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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上)

 

早晨五点,宁玉英被楼下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了,他穿上衣服洗漱完下了楼,妈妈正拿着蒸锅往店门口搬,爸爸在后堂揉面团,空气里飘着油煎和面粉的香味。

宁玉英帮着妈妈把蒸笼架上去,很自觉地站到了早餐摊里面,系好围裙炸油条。这个点来买早饭的只零星几个人,宁玉英得闲,有一搭没一搭记着单词。

没过多久泛黑的街道就苏醒了,来买早餐的人不少,店里三个人都活跃起来,井然有序地为今天的生意忙碌,年后还没几天,客流量不比平时,不到十点多就没什么人了。等最后几个客人吃饱了离开,宁玉英把卷帘门拉下来,暂时歇业。

回到后堂,宁父宁母正坐在一块儿算账,见他进来,宁妈笑得很开心,“玉英你来。”

等他走过去,她郑重其事地把一张卡交到他手里,松了一大口气似的说:“下半年的学费生活费都在这里面了,你自己好好保管,不准乱用,听到没?”

“唉,不要那么严肃,俺儿子俺还不晓得,做不出来那种事,”宁爸也乐呵呵的,转头对着宁玉英道:“儿子,你妈没跟你说全,这里面除了学费还有多,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在外面不要委屈了自己。”

宁玉英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学校,他爸妈在小县城活了一辈子,手机还是翻盖款,也弄不明白电子支付是怎么回事,连早餐店的收款码都是去年宁玉英回来才帮着弄上去的。所以从初中宁玉英住校了开始,到现在去外地上大学,每年这个时候,就干脆把一整年的费用都攒到一张卡里交给他,其他时候,只当宁玉英是只迁徙的飞燕,只有在固定的时候才回来歇脚。

岂料今年儿子摇了摇头,“妈,今年不用给了,我自己有。”

宁妈惊讶一瞬,急了,“你这孩子,你哪有这么多钱,又不是什么一两块的小数目,你而今还在上学,这钱就该我们拿。”

“我平时做了点儿兼职,攒到钱了,”宁玉英让她安心,把手机里的余额给她看,“不用你们操心。”

宁爸是个心大的,“啧!咱儿子出息了,不用咱给他出钱了!”

倒是宁妈看了之后愈加忧心忡忡,“你这钱都是哪里挣来的?别不是骗起我们来了?”

宁玉英脸上染了点淡淡的笑意,他知道他妈最信任他这幅样子,“都是正经钱,妈你不要担心了……”

正说着,手机突然传过来消息提示音,宁妈看见儿子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宁玉英把腰上的围裙解开站起来,“去见个人。”

她把儿子丢下来的围裙挂上墙,顺口问:“谁啊?”

宁玉英已经弯腰从卷帘门的缺缝下钻了出去,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同学!”

——宁玉英,来接我,我到了。「图片」

宁玉英顺着韩星阳给他的地址,在县城绕了一圈,最后在一家百货商场旁边的停车场找到了人。

韩星阳自己开车来的,宁玉英过去时他降了一半车窗,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搞了这么久,离我给你发消息得有半个多小时了吧。”

宁玉英说:“我两条腿走过来的,体谅一下。”

隔了一会儿又说:“你调查得不够仔细啊,连我家在哪都不知道。”

隔了大半个假期,两人头一回见面,对他说的几句话无一例外不是夹枪带棒。韩星阳下意识沉下了脸,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反应过来,勾起嘴角眯了眯眼睛,“我来你不高兴了?说话这么刺。”

宁玉英眉目平静,隔着车窗和他对视,很意外地,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假惺惺找借口,而是直接道:“对。我爸妈都是普通人,你去了会让他们很不安。”

“呵呵。”韩星阳冷笑着,“对你妈的头。”

宁玉英被他的脏话弄得眼皮轻轻跳了一下,“星阳,你这个喜欢骂人的习惯真的要改。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但是离开学只有几天了,你何必跑到这里来?……我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等开了学,你想做的那些我都陪你做,不好吗?”

“闭嘴,”韩星阳猛地一下摘了脸上的墨镜,宁玉英的话轻而易举地激怒了他,“我来不是为了跟你上床的!”

