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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老牛吃嫩草超级渣男蛐蛐病娇

 

克雷伯格之前为了不让快感那样激烈,一直刻意躲避着那里,但现在奥尔菲斯死死的抵在那里,克雷伯格的娇喘一下子变成了尖叫,前后就一起去了。

克雷伯格被操的合不拢嘴,舌头伸出,小穴有规律的收缩着,淫水打湿了一片床单。

奥尔菲斯也不急,拿出另一样道具——一个低温蜡烛。奥尔菲斯将它点燃,红色的蜡液从高处滴下,一朵朵腊梅绽放在雪地上。

“痛!啊……”蜡液凝固带来的刺痛感拉回了克雷伯格的神志,他看着那花朵在自己胸口绽放,一路向下,停在自己的阴茎上。

“不要!!”克雷伯格惊慌的想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蜡液滴在刚高潮两次的阴茎上,强烈的痛感让克雷伯格出了一层薄汗。

一滴、两滴、三滴,蜡液将克雷伯格的阴茎整个裹住,变成鲜红的一根。

有些蜡液流进了马眼里,凝固在里面,痛的克雷伯格不停的掉泪。

奥尔菲斯看着克雷伯的一身鲜红的痕迹,俯下身虔诚的亲吻每一处蜡痕。

“你现在真美,亲爱的。”

克雷伯格的阴茎半挺立着,奥尔菲斯的手抚摸上去,缓缓撕下的上面裹着的蜡皮。克雷伯格痛的几乎要晕了过去,可阴茎却很诚实的挺立起来了。

“喜欢吗?”

奥尔菲斯亲吻着克雷伯格的阴茎,舔掉马眼中流出的透明液体,一根细小的棍子忽然钻进那小眼中,狭小的尿道一下子被撑开,小棍子像一把刀子扎了进去。

克雷伯格崩溃的尖叫着,喊哑了嗓子。尿道棒是一节一节的,在尿道里旋转着向下进入,那尿道棒很长,几乎快顶到了克雷伯格的膀胱。

“不、不要!啊、我……又要……啊!!”

已经射过两次的阴茎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奥尔菲斯用尿道棒这样抽插着,克雷伯格就又去了一次。这一次几乎射不出什么来,很勉强的吐出了点水。克雷伯格射完后奥尔菲斯又将那根尿道棒捅了回去。

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棒子贴上了克雷伯格胸前两点,乳头是克雷伯格敏感的地方。

酥麻的快感又再次袭来,克雷伯格被折磨的几乎快疯掉了。

“啊!”一阵电流忽然蹿过全身,那不是快感所化的,而是来自乳头上的那根棒子。

克雷伯格被电的浑身痉挛起来,乳头充穴肿胀着,阴茎做着射精状,却射不出一点东西来,即使有,也被尿道棒堵在里面。

电棍从乳尖向下移动,放在了龟头上。克雷伯格连叫都叫不出来了,龟头被电流刺激着,灭顶的快感再次袭来。

“啊啊!!我、我……爱你!嗯啊!”

克雷伯格再也坚持不住了,崩溃的喊出来安全词。但奥尔菲斯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拔出了尿道棒,却也没关掉电棍。

“我、我爱……啊!你……啊!!”克雷伯格拼劲了全身力气又喊了一遍,奥尔菲斯也没有停止动作。

克雷伯格受不住了,晕了过去。阴茎猛的一抽,大股的尿液喷涌出来,克雷伯格像一个坏掉的娃娃一样抽搐着,不停的喷着水。

克雷伯格被电到失禁了,奥尔菲斯才关掉了电棍。

奥尔菲斯将已经晕厥的克雷伯格翻过去,早已变成紫红色的狰狞巨物一下就捅进了柔软的肠道里。

“我、我没、有了……嗯啊、啊……”

克雷伯格被肉棒再次烫醒,不得不面对着奥尔菲斯的施暴。

肉棒疯狂的顶着那点,克雷伯格的阴茎也射不出一滴东西来,被迫进行了十几分钟的干性高潮。

精液最终射在克雷伯格身体里面,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克雷伯格才醒过来,浑身的淤青和疼痛都在诉说着昨晚奥尔菲斯的暴行。

“我说安全词你为什么不停!?”

