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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斯越晚上有应酬,许弋到别墅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于是许弋把从家里带来的换洗衣物放到玄关,接着开始准备食材煲汤。

晚上老板回来的时候也许会喝醉,喝点热汤还能暖暖胃,许弋穿着围裙一边削胡萝卜一边哼歌。

除了偶尔冒傻气,他其实是个非常合格的小情人。

晚上八点,周斯越一身清爽的回了家。

为了晚上的性爱能顺利进行,他还特意带了个能挡酒的员工陪着他应酬,一场下来滴酒未沾。

性爱于他而言是享受,也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他不想做到一半胃疼。

门口堆着傻狗的包,周斯越用脚勾了勾,里面是干净的换洗衣物。傻狗有点太懂规矩了,他从来没有乱动过周斯越家里的任何东西,就连卧房也很少去,偌大的客厅没有一样东西属于许弋,带过来的背包也不敢放在沙发上,而是小心翼翼堆在玄关的角落,生怕碍着周斯越的事。

许弋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内心应该很缺安全感吧,毕竟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周斯越讽刺一笑,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他的父母此时应该巴不得他赶紧死掉吧。

雾气弥漫的浴室,周斯越缓缓打开房门,正沉浸在演唱会的vocal并没有发现不速之客的闯入,依然动情地唱着情歌。

周斯越原本以为许弋唱起歌来一定是呕哑嘲哳难为听那类的,没想到他的歌声出乎意料的清透。

“iseethecrystalradropsfall

andthebeautyofitall

whenthesunesshgthrough

toakethoserabowsyd

whenithkofyooti

andiwanttospendtiwithyou

jttheoof”

行,还挺好听。

周斯越倚在洗手台旁看许弋光溜溜的背影,想着傻狗如果能让他上一次,叫床的声音一定比现在还要好听。

“jttheoof~~———啊啊啊操!!!”

许弋一转身就看见金主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看他,吓得直接破了音,噔噔往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道:“咋不吱个声啊吓死爹了!”接着下意识用双手挡住了下体的位置。

玻璃门映衬出周斯越玩味的面容,他眼神向下瞟了眼被许弋用双手挡住的地方,漫不经心开口:“有什么可挡的,长得太难看了羞于见人?”

许弋也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反正一会儿都要做,看就看吧,于是缓缓松开了手。

周斯越的眼神肆无忌惮在许弋身上扫射着,他们俩第一次上床那回他从头到尾都被死死按住,根本就没机会看许弋的裸体。

上身肌肉纹理紧实,腰腹处的腹肌码得整整齐齐,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人鱼线延伸到令人无限遐想的地方,麦色的肌肤上流淌着乳白色的泡沫,阴茎垂在腿间,还未勃起就已经看出雄伟的雏形,周斯越不得不承认这一幕极具冲击力。

他一向喜欢身娇体软的白嫩小男孩,但如今看到许弋这种性张力拉满、荷尔蒙爆棚的类型,也别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即使隔着水雾与距离,许弋还是一眼看出了周斯越眼中的欲望。同为男人,他太懂这种眼神了。

其实从他们第一次上床许弋就发现了,周斯越在床上有一些特殊的癖好。窒息与强制会让他兴奋,比起正常的性爱,周斯越更喜欢能给他带来刺激的,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

只是周斯越不仅是他的金主,更是他工作上的老板,常年对他唯命是从的规矩像是融合在了许弋的dna里,上次粗暴是因为他喝了酒,他不确定自己在清醒的情况下敢不敢压制周斯越。

但…既然他包了自己,那证明他还是喜欢的。

淦,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许弋深呼吸,他就赌一把,大不了挨顿打!

手背鼓着清晰的脉络,许弋的手不断向下,直至没入茂盛的草丛。他上下撸了几下阴茎,表情有些放荡不羁。

“我的鸡巴好不好看?”

他试探性地问道。

见周斯越默不作声盯着他,无论是眼神还是语言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许弋咧嘴一笑:“怎么不说话,满意你所看到的吗,金主大人。”

周斯越漫不经心地与他对视,修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轻敲台面,转身关上浴室的门,一边脱衣服一边往里走。

走到许弋面前时,他的身上只剩一件紧身的黑色子弹内裤。周斯越的手缠上了许弋的脖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后背,自上而下蜿蜒出一道水痕,嘴唇几乎贴到他的耳朵上,声音暗哑:“光看是不行的,要做起来才能知道我满不满意。”

果然,他喜欢。

许弋被勾引得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冰凉的手似乎不满足在身后流连,周斯越的手不断往下伸去,最终在草丛里捉住了早就硬起来的性器。

“它好像很兴奋。”

周斯越轻笑一声,手拿开的时候掌心沾到了龟头流出来的腺液,随着他的动作牵扯出一缕透明的丝。

许弋双眼猩红,周斯越抬起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伸出猩红的舌去舔舐掌心的液体,就像一只纯黑色的波斯猫,勾人而自知,色情的动作充斥着下流的矜贵。

周斯越缓缓蹲下,鼻息之间的热气柔柔地扑到面前硬涨的性器上,他将头靠在许弋的大腿上,从大腿内侧舔到胯骨,在离阴茎只有一厘米距离的时候适时停下,眼角漫出勾人的笑:“想让我给你舔鸡巴吗?”

周斯越又低下头,唇舌抵在许弋的龟头上,却不含住,许弋大腿的肌肉几乎是瞬间就紧绷了起来,他看起来像是在和许弋的老二说话,“想要的话就求我啊。”

“操!”

许弋一把握住周斯越的下巴,另一只手钳制住他的头把他往下按,避免他起身,接着强制性捏开周斯越的嘴,将自己的阴茎插进那张销魂的口中。

掰开嘴强制口交,许弋不停往前耸着他的公狗腰,阴茎插到周斯越的喉管深处,被欺凌的耻辱感席卷全身,周斯越被扯住头发,被迫仰头接受吮吸和侵犯。

微妙的快感让周斯越的阴茎硬得发烫,嘴里被粗壮的鸡巴堵得严丝合缝,表面唯唯诺诺的秘书背地里竟如此野蛮,他的反差和钳制让周斯越切切实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疯狂渴望着许弋的凌辱,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这种快感。

许弋的阴茎又涨大了些,他感觉到自己快要射精,于是干脆利落地从周斯越嘴里抽出来,接着把他反身按在洗漱台前,一只手不老实地在他后穴打转,声音低沉:“这里没有套啊,你是想让我直接进去还是去外面拿了套再插你?”

周斯越还没从刚才的快感里出来,直到紧闭的菊穴被强硬地插进一根手指,他被迫看向正伏在自己身后的许弋。

“说啊,要我插你吗?”

