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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于望没想到还能再次遇见他,那么大个校园,偏偏就是撞见了,他坐在读书馆看书,突然一个人窜过来坐在他对面,极小声又兴奋地喊:“嗨!蒋琛!”

于望一愣,蒋琛?他连忙抬头看,看了一圈没找到,对方挥手吸引他的注意,原来他就坐在他对面,“你在看什么?”

于望一顿,略微尴尬。

他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你好。”

英国帅哥说:“你的手机买好了吗?”

于望点头,不忘说:“钱刚好够。”

对方说:“那就好。”

看他拿了一本建筑学的书,惊讶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于望将书收起来,“随便看看。”

他对陌生人的热情说不上抗拒,就是不习惯,还是这么热情的。

对方说:“我叫alex,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伸出手。于望无奈地伸出手跟他虚虚握了一下。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有排外心理,觉得还是同胞好相处。于是他起身告别。

对方有些失落,追上来要他的联系方式,于望很果断地拒绝,对方穷追不舍,说这是他第一次跟中国人接触,他对中国充满了好奇,希望以后有机会来中国旅游,很真挚地希望能获得于望的联系方式,他们在图书馆拉扯,图书馆管理员严厉地让他们肃静,于望没办法,快速地报了电话号码,匆匆离开。

alex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

他还有一个梦想,就是谈一个中国男朋友。

那种瘦瘦小小、白白净净、内敛羞怯的,完全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于望出了图书馆,百无聊赖地走了一会儿,突然收到蒋琛的电话。

他接了,听到对方说:“看信息。”

简短三个字就挂断了,接着是一系列的短信轰炸,于望一个个点开,是蒋琛拍的公司职员吃中餐时的喜悦与幸福满足,有竖大拇指的,有比心的,还有痛哭流涕的,还有写在纸上举牌的——家的味道。

于望发自肺腑地笑了,看着这四个字回不过神。家的味道,他也好想家了,想家里的油条和豆浆,想爸妈断断续续地唠叨。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他看完所有信息,给蒋琛回复:谢谢蒋总,很开心,很有意义。

蒋琛一边吃,一边翻文件,之前拒绝替他举办派对的下属咽口唾沫,不敢找他品尝。毕竟从上次被扣工资一事看,蒋琛这个中国人的处事风格跟他不一样,所以他不敢再乱说话,没想到蒋琛说:“那儿留了一份。”

下属喜出望外,刚坐下就听对方说:“找财务把上个月工资补上。”

下属感动的无以复加,刚想说话,蒋琛就头也不抬地两个字,“闭嘴。”

下属安静了。

后来布朗斯联系他下个星期天参加宴会,主办方是美国说得上话的媒体主编,让他带着舞伴去,这位主编喜欢在宴会上搞些情调。蒋琛第一时间想的是olivia,她资深的俱乐部女郎经验让她能从善如流的面对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不会给蒋琛掉一点面。但是olivia很遗憾地拒绝了她,她刚巧不巧去了俄罗斯,要从俄罗斯前往瑞典、挪威、丹麦、德国、法国和西班牙,一句话就是环游世界。

蒋琛头疼地揉揉眉心,祝她旅途愉快。

人找不到,聚会也不可能推脱,早早地答应了布朗斯不说,主办方还是媒体主编,舆论影响对于这些西方国家的控制权有多大蒋琛在美这几年深有感触,哪怕最后是他自己,他也一定要赴约。

电话响,是于望,问他今晚回不回家。

“回。”蒋琛说,他退了酒店的续房,察觉到于望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如果还不回,指不定他心里怎么想,第二天就从家里搬出去给他腾地方也有可能,蒋琛大他十岁,犯不着因个人原因在这种事上对一个小孩儿犯难,他回答的干脆,对方像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后才语气愉悦地说好,蒋琛刚想挂电话,就上警钟似的脱口而出,“不要做饭。”

于望一顿,“啊……好的,是吃腻了吗?”

蒋琛想了一下,说:“出去吃,法餐接受吗。”

“我都可以。”于望的眼睛眯起来,有一丝满足。

蒋琛听出他的开心,不由发笑:“在学校?”

