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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星海】

 

晚风掠过窗外花枝,扰得睫毛也颤,又在脸上投出斑驳的影子。

与少年琥珀般的眸子不同,男人的眼珠深邃而明净,平素冷调的瞳孔也因酒意泛出些柔和,像白月光下搁浅的礁石。

真漂亮,傅听寒歪着头想。谢清睹“目”思人,玩得好一手替身游戏,温柔与俏丽隔着男友皮囊,全做给梦中人看罢。

——但着实算不得有眼光,即便是多年执念也难以理解。

毕竟林眠秋比赵延高出太多。他一见赵延拳头就硬。

见爸爸却是鸡巴硬。

傅听寒将脑袋埋进林眠秋怀里,小狗见骨头似地拱。他才不管什么富家千金和忠犬保镖的痴恋旧事,甚至连洗澡的玩笑话都暂且搁置。只觉那熟悉的颈窝带着点含蓄的兰香,诱得人想咬破青筋,连皮带肉地吮下去。

火热的呼吸喷薄在脸颊与耳侧,林眠秋被压得难受,皱眉曲起腿,要隔开傅听寒的下半身。

傅听寒不为所动,单手握住对方小腿,指尖从睡袍伸进去,缓慢而情色地揉。

黑色的桑蚕丝不敌作乱的手指,要掉不掉地搭在大腿中部,露出男人修长紧致的肌肉线条。傅听寒食髓知味,指腹一路向上,抚琴般掠过林眠秋的膝盖与颇有力量感的小腹,又在略显丰腴的腿根坏心地打转。

掌下的肌肤如有生命力般骄矜地绷着,后腰到臀部却曳出摄人心魄的纤巧弧度。

“爸爸……”傅听寒指尖一挑,握住林眠秋的性器,“这么久没见,你究竟想不想我?”

那动作太像调情,小雀儿撒娇似的,白皙手掌捧着蛰伏的雄兽,被耻毛硬挺挺扎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听寒在演武场训练多年,掌心和指根也生出薄薄的茧,平日不太明显,此刻兜着囊袋搓弄,仿佛能读心般往敏感处钻,简直能爽得人上天。

林眠秋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从傅听寒离家后还没找人做过,顶端被指甲顺着青筋一刮,顿时溢出些许清液。他下意识挺直腰身,喘着气蹭了蹭,不受控制地硬起来。

在极富技巧的揉捏下,阴茎马眼怒张,衬着少年白玉般的手指与掌心,更显出一种粗犷而下流的淫猥,看得人血脉贲张,直想射在那泛粉的甲盖上才好。

“唔……”

本就半勃的性器落入温暖湿润的口腔内壁,唇舌从根部开始一路舔到龟头,在马眼处搔刮舔弄,舐去顶端分泌的黏液,又去含吮薄嫩的精囊。

在越发浓郁的麝香味里,林眠秋眼皮沉重,晕头转向。他粗喘着仰起头,阴茎硬到爆炸,一把按过傅听寒的后颈,直接往对方嘴里撞。

傅听寒饶有兴致地笑起来,对一切混乱照单全收,一双琥珀眼埋在浓密的耻毛间,尾梢如山海颠倒,将所有道貌岸然的矜持搅成稀泥。

直到那条灵巧的舌往更深处探去,重重舔进阴唇内侧,林眠秋才打了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这可不是什么温顺可人的小鸡小鸭,而是自己朝夕相对八年、亲手带大的养子!

察觉到他的挣扎,傅听寒手掌一拢,箍着林眠秋的腰就往脸上按。高挺的鼻骨强硬地钻进穴道,灼热唇舌吸舔啃噬,毫不留情地戳刺着蜷在花唇中的蒂珠,几乎要把那嫣红的肉蒂生吞活剥了。

“别、别舔,啊!”