手指在屁股里进进出出,甚至恶劣地在某一个凸起的点上反复碾压,许弋压在周斯越背上亲吻,自后背到脖颈,最后像动物交配那样咬住了他的后脖颈,一边舔一边用虎牙去磨上面的软肉,周斯越被这种莫名的快感逼到眼眶湿润,他难耐地吐出舌头,眼角眉梢却露出几分迷茫的风情。

似乎只要一碰到许弋,他的身体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总是想要臣服。

“唔……许弋……”

“嗯?”许弋从镜子里欣赏周斯越发情的人样子,他伸出两指夹住那人的恶舌头,恶劣地问:“说啊,要不要我操你。”

“啊……啊,好爽……”周斯越爽得不断前后摆动腰肢去配合许弋抽插的动作,可高潮永远只差一点儿,他需要一个更大更粗的东西来填满他的骚穴。

“想要就求我。”

坏蛋仍然不放过他,周斯越崩溃,终于低声说道:“操我,许弋你快操我!”

听到满意的答案,许弋勾唇一笑,紧接着抬起周斯越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在镜中对视。

“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操你的,周总。”

——粗大男根狠狠插入,周斯越猛地绷紧上身,下唇咬得发白,叫声带了哭腔。

“别咬自己,咬我。”

许弋伸出手指塞到周斯越嘴里,接着搂住他的腰狠狠往自己身上撞。

浴室回响起激烈的啪啪声,许弋抽插的幅度很大,每下都是冲着要周斯越的命去的,恨不得连卵蛋一起操进那紧窄湿热的甬道里面。

“啊、啊……好爽,好爽……”

许弋听着周斯越的浪叫,忍不住轻笑:“知道你很爽,叫得浪死了。”

高高在上的上司被他操的发丝凌乱,扶着台面的手臂一阵阵发软,明明扶不住却还强撑着摇摆腰肢配合的样子实在是太骚了。

许弋爽得头皮发麻,周斯越的模样极度地满足了他的欲望,他连连挺动腰肢,阴茎表面的青筋不断与肠道摩擦,几十下操弄下来,许弋如愿听到了周斯越高潮的呻吟。

那种暗哑的纯男性忍不住闷哼的叫床,是许弋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两人几乎是同步到达的高潮,许弋在射精的最后一秒拔了出来,精液喷在美人的背上,他搂住周斯越不断虚软下坠的身子,像哄小猫一样顺着他的脊背缓缓抚摸,直至怀中人渡过高潮的余韵,身子停止颤抖。

周斯越就是一只小猫。

一只喜欢被凌辱、被弄脏,外人面前凶狠无比的小猫。

一只愿意把身体献给他,任他采撷的小猫。

他以前觉得周斯越好看,就只是觉得他好看,他把他当作老板,自己的上司,一个和他没什么关系的男人,仅此而已。

而现在,他看着身下高潮的那张脸,觉得周斯越真是好看,是那种男人的好看,是小猫的好看,是亲密关系的好看——当然,和他做爱的样子最好看。

两人重新洗了澡,许弋用浴巾把周斯越包裹住,帮他擦了擦滴水的头发。

周斯越吹头发的时候许弋在一旁打扫战场,地上散落着周斯越的衣物,许弋挑挑拣拣,从中拿起了他的黑色内裤,接着自然而然地在水龙头下冲洗着。

周斯越刚想出声打断,洗衣房里有专门洗内裤的挂壁洗衣机,而且这条其实完全可以扔掉的,只是内裤而已,他有很多。

可不知为何,看着那双大手揉搓自己内裤的瞬间,他突然说不出口了。

周斯越也曾想象过能让他心甘情愿雌伏的男人会是什么样。

一定比他年长,比他成熟,比他稳重,比他有地位。

他想过各式各样的人,唯一没有想过最后自己会选一个这样的人——他很年轻,抠抠搜搜的并不稳重,家境一般,咋咋呼呼像小狗。

但是他很真诚,笑起来有阳光的味道。

周斯越倚着门框看许弋,这一刻他不去想原因,只想沉沦。

许弋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怎么来形容这段时间他和周斯越的诡异关系。说好听点叫雄性激素分泌旺盛,说难听的那就是俩动物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办公室、休息室、下班后的消防通道甚至会议室都有他们激烈纠缠的身影。

昨天下午会议结束,同事们前脚跨出办公室门,下一秒他俩就亲在了一起——好像磁铁的正负极,只要周围没有人,两人叭一下就粘一块儿了,劈都劈不开。

用许弋的话来说那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儿了。

最刺激的一次当属现在,俩人躲在在清洁间,里面很窄,堆满了杂物和大桶的清洗剂,还有散落一地的刷子。门外是同事们的交谈声,屋里面许弋正蹲在地上给周斯越口交。

许弋觉得和戴眼镜的人接吻是件很色的事。寻常人只用睁眼或闭眼,但鼻梁上架着镜框的人还要考虑一下摘眼镜还是不摘眼镜,不摘亲吻得不够爽,摘了又像一种迫不及待的暗示。

但这件事显然不在周斯越的考虑范围内。

他不扭捏,大多数时候会把眼镜摘下双指夹住,看向许弋的眼神好像在明示:你怎么还不来吻我。

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把他的眼镜戴在许弋的脸上,然后享受两人激情爆棚的性爱。许弋一直觉得这是一种上位者权利的交接,他把他的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意味着这一刻我不再是你的上司,你可以随意处置我、支配我。

许弋并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的身体上瘾到这种程度。

结束的瞬间周斯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外衣不知去了哪里,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被许弋扯掉了一颗扣子,半褪不褪地裸露出肩膀,正经严肃的领带歪歪扭扭缠在脖子上,上面还沾了点可疑的白色液体。

听到周斯越的哼声,许弋向上揽住他的腰,用胳膊隔绝周斯越的皮肤与冰凉桌角的直接相触。他的声音还带着射精后的嘶哑,嘴唇几乎贴在周斯越的脖颈上。

“弄疼你了?”

局促的空间里只有地缝隐隐透进来的光,周斯越靠在许弋的身上,鼻尖红红的颇有几分可怜的姿态。

“把烟给我。”

许弋俯身从周斯越的外套里摸出烟盒,男人点燃一支,烟草燃烧的味道立即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

“我记得你以前抽烟的。”周斯越问道。

那还是许弋刚进公司的时候,他带着他出差,开会那老头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喋喋不休好几个小时。周斯越听得心烦,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溜到吸烟区抽烟。

他意外地遇到了更早跑出来的许弋。

他站在窗口侧身往下看,烟不是什么好牌子,但莫名被许弋抽出了一股韵味。白烟从他口唇间呼出形成一个小小的烟圈,指尖弹了两下,半阖的眉眼模糊在弥散的烟雾里,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周斯越第一次认识到,他的秘书也许并不像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呆头呆脑,就连身上那件廉价的卫衣在烟雾的加持下也变得贵了些。

男人转过身的一瞬间,神情又变成了周斯越最熟悉的样子——五分谄媚,一分虚伪。

“周总。”

许弋朝周斯越轻微点头,接着把烟蒂按在铺满小石子的落地式烟灰桶里,大步回了会议室。

“戒了。”许弋的回话把周斯越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老板,有人和你说过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吗?”许弋的手摸上周斯越的脸颊,“你这事后烟抽得我烟瘾犯了。”

周斯越并未答话,用下巴点点自己的衣服兜,示意他兜里还有。

可许弋并没有去拿他衣服里的烟盒,反而是截住了周斯越即将递到嘴里的细烟,头凑到他双指间深吸了一口。

“呼——爽!”

