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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贪心的男人

 

他很早就离开宅子了,跟随着他的爷爷一道生活。印象里的少年,拥有着极肖似他父的容貌,冷,且傲,那双黝黑的眸子总是安静的盯着他,眼里充斥着讽意,男人总会感觉到不适感:像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

离开那一年,他十六岁,半大的少年一身漆黑,坐在沙发上,男人进来看到的时候心里一跳,他下意识的想躲开那双幽深的眼,干涩的叫了他一声少爷,正想要离开,却听到他在背后轻声说:“你想要什么?”

他迟疑的转身,只看到那张雪白秀丽的脸上,眸子漆黑,像某种潜藏在黑暗之中的猛兽,他脊背上窜了一身寒意,不适的撇开了目光,低声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少年发出小小的讥笑:“地位?肉体?”

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飞快的抬起头,刚想要否认,却看到那少年怜悯又讥讽的盯着他,嘴角微微勾着:“还是说,你想要他的……心?”

胸膛处仿佛轰鸣一声,他张了张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想来是不太妙,因为少年脸上的讽刺更深,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得不到的。”

你得不到的。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从噩梦之中大汗淋漓,想到的便是这句话。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人,温热的,安静的,就在他身边,于是惶恐不安的心安稳了下来,他躺下来,安静的蜷缩在男人的身边,吸取着那一点儿温暖:没关系,他不贪心的,只要一点点……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最后,还是一点都没有剩给他。

他猛地醒来,下意识去摸旁边,冷冰冰的,没有熟悉的温度,巨大的惶恐和绝望袭上心口,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麻木的坐在床上,有烟味被风吹过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转了眸去看,就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阳台上,大概是门没有完全合紧,有夜风从缝里溜了进来。

你为什么不死?

他想起那时候的问语,嘴角裂开嘲讽的一抹苦笑:是啊,他为什么不死。

大概是那天,他惊慌失措的想要堵住那开出妖冶红色的胸膛,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眼睛里,他却感受不到痛,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第一次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死亡,这个伴随着他最多的词汇,他经历过将死,也亲手夺走过其他人的性命,可是内心总是麻木的,他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惧意,让他连那双虚无一发的拿枪的手都颤抖的厉害。

可是躺在他怀里的那张脸还是渐渐惨白了下去,他对着他说着最后的遗言,让他保护自己的独子,让他管理剩下的一切,却唯独没有说那一句话。

那一句话,他从来都不敢奢望听的一句话。

最后的最后,他轻声说:“其实……”

其实什么?

他拼命的俯下身,想在大雨磅礴里听到他最后的话语,可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除了雨水降落的声音,连他的呼吸声都再也听不到了。

……他得继承先生的遗志。

他要保护好少爷,在门下站稳脚跟,那时候……那时候他就可以去陪先生了。

只是那时候,先生的身边,应该已经有人陪伴了吧。

他露出苦笑,撑着身体想要下床,忘却的酸痛感瞬间袭上,坐在床沿上,僵了几秒,终还是忍耐着起了身。打开门的时候,池南没有回头,轻飘飘的烟飘了过来,男人垂下眼,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他的喉咙受了伤,连带着鼻腔闻到刺激性的气味都会痒痛的厉害。

只是从后面看,他与先生便是一点儿都不像的。

并非是体型之类的差别,是在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先生常笑,开心的时候笑,生气的时候也笑,脸上总是温和着,即便是手上沾着血腥,也能够面不改色温文尔雅的轻声说话。可池南却是截然相反的,他年少时不常笑,阴婺而深沉,像一把锋利的刀,看一眼都要被破开一道血口子,可是现在他也笑,看起来狂傲不羁,放荡的仿佛一切都无所谓。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却在短短几天,便堵住了动荡的组,不管事实如何,至少表面风平浪静,无人敢来犯冲。

池南抬手便将烟捻在了烟灰缸里,他转身,月光下的脸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男人无端的后背发紧,他沉默了一会儿,喉咙干哑的开了口:“其实先生一直都在想你。”

池南的唇角轻轻勾了一勾,只是那双眼半丝笑意都无,他的双臂展开靠在栏杆上,明明是后靠的姿势,却让男人头皮发麻,强烈的被狩猎的感觉让他住了嘴。池南歪了一下头,低声:“继续说下去。”

男人咬了咬牙,继续说:“他一直觉得您很有才能,之前便一直念叨着你如果能回来的话,定是能……”

“那你呢?”