滑腻的穴肉在舌苔的肆虐中抽搐紧绷,如剥了皮的红荔枝般露出酸软的内里。林眠秋全身都颤了颤,腿心处统统成了融化的白脂,不由在快感中呜咽着弓起腰来。即便咬住自己的手指,本能地朝后缩,还是从穴口里泄出一大片水液。

他腿根发抖,抓了好几次才抓住傅听寒后脑勺的头发:“滚……滚下去。”

与养父的狼狈不同,傅听寒从容不迫地抬起眼皮,睫毛却沾上一点可疑的淫迹:“爸爸,你好久没做了吧,喷得到处都是。”

林眠秋暗骂一声,火速抽纸扔到傅听寒脸上,要不是心存良知,连毁尸灭迹的想法都有了。然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怪异的腥膻气,床单和睡袍也乱得一塌糊涂,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他发丝凌乱,整了整半开的领口,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酒味,睡袍黏糊糊地贴着后背,衣带也有干涸的印子。就这副尊荣傅听寒还能硬着鸡巴顶他大腿,他都有些佩服了。

“这段时间,我叫李原看了三套房子,”林眠秋蜷着双腿,面无表情地阖上眼睛,“你选一套,搬出去住。”

他声音淡漠,像每个冷眼冷面的大家长,对养子的未来做出武断的审判,任何异议都视而不见。唯有沙哑的尾调出卖了他,那复杂难言的微妙感潜于皮肉深处,藏着不愿意被勘破却被轻佻撕开的、不可捉摸的情欲。

傅听寒沉默半晌,忽然笑了笑。

“林眠秋,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把人拖到身下,又轻轻捏住林眠秋的衣角,如幼时一样横搂那人的腰。年轻的心脏强有力地跳着,带出雏鸟小腹般的温度。

“八年前,你带我回家。”

或许是许久未曾相见,又或许夜晚总是撩人愁思,和所有在青春期徘徊的少年一样,傅听寒难得的露出一点点孤零的神色。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看不到柳暗花明的未来,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聊作安慰。

“你送了我一只小熊。”他顿了顿,面上浮起意犹未尽的清浅笑意,“唔,他和你一样软。”

“那天我挨了饿,躲在栅栏后面,看你和王怀远走进楼里。”

福利院门口挨挨挤挤。

那些光鲜的大人蜂拥着、小跑着,往日小山般威不可攀的院长哈腰陪衬,长枪短炮对准一个焦点,叫他踮起脚也看不清。

“老师跑来找我,以前说话好凶,。”

傅听寒玩着养父的十字袖扣,非常听话地点头。

“……”后提出的唯一请求,就是让自己陪他来游乐场一样。

他以为他会要些别的。

冷淡的嘴唇沾上细腻的乳白,尝出几颗柔软的冰粒,以及微醺的甜。尾调酝出一丝清苦,又被微红的舌尖一拂而过。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林眠秋纳罕抬眼,“我脸上有东西?”

傅听寒移开视线,正好看到一对火急火燎的夫妻,二人找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抓着装衣服的小书包,看到花坛前狂啃冰淇淋的自家孩子,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在大人的千恩万谢中,小家伙偎在爸爸怀里,被有力的手臂箍着后背,没再回头。

“没礼貌。”母亲作势要打,“真是惯坏你了,不知道说再见呀!”

“……再见。”男孩转过来,深深地看了父子俩一眼,声音有些闷,还打了个嗝。

“四点过五分。”林眠秋看了看导览图,感觉游乐场的项目都玩得差不多,就剩些鬼屋和旋转木马之类的了。

鬼屋人太多,动辄排一小时起步,旋转木马……旋转木马的话,他不太能接受成年人骑着彩虹独角兽绕柱转圈的行为。

傅听寒倒是挺有兴致,对什么都很好奇,明明出门很早,却毫无疲态。

迎面是个半露天的大型主题市集,打头的摊子围着十来个人,丝绒红布高高挑起,缀满五颜六色的弹射板。

射击游戏。

一对少年情侣挤在最前面,正在挑战难度最高奖品也最丰厚的终极移动靶,子弹斜擦而过,女生当即就吹了个口哨,“老板,这样算不算?”