周斯越忍不住勾唇,“怎么戒烟了?”

“养生啊老板。”许弋眨眨眼,“吸烟有害健康。”

生病之后他几乎断了所有的不良嗜好,虽然他平时过得也不怎么样,时长把“好想死”挂在嘴边,但真正面临这一步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想活下去。

“许弋。”

“嗯?”

“你要不要搬来我家?”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周斯越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刚想说些什么找补,只见许弋从背后一把将自己搂住,笑声在他耳边回荡。

“好啊。”

同居了一周,许弋彻底绷不住了。

两个人白天公司搞完晚上回家搞,第二天上班一副吸了的样子,俩人脸上挂着大黑眼圈,一人菊花疼,一人腰眼酸,偏偏俩人谁也不想第一个认输承认自己不行,又都血气方刚的一碰就着,就连中场休息的时候也只是一个趴着一个用枕头垫着腰。虽然俩人目光呆滞地喘着粗气,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会儿还要不要再来一场。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直男?”

屁股遭殃的周斯越率先发难,直接把纵欲过度的帽子扣在许弋头上,“真没见过这么爱操男人的直男。”

“我是直男……吧??”

略带停顿的话语和自我怀疑的尾音彻底出卖了自己,周斯越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上周周斯越出了两天差,他就连自慰都看的男男视频。

完了……他真的弯了。

不对!许弋惊坐起,他好像只对周斯越有这种欲望,如果是让他和别的男人做爱,那他还不如一脖子吊死,誓死扞卫自己的贞操!

许弋没说话周斯越就当他默认了,他扬起头挑起眉毛,挪揄道:“你还挺容易弯。”

“那没办法,可能我是啪啪圈转世吧。”

“啪啪圈?”

从来没听过的名词显然触及到了周斯越的认知盲区,“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恶心。”

“不是,啪啪圈你没玩过啊!”总算逮着周斯越不会的东西了,他顿时直起身眉飞色舞地伸出胳膊讲解起来:“就一个直的尺子,往手腕上啪一拍就缠上了,我跟你说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有一个奥特曼的,结果后来被一个小孩啪坏了,他也没见过那玩意,一直啪一直啪,手腕都肿了哈哈哈哈……”

……

周斯越睡着之后许弋回了客房,除非金主要求,不然他都是回自己房间去睡。正刷盗版的时候,页面突然蹦出了一条广告链接。

“一滴印度神油,只需三秒,让你重振男人雄风!”

靠,这大数据也太贴心了吧?!

不过他不是不行,只是就算拉磨的驴也经不起这么干啊,况且他还是个病人!为了之后的生活和谐,许弋咬咬牙,买了一瓶888的印度神油,他倒要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这么好使!

两天后

“今天我先去洗澡哈,一会儿给你个惊喜。”许弋的嘴角翘到压不下来,有秘密法宝在身,看他今晚不把周斯越草得哭天抢地。

惊喜一筹备就是四十分钟,周斯越都要等睡着了许弋还没从洗手间出来。

傻狗淹死在浴缸里了?

周斯越面色不悦地打开洗手间的门,只见许弋光出溜的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嘴里发出听不清的粗喘。

“嘛呢许弋?吃坏肚子了?”

周斯越走得近了,听见许弋嘴里嘟囔着:“辣鸡……辣鸡!”

“狗叫什么呢你?骂我?”周斯越扇了下许弋的头,却在碰到他时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周斯越表情变得严肃,连忙蹲下来查看:“你怎么了?难受?哪里疼?”

许弋这时才抬起头来,只见他双眼发红,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两只手紧紧捂住鸡巴,腿根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

“呜……辣鸡……我鸡巴好辣啊!”

周斯越忙扯开许弋的手,在见到‘辣鸡’的时候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只见前天还吃过的粉褐色俄罗斯肉肠变身意大利辣肠,整个茎身连着龟头全部呈现出不正常的鲜红色。

“你对它干什么了这是!上色啊!”说罢连忙打开喷头用凉水不断冲刷着肿胀的阴茎,又用沐浴露在上面打满泡沫,企图把生殖器上的可疑油状液体冲下去。

许弋被冲得嗷嗷叫,直到彻底清洗了两遍后刺痛感才逐渐减轻。

“我买了、买了瓶油,然后就这样了……”他抬手指向洗漱台上的棕色小瓶子,“客服说这是、正常现象,让我等一会儿就好了。”

周斯越拿起台面上的小瓶子,只见上面贴着夸张的色情小贴纸,凑近还有股刺鼻的药油味儿。他又看向许弋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赫然是和卖家的聊天记录。

小客服:「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您~」

都是戈们:「这玩意涂上去这么辣是怎么回事?」

小客服:「亲亲,神油刚涂上去是会有些刺激的哈,一会儿就能恢复正常。」

都是戈们:「不对啊这玩意越来越辣,我他妈鸡巴要起飞了!」

小客服:「哈哈,咱家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呢,您的小划掉大家伙是不会起飞的哈。」

都是戈们:「我信你爹了个腿!我鸡巴要被火化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客服:「您这样说话就有点难听了哈,化成灰了小客服这边帮您扫掉呢,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哈~」

都是戈们:「你%¥&*%¥%¥」您已被拉黑,消息拒收

……

周斯越真的很想发出爆笑,但看许弋这么痛苦又不好意思笑,只能默默忍受。

“妈的卖我888还说第二瓶半价,我还给你也买了一瓶呢,专抹后面的,花我这么多银子结果是骗子,气死爹了!”

好一个印度神油,鸡巴烧起来的时候许弋只恨自己得的不是前列腺癌,要不然直接给病灶烧没了,火化保平安,他直接宣布痊愈!

周斯越默默看向架子上摆的第二个小棕瓶,想着还好他没给自己用,不然他都已经能想象到俩人一个前面辣一个屁眼儿辣一起撅腚哀嚎的画面了。

“你买这种东西干什么?”

“我不想着增加点情趣吗,谁知道是假冒伪劣产品。”

周斯越眼神复杂地看向已经恢复精神的许弋,叹了口气道:“你要真想增加情趣的话,我有药。”

许弋的辣鸡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如初,周斯越从床头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粒粉红色的小药丸递给他。

“进口的,对身体没有伤害,吃吧。”

许弋狐疑地吞下药,总觉得这小粉丸似曾相识,好半天才一拍大腿:“我草,你给我吃的是不是日本那个小粉丸?”

“什么日本小粉丸。”周斯越一脸疑惑。

“就那个啊!我以前吃过的!治便秘的,是不是?!”许弋啧啧两声,目光惊诧痛心,以前他看片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人喜欢看排泄类的,他当时还觉得恶心,没想到周斯越也是这样的人!

“我真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你知道这个药效有多大吗,我当时拉得屁股上像绑了火箭,这给我窜的好悬没死在厕所里!”

什么跟什么啊!

周斯越眉头紧蹙,厉声道:“你他妈脑子想什么呢,这是催情药,不是你说的那个乱七八糟的!”说着周斯越自己也吃了一颗,“一天天的就知道屎尿屁,我都要让你说萎了!”