克雷伯格气愤无比,可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嗓子哑的也不成样子。

“你是在说安全词吗?可我记得我们的安全词是‘我好爱你’啊。”奥尔菲斯一笑。

“你!你……”克雷伯格被他气的说不出来话。

“你少说了一个字,亲爱的。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在对我表达爱意呢。”

“呃!”作曲家被噩梦一个突刺打倒,勘探和昆虫都飞了,场上只剩满血的奥尔菲斯。

噩梦牵起作曲家,旁边就是地下室。

“快走,我走地窖!”他发出信息让奥尔菲斯快去蹲地窖,但从影子他竟然看到奥尔菲斯在直径向地下室奔来。

傻逼奥菲!

噩梦没把作曲家挂上椅子,而是将他放到角落。奥尔菲斯也下来了,噩梦没有打他。

“你们要干什么?”

奥尔菲斯咬住手套摘下来:“废话,干你啊。”

克雷伯格已经交了自起,想反抗也没有用。奥尔菲斯将他抱起,堵住了他的嘴。

舌尖撬开牙齿,掠夺口腔里的空气。噩梦在背后,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

地下室有点阴冷,克雷伯格打了个哆嗦。噩梦的爪子划过脖颈、蝴蝶骨、腰部,然后狠狠抓了一把饱满有弹性的屁股。

克雷伯格被吻的满面潮红,下身已经有了抬头的意思。噩梦的指甲太长了,二人心领神会的交换了位置。噩梦尖而长的喙张开,几乎能一口咬掉克雷伯格的头。

鸟类的舌头很长,且更湿更热,一下子捅进了喉咙深处。生理性的不适让克雷伯格想干呕,衣襟也被泪水浸湿。

噩梦的舌头都捅进了克雷伯格的食道,还在恶趣味的抽插着。这和口交又有什么区别?

噩梦对付着上面的嘴,奥尔菲斯伺候下面的。

奥尔菲斯舔舐着克雷伯格身下的小嘴,感受怀中人不停的颤抖。

好痒,好痒……

舌尖探进,等得已久的软肉包裹上来。里面的温度比口腔烫的多,克雷伯格的敏感点不浅,舌头还是短了点,只能在穴里来回打着转,但这也够让克雷伯格蜷起脚尖了。

克雷伯格前后都被吮吸着,双腿不停的打颤,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两条舌头忽然一起抽出,克雷伯格嘴边一片晶莹,白皙的脖颈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后穴分泌出液体,丝丝凉气灌进来,让克雷伯格整个人越发混沌。

“快……快进来……呜呜……”

克雷伯格受不了了,用牙齿咬着手指,眼中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看着二人。

“让谁进来?”奥尔菲斯贴在克雷伯格耳边轻轻吹气,含住粉色的耳垂。

“你、你……”

奥尔菲斯得意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也不知道这傻逼自己和自己较个什么劲儿。

奥尔菲斯解开皮带,滚烫的东西贴在穴口。他就在穴口蹭着,任凭软肉独自缩动。

“进来……啊、快点……”

肠道刹那间被撑开,肉刃一下子劈开克雷伯的身体。肠道像是专门为奥尔菲斯的东西定做的,紧紧的包裹着,在小腹上勾勒出形状。

“操你多少次都还是这么紧。”

奥尔菲斯缓缓抽动起来,敏感点终于被擦过,克雷伯格全身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一口咬住奥尔菲斯的肩膀。

噩梦从身后抱住克雷伯格,二人将他夹在中间。

噩梦那根长舌在克雷伯格全身敏感地带游走着,耳朵、锁骨、乳尖,引的人连连颤抖如水波。

舌头卷上乳珠,轻轻向上提拉小茱萸。

“啊!不、不……”

奥尔菲斯配合着噩梦的动作,每次提起乳珠,奥尔菲斯就顶在那点上。很快克雷伯格就哭喊起来,乳尖和后穴的快感让克雷伯格大脑一片空白。

“要去……啊!”