宁玉英看着他青黑的眼底和冒着红血丝的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让我去你家睡个觉。”韩星阳吼完,过了半晌,他撇开眼睛,生硬地提出要求。

最终,宁玉英还是带着韩星阳回去了。

宁爸宁妈看着儿子带回来的同学,先是讶异,然后才颇为生疏地客套,手忙脚乱招待起来。正月登门,韩星阳好歹没忘基本的礼节,将事先买好的补品拿出来,夫妇俩哪受过这种贵重的东西,面对宁玉英这个不明来路的同学更是畏手畏脚起来,热情中愈发带着小心翼翼。

不过,要指望韩少爷热情回应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他对自己老子都没怎么斯文礼貌过,更不要说是两个陌生人了。

几个人站在早餐店铺开的几张桌子旁,韩星阳看了宁玉英一眼,僵硬地叫了两声叔叔阿姨。

宁妈拿着抹布擦着韩星阳坐下的那种用餐桌,生怕在上面留下一丝油垢,把韩星阳当成了非常尊贵的客人,局促地问:“那个……小韩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阿姨马上去做,我们这儿也没什么上台面的吃食……要不、要不我让玉英带着你去馆子里吃!玉英!玉英!”

说着就要从一旁收零钱的塑胶盒子里拿钱,塞给宁玉英,“你带着同学去外面吃,好好招待人家!”

韩星阳本来一直低着头,在这时却抬起头来,观察着宁玉英的神色,见他没什么表情地接过了钱,韩星阳立马抿起唇,“阿姨,不用了。”

“他就是路过我们这歇一晚,”宁玉英轻轻抚着妈妈的肩膀,“妈,你们不是还要去进货?别操心我们了,和爸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宁爸也说:“是啊,玉英好不容易带一回同学回家,你让俩孩子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我们别掺合!”

把爸妈送出门,宁玉英折身返回,韩星阳还坐在那张桌子面前。

宁玉英给他接了一杯水,等他喝完了,说:“跟我上去。”

这家早餐店是宁家谋生的地方,夫妻俩吃睡都是在店里解决,二楼是一个平层,分割出两间逼仄的卧室充当睡觉的地方。宁玉英的房间在上楼左手边,走廊尽头供着香火,黑暗里勉强看出来桌子上的照片里是一个女生。

宁玉英把灯打开,韩星阳看清了,相框里的女生和宁玉英有几分像,弯着眼睛,冲着镜头害羞地笑着。

“我姐。”宁玉英简单介绍。

他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找出一套衣服递给韩星阳,问:“洗澡吗?”

“来的时候洗过了。”韩星阳很不客气地坐在了房间里仅有的一张椅子上,开始打量屋子里的摆设,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一张书桌,防盗网下的飘窗上整整齐齐垒满了书,一台用防尘罩细心包好的风扇放在角落,飘窗的窗帘是廉价的天蓝色的,上面布满了白色小花,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屋子里,让室内的空气有了微微的暖意。

宁玉英见他望着窗户,于是走过去把窗帘拉紧了,室内一下子昏暗不少,宁玉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有一些光斑透过白色小花的孔隙印在他脸上,给这张白皙的脸分出了淡红的晕影。

宁玉英指了指床,“不是要睡觉?”

韩星阳望着他一动不动。

宁玉英没再管他,自己侧身躺在了床的一侧,将大部分空间留给了另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宁玉英感到床的一侧微微塌陷进去,安静了一阵,背部贴上一具灼热的身体,沉沉的鼻息扑在他颈后:“你怎么也要睡?”

“我五点多就起来了,”难得有个机会,两个人躺在一块儿像这样正常聊天,宁玉英抓住了在他腰腹间流连的手,“我得补一会儿觉。”

韩星阳把手收回去,额头抵在了宁玉英背上,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哦,睡了。”

韩星阳睁开眼,身侧没有人,他瞬间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声音从他对面传来。

他抬头看过去,宁玉英正坐在书桌旁听歌,摘下的一边耳机握在手里,偏着头看他。

“……”韩星阳咽了咽睡得发干的喉咙,嗓子有些哑,“你一直在这儿?”