进口药效果就是快,没几分钟许弋就感觉自己小腹涌上来一股热流,欲望翻腾间他走向周斯越,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问了句:“这药分攻受吗?”

“……春药分什么攻受?”

“那它怎么对症下药,知道我是硬前边还是湿后面?可别给咱俩整反了啊!”

“……”

周斯越真想把许弋那张逼嘴给毒哑。

做爱的时候许弋伏在周斯越身上,暖黄色的顶光为他的轮廓镶了一层金边,空气中只余此起彼伏的喘气声,他垂头去看眼神迷离的周斯越,忍不住与他唇舌交缠。

锁骨处突然被一个冰凉的玉饰触碰,周斯越勉强睁开双眼,只见银链坠着的翡翠戒指正随着许弋的耸动在他眼前一前一后地晃动着,他伸手去摸,触碰到指环的瞬间,他感受到了身上人动作的停顿。

一枚深绿色的指环,料子澄澈通透,被银色的链子穿着,在光的照耀下好像盘在湖水里的青翠小蛇,很是漂亮的一枚翡翠。

“这是我妈妈的遗物。”

许弋瞧着周斯越出神的样子说道。

“很漂亮。”

周斯越收回手,这枚指环戴在许弋的身上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你母亲一定很疼你。”

“那当然啦,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她的长相,但她说过这枚戒指是留给……”

‘未来的儿媳妇’这句话许弋没说出口,因为他看见周斯越盯着自己胸前吊坠的眼神。

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小时候他上学的时候见周围的小朋友都有疼爱自己的家长,而他只能默默走回孤儿院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许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可以在周斯越的脸上看到类似羡慕的神情,他想也许周斯越也有一个早逝的母亲。

“第一次在休息室你把我压倒的时候,它一直硌在我背上。”

“这么喜欢?”许弋拨弄两下项链,开玩笑道:“要不借你戴两天?”

“疯了你!”周斯越瞪了许弋一眼,“你要保护好它。”

“我开玩笑的啦。我妈性格特好,她从来不把我当儿子,我觉得她生我就是为了玩的,从小我就是她跟班。”许弋在为数不多对母亲的记忆力不断搜寻着,最后嘿嘿一笑:“我妈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许弋收到了这个月的工资,当他看见以3开头的五位数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找到财务说自己工资有问题,财务核对无误,只说是周总交代的,他这个秘书当得辛苦,工资自然要涨。

周斯越从来没有认为许弋不配拿到高薪水,他也没把他当作一只被包养的金丝雀。

许弋和他曾经的小情人不一样。

周斯越以前的情人都带有明确的目的,他们喜欢钱,周斯越喜欢他们的身体,你情我愿,银货两讫的事。

但许弋不一样,他工作认真为人真诚,与其给他钱让他天天待在家,还不如带在自己身边积攒工作经验、提高业务水平。这样就算以后两人包养关系结束,许弋不在这个公司干了,有这样的履历,他以后不愁找不到工作。

许弋突然之间钱包鼓囊囊,说话都有了底气。只不过他心里还惦记着上次买印度神油被骗的事,俩大眼珠子转了转,想着既然西药没用,他不如去看看中医,买点强身健体的中药补补。

于是午休的时候许弋找了附近一家有名的中医馆,还没来得及把脉就被旁边诊床上躺着哀嚎的两个大老爷们吸引了视线。

“大夫,这俩人啥情况啊!”许弋问向面前捋胡子写脉案的老头,眼神里满是惊恐。

“一个痔疮一个肛瘘。”老大夫习以为常,头都没抬。

痔疮?肛瘘?!

咋都是冲着屁股来的啊!

许弋心头一震,小心翼翼问道:“痔疮我知道,肛瘘是……”

“病因有很多,但那边躺着那个是男男性行为搞多了,无节制消耗自己的身体,屁股上好几个洞,刚做完手术。”

许弋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如果男同做受的都是这个下场,那周斯越……

况且他们的做爱频率极高,这以后身体真出问题可咋整!

“大、大夫啊,这个,这个有没有什么保养的方法啊?”

老头终于从厚厚的脉案本中抬起了头,隔着老花镜瞄了一眼许弋道:“你也搞同性恋啊,我可告诉你,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老了以后屁股松得夹不住屎。”

许弋汗如雨下,脸吓得煞白,好半天才开口:“不、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大夫明显是见多了这种说辞,不屑地冷哼一声:“什么不是你,我看就是你!我这确实有能保养的中药,但是要坚持用,一周坐浴两次,平时房事完再抹点软膏。”然后又补了一句:“价格可不便宜啊!”

“没、没事,我有钱。”

花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他老板对他挺好的,许弋真的不想周斯越老了以后落得被护工扇嘴巴子的下场。

晚上回家之后周斯越要泡澡,许弋自告奋勇说要去帮他放洗澡水,周斯越没多想,只是叮嘱他放一块收纳盒里的sh浴芭。

二十分钟后,周斯越下半身围着浴巾,看着眼前半缸黑漆漆散发着浓烈药草香的中药水陷入了沉思。

许弋在一旁抹了把汗,“快泡吧,水都给你放好了。”

“这什么鬼?你是要把我卤了吗?”周斯越皱起眉头指向浴缸问:“你确定你放的是浴球吗,这什么时候出的新口味,不会是放过期了吧?”说着就要去旁边翻找浴球证实自己的想法。

“这是我找来给你保养身体的中药,本来说用盆坐浴就行,我想着你肯定抹不开面子泡屁股,干脆多熬了点让你泡澡。”

周斯越哭笑不得:“我一个大男人没事保养屁股干什么?”

“哎,这就是你不懂了!”许弋严肃脸,“你之前就有好几个小情人,现在咱俩频率又高,不好好保护屁眼是不行的,我得对你身体负责啊。”

周斯越满头黑线,半天才反应过来许弋的意思。

“你不会以为我以前也是被操的那个吧?”

“嗯?”许弋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吗?”

周斯越本来不想把话说这么明白,但又怕说得太含蓄傻狗听不懂,于是叹了口气道:“我只被你上过。”

许弋消化了好长时间才明白周斯越的意思,也就是说休息室那回他把周斯越后面给开苞了?!

“那你那时候发烧不会也是因为我……”

“嗯,轻微撕裂,你又射在了里面没有及时清理,所以烧了几天。”周斯越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头扬了下下巴,“赶紧把这水给我倒了,泡完我这身上得啥味啊。”

许弋突然抹了把眼泪,他简直是恩将仇报的大尾巴狼!不仅强了老板,夺走人家的第一次,还害得他烧了好几天,真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老板,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不过你相信,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绝对不让你老了之后被护工扇嘴巴子!”

……

周斯越又看向浴缸里黑漆漆的药水,问许弋:“你今天下午休那半天假就是干这个去了?”