“嗯。”

蒋琛看眼腕表,“二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蒋琛起身离开。于望一起扬着唇角,虽然是二十分钟后到,但是他也早早地等在校门口,看到有女孩儿举着镜子从身边走过,他抿了下唇,拿出手机利用屏幕反光照了照自己,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捋了一下。

蒋琛说是二十分钟后到,就是二十分钟到。他刚把车停下,就看到等在一旁的于望,开了车门,于望坐上车,他说:“等很久了。”

于望说:“没有。”

没有注意到蒋琛用的肯定句。

蒋琛没再说,看到他嘴唇微微起皮,从中控台拿出瓶水递给他,“多喝水,天燥,容易上火。”

于望点头,握紧瓶装水,“谢谢蒋总。”

蒋琛说:“蒋琛就可以。”

于望睁着眼看他,一笑眼睛就眯起来,“好,蒋琛。”

蒋琛不知道他傻乐什么,带着人来了餐厅,于望的专业是小语种,对任何语言都有天赋,不需要他指点和帮助,他就看着餐厅里其他吃饭的男女,准确地说是女。

于望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一例外全是女人。

“她很漂亮。”他说。

蒋琛点头,算是认同。

于望没再说。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饭,回去的路上,于望握着那瓶水,说:“蒋总,您喜欢的是女人吧。”

蒋琛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男人女人,喜欢不喜欢有什么意思。

于望看他沉默,只当默认,也不说话了。

回到家,蒋琛照常收拾,仿佛家里有于望这个人跟没有是一样的,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或者是兴趣,甚至是,性趣。虽然他嘴上说他这样的他能一夜操三个,说我包养你不是供着你享福的,看似威胁地说一些污言秽语的昏话,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干,也不会干。

他洗了澡出来去书房,于望坐在沙发上。

书房的门没关,他听到蒋琛在打电话,好像提到女人。

他不可察地走近了些,听的更清楚了,是蒋琛托人给他找一个女人。

没有条件,女人就行。

于望微微咬着后槽牙,坐回沙发。

他说不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不想去形容和感受。他背对书房,孤独地对着落地窗。

蒋琛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样,像一个,独自生闷气的、长着犄角的小怪兽。

为什么是小怪兽?蒋琛不明白,只是下意识有这个感觉。

“早点休息。”他说。

于望没理。

过了会儿,正在倒咖啡的蒋琛才听到他说:“olivia把你甩了吧。”

蒋琛:“……?”

于望扭过来看他,用一种娇蛮、毫不讲理、不顾别人死活地吊态度说:“刚刚听到你打电话,要重新找女人,没有条件。”

蒋琛皱眉:“偷听别人打电话不是一个好行为。”

于望说:“你自己没关门。”

蒋琛:“……”

蒋琛:“我以为你进了卧室。”

于望:“的确,进卧室我也听不到了。”

蒋琛不明白,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转身进屋,于望却起身跟着他,“你这么喜欢女人,你包养我的意义在哪里?是做慈善扶持我吗?如果是这样我真的感激你,但是能不能不要以包养的名义?还用包养的责任与义务绑架我,你——”

蒋琛停下,于望撞到他背上。

蒋琛扭过来看他,于望看到他眼底里漆黑的墨,比墨还深,那是一种他形容不来的注视,他莫名心生惧意,下意识后退,被人一把抓住扣进怀里,蒋琛的手一用力,于望的衣服就被撕扯成碎片,他露着光滑的脊背,几乎是脸色苍白地尖叫,蒋琛捂住他的嘴,手摸上他的裤腰,于望的心怦怦跳,浑身发软,几乎站不住,生理眼泪却率先落下,他在这一刻真感觉蒋琛要强奸他。

蒋琛注视着他眼里恐惧的目光,“我不找女人找你么,想让我上你就自己脱干净滚上床,少玩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这套。”

他松开他,于望的心还在跳,震的他几乎听不清他说什么。

他看着蒋琛被弄凌乱的浴袍,露出的大片胸膛,这间卧室,男人的手、力度、声音,都震动着他的胸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地走近他,在蒋琛越皱越狠的眉中靠近,声音干涩颤抖地说:“还有……手……”

