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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宴笙说不出话,一开始只是闷着声哭,被萧弄温柔地一安抚,就忍不住放声大声哭起来。
他从没这么痛恨过一个人。
萧弄胸口都被他哭湿了一片,捧起他沾满泪的脸,怜惜地啄吻去他眼角的泪,看他鼻头都哭红了,声音放得愈发轻:“谁欺负了你,我去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钟宴笙抽噎了下,眼睛红红地望着他:“倘若是,皇帝呢?”
“皇帝也杀。”萧弄的语气很平静,“乖乖,不哭。”
他说的话很恐怖,语气却轻描淡写的,反倒越发叫人毛骨悚然。
钟宴笙的情绪被安抚好了一点点,含着泪伸手去摸他脑袋后面的包,嗓音沙哑:“你是不是恢復了?”
萧弄微笑的神情一顿,表情越发平静:“听不懂。”
作者有话说:
瞎弄(学迢迢歪脑袋):嗯?不懂你在说什么。
所以瞎弄到底醒了没有捏。
听到萧弄的回答, 钟宴笙也不意外,用他肩上的衣服擦了擦眼睛,抽噎着:“哦……”
装傻装得这么敷衍明显。
那就是恢復了。
钟宴笙方才哭得差点喘不上气, 揪着他的领口发着抖, 像隻被暴雨打得凄惨的小鸟儿, 听得人心都要跟着碎了,看他的气息匀了点, 萧弄抬指搭在他下颌上,轻轻托起他的脸仔细看,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重物, 语气放得很低柔:“好些了?”
钟宴笙眼眶红红地点点脑袋, 又摇摇脑袋。
他只要稍微想到那些事就胸口发涩发堵, 好想大哭一场。
所有人都觉得太子荣宠无限, 逼宫是急迫夺权,他的父亲和母亲,丧命在他出生那一日, 整个东宫烧成焦土,此后成了血色淋漓的禁忌。
这么多年来,淮安侯府小心翼翼地保着他, 卫绫也不得不隐姓埋名,连灵牌都不敢刻上名字。
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为他们哭……那就让他来哭。
萧弄的视线扫过整个堂屋, 目光落到正中间供奉着那些灵牌上,生出一丝隐约的预感, 慢慢地抚着怀里人后脑上柔软的黑发, 将他的脑袋按回怀里, 没有急着问发生了什么。
过了会而后, 钟宴笙的情绪又好了点点, 微微挣了一下,嗓子依旧是哑的:“我好些了。”
他还有些疑惑的事想问卫绫,揉了揉眼睛一低头,这会儿才发现,刚刚倒在地上的卫绫已经被拖出去了。
萧弄的手抚在他脸上,把他的脑袋转回来:“先说说,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