“你放心,我是在阳台用电磁炉熬的,绝对没把味道熏屋子里。你不知道我今天在中医馆看见那个肛瘘的男人,可遭罪了,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小狗低头喃喃道,眼睛红红的乍一看还有几分可怜。

周斯越看着半缸的药水,想着这傻狗不知道是怎么蹲在阳台一盆一盆地用电磁炉煮这些呛鼻的中药,又来回折腾把这些倒在浴缸里。

“行了别抽巴了,掉眼泪了吗,光打雷不下雨的。”周斯越调侃道,“知道你有这份心,那我就泡泡吧。”

“真的?!”许弋惊喜道,眼睛亮晶晶的,狗尾巴甩了起来。

周斯越一只腿已经迈进了浴缸,“下次别煮这么多了,我用盆就行。”

傻小子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儿,也不知道累。

男人之间有了奸情之后就是不一样,这不许弋刚看见周斯越大步从他面前走过进了办公室,后脚就皱眉跟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不穿外套也就算了,衬衫的袖子还往上折了好几下,要是感冒怎么办!早上的时候明明给他拿了大衣,肯定是嫌麻烦放在办公室没穿出去,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许弋急吼吼推开办公室的门,眼神幽怨地拿起沙发上的大衣递给周斯越。

“你又被我抓到不穿外套!再这样下去扣你炮!”

周斯越下意识接过许弋手里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叫扣我炮?”

“抓到一次少做一次,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行行行清汤大老爷。”周斯越无奈笑道:“多大点事儿,别扣我炮。”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中午在外面吃好了吗,要不要喝楼下的手冲,我去给你买。”

“不喝了,中午吃挺多的。晚上我有个饭局,你要一起去吗?”

“饭局?”许弋收回手,“我能去吗?”

“你是我秘书,有什么不能的。”

“好,那我陪你。”

回到工位上,有个八卦的女同事凑了过来。

“许弋啊,最近你是不是和周总关系很好啊?”女人语气悠悠,挑眉笑道。

“啊?!”许弋突然一阵心虚,俩眼珠子提溜直转,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有吗……没有吧?”

“还说没有!”女同事脸上闪着正义的光,“你刚才进办公室都没敲门,熟悉得跟自己家似的。平时也不说周总不好了,也不给人家起外号了……”

“起外号?!我没有吧!”许弋惊诧。

“周扒皮不是你起的?你之前还做过周总的表情包你忘啦?”说着她双手在空中摆了个姿势,眯起一只眼对准周斯越的办公室,切身演绎道:“对周斯越开炮!崩死丫的!你全忘啦?”

……

“呃——”许弋拖着尾音,像是想不起来了似的:“可能、可能是有过哈哈,但周总对人这么好,我现在是非常非常崇拜他的,绝不可能再说他一个不字。”他摸了摸鼻尖,强硬地转移话题讨论起了女同事新买的护肤品,聊着聊着就把这事盖过去了。

饭局不算大,加上许弋和周斯越一共才五个人。

做客的东家说饭桌上不谈生意,大家只当吃个便饭,整场的氛围还算轻松。

许弋是里面年纪最小的,端茶倒水这些事自然是他来,他也不觉得别扭,本来他就是周斯越的秘书,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只是见周斯越和这帮年纪平均五十多的老头子打交道,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席间一个坐周斯越对面的男人,整场饭下来眼珠子就跟长他身上似的,盯个没完。

那种视线是一种上位者的打量,眼神赤裸带着欲望,就连许弋都觉察出了不对,周斯越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该说话说话,该喝酒喝酒。

饭局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周斯越去外面抽了根烟,席间有个男人说喝了酒嘴里发涩,他们都没带助理,明里暗里用话暗示许弋去便利店买点薄荷糖。

许弋也懒得在这听这帮半截入土的男人吹牛逼,于是跑到了外面的便利店,顺便给周斯越买了瓶温热的牛奶带回去。

包厢的门没有关,里面隐约透露出人影和压低的说话声,不怀好意的声音提到了周斯越的名字,语气中不乏嗤笑和鄙夷,许弋倏然停止脚步,推门的手悬在半空。

“怎么,还没弄上手?”

“嗐,看不上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呗。”

“一个卖屁股上位的还敢瞧不上你,婊子摇身一变成老板了,谁知道周斯越一步步爬上来舔过多少个人的鸡巴?”

“你看到他今天带过来那小子没,人是特意带给我看的,告诉我他有伴了,让我别惦记。”

“切——一脸的穷酸相,可能下面功夫好呗,给姓周的操爽了。”说着两人发出下流的笑声。

“要我说你也别惦记男人了,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还不够你玩的?”

另一人吧嗒了一下嘴,“吃不到的肉总是馋的。上次你送我那个女大学生一开始也不肯,后来让我拿钱砸一顿就好了。人啊,就是贱,当婊子还得立牌坊,非得闹一闹显得自己多贞洁多与众不同,其实一个比一个脏。”

说罢他叹了口气,“周斯越这个骚货,长得一副勾人样,哪天一定尝尝他,看他被操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看不起人。”

“想尝今天就可以啊,我兜里带药了。”

“行啊老弟哈哈哈,还是你懂老哥!”

门里几个男人的欢笑刺耳,许弋瞠目欲裂,提着塑料袋的手骤然收紧,他一脚踢开包厢门,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当胸一脚踹在还在说话的男人身上,出拳迅速如闪电,拳拳打出残影,接着骑在他身上,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仿佛要把面前的人砸成肉泥。

周围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抓他,想把许弋控制住,一人趁机发了狠往他脸上打了一拳,许弋躲闪不急,头偏向一边,嘴角溢出血丝。

“操你大爷的。”

许弋怒极反笑,呸一声吐出血水,仿佛没了理智和痛感,眼疾手快抓住其中一人的头发向上扯往旁边的墙上撞,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哀嚎一声歪斜倒地,脑袋撞到桌角没了动静。

而那个对周斯越心存不轨的男人被许弋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正虚弱地发出哀求的声音。

直到很久以后周斯越都记得那一幕,他抽烟放风回来,看见许弋用脚踩着男人的胸口,那一瞬间的表情说他要杀人也不为过。

“妈的缺大德的玩意儿,你丫的就是嫉妒,搞不上周斯越就开始诋毁!”

“还嫌他脏,搞男的搞女的不一样吗!你跟个公筷似的插这个插那个,还好意思埋汰被你夹过的菜!”

“还他妈当婊子立牌坊,老子现在就给你上坟!今天这顿就当我吃你的席了傻逼东西!”

我杀!!我他妈把你们都杀了!!!

说一句打一拳,旁边的地毯上还有男人崩飞脱落的牙。

说实话,就连周斯越也愣住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拦许弋。

他从未见过许弋发怒的样子,如果他不去拦,今晚这个男的可能真会被他打死。

门口涌进来一堆听到动静的保安,周斯越上前抓住许弋企图砸下的拳。

“许弋,是我!”

许弋杀红了眼,转过头的一瞬间周斯越也被他脸上沾血的狠厉表情吓到了,但很快他就把那人的上半身搂进自己怀里,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我们回家。”

路上的时候许弋清醒多了,但提起这几个人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怒火。

“妈的气死爹了,几个逼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嘴锯了得了,留着也是喷粪!”

“他们说什么了让你生这么大气?”