他嘴巴颤抖,蒋琛看着他胆怯的目光,明白他说的什么。

他说的是他还有手,可以用手。

用手撸动他的性器。

蒋琛几乎瞬间就勃起了。

他的头更疼了。

“我可以帮你。”于望咽口唾沫,脸红的滴血。

他下面在流。

“帮你……弄出来……”他颤巍巍伸出手,提着过分的要求,“你试一试,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找其他人……蒋琛……”

他目光湿润地抬眼看他:“好吗……”

蒋琛闭闭眼,叹口气,拉过他的手握住。

于望顺势靠近他的身体,贴在他怀里,蒋琛一顿,片刻后摸了摸他的头。

蒋琛到底没碰他,也没让他帮自己,而是说:“我找女人是为了参加宴会。”

于望呆呆地看着他,眼眶还挂着湿润的泪珠,蒋琛垂眸看他,捏了捏他的脸,说:“上床等我。”

于望下意识揪了一下他的睡袍,在男人沉默地注视中妥协。

他换了睡衣,擦干净身体,等了许久,蒋琛才从浴室出来擦干上床。他从后抱着于望,是一个圈起来的姿态,贴着他闭上了眼。蒋琛的呼吸很均匀,身体很强壮,散发着温热的能量,于望脸红红的,低头看着他圈着自己的胳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力量。他以为蒋琛会做什么,但是没有,他搂着他,就那么睡了。

随后他想起什么,“你撕我衣服。”

蒋琛微微清醒,他都要睡着了,声音嘶哑:“再买。”

于望说:“你不能这么粗暴……”

蒋琛叹息,他说:“睡了,安静。”

于望噢了一声,不动了。

过了会儿他转过来,看着男人的眉眼:“你答应我不去找别人了好吗?”

蒋琛心里的无奈简直了,他眼都没睁,准确无误地将人翻过去,颇有暗示性地顶了一下他的臀,于望瞬间绷直身体。

蒋琛说:“不找。”

于望满足,后知后觉自己被调戏,“你老是这样,坏的很。”

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嗔。

蒋琛说:“睡吧祖宗。”

于望噢了一声,心疼他累,但是又兴奋,他静不下心,仔仔细细地感受着男人的身体,小声说:“晚安。”

蒋琛没有回。

直到他快睡着,才做梦似的听到男人说:“晚安。”

第二天,于望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他看眼时间,想蒋琛应该已经上班,就心满意足地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深深地闻着属于蒋琛的专属气息,其实没有什么气息,有的只是干净被褥上洗衣液残留的香气。但就这也让他心旷神怡。脑海里不断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幕和他搂着自己睡觉。

直到门开,他也没察觉。而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脑子里克制不住地幻想与意淫,蒋琛从身后抱着他,搂紧他——

蒋琛看着那坨,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看着被子跟条毛虫似的扭动,一会儿还会从床尾露出一只嫩白的脚趾头,又迅速缩回去,直到被子里的人爽够了,再掀开被子起床,看到的就是男人穿戴整齐地坐着,双手交叉,似笑非笑。

于望头发混乱,满脸痴呆。

“很足的精神劲儿。”蒋琛调侃他,“如果床柱不是实木的,我都得躺地上接着小望老师,免得你摔了。”

于望脸爆红:“你!走路没有声音!变态!”

蒋琛:“……”

蒋琛:“你醒了不起床,变态。”

于望:“……”

蒋琛哈哈大笑,站起身揉了把他的头发,“洗漱吃饭。”

于望瞬间下床,一溜烟地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出来,他换了衣裳,坐在餐桌边,看着蒋琛,脸还是有些红,想起他昨天说的话,“你要找女人参加宴会吗?”

“嗯。”

于望想了想,小声问:“我行吗?”

蒋琛一顿,“你是女人吗?”

这话说的有歧义。于望支吾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蒋琛当他说不出来,却听到他更小声地说,几乎是气音:“我可以装一下呀。”

蒋琛:“……”

蒋琛小声说:“这房子是偷来的吗。”

……

蒋琛说:“大声说,房产证我的名。”

于望:“噢。”

他有点难为情,声音大了点儿,还是带着不好意思:“我可以伪装成女人啊。”

蒋琛:“……”

蒋琛揉了把脸。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老了,大多数时候还很年轻,自从认识了于望,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怎么伪装。”

于望说:“就,假发,化妆,裙子,高跟鞋。”

“你不说话?”

