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b苍】旧事(一些一点公开普雷)
“秦老爷点名要你和卡徒路斯服侍,你机灵点,别给我丢人明白吗?”老鸨紧张兮兮的敲打着若芸,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回答是,低眉顺眼的像只无害的白兔,“你们最好明白,秦老爷是当朝宰相的外甥,若是让他满意了,说不定一高兴就会赏下来千金万金,这可是敛香阁八辈子求不来的殊荣!”
“不要再这样了,你们……你们想杀了他吗?”少女娇嫩的肌肤只是被皮鞭擦过一下便是肿起了一大片,但若芸就这么咬着牙忍着,挡在卡徒路斯身前,她明明怕身体都在颤抖却倔强的不肯让开半步,“若是……若是客人们还未尽兴,若芸可以替他!”若芸一直在做着给秦老爷倒酒的活儿,她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用那样非人的手段折磨着卡徒路斯,他们用滚烫的蜡去灼烫他的乳尖和性器,皮鞭落下将蜡油撕开,却也连带着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血淋淋的伤痕,卡徒路斯的额间泌出细密的汗珠,“你?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怕是一下就死了吧?”秦老爷看上去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只是相貌平平又疏于锻炼,身上显得有些臃肿,他撇撇嘴,扬起手鞭子便毫不留情地落下,若芸闭上眼,这一鞭子打在她身上或许就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痕,但她更不愿这样的折磨再落到卡徒路斯身上——他为了保护这里的女孩儿们已经牺牲了太多,所以哪怕再怕若芸也没有躲。
她被卡徒路斯护在了怀里,那一节皮鞭则被男人轻易握在了手中。
“这点手段,于妾而言……不足挂齿,客人若想继续,妾随时奉陪,”卡徒路斯拍了拍怀里啜泣的少女,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女孩子要先保护好自己哦,若芸。”
浴桶里微烫的水上飘着各色的花瓣,卡徒路斯将身体浸泡在热水中,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半个月前那个秦老爷在他身上实行的那些暴行留下的疤痕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最近他也没再见过这样让人头疼的客人,卡徒路斯难得感到些许的轻松。“卡徒路斯哥哥的皮肤好光滑细腻哦,明明都没有特别保养过,头发也很柔顺,是天生的吗?”若曦站在脚凳上为卡徒路斯打理头发,她摸着那如丝绸般柔软顺滑的长发感叹道,“而且这红色很好看,真让人羡慕……”“……让人羡慕吗?”卡徒路斯的眼神微微有些惊讶,他回头看向少女干净的眼眸,嘴唇颤了颤,半晌才低声呢喃一句,“对了,卡徒路斯哥哥还不知道吧,姐姐要赎身了哦,是个生意人,一直负责咱家里的香料供应,”若曦注意到了卡徒路斯的心情变化,一边懊恼自己或许提了他的伤心事,一边赶紧转移话题,“他是个很好的人,姐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真好啊,若芸这样的好女孩儿,该有个好归宿,”卡徒路斯难得发自内心的笑,“森罗的传统好像女孩子出嫁要有嫁妆,我也得抓紧时间挑点好东西出来。”若曦看到卡徒路斯露出笑容来才松了口气,即便迟钝如她也能感觉到,卡徒路斯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困在一个看不见的屏障里,是若芸锲而不舍的想要将他从那里拉出来,才让卡徒路斯逐渐开始回应人的善意,年初对花灯许愿时,若曦就希望卡徒路斯和姐姐能够平安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姐姐……姐姐!”若曦几乎哭晕在卡徒路斯怀里,她不敢看那被丢在门口血肉模糊的尸体,她的姐姐明明那么温婉,那么善良,明明……她明明已经脱离了苦海才对。卡徒路斯感觉自己已经麻木的心再次感受到了彻骨剧痛,他看着女孩儿那“娇小”的身体——若芸本是高挑身材,之所以显得娇小是因为那双腿被砍去了一半,伤口早已溃烂,难以想象她生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她原本漂亮的脸也已经被划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卡徒路斯记得她的味道,也从那血腥和腐臭之中分辨出了另一个熟悉的味道,是那个秦老爷。