许弋看了周斯越一眼,他不可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进了周斯越的耳朵,于是摇了摇头,倔强地说:“忘了。”

“傻狗。”

周斯越把人往自己胸口带了带,温热的手掌呼噜了几下毛茸茸的小狗头,“没必要为我出头,而且当时我不在,万一你出什么事怎么办?万一他们今天带了保镖呢?”

“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无所谓。”

“我都知道他们说我些什么,左不过都是些作风问题的事,又伤害不到我本人,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再说我不是也包养你了吗,跟他们没什么区别。”

周斯越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无钱无背景,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尔虞我诈的缺德事他也干过。

许弋听了这话却不乐意了,他噌一下从周斯越身上起来,一本正经道:“你包养我……顶多是品行不端,他们那叫犯罪!是道德败坏!你跟他们怎么能一样!”

车上的气氛有些沉寂,两人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许弋突然一拍大腿,‘哎呀’一声。

“又怎么了你?”周斯越斜眼问道。

“他们跟你有生意往来吗?!”

许弋声音变低,挠了挠头小心翼翼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周斯越冷哼一声:“现在才想起来后果,太晚了吧?”

许弋的表情一下变得为难,自己喃喃着:“这可咋办……”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了周斯越的生意,做他秘书这些年,他太了解周斯越为事业付出的心血了。

瞧着许弋心事重重的样子,周斯越哪还有心思吓唬他,于是他伸出手指抬起许弋的下巴,眼神深邃与他对视。

“没事许弋。”周斯越这样说。

“我给你兜着。”

回了家后周斯越才发现许弋颧骨肿了起来,唇角也破了隐隐透着淤青,眼尾处应该是被瓷盘的碎片划到了,留下一块指甲盖长的伤口,鲜血早已凝固,上面覆盖着暗红色的痕迹和组织液。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周斯越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好像心里憋着一股气,看见许弋的伤就难受。他让许弋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找了医药箱准备给他简单处理一下。

要说这伤受得还挺有艺术性,左脸完好无损,右脸从唇角到眼眶全是伤,坐许弋旁边一左一右的体验感都不一样。

“我先给你包扎一下,明天还难受的话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去啥医院,这么点小伤真没事!”许弋满不在乎,“上学的时候没少打群架,就这,洒洒水啦——啊!”

许弋忽然发出一声痛呼,周斯越正拿着止血钳夹住一块酒精棉球往他脸上蹭,冷不丁碰一下眼角怪疼的。

“不疼还叫唤?”周斯越白了许弋一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冲动。”

许弋这伤吧也挺好包扎的,反正都集中在半张脸上,周斯越干脆拿出绷带把红肿流血的地方全缠了起来。

周斯越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落在许弋眼里有种别样的韵味。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指冰凉,无意间落在肌肤上的触碰像晕开的涟漪,周斯越在上面忙活着,温热的气息洒在许弋的侧脸,心跳突然在这一刻猛然加速,脸颊上传来的酥麻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傻狗心里美得都要冒了泡。

“行,包完了。”周斯越左右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看样子是挺满意,“你去洗澡吧,我把这收拾一下。”

许弋难得的没贫嘴,另外半张没被包起来的脸透出羞涩的红,他心情甚好哼着小曲准备洗澡,却在路过镜子的一瞬间呆愣住了。

卧槽,这啥玩意儿啊!

许弋猛然凑近镜子,差点没认出照出来的这个异形是他自己。

“嘿我说。”

许弋艰涩开口,幽幽道:“我觉得我有点像一只耳。”

“什么?”客厅传来周斯越遥远的回话,他正忙着收茶几上的医药箱,顺带回了句:“什么一只耳,你小名叫一只耳?”

……

算了,看样子周斯越是没看过《黑猫警长》。

差六岁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俩人还真有代沟。

许弋只能忍痛把周斯越给他包扎的绷带给拆了,其实他眼角只贴一个小创可贴就可以,完全不用裹得这么严实,太夸张了。

虽然他很舍不得这些绷带,甚至在把它们拆下之前还做了心理建设,依依惜别泫然欲泣好长时间,但他明天真的不想顶个阿拉丁同款造型去上班。

许弋觉得他和能操控蛇跳舞的印度耍蛇人没啥两样,就差个笛子。

关了客厅的灯,许弋路过周斯越房门的时候发现他没关门,顺着门缝往里看,他正准备脱衣服。

与众不同的是,周斯越今天佩戴了衬衫夹和袜夹。

他上半身的衬衫还没来得及脱,刚才为了给许弋包扎,白衬衫被他挽到手肘处,露出的一截手臂白皙又具有成熟男性的线条感,他的脚搭在床边,正俯身去解小腿上的袜夹。双指夹住冰冷的金属扣,动作间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腰上多了一只不属于他的手,手背也被另一只略大的手掌所覆盖,他清楚听到身后人贴在他身上的沉重呼吸声。

“今天怎么穿这么色?”

许弋单手收紧,几乎是把周斯越整个人揽在自己怀里,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湿的向下滴着水串儿,弄得周斯越脖颈也湿了一小块。

“只是固定衣服的工具而已。”

“真的吗?你撒谎,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你穿。”

不老实的手顺着大腿内侧缓缓下滑,一路轻摸,扯开衬衫夹狠狠往外拉——啪

皮筋回弹抽在周斯越的腿上,留下一道微红的印迹。

“我没有撒谎!”周斯越喘了口气,声音暗哑:“今天上午有会……所以穿得正式一些。”

“这样啊。”许弋挑眉:“我还以为你故意勾引我呢。”

听到这话周斯越轻笑一声,屋内光线昏暗迷离,他反客为主,沉静的双眼对上许弋,不怀好意地伸手握住他早已硬挺的阴茎,在上面的软头上揉捏了几下,戏谑道:“你这样还用我勾引吗?”

好辣。

许弋很喜欢周斯越这幅迷人而自知的模样,床下的征服者,床上的受虐者。

他把许弋的馋虫全勾出来了,在和周斯越做爱之前,许弋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凌虐这方面的癖好。可自从他和周斯越有了肉体关系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操坏他,弄脏他。

周斯越的脖子很漂亮。

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如细腻的丝绸,尤其是上面微微隆起的喉结,总是给人以触摸的欲望。在床上的时候会冒出细细的汗珠,舔上去微咸,好像一块晶莹剔透散发着勾人气息的话梅糖。

其实应该戴个项圈的。

上面再刻上arteis——她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象征着野兽的主人与荒野的领土。

许弋觉得周斯越足以配得上这个名字,他有着不输arteis的美貌和征伐的英气。

最好再坠着块红宝石,这样操他的时候项圈摇晃带动着宝石,许弋不敢想象那是一副怎样让人血脉喷张的美景。

男人的手还攥着他的命根子,而他也不服输地扯着周斯越的衬衫夹,捋着走线往里搔,细痒的感觉让周斯越情不自禁战栗起来。

“想操我了?”

“想的。”

周斯越就那么透过穿衣镜看许弋,居高临下,默默欣赏着他沉浸欲望的模样。

“可是我不想让你操。”周斯越慢条斯理细数着许弋今天的罪行,“不听话的小狗,没有机会上我的床。”

说罢决绝地把人往门外一推,说话毫不留情。

“我今天累了,你自己解决吧,鸡巴痒了实在不行拿拖鞋拍拍。”

许弋无奈地盯着自己的裤裆,这是用拖鞋拍拍的事儿吗!

