曾抽出,一直背在身后不曾动过。

卓翼宸次次都击不中,逐渐急躁起来,接二连三攻向赵远舟面门,就算伤不了他,起码揭掉那副嘲弄人的面具,赵远舟每次都带着面具来,他连仇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真是比当众打他的脸还耻辱!

云光剑以极快的速度袭来,这次赵远舟不躲了,电光火石间,他两指便夹住了剑尖,步履不动,两指夹着剑刃一带一提,云光剑从卓翼辰手中飞出,凌空落入赵远舟手中。

仅用一招,剑被夺走。

每次赵远舟来辑妖司,只要卓翼宸在门中就必定守在门口与他打一架。

以往的次次比试,都是这个结果。

卓翼宸也知道会是这样,可是他不甘心,杀了他哥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无能无力。

“赵远舟,别高兴太早,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

“想要我的命我随时恭候,不过,小卓大人可得加紧些了。”

赵远舟单手握住剑刃,将剑柄递出去,卓翼宸愤愤的抽过剑,插进刀鞘,转身就走。

辑妖司的长老们适时迎上来,对着赵远舟行了个礼。

“赵大人收到信了吧,关于槐鬼离仑逃脱封印一事,我们大家想听听您的意见。”

“好。”赵远舟说。

一行人来到议事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长老带着赵远舟与文潇进来坐在角落,众人见了他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议事厅里一下子乱套了。

正讲话的人抬高了声音,压过一众杂声。

“几日前槐鬼离仑从封印中逃脱,派出去好几队人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他还把我们的人打伤。

离仑动向不明,实在危险,被封印多年以他的性子一定伺机报复,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我们得加紧找到他,即便控制不住,起码弄清楚他想干什么。”

在坐的另一位说,“离仑打伤我们那么多人了,要不是大家逃脱及时恐怕就回不来了,这还不算报复吗。”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着,“离仑的踪迹实在难寻,修为又在我们之上,大家如何抓的了他,派出去再多的人也没用啊。”

“说的是什么话,抓不了他难道就不管了吗?!难道任由那槐鬼在我们的地界上撒野?!”

议事厅里的人争论起来吵个没完,各有各的说辞,谁也不听谁的,只有角落里的赵远舟和文潇安安静静。

一片混乱中,辑妖司长老和善的问,“赵大人对离仑逃脱封印的事有何看法。”

长老声音不大,可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转向坐在议事厅角落,盯着带着可怕面具的大妖。

赵远舟却迟迟没有说话。

有人愤然站起,厉声质问道,“封印是赵大人跟神女一同完成的,说是坚固无比,绝不会失效,既然坚固无比,敢问离仑是怎么挣脱出去。”

“不知道。”赵远舟声音隔着面具传来。

那人再问:“你可知道离仑现在在哪?”

赵远舟依然答:“不知道。”

卓翼宸本就脸色难看,这下更是拍桌而起:“一问三不知,你都知道些什么?!”

赵远舟声轻色淡,“我知道的是,离仑对你们并无多少恶意,也没想报复辑妖司。”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卓翼辰阴着脸。

“他想杀人的话早就杀了,又岂止是打伤这么简单,还会让你们个个逃掉?”赵远舟反问,“如果离仑蓄意报复,出了封印便会杀上辑妖司,凭你们拦得住?”

在座的人哑口无言。

赵远舟又说:“所以离仑对你们并无恶意,否则你们也不可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他就算要报复也不会冲你们下手。”

“就算如此,也不能任他在人间乱晃!”议事厅里有人喊到,“赵大人当真不知道离仑在哪?”

“我的确不知。”赵远舟实话实说。

“好了,各位,”这时,站在议事厅最前面的人高声说道,“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刚接到的消息,一处镇子突发霍乱,根据痕迹判断,很可能跟离仑有关系。这是目前我们唯一掌握的线索,有谁愿去查看霍乱一事?”

“我去。”

卓翼宸立刻接下任务。

“好,但是那里颇为危险,如果离仑真在就更加凶险了,小卓大人想带哪些人手?”

“我带一个就够了。”

“小卓大人想带谁?”