宁玉英转回了头,继续移动手里的鼠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比你醒得早不了多少。”

韩星阳难得沉默下来。

长达数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精神了不少,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冲动,昨天晚上他还在家里和他爸吵了一架,他甩门而出,再回过神已经开车到了宁玉英的老家。整个寒假里,韩星阳跟往常一样吃喝玩乐,根本没时间想宁玉英这号人,所以连韩星阳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牢牢记下了有关宁玉英的一切信息。

凌晨,他来到这个不太繁华的县城,坐在车里看宁玉英站在那个小小的早餐铺里,静静做着自己的事。在学校里宁玉英也是个低调的人。安静是韩星阳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有时候觉得宁玉英安静过了头,安静到最后像一种冷漠,轻轻松松就镇压了周围一切躁动不安分的因子。

韩星阳的周围不太能容得下这种如水一般柔软又不能斩断的静谧,他有个很牛逼的爹妈,他在追捧声里长大,享受纸醉金迷的热闹,他的生活几乎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

韩星阳又出去疯玩了,韩星阳又跟人打架了,韩星阳又被他爸揍了,乱七八糟的事充斥在他脑子里,他也懒得去纠正,反正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从来没人教过他秩序是什么。所以在宿舍,当这种安静无声入侵到韩星阳的领地时,就不容易再忽略了。

有一天,他和人飙了车,被他爸请人从半山腰架着回了家,原来是警察局的传唤又打到家里来了,在他爸那种看烂泥的眼神里签罚单又保释,搞老一套关他禁闭,韩星阳轻车熟路地从翻窗跑出来躲到了宿舍,蒙上被子眼一闭,烦他的人跟事通通见不着。

等他醒过来,正好是宁玉英下课的点,就像现在这样,他一睁开眼睛,宁玉英背对着他伏案学习,宿舍里只有桌子上台灯的光芒,落笔的沙沙声。这个安静的背影仿佛凝止在他眼前。

韩星阳躺在那样的黑暗里一动不动,就是在那个瞬间他发现这种寂静的可怕,它让他身体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支撑着他面对这个世界的躁郁和戾气像皱巴巴的床单被一点点牵平,像缠得一团糟的耳机线被一点点捋顺。

现在,在这个狭小又简陋的房间里,踏入了另一个人的私人领域,韩星阳短暂地失去了怼天怼地的能力,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可怕。

早在决定给宁玉英发消息之前,韩星阳想,要是宁玉英拒绝了自己的请求,下个学期开学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为此,他甚至特意找了个离宁玉英比较远的地方,大度地等宁玉英忙完店里的事才给他发消息。

幸好宁玉英还是很乖的,对他的事情绝不多问,他提出什么就满足什么。可是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韩星阳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韩星阳接着意识到他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他重新躺下去,手心紧紧贴着被子,不屑地、身体力行地反驳这个念头,他想做什么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不管是突然跑来见宁玉英,还是决定继续在这张床上赖着不起。

然而片刻后,背后像是有一双手强行将他推了起来,韩星阳不服气地蹙眉,死死瞪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电脑上的人,道:“我走了。”

宁玉英背对着他,嗯了一声,“我送你。”

两个人一言不发下了楼,宁玉英正要把卷帘门打上去,韩星阳突然凑近了他,抓住他的肩膀将他重重按在了门上,在身体撞上铝合金那阵极其刺耳的哐当声里,他对着宁玉英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

来自唇瓣的疼痛让宁玉英眼前一黑,嵌在他嘴上的牙齿接着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软热的舌尖,慢慢舔着被咬过的地方,轻柔的动作让方才的暴行笼上一层温情的错觉。

等他看得清楚一点,他看见了面前人眼得逞的恶劣笑意。

宁玉英任他在嘴唇上摩挲了一会儿,才拉起卷帘门扭头走出去,韩星阳慢悠悠跟在他身后走着,面上已经摆上胜利者的姿态。

宁玉英忍不住笑了,“你真幼稚。”

韩星阳挑了一下眉,“哦。”

等两个人走到韩星阳的车旁,宁玉英靠着车身,有点无奈地冲他招手,“来吧。”

韩星阳说:“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来我就来。”

宁玉英也不恼,从善如流地站到人行道上,“那你开车吧,路上慢点,开学见。”

韩星阳从驾驶位探出半个头,看着那个伤口,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儿,露齿一笑,就在刚刚他又做了个决定,“这几天我不走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宁玉英点开消息,韩星阳给他发了一个定位,照例是“xx大酒店”,他前几天搜了搜,这应该算他们县城里档次最好的酒店。不然怎么叫少爷呢?