周斯越今天的确很累,许弋体贴他,但这并不代表许弋就要让步。

他把人狠狠压在床上,那根东西硬涨着,来来回回在周斯越腿根蹭。像是不满足,他把鸡巴插进周斯越腿根的衬衫夹,滑嫩的肌肤和紧绷的皮筋带来双重刺激,许弋忍不住闷哼一声。

周斯越突然发现许弋的神奇之处。

他想做的时候许弋一定会满足他,哪怕是他欲拒还迎的拒绝,许弋也能一眼识破他的想法。

他知道周斯越什么时候想做,什么时候真的不想做。

换言之,他可以轻松地分辨出周斯越的每一句话。

许弋抱他抱得很紧,一只手穿过周斯越的腰腹将他死死钉在自己腰上,炙热的喘息充斥在耳边,周斯越偏过头去看他,汗水澄澈透明,一如许弋湿淋淋的眼睛。

乖——小——孩。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周斯越没再忘记穿外套,这次不用许弋提醒,他自己就把风衣穿得妥妥帖帖。

午休的时候周斯越本想找许弋一起吃饭,可到了工位上才发现他不在。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提示音,未被接听。

周斯越没当回事,到公司外面的咖啡店买了杯咖啡。

离店的时候偶然一瞥,他看见咖啡厅深处,许弋正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并排而坐,小姑娘的手毫无距离感地搭在许弋的肩上,而男人不知听女孩说了些什么,笑得开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周斯越再次拿出手机拨打许弋的电话,静音的电话沉睡在许弋的兜里,屏幕闪烁,最后戛然而止。

周斯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咖啡,意义不明地冷笑了下,接着把咖啡杯扔到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许弋回公司的时候还挺高兴,他手里提着个精致的包装盒。刚才咖啡厅的服务员说店里新出了一款甜品,外表是脆皮空心巧克力,用勺子敲开后里面是果酱慕斯。

与外表冷酷非常不符的一点——周斯越喜欢吃甜食。

58一块的小蛋糕对于许弋来说自然是贵的,他一日三餐都花不上58。但一想到这是要给周斯越吃的,他心里又莫名甜蜜了起来。

吃也好穿也好,周斯越就该什么都用最好的。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许弋兴冲冲进了办公室,周斯越的反应和他的预想截然相反。那人视线平行看着电脑屏幕,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怎么还在工作?快尝尝我给你带的小蛋糕。”许弋笑着把纸盒放在桌上,周斯越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眼神冰冷,淡淡道:“进我办公室为什么不敲门?”

许弋愣了一下,周斯越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许弋,你很没有规矩。”

“我、我……”许弋这才发现周斯越心情不佳,他只好重新走到门口,轻叩两下玻璃门,有些无措地走了回来,又摆出一张笑脸:“下次不会忘啦,现在你可以尝尝蛋糕了。”

周斯越扫了一眼桌上的纸盒,包装上的logo让他不禁想起了刚刚在咖啡厅看到的那一幕。

许弋和那个女孩看起来还挺配的。

想到这他不禁发出一声冷笑:“陪我这么久,演得挺辛苦吧?”

“啊?”

许弋抬眼看向周斯越,眼神里充满疑惑,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发出一声短暂的音节,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明明喜欢女人,却还为了钱跟男人上床,委屈你了啊许弋。”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话速度很慢,似乎是想许弋讲这些话逐字听个清楚,嘲讽的意味十足。

“你女朋友知道她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她男朋友卖屌得来的吗?”

临走的时候,周斯越看见许弋从裤兜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女孩手里。

能让铁公鸡心甘情愿花钱的女人,周斯越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你看到了?刚才你也在咖啡厅吗?”许弋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周斯越说话夹枪带棒的原因。他啧了声,急切道:“你在那咋不吱声呢,我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介绍什么?和她说我是你的金主?”周斯越敛眸凛声道:“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我上面写得很清楚,在包养关系生效期间,你不可以和别人存在亲密关系。”

“我真的怕你染上什么病给我。”周斯越的唇线拉直,毫无情绪地说。

“不是,周总你说话过分了吧?!”许弋皱眉,盯着周斯越看了两秒,尽量压下情绪开口:“她是我的妹妹,今年刚考上大学,我给她的卡是学费。”

“妹妹?你不是孤儿吗?”

“是啊,我是孤儿,她和我是一个孤儿院的,怎么不是我妹妹!”

“你可真博爱啊许弋,那照你这么说,孤儿院里那么多没爹没妈的孩子全是你的弟弟妹妹?!”周斯越扯了下唇,看上去明显不信:“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很正常吧?”

许弋差点让周斯越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她比我小六岁呢!我小时候还给她换过尿布,那就是个孩子!”

“小六岁怎么了,你不也只比我小六岁?”周斯越侧头,慢条斯理道:“许弋,敢做就要敢认。”

许弋这辈子没这么冤过,偏周斯越还不信他,他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周总,清者自清,没有就是没有。”

“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我倒是不认,可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周斯越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他现在状况不对,很不对。

他看到许弋和那个女孩谈笑风生,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两人接吻的画面,他看见许弋摸女孩的头,心里想的却是他们也许已经上过了床。

许弋也会在床上那么温柔地搂着女孩吗,也会给他看身上一直戴着的项链吗,会帮她洗内裤吗,会问她疼不疼吗?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周斯越只是想知道许弋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可不知为何心里想的话都很正常,问出的却像淬了毒的冷箭。

也许事情从周斯越察觉到自己对许弋的感觉变得微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果然不适合这种关系。

他想试着相信许弋说的话,可他做不到。

许弋受伤的表情和多年前那个小男孩的面容重合,那时周斯越是如此相信那个男孩,他那么喜欢他,珍视他,爱护他。

可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受害者,泣涕涟涟对自己的父母控诉周斯越如何威逼利诱他上床。

他们明明前一天还是恋人。

所以许弋也会这样吗?

他表现得那么真诚,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其实也就是为了从自己手里拿钱吧。

没有人爱他。

从来都没有。

气氛正焦灼的时候,外面一个职员火急火燎地敲门进来,他一脸凝重地走上前,低头在周斯越耳畔轻声:“周总,c区一个楼盘出事了。”

新开盘的一栋楼出了事。

事情可大可小,售楼处的水晶吊灯掉落,正好砸在了两个巡夜的保安身上,一个肋骨骨折一个颅骨骨折,现在全送去了医院。

所幸出事的时候是晚上,且由于最近台风天气影响,楼盘并未准时开售,所以售楼处没什么人,只是巡逻的保安受了伤,暂无生命危险,可谓不幸中的万幸。

售楼处是一座三层的独栋,天花板上吊着一款国外运来的巨大水晶灯,亮度极强,巨大的艺术品仿若漂浮在空中,远远看去便知价值不菲。只是不知怎么突然掉落,碎片崩裂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干涸的暗红色,足以见当时场面之可怖。

周斯越皱眉翻着平板上的现场照片,看着天花板塌陷的那块洞陷入沉思。

“水泥天花的金属吊链有预埋吗?这种灯的重量吊顶龙骨承受不住是要焊钢架的,现在受力都在木质天花板上,掉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周斯越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昨晚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这个项目是谁负责的?”