“我是哑巴。”

“……”

“你考虑一下啊。”于望把他的无语当考虑,“我还能实时翻译,还听话……”

蒋琛笑了:“你听话?”

于望瞪着他:“我不听话?”

蒋琛不想再说,干脆否定,“不行。”

“为什么?”于望不甘心,“你是不是就是想找女人,那你参加完宴会那么晚你不得送对方回家,你一送不就送到床上了,那你昨晚都答应我了……”

蒋琛:“……”

蒋琛:“我回家。”

于望:“噢。”

蒋琛吃完饭要走,于望看着他,于望还是想试一把,他颇有骨气地转身回房间,将门摔出声音,蒋琛懒得理会他的小情绪,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就是,闹人。

真闹人。

养个狗似的。

不会说话就好了。

他去公司上班,于望一整天都没找过他。估计是生气了。但是有什么气可生,蒋琛不明白。晚上回到家,看到个女人。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退出去看一眼,又走进来,心里有种不可置信地猜想,“于望?”

这是他第一次喊于望的名字。对面的女人黑色长发,穿着贴合身段的黑色连衣裙,那腰臀比怎么看怎么是个女人。

他下意识走两步,靠近她,对方察觉到他的到来,微微偏头,媚眼如丝,柳叶眉,杏眼,小红唇,下巴尖尖,妆容精致漂亮,给蒋琛看愣了。

他下意识抓紧手机。

这是于望,这要不是于望,他要报警了。

他的眼神无意停在对方的胸上,于望他妈哪儿来的胸。他转身就走,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他:“别走呀。”

于望。

蒋琛闭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看他,眼底有些愠怒。

于望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弱弱的把假发摘了。

看他不说话,他缓解沉闷尴尬的气氛说:“像吗?”

蒋琛:“……”

蒋琛:“谁让你扮成这样的?好好的男人装什么女人?”

“那不是想让你看看吗。”于望有些委屈,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像啊,本身他就唇红齿白,身高身材也不是很强壮,那他像还是他的错了。

蒋琛说:“交际舞你会跳吗。”

于望:“我不会我可以学啊。”

蒋琛:“你非要参加是吧。”

于望:“……那我不参加你不是找别人了吗。”

蒋琛认真道:“我找别人我也不会跟她上床,我不是谁不谁都睡。”

于望小声嘟囔:“你就是谁不谁都睡……”

蒋琛:“操。”

都给他气笑了。

他掐着腰,说:“行,你想去就去。”

他转身进屋,又转过来说:“把你那脸上洗干净,身上的扔了,不然你还睡客房。”

于望:“……”

于望撇嘴:“嘁。”

于望:“切。”

蒋琛妥协了。

他妥协了很多次,或者说妥协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任何大事小事,他都会妥协,他当哥,要妥协,他是强者,要妥协,他比对方年龄大,他还要妥协。不妥协干什么呢,他跟于望争论起来他自己都感觉可笑,可是他说的话他又忍不住反驳,毕竟句句都比较可笑,或者气人,以至于让蒋琛一边回怼,一边无奈,甚至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可能这就是跟年轻人待在一起的好处,自己也会变年轻,毕竟无语和生气的程度堪比之前前五年。毫不夸张地说,他遇到于望后,似乎把前五年的情绪一朝积累在此。

想来于望也挺有本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潭死水,远离父母、兄弟、好友、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偏偏有个人,他非要往这汪死水里扔石子,看看到底是无底洞,还是会翻出涟漪。

他成功了,他翻起了涟漪。

“我真的不用学吗?”于望有些忐忑,看着视频里的交际舞教学,看看一旁懒懒的蒋琛,“不会跳会给你丢人吧。”

蒋琛想,我都打算带个男人参加宴会了,还怕你会不会跳什么交际舞。

“歇着吧。”蒋琛说,毕竟于望一学,就让他在旁边监督,生怕自己跳不好。

于望看了他一会儿,说好吧。

他收起了电脑,回屋时说:“如果你真的很不想带我去,我也可以不去的。”

蒋琛:“……”