宁玉英笑了笑,继续把客人吃完的盘子收到厨房,少爷不发脾气还是挺好玩儿的,这些天说不走还真不走了,不知道在哪找到了下榻的地方,每天上午准时来宁家夫妻俩的早餐店下露个脸,又不知从哪里购置了几身行头,在这个中老年人居多的小县城里天天穿着时髦衣服嘚瑟,每次戴个酷酷的墨镜来找宁玉英像模像样买几个包子,脸上表情又拽得要命。

几天下来,宁妈妈是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宁玉英问这个同学什么来头?排架子好大哟。

宁玉英笑眯眯回她是大城市里来的富二代,看他们小县城风土人情好,来体验生活的。

宁妈妈说,怪不得,我看他就像有钱人家的小孩,体格又好人也俊。

这时韩星阳的消息又发过来了:

——807,下午过来

宁玉英止住了笑容,这些天韩星阳找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兴致上来了就滚到床上去了。他等了几秒,回:

——好

下午,宁家早餐铺歇店,宁爸宁妈也不像前几年那样需要同时兼好几份工了,天气不错,宁妈妈索性拉着宁爸跑到了馆子里上打牌。宁玉英把店里卫生收拾完,趴在桌子上补了会觉,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奔赴韩大少爷的传唤。

打开门,韩星阳正擦着头发,身上浴袍穿得松松垮垮,精壮的腹肌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宁玉英跟着他走进去,即使是白天窗帘也拉得死死的,屋内全部的灯都打开了,桌子上摆着吃到一半的外卖,几件衣服随意丢在椅子上。

两个人没有废话,韩星阳跟帝王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宁玉英半跪在床尾,把浴袍的带子解开,下方的身体肌肉饱满鲜明,被暖灯照出流蜜般浓郁的肉色。他伸出手抚摸,被韩星阳抓住了手腕,移到健硕的大腿根部,锋利狭长的眼睛看着他,慢慢浮上来欲望,“聪明点,舔这儿。”

宁玉英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到腿心的地方。韩星阳没有穿内裤。他用手拨了拨垂软的鸡巴,握住表面慢慢撸动,指尖从鼠蹊部径直抚慰到茎端,看着它在手心逐渐涨大,猩红的龟头直直翘起,马眼怒张的模样。海绵体充血到一柱擎天的间隔如此之短,果然是精力旺盛,宁玉英手劲更灵巧了些,指节包着柱身有急有缓地搓动,粗长的鸡巴不负期待地跳个不停,腺液一股接一股地从铃口冒出来。

当然这不是韩星阳要他服侍的重点,宁玉英见抚慰得差不多,便把鸡巴往边上拨了拨,露出底下红软鼓肥的穴口来。不出所料地,这个地方早就馋得发骚,无毛熟逼自顾自地流水,把阴阜表面弄得水淋淋一片,那幽红的口一缩一缩,似乎还能感受到内里媚肉的热气。

宁玉英盯着这个地方,做了一下心理准备,便低下头,嘴唇精准地叼到了那两瓣正微微起伏的嫩肉,舌尖覆盖着整个穴口又慢又重地舔过。

“唔——嗬……!”一只大手猛然按在宁玉英后脑勺,浓浓的喘息声自上方响起。

与此同时,在舌面的刺激下,穴内的媚肉不停绞紧收缩着,拼命挤出淫水来,祈求有东西能够进去抻平皱壁。韩星阳摁在宁玉英头顶的手愈发用力,似乎想就这么把他和自己的骚穴紧紧贴在一起。“舔…舔进去,舌头伸进去!”他低喘着命令,眼底泄出沉重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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