话还没有说完,前端便喷出一股精水,打湿了噩梦的衣服。

“不要、啊!我、啊!!我还在……”

奥尔菲斯见克雷伯格已经高潮,立刻加快了速度。克雷伯格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每一处软肉都敏感了几倍。

粗大的肉棒横冲直撞,顶的克雷伯格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穴里流出的白浆被拍出泡沫,臀部一片通红。

一股想要排泄的快感冲上克雷伯格的大脑,他拼命的想忍住,可身体根本不听话。

高潮的快感太强烈,奥尔菲斯和噩梦的围攻让克雷伯格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感受到排泄的欲望,脊柱神经直接控制着括约肌舒张了。

克雷伯格尖叫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流。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从阴茎射出,被操失禁的耻辱感让克雷伯格有了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咬在奥尔菲斯身上,都渗出血珠来了。

“嘶……他妈的,爽死你了。”奥尔菲斯吃痛骂了一声,随即报复似的重重顶了几下,释放在深处。

浓精一下子冲开了狭小的肠道,一并照顾了深处的软肉。

克雷伯格双眼迷离,向上翻着,两颗乳珠俏生生的挺立着,阴茎都一抖一抖的。

奥尔菲斯抽出来,白浊从穴里涌出,穴口都肿的合不拢,像一块无暇剔透的血玉一样。

“你也太短了。”噩梦笑着奥尔菲斯,两人差点儿打起来。

噩梦毕竟是监管者,体型比两个奥尔菲斯加在一起还大,东西也是狰狞的,紫黑色,布满青筋,比克雷伯格手腕还粗上一圈。如果他此刻还清醒着,一定会被吓得再次晕过去。

奥尔菲斯皱了皱眉头:“不会把他弄坏?”

“不能。”噩梦一只手就握住克雷伯格的腰,对准小口挤了进去。可怜的小穴被撑的光滑平整,即使有奥尔菲斯的精液做润滑,还是将克雷伯格痛醒。

下身不知道被什么捅穿,小腹隆起一个可怖的形状,肠道几乎要被撕裂了。

“不!”

克雷伯格撕心裂肺的喊着,体内那个东西还在向深处进攻,甚至已经顶到了那个拐角。

克雷伯格像怀了孕一般,肚皮上的突起一直到胸口下面,五脏六腑都被挤在一处,就像一只吸多血的蚊子即将撑破肚子。

“别再进了,他不行了。”奥尔菲斯还是心疼了,看见克雷伯格难受的很,便伸手去揉动疲软的前端。

快感终于袭来,缓解了一丝后穴的胀痛。

噩梦动起来,那根巨物退出一点,克雷伯格才能喘上一口气,连舌头都受不了这般高压,伸了出来。

噩梦那根一直死死压着前列腺,一抽动起来,快感比在敏感点的还多几十倍。

“啊、啊啊!不……不要!噩梦、噩梦!!”

克雷伯格刚硬一点就被捅到高潮了,可前端也射不出什么,叫哑了嗓子,不停的喊着噩梦的名字。

这可把奥尔菲斯气个半死。

“你就这么喜欢?嫌我小了?”

手上的动作忽然加重,疼的克雷伯格直打哆嗦。

“不……都、喜欢……啊呜……要死了……”

“不够你吃的。”

奥尔菲斯停下来又将自己重新勃起的鸡把送到克雷伯格嘴前。

“给我口出来。”

克雷伯格顺从的张开嘴,吮吸奥尔菲斯的前端。

“两张嘴都会吃。”

奥尔菲斯冷笑一声,按住克雷伯格的头,一下捅进了喉咙。

“呜呃!”