卓翼宸站起来,转身面对坐在议事厅角落的赵远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赵大人,众人皆知你从前与离仑关系要好,此次封印失效,若你问心无愧,何不随我一起去把他抓回来。”

赵远舟没有接话,卓翼宸心中便更认定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不会是心虚吧,”当着议事厅众人的面,卓翼宸再次抬高了声音,“既然离仑逃出封印的事跟你无关,怎么,你不敢跟我一起去抓他?”

议事厅里所有人都看向带着面具的赵远舟,文潇也看着他。

“好,我随你去。”赵远舟说。

事情紧急他们立刻就要动身前往,赵远舟把文潇托付给辑妖司长老照看,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她好好练习法决。

“我很快就回来。”

“你小心些。”文潇担忧的说。

“我能有什么事,”赵远舟拍拍她发顶笑道,“世上哪还有东西杀得了我。”

“哼,”卓翼宸闻言,抱剑冷哼,“别瞧不起人,就你厉害别人都弱嘛是吗。”

文潇皱眉撇撇卓翼宸。

安顿好文潇,赵远舟与卓翼宸一同离开辑妖司,顺着天都外的荒林离开,前往偏远的镇子而去。

出了城,卓翼宸骑马跑的飞快,故意要把赵远舟落在后边。

目的地就算骑马赶要一天的路才能到,卓翼宸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半路程,马都累了才停下休息。

荒林中,马四处喝水吃草,卓翼宸手握云光剑踩着落叶在林子里中闲逛,这里的树长了多年棵棵粗壮,卓翼宸穿梭在大树间,本以为赵远舟很快就能跟上,可逛了半天也不见他的影子。

不会是跑了吧,难道迷路了?

什么大妖啊,跑的还不如马快。

卓翼辰心想着要不要自己先去镇上,不管那妖兽了,这时天上掉下什么东西正好砸在他肩头,又滚落脚边。

卓翼辰低头一看,是果核。

地上还零散零散的掉了好几个,明显是有人刚刚啃完扔下来的。

他顺着一旁的树干抬头,只见赵远舟躺在在他头顶的树杈上,跷着腿,掀开些面具,悠闲的啃着果子。

卓翼宸还在等他,这家伙却在树上躺着!

卓翼宸意识道自己被耍,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咬牙问,“你来了多久了。”

“比你早,”树杈上,赵远舟的面具歪了一些,慢悠悠的啃了一口手里颜色通红的果子,“这果子不错,小卓大人要不要来一个。”

“耍人也该有个限度,早就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笑话很有意思吗!”

卓翼辰咬牙切齿,手捏紧了云光剑,恨不得这就把赵远舟戳个对穿。

“这果子真的不错,给你尝尝。”

赵远舟扔下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卓翼宸没有接,任凭它掉在地上,滚到一边。

“吆,生气啦?”赵远舟躺在他头顶的树杈上,笑呵呵的说,“我一直在这里,是你没抬头看也没叫我。”

“你不出声,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卓翼宸气得耳朵里快要冒出烟来,“妖兽就是妖兽,死性不改,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喜欢爬树。”

“没办法,天生的,树越高我越喜欢。”

“那么喜欢爬树,那还化什么人形,”卓翼宸讽刺道,“在树上荡着走不是更好。”

“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荡一个,”赵远舟无所谓的说。

赵远舟拿出酒壶喝了口药,树下的人走了,赵远舟以为他懒得理自己,笑着说,“别走啊,我荡得挺好的你不想看看?”

卓翼宸走远了,过了一会,又站回树下,手里拿着个酒壶。

“我这有酒,你喝不喝,”卓翼宸对树上的大妖说,“不敢接?难道还怕我给你下毒?”

赵远舟早已百毒不浸,要是有什么毒药能喝死他,他恐怕早就自己寻来痛快自尽了,也不用这么麻烦。

赵远舟躺在树上慢悠悠的伸出手,卓翼宸把酒壶扔上去。

看着他喝空里面的酒,卓翼宸得意的扬起眉梢,趁他不注意,拔出剑跳起一击。

这剑击不中赵远舟,却足够把他从树上逼下来。

赵远舟衣摆飞扬的落地,云光剑指向站在面前的仇人。

卓翼宸:“从新打过,你就不信打不过你。”

“还打?”赵远舟提着酒壶,依然慢悠悠的,“你的酒不错。”

