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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弄不搭理自己,楼清棠气得又猛喝了三杯茶:“先说好,买画的银子你自己出,人家收藏了那么些年的画,要价肯定高,我可不给你出。”
萧弄竟也不恼:“自然。”
楼清棠并不算萧弄的下属,他家三代行医,楼清棠自小于医术方面也极有天资,但他却对悬壶济世没什么兴趣,不爱行医,更喜欢当商人赚银子。
历来士农工商,哪怕大雍立朝后,推崇行商,但在大多人眼里,商者依旧低贱,为此楼清棠差点被逐出家门,与家里闹崩数次。
六年前,辽东还乱着时,特产的貂皮鹿茸等物价极高,楼清棠隻身冒险,去辽东走货,不幸撞上了一骑瓦剌人,若非恰巧遇上前来平乱的萧弄,早没命了。
击退那伙瓦剌人后,萧弄犯了头疾,楼清棠为报救命之恩,久违地掏出银针,为他施针缓解了疼痛,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几年楼清棠边做自己的生意,边到处跑,给萧弄打探打探治头疾的法子,萧弄有令时就去办事,算朋友,也算半个下属。
只是萧弄的头疾越来越严重,从前施针,还能略微缓解,如今施针是完全不管用了。
每次一犯头疾,萧弄的脾气就极为狂躁,弑杀嗜血,他面上又不显,像暗暗汹涌的狂潮,反倒更吓人。
前段日子刚回京,萧弄的头疾就发作得格外厉害,楼清棠一看没辙,直接跑了,去外头研究怎么给他解蛮子的毒。
反正定王殿下皮实得很,疼了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也疼不死。
“对了,给你打岔,我差点忘了。”楼清棠低头掏袖兜,“你这头疾越来越频繁严重了,我估摸着这两日又快犯了,给你配了个新的方子,说不定能缓缓疼痛,你试试有没有用。”
萧弄靠在原处没动。
楼清棠纳闷地甩了甩手上的方子:“好歹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你不会准备生抗吧?”
马车四平八稳停下,抵达了定王府,暗卫弯身撩开了车帘。
萧弄收起印章,不疾不徐起身道:“不必了。”
“本王有良药。”
一整个下午,钟宴笙完全没心思读书。
萧弄的人送来的药太多了,钟宴笙隻好换了个地方藏起来,藏的时候不免想起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的,辽东一带有种叫松鼠的小动物,过冬时为了不饿死,会把东西囤积起来。
虽然他不是怕饿死,但他同样感觉自己快死了。
所以,定王殿下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啊?
钟宴笙脑子里第三十次飘出这个疑问。
如果没发现,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如果发现了,怎么不直接来找他算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