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之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门矢士逐渐接受了介入他生活的海东。
可疑又危险的男人——这是门矢士对海东的初印象。总之,。
“如果没有骗人的话,这个印章就是给你的奖励。哥哥,你没有骗我吧?”
士翻过手背,看到一只红色的小熊,边上写着“最诚实的孩子”。士想,真幼稚,给他的报酬居然是这种无聊的东西吗?士无话可说,而女孩还在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
“老实说,我根本没有什么优点。但是只有一样,就是我从来不说谎。老师也夸奖我,把这个送给我。就像这样——‘千代子,你做得非常好’。”
士安静地听她说。
“哥哥,虽然我向你请教了弹琴的事,但是说到诚实,你也要向我学习才对啊!然后,为了证明你再也不会撒谎,你应该跟我拉钩。”
士诧异道。
“还要拉钩吗?”
“是啊是啊。”
士犹豫着伸出小拇指,随后女孩轻笑着勾住他的指头,上下挥动几下。
“这样……就可以了?”士迟疑道。
“嗯嗯,这样就够了。”
士坐在琴凳上,望着女孩的小指抽离出去,她的笑声还弥漫在空气中。士记住了这个瞬间。
约定过后,二人走出木屋。出门的时候,士情不自禁地牵起了女孩的手,把她保护在身边。即使对妹妹也没有这样过,不是吗?士苦笑不已。
女孩突然说。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也就是说,还会再见面?”
“是啊是啊。我就住在这附近,过几天大概还能再见吧?”
士摇了摇头,想道:不,或许几天之后,这个世界就不再是当下的样子了。至于女孩,到时说不定就认不出他来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千代子!”
伴随着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笃笃声,一个女人迎面走了过来。
“千代子,找了你好久。”女人皱起眉头,警觉地注视着士,目光流连在女孩身上,“你在拍照吗?”
女孩胆怯地丢开士的手,走到女人身后去。
“那个大哥哥……他拍了很多。”
“抱歉,可以把我女儿的照片删掉吗?”女人竖起眉头,“还是说,你在偷拍我?”
“对不起,我刚才在拍花。”士指着自己的相机,说道,“不只是这些,还有太阳、天空——哦,还有蝴蝶。”
士主动把相机递过去展示给她看。
“今天拍了……一千零一张。”
看到士拍下的照片,女人疑惑道。
“这些照片完全是模糊的吧?”
士苦笑道。
“太抱歉了,这就是我的爱好。”
女人惊愕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拉起女孩转身离开了。
“离他远一点。拍了很多模糊的照片……真是个怪人!”
士望着她们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口气。而走出很远的距离之后,女孩突然间挣脱女人的手,一口气跑到士的身边。士蹲了下来,女孩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又急匆匆地跑回在远处等待她的女人那里,彻底消失在了士的视线中。
为什么要拍一千零一张呢?按照士一贯的追求完美的性格,拍到一百张,五百张、八百张……一千张到也不错,这正好是个能够显示他的实力的数字。可以掌控时空的他,拥有一台可以无限拍摄的相机不足为奇,追求完美的数字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那么,一千张之外,多出来的那一张呢?
士蹙起眉头,不安地围着眼前一棵高大的桦树踱步。想起来了,他一拍脑门,心想:哦,今天好像是继出神。
“到了你等的那个人回来的时候,记得要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哦。”
女孩临走前是这么悄悄告诉他的。
在沙发上躺着的时候,士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梦到海东像摆弄一个玩具一样摆弄他的手,在自己手背上盖下有小熊图案的印章,然后拿起他的手对着未干的图案哈气,说道:“是的是的,我们的士做得非常好,真是个乖孩子。”士也懒得理他,但是脑袋十分沉重,提不起精神反驳他。手背略感痒意。士睁开眼睛,发现是垂下的发尾扫到了鼻端。
士百无聊赖地起身,到壁炉边捡起火钳,拨了几下炭火,灰色的余烬像一座微型雪山,悄无声息间崩塌。殷红的岩浆仿佛蜿蜒的溪流,在燃烧的火堆中若隐若现,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士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着壁炉那边传来碳粒噼里啪啦的响声,耳边一阵嗡鸣。士皱起眉头,用掌心捂住耳朵,世界安静了。然而,他似乎又听到了海东的声音。
“阿士,你又浪费碳火了吗?”