卓翼宸再不废话,一剑击来,赵远舟后退一步瞬时躲过,剑刃几乎贴着脸颊向前刺去,那把剑锋利异常,剑刃寒光刺眼,剑柄如龙骨盘旋。

“剑也不错。”赵远舟评价说。

卓翼宸闻言更是气愤,手死死握着剑柄,喉咙里一字字的挤出话来,“这是我哥的剑,你也不记得了吧。”

赵远舟眉头一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接下来无论卓翼宸再怎么疯魔般的进攻,他也只是躲开,从未还手,可他越是这样卓翼宸越是生气,出招越来越快。

此时一剑穿心都不足以平卓翼宸心头之恨,非要亲手把赵远舟大卸八块才能安慰他哥哥在天之灵。

荒林的大树下,两人衣衫扬起,剑声频频。

蓝衣青年越击不中越是发疯,存常剑招根本不能近他的身,卓翼宸想了个办法。

云光剑在地上一划,剑风挑起无数落叶。

黄叶遮住视线,不知道剑刃到了哪里,赵远舟也不躲不闪。

趁着叶子的遮挡,片刻的沉寂后,云光剑的毫无预兆的刺穿一枚黄叶,卓翼宸快如闪电朝赵远舟脸上刺去。

利刃撩过面具,赵远舟躲得有些仓促,但依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卓翼宸用尽全力云光剑也再不能逼近他一分。

躲是躲开了,面具却被揭开。

落叶之后,卓翼宸终于见到了赵远舟的脸。

卓翼宸起初有些不可置信,凶名在外的朱厌大妖竟有这么一张脸,单看那张脸,怎么也不能把他跟凶残暴虐,杀人无数的名头联系在一起。

赵远舟一直遮面示人,世人皆知他凶残,却无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今日一见,妖翼宸兽果然是妖兽,的确与人类不同。

面具从赵远舟脸上掉落,卓翼宸愣了片刻,又很快回过神来,极力的往前刺去,剑刃被赵远舟两根手指轻巧的夹住,不管卓翼宸再怎么用力,剑都纹丝不动。

“挑人面具,小卓大人还喜欢这一口?”赵远舟调戏般的说,嘴边的笑得格外晃人眼。

卓翼宸咬牙,“带着面具装神弄鬼,我还以为你长什么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赵远舟的手指一松,锋利无比的剑刃贴着他的指尖继续向前刺去,赵远舟的手几乎滑到剑柄,脸也滑倒卓翼宸眼前,两人离的得如此近,卓翼宸皱起眉头,想离远些又不甘心把剑松开。

“你以为老不死的会长什么样,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赵远舟用那双非男非女的眼睛看着他说。

“管你长什么样子!”卓翼宸喝道,“我早晚杀了你给我哥报仇。”

赵远舟两指夹着剑刃一转,云光剑再次从卓翼宸手中脱离。

他握着那把剑细细打量。

卓翼宸身上隐藏的冰夷血脉是赵远舟的克星,这把剑也是唯一能杀了他的东西。

可这些卓翼宸自己并不知道,他修为太低,不知道要练多久才能跟赵远舟匹敌,在哪之前无论刺中他多少剑都无用,他哥哥卓翼轩如果长些修为,倒是可以凭这把剑杀了赵远舟,可惜卓翼轩已经死了。

“那剑还我!”

赵远舟刚要把云光剑递给他,突然觉得难受起来,体温升高,好像有团火从腹中燃起,那火烧的很快,沿着筋脉通向四肢百骸,扰的他气血翻涌,妖力震荡。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赵远舟喝道。

“一点下三滥的药罢了,你不会以为我真有那么好心给你酒喝吧。”卓翼辰得意洋洋,就像小孩子终于嘲弄了大人一样,看着赵远舟身形摇晃更是高兴,“赵大人百毒不浸,一般毒药对你无用,酒里的不是毒,只是引人情欲的药而已,知道你厉害,我特意下了三倍的量,赵大人感觉如何。”

卓翼宸故意要看赵远舟笑话,就算刺不中他杀不了他,嘲弄一番也解些气。

那药本没什么,也确实无毒,勾起情欲本对身体无害,只是有些难受,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赵远舟如今有孕本就敏感,易受撩拨,前夜又刚被离仑那般对待过,此时药力发展迅速,不过多久,全身的血液就如要烧起来一般,妖力失控,越发压制不住戾气。