克雷伯格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努力从肉棒里榨取汁液。噩梦也加快了速度,做最后的冲刺。

克雷伯格感觉到后穴一阵剧烈的收缩,他知道自己要高潮了,可那感觉却与射精不同。

“什么……”

噩梦能清楚的感受到穴内的变化,又重重的顶了一下。一股热流冲击到龟头上,大股大股的水从穴里喷出来。

“怎么像女人一样潮吹了?”

奥尔菲斯从未见过这番景象,被香艳的晕头转向。

“学会用后面高潮了。”

噩梦也忍不住,克雷伯格穴里的水还在咕叽咕叽的向外涌。

克雷伯格的嘴里还含着奥尔菲斯的鸡巴,也没人听清他说的什么。

噩梦和奥尔菲斯一起释放出来,克雷伯格躺在噩梦怀里,嘴里身下都是白色的浊液,已经完全昏过去了。

自此。二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几日后,庄园里。

“你们这几日有谁见过克雷伯格先生吗?”

“没有。”

“我见过,他好像生病了吧?我看他脸烧的通红,连站都站不稳了。”

“……”

奥尔菲斯的别墅有一座花园,里面种满了矢车菊。每到风起暖意的时节,蓝色的潮水就会涌上奥尔菲斯的心头,

比起在室内,奥尔菲斯更喜欢在花园写作。娇弱花儿的生命不及阴冷建筑的万分之一,况且对于奥尔菲斯而言,每一秒的阳光都是贪来的,比金子还珍贵。

心脏多年的负荷运转让这具三十多岁的身体过早的崩溃。不同于其他的器官,谁都没有多余的心脏拿出来与他分享。

奥尔菲斯早就看淡生死,或者说,有比生死更重要几十倍的东西,让他放不下的,他的爱人——克雷伯格·弗雷德里克。

但命运总爱捉弄可怜人。弗雷德的情况比奥尔菲斯更糟,已经被下了无数次病危通知。

一直与恶魔抗争的高傲灵魂似乎终于低下头来了,弗雷德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他只是拒绝治疗。他和奥尔菲斯说,如果让我浑身插满管子在床上躺一辈子,我不如现在就死掉。即使万分痛苦,我也想倒在钢琴上,或是你怀里。

弗雷德没有喊过一个痛字,即使他是那样脆弱的人。奥尔菲斯看着他服用止痛药的次数越来越多,从每日一两次到如今药不能停,奥尔菲斯心如刀绞。他知道,弗雷德可能会走在他前头。

有些时候奥尔菲斯甚至会想,让弗雷德早些离开自己,早一点脱离这些折磨他一辈子的东西,早一些忘记他,或许就不会那样痛苦。

弗雷德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爱,可偏叫老天生的嫉妒,一定要一样一样的夺过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奥尔菲斯在花园的秋千椅上写着他为弗雷德创作的诗集,还差最后一首。他打算写完,就在这片蓝色海洋中和弗雷德结婚。

可奥尔菲斯才写了没两句话,手忽地一抖,笔摔在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捡,起身时却两眼一黑,头皮发麻,随后心脏又开始痛起来。

每一块心肌都仿佛要被撕裂,痛,连呼吸都痛。

奥尔菲斯强忍着,在十几秒里播下了急救电话,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弗雷德还没有将手里的药瓶打开,听见响声就急忙冲到花园。

“奥尔菲斯,奥尔菲斯!”