“……”男人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池南像是知道答案一样,嗤嗤的笑了出来,他的目光停留在男人坚毅而疲倦的脸上,目光越发的幽深,男人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那个是有十几岁的少年,也是这般深深的看着他,不言不语,他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虽然还是近乎一样的面容,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将他与先生的面容再重合在一起——先生他,不会这么看着他。

呼吸一痛,他飞快的垂下眼,试图躲开池南的目光,可即便没有去看,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目光如同刀一样剐蹭着他的身体。他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视线里是向他走来的双腿,紧接着后颈微微一冷,他的后颈被摁住了,被牵引着上前,他感受到附在自己耳侧的炙热的气息,却又凉薄的像是冬至里的第一场雨。

“你可真是贪心啊,何韫。”

何韫。

曾经被少年短暂的含在口中的名字。

他被先生带回来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半大的少年,因为受尽折磨看上去甚至只有十一二岁。被养在宅子里的时候不敢乱走,整日的待在固定的场所,八岁的孩子看上去粉雕玉琢的一个,与先生极其相似的小脸满是冷漠与疏离,他似乎全然无视了何韫,即便是两人直线距离只有一米,也能够直接无视而路过。

他常不唤他的名字,通常只是一个眼神,亦或是:

“狗。”

他将他当做一只被捡回来的狗。

大概是从小就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幼小的孩子不苟言笑,对人总是淡漠着。或许是因为抢夺了父亲少之又少的关注度,从何韫到这个宅子开始,他从未与他有过好脸色。后来呢?何韫恍惚不记得了,他为了能够融入这个家,笨拙而努力的曾经试图讨好过小小的孩子……是啊,他总归只是个孩子。终于让那个孩子不再像最开始一样无视且敌对自己,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努力,虽然仍然态度倨傲,但是总归是从“狗”变成了“何韫”。只是小小的改变,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这段时间似乎并不长。

只不过是短短两年,好似南柯一梦。

何韫有些恍神,约摸是他的目光太久的落在对方的脸上,池南的嘴角凝上冷笑,连那点伪装都懒得再进行。

抬起手指,在触碰到何韫的脸颊时,夹杂着烟草味的冰冷让何韫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随即被掐住了脖子:他能躲开,却僵硬着没有动弹。男人紧跟着也贴了过来,何韫没抬眼,只看到那松散的衬衫一角,淡淡烟草味的呼吸扑在他的面上,脖子上的力道逐渐增大,窒息感伴随着喉咙的疼痛随之而来,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脖子上的力道随之一松,却没有离开他的脖子,反而卡住了他的后颈,往前一摁。

那呼吸越发的近了。

何韫的眼睫始终垂着,不安的颤动着,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他的面上,沉默与痛感蔓延,他能够感受到留在他面上的目光越来越冷,直到他被一掌推开,只留下了一声嗤笑。

池南越过他进了房间,径直躺在了床上,变成何韫站在阳台上,外面雨势显然小了许多,然而飘进来的雨丝落在身上仍旧有些冷,何韫却只是站着,他的眼睫垂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睫颤了颤,露出漆黑湿润的眼珠,他在昏暗的光下看过去,目光落在床上隆起的黑影上,心脏微微发着痛。

他会遵守与先生的约定,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进来。”

何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踏了进去,他沉默而谨慎的站在床前,床上的人忍不住嗤笑:“小妈,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池南向他勾手,何韫站在床头,也许是因为黑暗的遮掩,让他终于忍不住看去,贪婪的看着被黑暗勾勒的脸庞。垂在身侧的手被牵住,指尖带着几分挑逗,好像方才冷酷的掐住他脖子的不是这双手一样:他暧昧的挑逗着,何韫的身体渐渐僵硬,还未痊愈的身子仿佛又回忆起了那份极致到痛的快感。池南漫不经心的说:“搞得还是处一样。”

“……”何韫不吭声,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颤了一颤,那勾着他的手指自然清晰的感受到了,池南轻笑,听不出什么意味,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何韫顺着他的力道被摁在床上的时候有些茫然,他应该拒绝的,但是在那日灵堂前,他被摁在窗户上后入,淫水都顺着泥泞的股间滴在了地上,他甚至连后续收拾都没有想起来,脑子早就被肏成了一滩烂泥,害怕被发现的恐惧,痛到极致的悲伤与掩耳盗铃的逃避……他早就掉入了地狱。