总是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

于望看他没说话,像只怂着耳朵的小狗,进屋了。

蒋琛也准备去公司,却在路上接到了olivia的电话,说她提前回来了,问他还需不需要舞伴。

过了会儿,olivia才听到蒋琛回答,“不用,找好了。”

接下来几天于望又都像打鸡血似的,还神神秘秘的。蒋琛都上床了,他还没一溜烟上来,这不太符合他的作风,毕竟每次他都比蒋琛先闭眼,然后第二天再四仰八叉地扒着男人强壮的肉体睡的香甜。

他的睡姿很差。

很差很差。蒋琛没说过他,在他无意间踢到自己的蛋时,蒋琛有点忍不了了。但是把睡着的人喊醒说你踢到我的蛋了这种话又难以说出口,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挠于望的脚底板。

实话说,于望那张脸是他的胃口,身材也是他的审美,除了性格出乎他的意料,其他条件都符合他的标准,这样的人每晚睡在他怀里,躺在他身边,偶尔还不自觉的蹭蹭他,贴贴他,他都想把人扒光了捆起来操的崩溃,听身下人哭,看他连滚带爬地逃让他性欲高涨,这也是为什么olivia说他床上太野的原因。

但是他始终没有这么做。

这种感觉就像他看到了一块儿天然的玉,当然可以花重金把他雕刻、打造成适合自己的样子,这放在二十几岁的蒋琛一定会这么做,所以他曾经这么做过,但是玉碎了,碎成了粉末。而再次遇到美玉,他就望而却步了,他可以养着他,将他养的更好,却深知自己不是拥有这块儿玉的人。他可以花重金养,但是不会再把他变成自己的,等哪天他遇到比他还会养玉的人,这块儿玉他就拱手送人。

实际上按照包养准则来说,他不需要这么做。但是他是人,看到美好的事物总会有恻隐之心,或许他实在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但他也是一个有心的人,可能看不清,但做选择时却总会跳出来提醒他——你还是想选择善良。

所以他不碰他,也容忍他,看他作、看他闹、看他胡作非为。

不能说他没有纵容,如果他没有纵容,于望早就从这里滚了出去。所以既然他选择沉默,就不会苛责他的天真。

于望被他挠醒后一脸茫然。

他死都不会想到是身旁一本正经,一脸冷漠的男人挠了他的脚底板。

他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把蒋琛挤的快掉床,赶快往旁边躺了躺。

蒋琛说:“起床。”

于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脑子还没醒,身体却很听话。

下一秒,就听到闹钟响了。

蒋琛看到于望闭着眼呆了一会儿,又砸回床上,没到五分钟,又一跃而起:“我有课!”

他一阵疾风般的速度完成洗漱,赶去客房穿衣,又到餐桌边吃饭。

蒋琛已经习惯了。

于望背着书包换鞋的时候他还在系领带。

以前的领带是宋元给他系的,他只用站着享受,来美国后是他一次又一次自己学会的,瞥眼餐桌,还得提醒于望:“手机。”

于望又二返头拿着手机,在风中留下一句再见。

那是宁愿赶着,不愿早起一分钟。

后来蒋琛把他有课的时间段的闹钟都往前调了十分钟。导致他每天去到班级里都有些茫然,怎么会早到几分钟,明明应该卡着点。

后来被发现,蒋琛的回答是:“路上应该注意安全。”

于望就没再调回去。

到了公司,蒋琛看眼日期,今天就是赴约的日子。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清晨,主办方给每位贵宾都安排了房间,看来是个不醉不归、酣畅淋漓的宴会,这还是布朗斯给他发邀请函时他才了解到的。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被于望看见了,指不定怎么嘲讽自己。

想起自己可能会成为宴会上的异类,蒋琛虽感到无奈,但也不觉得后悔,自打他来美国,虽然工作上依然拼命,却不那么在乎人际关系,更准确地说是他人的看法,那些面子和尊严在他这儿像过往云烟。

忙了一下午,天色渐晚,他便驱车前往校园,于望却告诉他他不在学校,而是在家,让他回家等自己。蒋琛就又回了家。

他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没见人下来,也不急着催,毕竟第一次参加可能会有些紧张,便翻起手机看有没有新的财经报道和新闻事实,眼的余光感受到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时他没转头,只提醒一句,“宴会开始的晚,可以先吃点东西垫垫。”