奥尔菲斯面色惨白,抓着心口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药……药……”

弗雷德慌忙转身进屋找药,却没注意到自己也是满头冷汗。他极力控制自己发抖的双手,将药喂奥尔菲斯服下。他紧紧的搂着奥尔菲斯,颤抖着抚摸他的脸庞。

“你别死……别丢下我,求求你,别剩下我一个人……”

弗雷德没有及时服药,又一下子急火攻心,体内的癌细胞立刻就活跃起来。他痛的浑身抽搐,还是死死的搂着奥尔菲斯。

奥尔菲斯睁开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混着消毒水的味道。一旁传来滴滴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德罗斯坐在床边,“抢救了你一天一夜。”

奥尔菲斯见她眼下一片乌青,便知她是一夜未眠。

“抱歉,弗雷德呢?”

奥尔菲斯想坐起来,却被德罗斯按住。

“他情况不好。救护车赶到时,他搂着你,也昏迷了。医生说他可能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现在还勉强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但可能也撑不过今天,好在你醒了。”

“什么……你说什么?”

奥尔菲斯从德罗斯手中挣脱,一把扯下手背上的滞留针。

德罗斯料到他会这般反应,早让医生给他打了镇定的药物,奥尔菲斯双腿没力,一下跌坐在地上。

“冷静一点,我带你去看他。”

德罗斯将奥尔菲斯扶到轮椅上,推着他去重症监护室。

奥尔菲斯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心脏发作时那般剧痛似乎都不及现在的一半,他的爱人戴着呼吸机,静静的躺在那儿。

就连最小号的病号服在他身上都显得宽松,领口下一条条的肋骨清晰可见。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但这双美丽的眼睛却再也不能睁开看着他了。

奥尔菲斯心如刀绞。他攥紧拳头,指甲死死的抠着手心。

“是我害死了他……”

怎么就那么巧,如果不是自己发病,弗雷德也不会来不及吃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也不会来不及举行婚礼,也不会听不到那首诗……

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眼前的人像是一缕抓不住的风,就要从他指尖溜走了。

奥尔菲斯去抓弗雷德的手,那双布满针眼的手冰的吓人。若不是一旁的心率仪上还有心跳显示,奥尔菲斯几乎都以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弗雷德,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奥尔菲斯紧握着那只手,将它放在嘴边哈气,又将他的被子掖得更严一些。

“弗雷德,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奥尔菲斯啊,你再看看我,弗雷德,弗雷德……”

奥尔菲斯闭上眼,虔诚的亲吻弗雷德的手背。泪珠从眼角坠下,滴在奥尔菲斯亲吻的地方。

即使奥尔菲斯已经做了无数次分别的准备,当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接受。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又没可能。

“滴、滴滴、滴……”

心率仪忽然响起警报,旁边的医生一个箭步冲上来拉开奥尔菲斯。

“弗雷德,弗雷德!”

奥尔菲斯拼命的伸出手,想触碰床上的爱人。

“求求你,他不能死,一定要救活他,我还没有和他结婚,弗雷德,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你听到了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护士又给奥尔菲斯打了一针镇定剂,将他推出了病房。

微风卷起飘落的花瓣,轻轻的将弗雷德接走了。鸟儿站在枝头为他歌唱,太阳也用云朵掩面哭泣。缪斯女神用冰晶雕好了钢琴,月亮和星星是他的听众。他是神明怜爱众生垂下的泪滴,但众生没有像神明一样怜爱他。他本不应该到这凡间走一遭,他只是回家去了。

奥尔菲斯醒来,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不同于发病时的疼痛,他低下头,看见胸口缠的纱布。

奥尔菲斯看向窗外,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没有看见有一只白鸟掠过天空。

护士打开门,“奥尔菲斯先生,我要给你换药了。”

奥尔菲斯没有转过头,语气也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换什么药?”