当婊子还怎么立牌坊呢?何韫脸上麻木着,他感受着来自上方的压力,心脏的跳动却不受控制的加快,那日他意识已然混沌,又惊又惧,深陷入糜烂的情潮,脑子稀里糊涂的麻木着,此刻是这段日子少有的清醒时候,深切的感受着池南的气息。

池南离开的早,十几岁,还是一个少年,虽说后来又见了几次,但是不管如何,脑子里那个沉默而冷淡的影子太深,即便是被恶劣的扣押着深肏过一次,何韫恍惚还是觉得他还是当初冷漠疏离的模样……不是现在,明显是成熟男人的身体了,看上去纤细的四肢拥有着强悍的力量,他的五官细腻秀美,对于对于男人来说,显然是有些阴气了,他还偏生长了一双桃花眼——是与先生截然不同的最大不同之处。

先生的眼细长,是双漂亮的丹凤眼,眯着眼笑的时候优雅从容,是以伪装成温润无害,可不笑之时分外冰冷,令人胆寒。

池南的眼睛像他的母亲,是双多情的桃花眼,即便是不笑的时候也有着三分柔情,将原本秀气精致的五官衬托的攻击力十足,就像现在一样,何韫被抵在床上,他的夜视力很强,在模糊的光下,看到了那双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月光下狩猎的野兽,理所当然的作为猎物的何韫全身僵硬,却是一动都不动。

忍过去,就行了。

他这么想着,目光却情不自禁的落在池南的脸上,最后落在了池南的眼里。

池南嘴角轻勾着,声音越来越低,落在何韫的耳朵里,却让他一个激灵,面色惨白,他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开苞那天,我就在门口。”

半掩的房门,能够清晰的听见黏糊的亲吻声,青年被捂住却依旧漏出来的模糊呻吟,清晰的流淌在夏日的夜。翻滚在床铺上交叠的身影,模糊的光下只能看到一只从床铺下半滑的腿,细腻的,带着焦糖般细腻甜美的柔韧,随着动作而不住的舒展,他发出一声喑哑的呻吟,脚趾随着声音而舒爽的蜷缩。

半大的少年贴着墙,他想要离开,可是目光却情不自禁的黏了进去,额头有什么滑下,他下意识顺手一抹,一手的汗。

那个总是成熟稳重,甚至麻木木讷的男人被情欲熏成了一只母狗,渴求的趴伏在同是男人的身下,乞巧,讨饶,牵引着腰腹的线条绷紧,指尖都泛出密密麻麻的汗,他似乎在哭,吚吚呜呜又像只发情的猫,烘出一身汗,那挣扎在床沿的脚趾难耐的勾着床单,直将它抓的皱皱巴巴。

“先生……先生……”

他呜呜的叫,哭声都隐在密切的亲吻里,少年听得后颈发烫,连带着抵着的墙壁都被熨的火热,他几乎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强烈的背德感与背叛感让他指尖发颤,一时之间不知是去谴责这个不知廉耻爬上他父亲床的小母狗,还是去恨肏弄从小养大的明面上养子的所谓的父亲……真恶心,真恶心啊。

他捂着嘴,眼角通红,可那带了细细哭音的勾挠床单的脚趾却在他的梦境之中缠绵已久,他每每半夜醒来,一身大汗,躲藏在两腿之间的那物灼热而坚硬,无法让人忽视。池南嘴角的笑更深,昏暗的房间里,他清晰的男人那因他话语而苍白无措的面容,打破了那原本的麻木,露出真实的内里。对,就是这样,别想再用那副木讷的模样欺骗他。

手指顺着何韫的五官轮廓细细勾勒着,可是何韫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情,他心底发寒,只觉得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冒了起来,却并没有挣扎,目光落在池南勾起的唇角上,心口发紧,他艰难的张开嘴:“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什么?说他勾引了他的父亲?不知廉耻的袒露着自己的身体,只乞求着那人能够垂眼看他一眼?

苦涩的痛感涌上喉口,何韫嘴唇都在发烫,被池南的指尖轻轻划过,最后掐住了他的下巴,向上抬,池南细细的观赏着何韫脸上的痛苦,嗤嗤笑出了声,他卡在何韫的两腿之间,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腿,内里便向他尽数展开,露出柔软的内里,他连下腹与腿根都拥有着伤痕,摸上去是小小的凸起,明明是受伤结疤的地方,何韫却敏感要命,被摸一下都会情不自禁的颤抖,池南的手指顺着他的腰侧向下,掐住那紧窄的腰身,指尖深陷于柔软的腰臀,他过于用力了,那肆意玩弄的意味又重,何韫颤抖的越发厉害,却始终咬紧了压根,一声不吭。