赵远舟又惊又怕。

为了压制戾气,他立刻扔了云光剑,在树下打坐运气调息,极力控制妖力压制戾气。

“走,离我远点越远越好,快走。”赵远舟分神对卓翼宸说。

卓翼宸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深感奇怪,“你至于吗,不过是些下三滥的药而已,连人都药不死,何况是你这妖兽。”

赵远舟坐在树下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一字不回。

他必须专心调息,一刻也不能停下,现在一停,戾气会马上反扑,他们身处荒野四周再无别人,戾气一旦发作,卓翼宸绝对死的比他哥还碎。

卓翼宸却不知赵远舟此刻在尽全力保他的命,终于有机会能手刃仇敌,他怎么可能放过。

“你去死吧!”

卓翼宸一剑刺入赵远舟胸口。

赵远舟生生受了这一剑,面露痛苦,但依然闭眼打坐,一点反应也没有。

卓翼宸见他被刺一剑还一动不动,感到疑惑却也没有趁人之危,云光剑从赵远舟胸口抽出便回了剑鞘。

赵远舟胸前全是血迹,依然没有反应。

卓翼宸又叫一声,“喂,不会真死了吧。”

这点伤对妖兽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可等了会赵远舟依然不动,卓翼宸没了耐心再懒得管他,自己牵着马离开,留赵远舟独自坐在树下。

黄叶飘落,荒林里空无一人。

赵远舟入定打坐,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3倍的药量确实凶猛,气血沸腾久久不散反而越来越厉害,赵远舟深受其害,脸颊上显露出暗红的妖纹,昨夜被离仑折腾过的地方藏在华贵衣袍里瑟瑟缩起。

花穴不久前才被用了个彻底,小小的地方被撑开到极限,离仑操的太狠,赵远舟的下体现在还有没消肿,被药一激,花蕊中央的小小入口更是肿的向外翻着,难以合紧,用药力的作用下张花穴不断张合着,藏在花瓣中的阴核也颤巍巍充血立起。

赵远舟眉头紧皱,不禁夹了夹腿收紧那里,可他一动,体内的不适感更加明显,恨不得离仑那根东西赶紧冲进来搅一搅他那里。

赵远舟尽力忍耐身体的不适,全部心神都用来调动妖力压制戾气。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脚步声,好几个人骑着马从远处赶来。

“那槐鬼离仑当真麻烦。”

“是啊,就算找到踪迹又能怎么办,根本不是对手。”

“哎,还是先找到再说吧,现在找都找不到,说别的又有什么用。”

那5,6个人正是辑妖司排除去找离仑的人。

落叶被踩的直响,他们看见树下坐了一个人,感到奇怪,上前查看。

“这地方,谁在这里坐着?”

“不知道啊,是附近的村民?”

“看着不像,村民哪会穿这样好的衣服。”

几人朝骑马走进,赵远舟依然入定,专心调息,没有察觉。

他们下马来到赵远舟身前,有人叫他,有人蹲下身来推他,赵远舟依旧打坐不动。

“这人谁啊?坐在这儿干嘛。”一个人说。

“你问我我哪知道,”另一蹲在赵远舟面前,他小指断了一截,握着剑鞘,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脸,“跑到这里来打坐,真是奇怪,不过这脸长的是不错一个男子怎么能长成这样。”

几个人围着赵远舟打量,很快就发现了地上的面具。

凶名在大妖脸长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可那面具他们却认识的清清楚楚。

头发扎高的人叫道,“这不是那个妖兽的面具吗?怎么在这里。”

众人围着面具却无人敢捡起来,再三确认这就是赵远舟每次来辑妖司都带的那张。

他们不禁冷很直流,战战兢兢的转向在树下打坐一动不动的人。

另一个提着刀的人问:“难道这人是是赵远舟?”

几个人皆是惊叹,纷纷拔出剑来指向他。

赵远舟依然不动,胸前的衣服染满血迹,他们意识到这妖兽是受伤了正在调息所以不能动,本该掉头就跑的几人瞬间来了胆量,甚至大着胆子,向前几步用武器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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