“对不起,麻烦您稍等两分钟。”

德罗斯打断了二人,坐在奥尔菲斯旁边,递过来一封信。

“弗雷德给你写的,他一直放在衣服里怀,护士在给他换衣服时发现的。”

听见弗雷德,奥尔菲斯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过那封信,生怕一碰就碎了。

信封被打开,里面又飘出熟悉的香味。

「亲爱的,当你看见这封信,我们的血肉已经融合在一起了。我告诉了德罗斯,让她在我死后将我的心脏换给你。对不起,我没能为你留下什么,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今后的日子,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但我的心也会为你一直跳动。不要悲伤,亲爱的,我不想看见你为我落泪。

我爱你,我这一生,幸好有你。即使病魔将我们分离,我也会在彼岸一直等着你。亲爱的,我爱你。好好活下去,来世我们再举办婚礼。

一封信太短,我想说的话太多。我的胃又开始痛了,我已经写不下去什么。那就让微风替我传达吧。当它轻抚你的面庞,那就是我在正在亲吻你。

你的爱人,克雷伯格·弗雷德里克」

奥尔菲斯捧着信的手开始颤抖,眼泪滴在信纸上,他才发现信纸上已经有了一小片干涸的水渍。

奥尔菲斯将手放在胸口,胸腔里那颗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

弗雷德没有死,弗雷德就在这儿。

奥尔菲斯出院后,在别处重新买了一处宅子。他没有回到矢车菊花园,花园无人打理,逐渐破败。那架钢琴也蒙上灰尘,沉默的站在那儿。

在近一年的恢复期里,奥尔菲斯写下了一本《克雷伯格·弗雷德里克回忆录》,记录了自他与弗雷德认识以来到现在的所有事,二人相识、相知、相爱、相融。

此书一经发表便引起一片轰动,有人为二人的爱情惋惜,有人感叹弗雷德的命运悲惨。

奥尔菲斯冷眼看着那些给弗雷德献花的人,满是鄙夷和嘲讽。弗雷德生前没有人赞美他,还被嘲笑没有才华,是贵族的玩物。等到他死了,这些人便开始捶胸顿足,惋惜伟大作曲家的逝去,以此来衬托他们的悲悯,掩盖他们犯下的罪行。

回忆录的签售会上,书迷和记者们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长枪短炮在奥尔菲斯脸上咔咔的拍。

“奥尔菲斯先生,听说你爱人将心脏换给您,在此之前您对这件事情知情吗?”

“奥尔菲斯先生,您是怎样从悲痛中走出来的?”

“奥尔菲斯先生,您有什么话想对您爱人说吗?”

这些问题像一把把尖刀,刺痛了奥尔菲斯的心,也无情的揭开了奥尔菲斯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这些人才不会在意奥尔菲斯的心情,他们只想着新闻的内容,想着怎样能提高收视率。

奥尔菲斯将双手放在胸口上,顿了顿,说道:“我一度无法接受弗雷德的离开。你们看见的是我写出来的弗雷德,所以你们不知道他有多爱我。他说他会嫁给我,那是他第一次食言。”

那些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奥尔菲斯早已上车离去了。

弗雷德已经去世一年了,奥尔菲斯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他想他想的快要发疯了。

奥尔菲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车窗开着,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奥尔菲斯忽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看见路边开着一朵蓝色的矢车菊。

又是这个季节了,他想。

是你回来看我了,对吗?是你在亲吻我。

奥尔菲斯将车头调转,驶向他一年未涉足的别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屋内的灰尘惊慌失措的逃窜,奥尔菲斯来到花园,杂草长得比花儿还要高了。

矢车菊还未全部开放,零零散散的,似乎也没有从前那般鲜艳了。奥尔菲斯折下最大的一朵,别在胸口。

他走到从前弗雷德弹奏的钢琴,用手拂去厚厚的灰尘。奥尔菲斯坐在琴凳上,抚摸着钢琴的每一个按键,那上面似乎还有爱人的温度,从指尖流到心口。

奥尔菲斯弹了一曲,发现钢琴有些走音。他准备拿出工具调琴,却在打开琴凳的那一瞬间呆住了。

那里面放着几张手写的乐谱,泛黄的纸张在向奥尔菲斯抱怨自己等了多久。他们就在那里静静的躺着,等着奥尔菲斯发现它,弹奏它。在乐谱的最上面用优雅的字体写着曲名——《致奥尔菲斯,名为弗雷德里克的爱。》