“准确来讲事故发生在今日凌晨两点三十八,事故发生后有员工联系负责人,但截止今天上午,负责人王东升仍没有消息。”

“有媒体去吗?”

“有的,一大早就来了一堆,看着像早就知道消息,就等着售楼处出事呢。”

周斯越面无表情,一个未开售的楼盘居然能引起这么多媒体的关注,负责人又联系不上,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王东升被对家收买故意在验收时放水导致了此次事故。

“周总,现在……”

“准备车,我先去医院看一下那两位保安。继续联系王东升,吩咐人去找他,今天务必把他带到我的面前。”

周斯越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许弋见状也顾不得刚才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跟着走了出去。

有个保安刚做过了手术,目前还没醒。周斯越安慰了家属一番,安排了专门的人负责医院的事情,截止到下午,王东升依然杳无音讯。

周斯越的公司成立还不到十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龙头企业,就是这两年势头足了点让人盯上了。售楼处传来消息说吊灯被人做过手脚,若不是台风天影响售楼暂停,周斯越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这场‘意外’发生在人多的时候将是怎样一桩惨案。

卖楼盘的开发商连售楼处天花板都能塌,以后谁还敢买他的楼,谁还敢和他合作?王东升是从创业之初就跟在周斯越身边的老员工,他还真是没想到。

周斯越坐在办公椅上,侧眸去看落地窗外面的景色,深色的眸底没有丝毫温度和波动。

“周总,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许弋开口,语气坚定:“王东升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哪样?”周斯越转过头,盯着许弋,“不会被人收买?不会背叛?我知道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是他带的你,但是许弋,做人别太天真。”

“他是个很好的人,绝对不会做有损公司的事情。”

许弋其实并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只是王东升于他而言实在特殊,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总挂着柔和的笑,他对许弋来说亦师亦友,这样老实本分的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女儿不是尿毒症吗?我记得他老婆跟他离婚的时候分走了他的全部身家,走投无路给孩子治病,为了钱被人收买,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

“可是什么?”周斯越不耐烦地打断许弋,“你能保证他没做这样的事?再说你的保证又能值几个钱?”

男人的脸色沉下来,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烦扰。

“许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没有经历过背叛吗?跟你时间超过十年的部下都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你们的过往踩在脚下,更何况是这种急需用钱的员工。”

许弋唇线紧绷,沉默半晌才说:“他女儿不是在疗养院吗?找到他女儿就能找到他。”

“他女儿在两个月前就出院了。”

周斯越掀起眼帘幽幽地扫了他一眼:“这么维护他,莫非你能提供他清白无辜的证据?”

许弋抿唇不言,眉头拧得更深了。

周斯越永远都是这样,只要他确定的事,那就是板上钉钉,谁都别想改变他的想法——就像下午冤枉他那时候一样。

“周总,所以你就是认准他出卖了公司吗?你从未信任过任何人、觉得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你是吗?”

周斯越不置可否。

许弋深吸一口气道:“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我了解他。”

“了解?你的了解有个屁用!”周斯越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既拿不出他无辜的证据,又一直在所有不利条件都指向他的情况下不断替他说话,怎么,你收他钱了?!”

时间静止了几秒,许弋怔怔凝视周斯越,眼神有一点困惑,又掺杂着一丝委屈。

“……你觉得我也会背叛你?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吗?!”

“难道你没有吗?”周斯越毫无顾忌地与他对视,反问道。

没有人把话说透,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是在指咖啡厅那个意外出现的女生。

“许弋,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你只是被我包养的床伴,我记得你之前从来不敢否认我的任何话,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你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吗?”

“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孤儿院院长的极力推荐,你根本没有在我公司工作的机会。”

从中午开始,周斯越就失控了。

他无法忍受许弋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

许弋已经从方方面面渗透他的生活,有时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周斯越甚至分不清他眼里闪烁的光芒是纯粹的善意还是对物质的欲望。

他越线了,他对自己太好了。

他根本看不透许弋对他的好是不是来源于金钱的驱使,而在许弋对金钱渴望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一个需要钱的女人。

但是不管怎样,周斯越都不会迈出那一步。

他宁愿他们的关系停在此刻,他宁愿当许弋的金主。

他不想从许弋嘴里听到实话。

他总是失去想要的东西。

父母的厌恶,初恋的背叛,他什么都抓不住。

与其闹到最后,倒不如现在就停止,反正已经够难堪了。

“你不信我。”

沉寂许久的空气中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许弋明显不想结束这个话题,事已至此,他根本无法再把周斯越看成他的上司与金主,那些默默涌出的情丝早把这段感情染指得不那么纯粹,他们之间早就脱离了单纯的交易关系。他们就像中间隔着一层纱的两个人,一个努力往前走,另一个无声往后退。

可感情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一开始好像夏季的阳光雨,雨滴温暖细微,落到地上只有一点小小的痕迹,太阳一晒就没了踪影。可没人知道,这场温暖的湿润会逐渐变成狂风骤雨,这里一滴,那里一片,水洼变成汪洋,无法躲避。

原本只是贪恋雨水的滋润,可慢慢变得无法躲避,浑身湿透,直至被淹没。心动的声音如雷,震耳欲聋,水渠汇成大海,像一团会流动的水,在人的心里滚来滚去。

许弋的眼神纯粹滚烫,他那样望着周斯越,而男人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连忙错开与许弋的对视。

“我现在很忙,如果你一定要和我说这些没有意义的无聊话题,请离开,我没有时间。”

周斯越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在挣扎着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将椅子转过去,头无助地垂下,眼眸透露出一丝疲惫和不知所措,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嘴唇干燥,内心焦躁不安。

面前站立的身影并未移动半分,他像一道巨大的阴影将周斯越笼罩。

许弋迫不及待想从周斯越口中听到答案:“周……”

“许弋。”

周斯越打断了他,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淡淡扫过他,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那我讲通俗点,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滚蛋!”

周斯越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表情疏离而不耐。

许弋突然感到全身无力,他泄了气一般笑了声,仿佛所有的热情和期待都被周斯越的一句滚蛋抽干了。

他转过身,毫无留恋地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微顿,留了句话,但没有回头。

“周斯越,你是胆小鬼。”

许弋没有看到的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周斯越原本放松的手掌倏然收紧,无法控制地颤抖。

事实证明,周斯越错了。

许弋离开没多久王东升就回了公司,被质问的时候一脸懵然,他说今天女儿幼儿园举办活动,他一整天都在陪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斯越原本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直到王东升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儿笑得这么开心。她小小年纪得了这样的病,耗尽家财才治好,如今更是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蹦蹦跳跳,这次家长会于他的意义非凡。

周斯越看着男人身上洗到变薄的廉价衬衣,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事确实不是王东升做的,是他手下人财迷心窍才酿成此次事故,但王东升作为项目负责人,因为私人原因屡次敷衍自己的本职工作,周斯越必须把他调离现在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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