好像贞洁烈女。

池南目露嘲讽,手下力道更重,手掌毫不留情的碾过他还未好全的伤口,破开柔软坚韧的臀肉,深沟火烫,手掌夹在其中被肆意的挤压,但是更加火热的当然不是这里,是一处勾魂的销魂窟,只是随意的抚摸,那仍然红肿水润的入口便颤颤巍巍端的打开了一条缝,被手指肆意侵犯的时候,身下的身体下意识的往上挣了一下,随即被摁的更紧,手指草草的扩张了几下便换上了那物,即便是吞吃过一次还是觉得很勉强,挂在池南肩上的腿一下子绷紧了,何韫后脑勺抵着床,下巴微抬,眼前似乎空白了几瞬,仿佛都能够听到自己那紧窄的穴口被捅开的摩擦噗嗤声。

身体好像都裂开了,没有完全润滑扩张的甬道被强行破开,撕裂的疼痛让何韫只能忍耐着抓紧了床下的床单,他还未适应,被被冲撞的缩起了肩膀,他冷汗直冒,不过几下却又快意灭顶,他被抵着前列腺肆意顶撞,豪不收敛的力道让他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哀叫,声音竟是带媚,分不出是痛苦的哀嚎还是快意的呻吟。好痛……痛?又不全然是痛。

没有了灵堂被人观赏的拘束,池南肏的大开大合,他的胯部死死抵着何韫的臀尽根没入又尽数抽出,快感炸裂的像是火花一路窜上两人的头顶,一刹那何韫眼前似乎崩开金银花束,他无法抑制的缩紧臀部,没几下就被肏的高潮,紧实的臀肉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收缩着,高温甬道剧烈的收缩着,死死的吮吸着内里的阴茎,强烈的快意让池南头皮发麻,他眼角紧绷,隐现几分狠意,他无情的捏住何韫紧绷的大腿,咬牙从剧烈收缩的甬道里抽出来,又快速的送了进去:“不,不……”何韫眼角通红,他再也克制不住,口中呜咽着试图伸手推拒池南不住顶弄的胯,他被肏的汁水四溅,声音都湿的一塌糊涂,当然他这点抵抗全然被镇压,池南肏弄的更狠,噗嗤的水声染的何韫耳热,他止不住口中的呜咽声,右腿徒劳的蹬了几下就被抓着向下压,阴茎进的更深,好像捅进了他的内脏,何韫眼珠子向上翻,嘴巴无声的张着,口涎皆出,脸,脖子一片红,只是隐藏在黑暗里,无法看到脖子上那因情欲而凸起的青筋。

他根本无从抵抗,过盛的快感突突的像是凶猛涌现的泉眼,吸食了他仅剩的力气,只能徒劳的揪着床单,简直快要撕碎,他的眼角一片通红,本是凶狠如狼的眼睛早已化作了一片情色,湿润的眼睛茫然的挣扎,就连呼吸都是火烫端的,情到深处,他情不自禁的抬起脖子,嘴唇就要印上那近在咫尺的红唇,可是那混沌的脑子忽然清明了过来,他往下倒回去,后脑勺堪堪落在床铺上,却被锁住了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疼痛而来,却因下身剧烈的快感促成了奇妙的爽意,他眼前一片白茫茫,下身摩擦在两人激烈相交处的阴茎仍是没有勃起,却像后穴一样流出了腺液,他的喉咙发出呜呜嘶哑的呻吟,后穴剧烈的收缩着,再一次强迫到达了高潮,脖子上的力道一松,何韫剧烈的喘息着,耳鸣嗡嗡的,等好不容易回过神,却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甚至情潮还泌在他的眉眼,可那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复杂而冰冷,何韫心口一缩,他想要躲开这双眼睛的注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他在这双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冰冷的恨意,还有凶猛的杀意。

分明肉体还沉淀着极强的快意,甚至于池南仍然坚挺的阴茎还插在他的穴里,可是何韫被情欲吞噬的脑子却极速的清明了起来,他想:他恨他。

是啊,怎么能不恨?是他亲手抢走了他的父亲,还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父亲死去……怎么能不恨呢?池南他……是不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要他死呢?可是不行啊,他已经答应过先生,会保护他,直到他生命的终结。何韫恍惚的对上那双充斥了复杂的,充斥了冰冷恨意的眼睛,声音嘶哑的缓缓说道:“我……会死,但是在这之前……请让我,保护你。”

池南瞳孔微微放大,他沉默,那点冰冷恨意忽的散去了,又变成了往日不羁,他嗤笑着开口,话里带着调笑:“保护?床上保护我?”

