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辰就要吃点好的
谢云流下山买完缝娃娃用的材料回到纯阳时,夜幕已落。太极殿的门掩着,他拎着东西腾不出手,侧身一撞把自己放进门,又倒退着使后背把门抵上关好。
“忘生?我回……”
李忘生听见门响,溜溜达达从内室出来,迎面瞧见谢云流冲着桌子发愣。他上前接过他手中包裹,“师兄可算回来了,净手用膳吧。”
谢云流任他接过东西放下,又被他推到水盆边,全程一瞬不瞬扭着脖子直瞅桌上的饭菜,结结巴巴地问:“师弟,这饭……你、你做的?”
“对啊。”李忘生把他的手摁进水盆里,“忙活半下午,你再不回来菜都要凉了。”
他草草洗手擦干,站到桌边仔细端详李忘生的四盘大作。份量不多,搭配眼熟,卖相尚可,肉菜香气随余温升腾,初步鉴定可食用。
李忘生拖开椅子,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摁下坐好。
“还要我把筷子塞到师兄手里吗?”
谢云流立马拾起筷子。他举箸不定,视线在四个盘上打转三圈,最后夹起几片菜叶。
如果难吃,菜叶肯定是最难吃的。吃过这口,每口都比这口香。
他视死如归地把菜叶送进嘴里。
谢云流咀嚼。
谢云流思考。
“师弟,你以前是不是演我?”
——你这不是能把饭做好吃吗?
李忘生淡然提筷夹起红烧肉,“以前做不好可以吃现成的,后来开小灶的人跑了,只能自己摸索。同样的原料配方下锅烹饪,成品入盘却总不及记忆中可口。”
正如中午的生进二十四气馄饨,桌上四道菜曾经都有个拽里拽气的名字。十几岁的谢云流套着围裙满脸正经地胡说八道,花样百变地哄被纯阳灶房逼成小鸟胃的师弟往身上贴膘。那时鼓捣过的菜式太多,他自己几乎随做随忘,师弟居然能细细记下、惦念至今。
谢云流美滋滋地咽下干巴巴的山菜炒肉,“我做的饭当真如此难忘?”
——你就这么喜欢我?
李忘生回忆片刻,蓦然发笑,“中午那锅馄饨,浪刀主吃得恨不得把碗扣脸上。”
浪三归那副狼吞虎咽的饿死鬼模样浮现脑海,谢云流也绷不住笑了,“那小子是没出息,没吃过好的。”他挑出块鸡肉装模作样地端详,“李掌门可是享过宫廷大宴的人,怎么也对我这乡野村夫的手艺念念不忘?”
“忘生也没出息,”他垂眸轻笑,“就馋这口山间炊饭。”
谢云流心气充盈得几乎升天,“嘴馋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再溜进灶房惯着你啊。
“中午吃了师兄包的馄饨,说起聘礼,说起信物,又说起当年那几箱娃娃,忽然发觉,”他语带自嘲,“受了师兄那么多好,我却罕少投桃报李,连份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
谢云流不以为然,“你整天在山上趴窝,我成日往山下出溜,哪用得着你送我什么。”
“从前也试过自己做点什么,可惜……”李忘生看着自己的手叹气,“做出来的东西丢人现眼,实在拿不出手,配不上师兄。”
“呆子。”谢云流调转筷子敲他手,“你想想风儿包的馄饨,他敢包我敢吃,你又怕什么?”
“别,”李忘生抬手止住话头,“别提。马上我就能忘掉它了,别让我想起来。”
谢云流嚼着饭菜用力憋笑。
俩人安安静静吃了一会儿,谢云流按捺不住好奇又问:“所以今晚这顿饭到底有什么说法?真就是你心血来潮?没别的意思?”
“心血来潮不假,别的意思也有。”李忘生夹起最后一块红烧肉搁进谢云流碗里,“想给师兄补个生辰。”
“生辰?”谢云流一愣,“啊对,那时候我还在从昆仑回华山的路上。”
他琢磨琢磨,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过?风儿说的还是三归说的?”
“我猜的。”李忘生眼中笑意粼粼,“倘若师兄在意生辰,回山当日便该耍性子了。”
谢云流低头欲盖弥彰地清嗓子,“这话说的,你师兄我岂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你就是。李忘生心想。你是全天下最不讲道理的人。你现在摆出副“区区生辰补不补无所谓”的表情,假如我顺嘴接句“既然师兄无意便当我没说”,你立马就会跳起来跟我急眼。
虽然师兄跳脚光火的模样颇为有趣,但他今日无意于此捉弄。
“忘生还为师兄备了份礼物,劳驾师兄稍后随我去取。”
“取便取,说什么劳驾。”谢云流把盘底扫荡干净,“眼看要成亲了,少跟我文绉绉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有些人呐,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话。李忘生冲他翻了个白眼,“可使不得,我哪敢让刀宗宗主给我端盘子送饭。”
“嘿,”谢云流让他气乐了,“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占人便宜了?”