那家伙,尽管一直以来都在和士作对,但他替士精打细算的心却不是假的。不管怎么说,现下能够收留海东的地方也只有士这里了,为士考虑未来的事情,这也该在海东的责任范围之内吧?士决定对海东宽容一些,那个小偷……不对,现在应该叫全职仆人了,至少士心里给他的定位如此。海东事无巨细地照顾家里的生活,就算时常怀有怨言,但他总是最关心士的那个人。不过,士又因为想到他尖酸刻薄又不合时宜的玩笑,不愿再去想他的事。
“士每天无所事事,也该找点正经工作了。不然的话,下个月的碳火钱就交不起啦。”
“那你倒是少用点。”
“士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我早就习惯了。”
“不过,要是哪天士不在了,我会很困扰的。房子里晚上会闹鬼吗?”
“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考虑吧。”
“我不考虑的话,士也想不到吧?离开我的士该怎么办,我也很好奇呢……
海东,又是他的声音……士头疼不已。他到底想怎么样呢?他是暂时离开,还是像夏蜜柑一样,永远不会回来了?士自我安慰道,早点习惯吧,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海东,他原本就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士也不能因为自己那点难以言说的心思,就把他拴在自己身边。
门矢士靠在沙发上,盖着薄被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士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直到海东回来了,把他从噩梦中唤醒为止。士有意识地企图把那个一直在身边徘徊的身影从脑海中赶出去,可是,那道背影就像浸泡在显影液中的相片,随着照片上显色的人像越来越清晰,仿佛一只破茧而出的蓝闪蝶,轻轻扇动翅膀,引起他内心的细微震颤。
海东回来了吗?士想,如果他愿意回来的话,看在他们一起住了这么久的面子上,士这次决定原谅他。
“早上好,阿士。”
被熟悉的声音从睡梦中唤醒,士猛地坐起身。
“海东……”士揉了揉眉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哦,你回来了。”
海东就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系着围裙,甚至双手揽在士的肩上,露出一副温柔的笑容。士有点惊恐地盯着他。
“士想我了吗?竟然露出这种表情。”海东说。
士扭头,看了一眼他触碰自己的手。这一回,士并没有躲开。
“……没那回事。”士披上衣服,一边往屋子深处走,一边说。他侧目而视,发现屋内的壁炉已经调试到了最合适的程度,碳火的裂隙十分完美。士满意地点点头,同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进客厅,看到桌上丰盛的饭菜,士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惹是生非。不过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士,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海东保持着让士有点害怕的微笑,细声细气地说。
“虽然士不说,但我都明白。我很高兴,阿士竟然会想念我。”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个人好像不是我吧。你又认识什么人了?海贼?还是说,对方其实是个小偷二号?”
“阿士还是那么会开玩笑……”
士不想继续跟他拌嘴,于是说起正经事。
“说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走了吗。”
“当然是……请稍等。”海东卖了个关子,钻进厨房,不多时从小小的厨房里端出一盘巨大无比的菜肴,摆在桌上,隆重地介绍给士,“——新鲜的海鳗。”
士瞬间瞪大了眼睛。
“该死啊,我看到鳗鱼就想起来被某个讨厌的家伙跟你绑在一起。是叫天道吗?那个只知道引起所有人注意的自大狂。”
“阿士,只是清蒸鳗鱼而已,你就知足吧。要是我想害你的话,今天就买海参回家了。”
“买了就买了,反正不能吃海参的又不是……喂!为什么还有胡萝卜?”
海东眯起眼睛笑着,用手背支起下巴,自然地在士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请房主尝尝新鲜的蔬菜。”海东看着士一边痛苦地咽下萝卜,一边摆弄自己的宝贝相机,“今年的房租也可以免了吧?去年也是啊,因为阿士是个大好人,我又可以白住一年了,就算是要我继续做饭做家务也完全没问题……”
“你想得美。”士咬了一口鱼肉,顿了一下。味道很满意,所以士的心情略好了一些,接着说:“明天吃什么?我想吃寿喜锅了。”
“嗯嗯,明天阿士和我一起去市场吧。要早点起来哦,否则的话,就买不到最好的食材了。”
“行了我当然知道了,你可真够婆婆妈妈的……”
吃过饭,海东又要钻进厨房了。士在他离开自己视线之前拦住他。
“等一下。”
“怎么了?”