“不,不行。”老板唯唯诺诺,戳着贴出的规则,“大奖要打倒才可以。”

“我的水平自己清楚,弹痕不会说谎……”女孩不太服气,扬起手中的枪,“但靶子有没有做手脚,就不知道了。”

她已经用了几十发子弹,却只有一次擦线,不由怀疑起来。

“……”老板一张娃娃脸,连头顶的小卷毛都透出温吞柔软的气质,他在周围的议论声里缩着脖子,像只蔫头耷脑的羊。

直到无神的目光游到某人身上,一双灰眼瞬间睁大,当即挺起腰杆,雄赳赳气沉丹田——

“她的直觉并没有错,因为那块真正的轨道弹射板,外表涂料用了复合型隐波避障。”少年声音温纯,带着慢条斯理的笃定,“既是虚靶,再试一百次也一样。”

老板目瞪口呆,一声“你”字还没出口,傅听寒便在征得女生同意后勾过武器,头也不抬连发十枪——

“砰砰砰砰砰!”子弹以极其吊诡的角度飞射而出,在看似落空的瞬间撕裂无形的屏障,二话不说把所有板面统统轰了个稀巴烂,只余嵌入合金的弹孔焦烟和力透棚背的浓黑大洞。

最顶上的蓝布有所松动,飘飘然落到老板头上。

三秒之后,傅听寒卸下弹夹,顺手清膛,将打空的玩具枪插回老板兜里,再把防水布哗啦掀开。

林眠秋全程围观,颇为恶趣味地看到老板眼中的绝望。事实上,这样的阴阳把戏在下城并不稀奇,只不过乾都的人没见过罢了。

但无论如何,就冲那十下近乎惊悚的虚空辨位,傅听寒确实很适合拿枪。

“傅——听寒!!”埃米特重获光明,脸色由白转红,气得只打哆嗦,如果脚下有个弹簧,他能蹦出三米高,“我就知道,遇见你准没好事!亏我还以为你会帮我说话!!!”

林眠秋顿了顿,才知道这是傅听寒的朋友。

……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埃米特一边收东西一边骂咧咧,灰头土脸地悼念着提前结束的敛财之路。

傅听寒看了眼专心挑选奖品的林眠秋,一把将埃米特拉到一边,低声问:“……我刚才帅吗?”

埃米特张大嘴巴,像看外星人一样,连刚到手的补偿性大额转账都顾不上了。

“这可是我的,待签名。因为不敢贸然出声,动作放得很轻。与记忆中纷沓而来的脚步、争分夺秒的匆忙不同,此时倒显得安静而空旷了。

林眠秋站在走廊上,微微靠着墙,即便无影灯亮到炫目,也依然能感受到悬浮时钟幽暗的光。

他好像很累,李原在心里想。明明已经一夜没睡,还守在这里,等手术室打开,等送来的方案。

下一秒,男人睁开眼。

他远远望向自己的助理,淡漠的眼神藏在眉骨阴影中,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柄永远锋锐的剑。

只有眼底布满的红丝与沙哑的声音出卖了他。

“安排好了?”

“嗯。”

“他们怎么说。”

“查了档案,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今年已满十二,只是生得矮小,看起来像八九岁。”李原递上一张泛黄的纸。

“也就一张照片是真的了,”林眠秋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一群废物。”

“林秘,”想到那名热情有加的高级警司,李原不太确定,“那警署这边……”

林眠秋翻着要签发的新文件,漫不经心地说:“一个地下区拿钱买命的毛头小子,就能把这群饭桶耍得团团转。指望他们,不如做梦比较快。”