李忘生撇嘴,“跟我师兄学的。”
谢云流提着筷子站起来作势要敲他,实际手落下去却是收拾碗碟。摞好餐具刚要端起来,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连忙撑住桌子抬手去压太阳穴。
“什么情况,今天没喝酒啊……”
他甩甩脑袋,抬头看见李忘生从袖中掏出个小白瓷瓶拧开倒进嘴里。他勉力瞪大眼睛,“师弟,你喝的是……”
“解药。”李忘生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把谢云流的胳膊挂到肩上。“师兄,且安心随忘生去取你的礼物。”
双指拂睡穴,李忘生肩上一沉,谢云流彻底闭眼歪头栽倒下去。
谢云流再睁开眼,满目赤红,他几乎以为自己瞎了。他反射性想鲤鱼打挺坐起来,却发觉双手被缚在头顶,抽脱不得。奋力挣扎间,眼前光影晃动,他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拿红绸蒙了眼,绑在床上。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略加思索便恍然大悟:“李忘生!你发哪门子疯!”
罪魁祸首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到水盆边。
“师兄醒啦。”他赤身裸体地坐到床沿,“恰是时候。”
谢云流只能看见模糊人影,闻见隐约香气——李忘生沐浴用的药材。他知道师弟所谓礼物是什么意思了。
“你要不……放我也去洗个澡?”他试探着问。
“师兄睡懵了?”李忘生笑着伸手钻进被里戳他的胸肌,“穿没穿衣服都不知道?”
谢云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光被绑在床上,还是不着寸缕地被绑在床上。
“师弟,”他艰难地咽唾沫,“不是给我过生辰吗,你绑我算怎么回事?”
“师兄不是总嫌我不够主动?”李忘生四指在他胸膛上翻飞弹敲,撩人心弦,“过生辰嘛,得让师兄称心如意。”
他的手从胸前缓缓向下,轻巧击叩砸得谢云流欲火中烧、喉咙冒烟。
“倒也不必如此横跳极端……”
“我以为师兄就喜欢极端的。”他一把掀开锦被,翻身跨坐到谢云流腿上,前后摇蹭调到舒适的位置。“非黑即白、听风即雨,向来是师兄的拿手好戏。”
谢云流倒抽一口气。
“师兄也有只会咬牙不会反驳的时候?”李忘生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以前骂我不是出口成章、词句迭出吗?”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谢云流在心里大吼。
“我可没把师兄的嘴堵上。”他腔调悠然,指尖在他下腹指指点点画圈圈,“师兄怎么不说话,只会拿剑指着我?”
谢云流的剑指得更高。
“看来师兄不想听我废话。”他伸手握住那柄剑,以掌心摩挲,“师兄的剑倒不似师兄的言语那般冷。”
李忘生手上未干的水迹沁着丝丝凉意,衬得那柄剑像新淬的热铁。
“寇岛遗迹中,师兄说我当年奸猾。”他换了个动作,激得谢云流猛一挺腰,“若我当年奸猾,早该把你蒙了眼睛捆在这床榻上。什么密信,什么长安,统统不许看,不许去!”
他忿忿俯身,凶狠地伸舌舔压,“那天晚上就应该缠着你把生米煮成熟饭,省得让你这到手的鸭子还转头飞了三十多年。”
这不又自己送回你锅里了吗。谢云流绝望地意识到李忘生的舔弄只是一次性的撩拨。师弟,别光顾着煽风点火了,下点猛料吧,我真的快熟了。
“年少的时候我傻,觉得你谢云流遍览红尘繁华,怎会甘心与我相觑一生。现在我想明白了,”他探身扯掉谢云流眼上的红绸,看他在身下阴影里眨眨眼睛,聚焦视线。“我喜欢你,我对你合该偏执,合该自私。我该让你满眼满心都是我,别的都不准看,只准看我。”
谢云流着魔似的直直盯着他,李忘生满意地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很好,”他俯首奖励他一个湿漉漉的吻,“你也喜欢我。”
他退回去,枕头的高度让谢云流低头刚好能看清他的举动——
他在给自己扩张。
谢云流脑子里嗡的一声。
“回头想想,我都不知道十七岁的时候到底为什么要思前想后做那些心理准备,明明做好生理准备便足够……”
沐浴时润滑过的穴道牵出丝缕黏液,被他随手抹在谢云流硬得吐水的性器上。
“我想要你。”他徐徐沉腰把他裹进身体里,几番磨蹭终于将其完全占据。他抬眼对上谢云流滚烫的视线,“你是我的。”
适应片刻后,他缓慢地动作起来,寻找合适的角度和节奏。谢云流起初尽力克制怕伤到他,后来发现他迅速进入状态玩得如鱼得水,索性顺势妄为给他添柴加火。
“刀剑相向、危言蛊惑……”李忘生腰身起伏,话语被惊喘搞得断断续续,“昔日说这些话时,谢宗主可曾想过如今光景?”