上面没有日期,奥尔菲斯也不知道这是弗雷德什么时候写的。他调好了钢琴,将乐谱摆在上面。

奥尔菲斯对音乐其实没有多大研究,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不像别人能从音乐里听出喜怒哀乐来,从来都是弗雷德给他讲了,他才懂的。

但这首曲子他听懂了。从第一个音开始,他与弗雷德的一点一滴都化成一个个音符,流淌在指尖。

乐曲的开头是平淡沉闷的,仿佛是弗雷德遇见奥尔菲斯前昏暗无光的日子。突然从某个地方开始逐渐变得轻松,像是黑白色的世界突然有了色彩,那是他遇见了奥尔菲斯。

音调逐渐变高,变得慷慨激昂,是奥尔菲斯与他在一起的那一晚,二人心意相通,情浓似墨;再到后来变得婉转凄凉,二人被病魔折磨的体无完肤;乐曲的末尾逐渐加重,那是他们经历万般磨难后坚定的走向彼此。

一曲终了,奥尔菲斯呆呆的坐了好久。他看见弗雷德又出现在他面前,二人相处的时光随着音乐一幕幕播放。

奥尔菲斯笑了。弗雷德总说他没有才华,说缪斯女神没有眷顾他。

骗子。这世间再没有人能写出这样的曲子,没有人的才华能与他相比,这是弗雷德对他的爱意,流至笔尖,跃然纸上。

又起风了,奥尔菲斯脸上传来丝丝凉意。他伸手去摸,发现已是泪流满面。

我为什么会哭呢?

奥尔菲斯将手放到胸口。

弗雷德,我想你了。

奥尔菲斯将乐谱折好,放进衬衫口袋,开车去了一家酒吧。这家酒吧奥尔菲斯经常去,酒保看见他,热情的招呼着。

“好些日子没来了,喝点儿什么?”

“苦艾,金酒,龙舌兰,一块方糖加薄荷,还有满满的爱。”

“好的,一杯弗雷德里克,马上来。”

这还是奥尔菲斯在追求弗雷德时,调的以他为名的酒。当时酒保打趣着说,这酒可烈。

奥尔菲斯说,烈吗?是挺烈的,不过我喜欢。

酒上来了,用精致的杯子装着。向来奥尔菲斯点这杯都会滔滔不绝的和酒保谈论弗雷德多么多么迷人,烦的酒保不爱搭理他。

但今天奥尔菲斯却没说一句话,闷头喝着酒。

“怎么了?今儿调的不对?”

酒保也纳闷儿呢,主动和奥尔菲斯搭话。

“我想他了。”

“谁?”

“这杯酒。”

又恢复了死寂。奥尔菲斯喝完了,杯上还挂着冰霜。

“再来一杯,苦艾多加点。”

“你少喝点吧,我看你都有点多了。”

奥尔菲斯没说话,摆了摆手。

酒又上来了,奥尔菲斯盯着那杯淡绿色的酒,忽然笑起来。

酒保被他吓了一跳,他看着奥尔菲斯,有些发毛。

“没事吧?笑什么?我去给你切点火腿配着喝吧,我都怕你喝出事儿来。”

酒保转身去片火腿,奥尔菲斯从口袋翻出一瓶药,倒了几片放在酒里。

奥尔菲斯吃着火腿,喝着酒。

“你知道吗?他今天给我弹了他新写的曲子。”

“你喝多了,我打个车送你回去吧。”

酒保知道他这是在说醉话,弗雷德早就死了,人尽皆知的事儿。

“不用,我没醉。你看,弗雷德都给我打电话了。”

奥尔菲斯拄着脑袋,掏出手机给酒保看,然后放到耳边。

“喂?宝贝,我马上回来了,我在酒吧呢。没喝多。”