说着他转过头,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

于望黑长直的假发高高盘起,白皙的脖颈下是两道漂亮的锁骨,他穿着一身火红的深v露背连衣裙,直直开叉到屁股上方一指,腰侧也是镂空的,腰细的仿佛只有一寸,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下踩着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每个脚趾都修剪的圆润整齐,再看那张脸,哪有点男生的样子,柳眉高挑,高鼻薄唇,眼睛一动一勾,跟调情似的让人心生向往。

“交际舞我也学会了。”他听到于望说,看着他的水润的唇一张一合,“还会给你丢人吗?”

蒋琛愣了许久以后才反应过来,弯腰捡手机。

“我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这可……太是那个味儿了。

妈的。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一路都很安静。于望的手拧在一起,他时不时地看蒋琛,感觉他好像很不开心。他在此刻有些后悔。明知道蒋琛不喜欢他男扮女装他还是这样做了,当时只想着不让他丢人,却没想过带来的后果。

他喜欢乖的,但自己好像的确一点都不乖。

“衣服是租的,我去还了吧。”他的内心有些忐忑。

蒋琛没答话,也没往聚会的别墅开,而是繁华的市中心。这么兜一圈,肯定要迟到。于望不傻,知道这是要重新给他买衣服整理。

他的手摸上假发。

“别动。”

蒋琛打着方向盘,还有空留意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于望迷茫地看着他。

车在路边停下,蒋琛下车转到副驾驶开了车门,朝他伸出了手。于望定定地看着,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抬头,他看到了奢华的珠宝店。

他有些惊讶。蒋琛经常穿西装,这次宴会也只是得体,没有刻意打扮,显得他身边性感明艳的于望格外显眼,但就算这样,蒋琛看到他的第一眼,还是觉得他缺了一条项链。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于望听到自己的心在跳。他坐在明亮的镜子前注视自己,注视自己身后的男人。蒋琛没有听推荐,他有自己的审美品味。他选了一颗眼泪形状的钻石项链,坦然地看着镜子里的于望欣赏。

于望一直看着他。

蒋琛觉得他很漂亮。

他买下这条项链,说自愿赠予,于望一瞬间变成了哑巴。

“你那双鞋太高了。”蒋琛想他两手空空的下来,将车开到不远处再次停下,问:“穿多大的。”

于望报了鞋码,蒋琛说:“等着。”

他两步跨进装修极好的店面,不到十分钟后出来,手上是一套新鞋新衣服。他打开车门放在了后座,再次发动汽车。

于望说:“谢谢。”

蒋琛没有说话。

到了别墅,蒋琛将车停下,门童接过钥匙,蒋琛牵着他,片刻后搂住他的腰,于望一顿,男人像和他耳鬓厮磨,声音低哑,“往我身上靠。”

温柔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于望的脸有些红,他虽然刻苦地练了几天高跟鞋,但这实在是有点太高了,走路能勉强撑一下,站着的确感觉要瘸了。他将自己的重量压在蒋琛身上,男人不可察地托着他。

这场宴会有许多各行各领域的知名人,不是龙头也是代表,蒋琛看到几个打过交道的熟人,也看到布朗斯端着酒杯走过来。布朗斯和这场宴会的主办方是多年的好友,一看到蒋琛和他的女伴便迫不及待地引着两人见面。主办方负责人是乔纳,身份是当代美国主流媒体主编,他比蒋琛矮,和布朗斯一样是地道的美国人,蒋琛看过以他为名出版报道的杂志和新闻,政治倾向明显,还夹杂些隐晦的种族歧视。

这样的人靠近是危险,不靠近还是危险,靠不靠近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

他们互相慰问,端起了香槟,乔纳的眼神停留在于望身上难以离开。东方美人的美在骨不在皮,在于神韵,在于举手投足中浑然天成的柔美。于望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不适地紧紧靠着蒋琛,虽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场合,但是他知道该怎么做,身后的男人像强壮的大树给予他依靠和安慰,他示以礼貌的笑容,眼眸一直微垂,并不乱瞟,也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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