谢云流忍无可忍地摸索那道绑手的绸结。
“依我看,谢宗主合该与我这卑鄙小人凑成一对。”他暗示性地夹紧身体,描拓体内吞吐的轮廓,“这么多年过去,的确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谢云流真的受不了了。李忘生的尖牙利嘴和李忘生的软腰紧臀不知哪处更磨人。李忘生一说话就分心,还偏要阴阳怪气说个不停。他受限于姿势没法大开大合地迫使他光会张嘴不会说话,反倒被他骑得不上不下、没着没落,痛苦难捱却又甘之如饴。
他恍惚地想,或许过去的三十六年里,不止他一人饱受爱恨撕扯带来的甜蜜煎熬。
他终于开口。
“忘生……对不起……我错了……”
李忘生压胯坐到最深的位置,体内的东西顶得他咬唇闭眼才能勉强咽下喘息。
“谢云流,你知不知道你伤我有多深?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扎在身体里是什么感觉?”
他摸摸自己的小腹,手指扫过那些暗褐色的伤疤,睁开雾气迷蒙的眼睛。
“我也会疼的。”
谢云流摸不准他是说的到底是心里疼还是身上疼,小幅扭动试图往外抽。
李忘生立即按住他的腹肌,收紧甬道,“不许动,不准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要你真刀真枪捅我的时候你反而心软?谢云流,你行不行啊?”
谢云流心里那点柔情蜜意转瞬被他煮成沸腾的骂骂咧咧。你话说成这样,我答行或不行似乎都不太行吧!
“李忘生,”他低吼道,“松开我。”
“师兄想给我来个痛快的?”
师弟,求求你赏我个痛快。
“等着。”
谢云流抽气昂头,脑袋在床头木板上撞出咚的一声,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下身被李忘生夹裹蹭磨的快感挤占了每一条神经回路,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听不真切,过载的感官中只剩下与李忘生相连的触觉闪亮尖啸。
李忘生不再说话,转而认真地在他身上耸腰扭胯,直至支撑不稳伏到他身前。他额上细汗密布,面颊红晕蒸腾,抑制不住的呻吟倾淌在他胸膛上。
谢云流仅剩的理智从喉咙中挤出几个飘忽的字:“忘生,我快到了,你……”
李忘生绞紧身体,抖着嗓子扬声打断他:“不准出去……我都想要。”
他捆在头顶的手扯得床架吱嘎一声。
李忘生低叫着缩紧穴道。
如此直白的要求,必须满足。
谢云流仰起脖子喘了两口气,骤然扯开绑缚结扣,打挺起身扣住李忘生的后脑将他按入一个暴烈的吻。
李忘生勉力维持的那点清明被吞得一干二净。他闭着眼睛脑海空空,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搁,半天才反应过来缠上谢云流的脖颈。
他的性器直挺挺地顶在两人之间,谢云流探手握住,快速地套弄起来。李忘生上面下面都被他填满,本就不由自主想扭着身子将胸前两点往他身上蹭,此刻又怎耐得住腹间逼仄空间里的粗暴侍弄,不多时便颤抖着交待在他手里。精液黏黏腻腻地沾在身上,让他错觉两人已经如胶似漆死死粘合,再也撕分不开。
他们保持着这个紧密拥抱的姿势平息身体的躁动,半晌才从铺天盖地的炙热情欲中找回开口说话的能力。
“师兄,”李忘生挂在他肩上哑声道,“腿好酸。”
好个李忘生,骂舒坦了开始卖乖了。谢云流默默张开那只干净的手,掌心使缓劲从他腿根往下一寸寸按揉。
“小腿。”
谢云流挺了挺脊背,虚揽着他的腰倾身去捏他的小腿,紧绷的肌肉在指下逐渐松软。
“好舒服。”
李忘生喟叹一声,手臂在他脖子上圈揽得更紧。他歪过头,嘴唇贴到谢云流耳边。
“师兄,生辰快乐。”
他从谢云流的鼻息中听出一个张扬的笑。
“这是那间竹屋?”谢云流问,“当年我等你的地方?”