卡徒路斯感觉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感到愤怒,感到无力,若芸本和那秦老爷没有交集,她之所以会得罪那样的人完全是因为自己。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太多的面孔,那和蔼的宫廷画师,因为自己的兴趣而惨死,他的副将,只因对自己不曾开口的爱慕而曝尸荒野,还有那些被他屠杀的同族临死前绝望的眼眸,太多太多无辜的生命如千斤重担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推开她,如果自己从未对她表达过善意,是否她就会像最开始那样,不会去招惹秦老爷明哲保身,就同样也不会落得这幅凄惨的下场?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是否一切都太晚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卡徒路斯哥哥……我要报仇,我要给姐姐报仇,”是少女带着哭腔的低语将卡徒路斯的思绪从过去拉回了现在,他低头望去便看到那张因仇恨和悲痛而扭曲的小脸,“哪怕……哪怕要用一辈子,哪怕要粉身碎骨,我也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是啊,他还有用处,卡徒路斯看着歇斯底里的女孩儿微微有些恍惚,他不仅仅是圣冕的玩物,他还是圣廷的骑士长,他也是满手鲜血的刽子手,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和过去一样,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但和过去不同的是,这个人,比过去任何人都更有取死之道。
“若曦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卡徒路斯温柔的将少女脸上的泪痕擦去,随即轻轻将若曦从自己身边推开,“剩下的,我来解决。”
若曦愣愣地站在原地,她隐隐感觉到卡徒路斯那被姐姐撬开了缝隙的屏障,随着姐姐的死而变得更加厚重坚固了。
……
“老卫,这个案子……是悬案吗?”
十手卫走过去,从身后环住昊苍的腰把下颚搭在他的肩膀,视线落在昊苍手里那份灰蒙蒙地案宗,扫了一眼内容,砸了咂嘴:“呦,是这事儿啊,这案子当初还是我负责的,本身挺玄乎的,就发生在那个……咳咳,当时还没听说你也在那儿,反正据当时的目击者说,有一条牛犊大的黑狼从街边的小巷子里窜出来,把那个秦鹏从马车里扯出来,咬着他的腿给人从烟柳巷的东口拖到了西口,你是没见过那场景啊,啧,几百米的拖拽血迹,脸啊胸口啊都血肉模糊,说是在家里撑了两天还是死了,死的时候伤口感染发臭,那叫一个惨哦。”昊苍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盯着那结案两个字出神,半晌又问道:“那是如何结案的?找到那……那匹狼了?”
“什么狼不狼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死的,他的死只是给了秦相一个由头,上书参了韩家一本意图把韩家拖下水,谁承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韩尚书早就掌握了秦相买官卖官贪污受罪草芥人命的证据,就等着他出招呢,”十手卫掸了掸竹简上的灰尘将其放回原位,继续说道,“皇帝震怒,罢了秦相的官还抄了家,听说是抄家时发现了秦相谋反的证据,当即诛了九族,这案子啊,也就没头没尾的结了。”十手卫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却没听到有人回应,他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的昊苍,“怎么了?认识他?他坊间传闻可不好,欺负过你?”十手卫以为昊苍又想起了过去的苦,把人揽进怀里在他的额角落下一个吻,“都过去了。”
十手卫猜对了一半,昊苍确实想起了过去,却并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那个一颦一笑都温和柔美的女孩儿。
他后来给若曦赎了身,却根本没有勇气再去见那个险些被自己连累的女孩儿,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如今过得很好,开了自己的胭脂铺子。
而若芸……她的死无人在意,无人知晓,甚至在衙门里都没有立案,而那个加害于她,那个若曦口中要用一辈子去复仇的恶魔,也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枚弃子,生死无人在意。
人命如草芥地世道,他们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