“你,站到对面去。”
海东一手捏着围裙的边角,一只手捂住嘴,夸张地说。
“天呐,我刚回家阿士就想要报复我吗?我真是太可悲了,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唉,外面的世界那么可爱,可惜……”
“好了,乖乖给我把嘴闭上,然后自然一点到我身边来。拜托不要笑那么开心……哎呀!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笑成这样……”
“我知道啦……只是因为……阿士这样的时候很不多久见……”
士板着脸把相机摆在桌上,然后去调整海东的姿势。他用力扭了一下海东的肩膀
“阿士,好了吗?”海东捂住颈项埋怨道,“脖子好痛哦。为什么要靠这么近,不觉得热吗?”
“你不是最怕冷吗?听话一点,我不想说,还经常欺负他,有时早起把他从睡梦中叫醒,说什么来不及了要去维修店修车,叫他帮忙叠被子;还有时候干脆不给咖啡店帮忙,叫他把脏碗都洗干净,还得把地扫了;最后还说什么真司晚上打呼噜吵得他睡不着觉,要求他闭嘴……要不是真司目前没法攒够钱还给他,早就不想跟他住在一起了,这种事谁愿意跟他住啊!
哼哼,所谓的相性好仅限于身体上了……尽管真司不是很喜欢莲小题大做还喜欢欺负他的性格,好在饲主也不是全无用处。自从遇到了莲,真司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起变化了。虽然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什么,但他也能感觉到,如果跟着莲的话,身体就不会出现刚到人界时经常有的头晕、呕吐、浑身无力等等不适应的情况,这是魅魔一个人独居时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过,除了莲的影响,人间对真司的影响也很大。人类的食物对他来说比魔界的东西好吃多了,不管是烧鹅烤鸭还是炖猪肘子,连人类一日三餐都能吃的饺子也非常可口,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吧!真司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炸物盖饭一边想,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想的,为什么人间就是人间,而不是天堂呢?天堂,真司没有去过那里,恐怕也不过如此吧,说不定那里的食物还不如人间好吃。
尽管人间的食物很好吃,但也只能当作零食来吃,因为魅魔光吃这些东西肯定是吃不饱的,所以真司即使每天吃了很多东西还是会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饲主的味道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人间顶级的饕餮盛宴,可惜真司不知道该怎么下口。是直接吃掉他吗?
于是,实习期对魅魔任务一无所知的小真哗啦啦翻起魅魔实习手册。上面好像没有说过诶,据说要找到“只要待在一起就可以让身体变得健康强壮的饲主”,而他已经找到了,下一步是什么?手册上画了一副非常潦草的图案,一个魅魔和饲主抱在一起,二人都没有穿衣服,下方的备注写着:要在对方身上找到像牛奶一样的东西,吃光光之后就不会再饿肚子了。
牛奶?真司挠了挠头,莲好像是个吸血鬼,随身携带血液当然可以理解,可是吸血鬼会有牛奶吗?莲好像也不爱喝牛奶啊。于是真司小心翼翼地问他:莲,你有牛奶吗?秋山莲不但说没有,还数落他一顿:合租之后做饭什么的小事应该都交给你了吧?你不去买牛奶为什么还问我要。真司挨了骂还饿着肚子,心里不禁想:莲真是个小气鬼,要是饲主是个大方的人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
因为饥饿,真司干活地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就走神了,拿着扫帚歪歪扭扭地倒在莲身上。真司说他的身上很香的时候,秋山莲总是忍不住瞪着他,后退半步,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干什么啊——你要干嘛?”
“那个,莲,其实我是……我是……我快要饿死了,介意给我一点吃的吗?”
真司局促地对对手指,露出委屈的表情,同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莲看他这副样子,不禁皱起眉头。
“哦,所以你想怎样?”
和莲待在一起的时候,真司感觉身在一间巨大的蛋糕房里,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那个……我是说……现在可以……可以吃你吗?”
莲皱起眉头认真严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可以。”
“啊?为什么呀?”