“嗯。”他在师兄身上拱蹭着改换惬意的姿势,“终于换我把你逮在这儿了。”
他的师兄偏过脸来寻他的唇,他乖乖地张嘴送上去,任由那人缠住他舌尖又磨又吮。
“我好喜欢你。”李忘生在他唇间咕哝,“我要跟你合籍。”
谢云流边亲他边笑。
李忘生咬他嘴唇,提高音量,“我要跟你成亲!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谢云流心知那些气话已被李忘生抛到九霄云外。他抬手搂住他的腰,“我也爱你。”
他们恋恋不舍地断开亲吻。谢云流抬头看着他绯红的脸,热意仍在经脉中鼓动。他松开李忘生的身体,“要起来吗?去擦洗一下?”
“嗯。”李忘生撑着他的肩头支起身,让谢云流的性器滑出去。他动作绵软地跨到床下,扶着床柱缓了缓才摇摇晃晃地迈步。
谢云流赶紧翻身下地追过去扶他,“抱你过去?”
李忘生摇摇头,“没事,站会儿就好。”他的声音有些疲惫,眼睛却晶亮,“还想要。”
谢云流勾唇揉了揉他红硬的乳尖,“怎么回事,你过生辰还是我过生辰?”
李忘生被他弄得张嘴喘了两声,“绑了师兄那么久,想……让师兄尽兴。”
谢云流乘势把他摁到墙上亲得续不上气。一吻罢了,李忘生晕晕乎乎地靠着墙缓神,恍惚听见谢云流放着狠话往屏风后面走。
“尽兴是吧,哼,等我端盆水回来把你打理干净,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尽兴。”
李忘生耳根一烫。
又一阵热意滚向下腹。
一道蓝色剑气斜刺飞出,正正落在李忘生脚下。他叹了口气,从石壁角落里走出来,把食盒搁到山洞中央的桌案上。
谢云流闭目盘膝坐在床榻上,“躲在后面做什么,吓唬我?”
“见师兄出定入神,不敢惊扰。”
“我是养病,又不是修炼什么绝世神功,你还怕我走火入魔不成?”谢云流睁开一双含笑瞳眸,“怎么才来?我一个人在这儿无聊死了。”
“这才第一天,师兄就嫌无聊。”
“九老洞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你又不来陪我,当然无聊。”
“听闻师兄此前在翁洲闭关许久,连君山共议都辞而不去。那时怎么不嫌无聊?”
“那时候憋着劲琢磨怎么弄死月泉淮,天天对着纯阳别册想得脑袋都要炸了,当然不无聊。现在月泉淮死了,我还想那些作甚?”
李忘生不赞同地摇摇头,“习武乃是修道,又不单为了对付谁。师兄赋闲在此,无人打扰,正适合推演功法。”
谢云流嗤之以鼻,“我哪分得出那心思。”
李忘生皱眉,“师兄既嫌无聊,又说分不出心思,敢问师兄今日忙了些什么?”
谢云流托着腮帮子看他,“忙着想你。”
李忘生无语凝噎,“师兄当真无聊。我有什么好想的?”
“可想的多了!”谢云流抬起头来,“想你批阅了几篇公文,想你指点了几名弟子,想你中午吃得不多下午会不会饿,想你今天有没有抽出空来想我。”
李忘生赧然,“我……这不是来了吗。”
“来了就是想了吗?”谢云流挺背叉腰,“狱卒也去大牢里送饭呢!”
“你!是你自己说要来九老洞闭关的,我可没逼你!”
“别人都是亲一下就好了,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李忘生被他的无端指责弄得火气蹭蹭上,没好气儿地回怼:“你心不诚。”
“你说什么?”谢云流一骨碌爬起来坐到床沿,指指自己脑门上尚未落净的三道痂痕,“我心不诚?李忘生你有没有良心?”
“那能说明什么?换做寻常师兄弟也是一样吧。”李忘生咕哝。
“寻常师兄弟?”谢云流瞪大眼睛抬高嗓门,“你拿我当寻常师兄弟?好好好。”他跳下床,掀开食盒,取出几样饭菜摆到桌上,剩下的扣上盖子推回李忘生面前,“你走吧,回你太极殿吃去,别跟我在这破山洞里受委屈。明日送饭也不必劳烦李掌门大驾亲临,随便派个弟子来就行了。”
李忘生瞠目结舌,谢云流一套歪理说得他又是生气又觉理亏,一口气顶在肺尖,憋得上不去下不来。“你你你……”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从哪儿被他绕进去了,结巴半天,最后认命地泄了气,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
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