这类只接特殊任务的少年杀手,通常是幼时便被人捡去,经过极其残忍的调教与养蛊式的搏杀后,从血海中爬出的机器。

但官差做事,走的是个流程,即便警署抓不到人,最后总要给个说法。

“保持联系就是了。”

杀手只是一把人人可用的刀,背后握刀的手,才是最重要的。

李原有心想问上司接下来的打算,甚至试图根据多年来的经验拟一份可疑名单。但林眠秋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

“急什么。”林眠秋平静道,“只要我没死,就会有,”他挥挥手,打断对方的话头,“块这里是医院,父子俩睡一张床不是很正常么。”

“除非是你……心里有鬼。”

话都说到这份上,即便林眠秋很是怀疑对方的真实意图,但在这个时间点,睡病房里凑合一夜确实是最方便的。

况且——

想到傅听寒掩在病号服里的绷带,他也有些担心伤口大出血。

十分钟后。

“离我远点。”林眠秋在被子里警告,“不然送你上手术台。”

从修长的脖颈看到漂亮的肩线,傅听寒对着某人背影笑眯眯地说:“爸爸,你对我真好。”

他凑上去,哄小孩似的拍林眠秋后背,然后不紧不慢地靠近对方耳边:“你刚才是不是真以为我失忆了,那么紧张。”

“我怕你变成傻子。”林眠秋没好气地说,“本来就疯,再笨一点还有救?”

“好吧。”傅听寒表示理解,“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记你了,你怎么办?”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才说:“求之不得。”

“真狠心。”傅听寒慢悠悠躺下,双臂枕着后脑,“难道我挡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吗?”

他语气平静,对答案也并不好奇,像照顾一朵花,或者对月亮说话。

“那还是有的。”林眠秋转过来,认真叫他的名字,“傅听寒,谢谢你。”

如果对方没有及时出现,就算自己的防身装置开启,只要身上有一丝伤口,也捱不过哪怕十分之一的毒。

那些纷繁的纠葛固然令人困扰,但无论如何,都是一份稚灼到滚烫的情谊。

在昏黄的灯光下,林眠秋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傅听寒跟着班里去春游,回来时脸上挂彩,衣服裤子也沾了泥土。他以为对方是和同学打架,或者受了谁的欺负,正要询问,却收到养子从身后掏出的一把野花。

酢浆草,通泉花,长蒴母,小雏菊。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一点点雨露就能活,所以开得那样热烈。

再后来,明珠利箭划破虚空,携着地下拳场金色的桂冠。

他忽然有些惋惜,只因当时一走了之,没有多看几眼。

“其实你不用道谢。”傅听寒看着天花板,慢条斯理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生得高大,手长脚长地躺着,即便分了两个枕头,那股隐而不发的侵略感依然难以忽视。林眠秋在第三次确认病号状态还好的问答后放下心来,不自在地看向床头乖坐的小熊:“很晚了,睡吧。”

可惜对方并不如他所愿。

“林眠秋,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少年眸色深沉,撑起半个身子,将养父散落的额发捋上去,“其实是你在逃避。”

“你不愿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不敢接受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的,第二种关系。”

从小到大,他好像都追在这个人身后,不停地跑,不停地盼,刚开始担心他不要自己,后来想着这人什么时候回家,久到压抑与等待都成了习惯。

“以前都是你保护我。”傅听寒轻轻抵上对方的额头,“现在,换我保护你了。”

“……”林眠秋抿了抿唇,忽然无言以对。

保护,多么理想化的词汇。傅骁为联邦战死沙场,母亲为他眠于烈火。他们的生命是庙堂里的佛香,只剩自己徘徊独往,掸开浓稠的烟雾。

他每天准点起床,按时工作,看需求吃饭,井井有条地处理每一件事,帮一些人,阻一些人,永远有一群人围在身边,也许是下属,也许是同僚,也许是朋友。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当傅听寒面色发白,闭上眼睛不再言语的时候,他第一次有种寡淡到干枯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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