虽然莲是吸血鬼,但是真司从来没见他吸过血。他帮忙整理家务的时候还认真问过莲:你的血袋在哪里?结果喜提室友白眼一枚。不过真司也是,虽然单方面认定莲可能就是他的饲主,但是到目前为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只吃人类的食物,魅魔啊吸血鬼什么的,二人好像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话。
作为吸血鬼,和真司不同种族的莲感到非常奇怪。真司总是时不时盯着他,用那种看着好吃食物的眼神打量他。莫非他是个食人族吧?不可能吧,他连隔壁酒吧老板养的小狗都打不过,每次路过门口还有吱哇乱叫着往他身上扑过来。有次被小混混盯上,被追了两条街还被打了一顿,要不是莲及时赶到,他早就被打进医院了。所以莲决定问问他。
“说起来,你一直说的好吃到底是什么?”
“那个那个……”在莲盘问似的注视下,真司豁出去,梗着脖子对他说了实话,“因为……因为我是魅魔!”
魅魔?
秋山莲愣住了。他浑身上下哪有一点魅魔的样子?不是说魅魔都是身材顶好,长相妖艳的绝世大美女吗?真司还是个男人,瘦瘦小小,个子也不高,最喜欢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土气老头衫在他跟前乱晃,身材一点看头都没有,跟美艳的魅魔毫不沾边。就他这样还是魅魔?
秋山莲思索了片刻,又对上了真司无辜的眼神。毕竟欺负了他这么久,给他一点甜头也没关系吧?莲决定帮他一回,于是对他说道。
“看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好吃的。不过,接下来你都得照我说的做。”
真司感激地看着他。
“诶……真的吗?莲,你真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不过,帮助真司可没那么容易。在真司用餐之前,莲决定要先食用一点餐前小菜。吸血鬼被规定不能随便喝人类的血,但是在实习魅魔身上怎么留下痕迹都无所谓吧?毕竟魅魔的恢复能力可是出了名的快的,而且他又不能算作普通人。莲这样想着,并没有手下留情,结果还没喝两口血把真司啃得直叫唤,挠着他的背喊疼。莲被他折腾得受不了了,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干脆一手握住他乱动的两只手,捞起真司的围裙擦了擦嘴角新鲜的血,吩咐他说。
“行了。到你来了。”
“诶,我可以吃饭了吗?”
听到可以吃饭了,真司也不在乎脖子上还在往外冒的血珠,登时两眼放光,眼巴巴地望着莲期待开饭。
莲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他的围裙解开,接下来就是裤子。要脱裤子,真司还不好意思。莲根本不想多说,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蔽体的裤子扯掉了,真司猛地蹦起来,捂住屁股说:“好冷啊!”
这时候莲不耐烦地揪住他的领子,把人翻过去背对着自己,然后压低声音说。
“……安静一点。”
“唔……知道了。”
从莲的角度看过去,真司委屈巴巴地低下头,鼓着嘴巴,姜黄色的碎发遮住眼帘,双手抱在胸前,脸颊通红。莲想,他这样终于有点可爱的模样了。
莲解开裤子,把他想要的东西送到嘴边了。
“你会吃吗?”
“什么?”
“就是……”莲斟酌了一下措辞,抿抿嘴解释道,“你得自己含出来。”
“哦,我知道了!”真司摸着跳出来的肉棒,立刻抢答道,“像吃棒棒糖那样吗?”
“嗯……差不多吧。”
就是这个吗?真司心想,原来莲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啊,看来之前错怪他了。于是高高兴兴地捧起前端含进嘴里。
不过,真的像莲说的那样,会有热乎乎的像牛奶一样的东西流出来吗?真司只觉得上面的青筋开始跳了,磨得嘴角生疼。
“喂……是这样吃的吗?”
真司将突突直跳的性器包裹在嘴里,说话含混不清:“不知道啊……唔……”
莲揪起他后脑的头发提醒他。
“你,给我注意点,不许咬。”
真司稍微张大嘴,让性器退出来一点,然后双手合十把话说清楚。
“哦。对不起,对不起嘛,因为我还在实习,我会小心的……”
话音刚落,他就坐在莲的皮鞋背上,被莲揉了揉一脑袋的秃噜毛继续卖力地吞吐。没过一会儿,他感觉莲结实的小臂绷紧了,喘息也逐渐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