奥尔菲斯手机屏幕明明是关着的,酒保看的很清楚。

奥尔菲斯离开了酒吧,在大街上走着。他听见弗雷德一直在叫自己回家,于是就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啊走。

“弗雷德,你在哪呀?我……我走不动了,我好想你……”

奥尔菲斯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坐下歇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走。

凌晨三点,一个醉鬼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只有明月肯与他为伴。

奥尔菲斯走回了家里,推开了门。

“弗雷德,我回来了。”

弗雷德站在那儿,背对着他。

“弗雷德,你怎么不说话?我回来了。”

奥尔菲斯摘下胸口别着的那朵矢车菊,举到弗雷德面前。

“亲爱的,看我为你摘的花。没想到这个季节它们就开了。我看见了,就摘回来给你。”

奥尔菲斯将矢车菊放在弗雷德手上,抱住了他。

“弗雷德,我梦见你死了。我怎么会做这种梦?我好伤心,还好是个梦,你不就在这儿吗。”

奥尔菲斯抚摸着弗雷德的脸庞,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

“这是你写的曲子,你怎么把它落在琴凳里了?幸好被我发现了。你弹给我听,好不好?”

奥尔菲斯去拉弗雷德的手,他却一动也不动。

“弗雷德,你怎么不动啊?我又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宝贝,我喝多了,我错了。”

奥尔菲斯亲吻弗雷德的嘴唇。

“弗雷德,你看,戒指。我们就要结婚了。”

奥尔菲斯从口袋掏出那枚戒指,蓝色的宝石在夜空下发着微弱的光。

“弗雷德,我等不及了,你现在就嫁给我吧,我怕,我怕一睁开眼睛,你又不见了。”

奥尔菲斯单膝跪地,捧着弗雷德的手,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弗雷德,你愿意嫁给我吗?”

奥尔菲斯吻上他的唇,很冰,冰的吓人。

“弗雷德,最后一首诗我写完了,我念给你听。”

「我最爱的人,亲爱的人。

从未想过我们会如此亲密,已经融合进血肉里。

你总在我身后,推动我前进的风,传来你的味道。

记得那么多与你遇见的风景,倒映在你眼眸,铭记在我心里。

你决定了吗?在漫天星光里,与我并肩前行。

毫无保留地,谱写最动人的旋律,来自我和你。

当春日再次到来之时,便是新的故事启程之日。

多么幸运,此生有你。

我永远都会守护,与你宝石般美丽的回忆。

循环着你为我作的歌曲,直到与你重逢在花季。

我们将会相拥,相吻在无垠的花海里。」

“弗雷德,你喜欢吗?弗雷德,我爱你,我想你,我快要疯了,我真的好想你。我知道你没有死,他们都在骗我。弗雷德,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爱我了吗?可是我还爱着你……”

奥尔菲斯放声大哭起来。也许只有在爱人这里,他才不用顾及一切,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去获取无限的爱。

他哭累了,躺在弗雷德的怀里,渐渐的睡着了。

德罗斯做了一个噩梦,她猛的坐起身来,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拿起手机给奥尔菲斯打电话,却没有人接。她起身穿上衣服,还在不停的给奥尔菲斯打电话。

德罗斯来到奥尔菲斯的宅子,空无一人。她又去到别墅区看见了那架被擦拭干净的钢琴。

心脏猛的一颤,她知道奥尔菲斯在哪,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德罗斯开了很久的车,下车是一片墓地。天已经亮了,可气温还是很低。德罗斯裹紧大衣向深处走去,远远的看见了一朵鲜艳的蓝色矢车菊。

矢车菊的旁边散落着几张乐谱,奥尔菲斯躺在那儿,紧紧的搂着那块墓碑,手里攥着一枚蓝宝石戒指和一本诗集。

德罗斯的泪一下子落下来。尽管她已经知道结果,还是颤抖的伸出手。

奥尔菲斯早已经和弗雷德的墓碑一样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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