他的手指顺着他汗湿的腰身向下,落在那吞吃着硕大的股缝里,声音又轻又不屑:“还是用这里?倒是紧的很。”

池南自语道:“是因为父亲年纪大了,不行了吧,不然肏了你这么多年,你应该早就是个大松货了,不是吗?”

何韫闻言猛地瞪大眼,被羞辱的难堪让他面上赤红一片,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喘息否认:“别这么说他,先生他……”

“他?”池南冷笑着狠狠再一次凶狠的贯穿身下的男人,捅的何韫眼前金星乱冒,池南冷冷开口:“别搞得你们才是一家人啊,小妈。”狂风暴雨般的抽插让何韫再也无法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张开嘴就是不断的哦吟,甚至于染上一点儿沙哑的哭腔,何韫不愿听到自己如此浪荡不堪的叫声,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口中逐渐弥漫了血腥味,他不住的摇着头,却只能被迫卷入狂欢的浪潮,被快感尽数吞没。

那被迫抬在肩上的腿终于落了下去,被肏弄着无力的张开滑落,半挂在床沿,蜜色结实的长腿上尽是汗珠,他无力的踩着早已被蹂躏的一塌糊涂的床单,脚趾因过剩的快感而不自觉的蜷缩,因肏弄而一晃一晃。池南舒出一口气,他向后梳了一把额发,余光瞥向那条长腿,黑眸沉静,蓦地,他缓缓勾起唇角,抵在那温柔紧致的港湾,狠狠将自己的精华射进了最深处。可他的不应期很短,很快便在男人惊惧的眼神之中再度勃起,池南抚上那条长腿,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小妈,再来一次吧。”

窃窃私语在角落里密密麻麻如同织网,目光扫过来时即便再三掩饰也掩饰不住深处的探究与不屑轻蔑,只是没有人敢将这呼之欲出的答案明摆在面前嘲弄:……他有什么能耐?还是床上功夫比女人还了得?真看不出来竟然这么浪啊,把父子两都迷惑成这样,真他妈是个骚货。可是没有人敢说。

他们忘不掉男人手里的枪,也忘不掉房间里满墙的肉屑,他是个浪货,但是同样的,他也是个疯子。

没有人敢惹疯子。

何韫越发的沉默了,他本来便话不多,站在先生身边像影子,像随时出鞘的刀刃,武器是不需要存在感的,那只会影响他杀人的速度。可现在,他更像是一潭死水,灰色凝在他的眼里,好像就此衰败了下去,萎靡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在等死。

可他又不能死。

他时常开始发呆,似乎开始回忆从前,毕竟你看,这里的没一点都没有变,没一点都会勾起他的记忆,他又时常觉得心痛,痛苦的想要去死,可是他不能死,这实在是个驳论,何韫觉得实在是痛苦,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最能勾起他回忆的,却又完美阻断他回忆的那个人身上。他们的脸实在是太像了,毕竟是父子不是吗?可是除了那张脸,又一点儿都不像。何韫看着池南,时常感觉陌生又熟悉,他甚至有些怀疑几年前那个半大的,沉默冷淡的少年是他的臆想,他完美的继承了身为黑帮大佬应该继承的,看上去纨绔,嬉笑,却冷酷又残忍,他用刁钻又冰冷的手段将组里面不认同自己的人一个个拔出来,惩戒,甚至送上处刑台……他可比他的父亲冷酷决绝的多,他厌恶一切无法掌握在手心里的事,既然无法掌握,就要毁掉。

何韫在他身后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他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很是陌生,却又觉得先生说的没错,身为黑帮主管人,就应该杀伐果断。先生以前也是这样的人,笑里藏刀,可是后来,他似乎柔软了一些,不再会因属下犯些错误而直接杀死他,可是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送了命。听听,多么可笑。但是先生说的没错,池南他,确实适合这里。

只有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之人才能在这里活的长久,不管是何种地位。

何韫想,大概很快,他就不需要他了。

池南总是不分地点的肆意享用他,强势而不分缘由的便肆意挑动着他的情欲,有时是在会议前,在马上得知来人将快之时,他会被扒光了下身的衣物被迫坐在男人的身上,底下含着那物,被告知需得自己将里面的东西缴出来,玩弄他的人似笑非笑,可是何韫没有把握他说的是否是真话,只能绷紧了脚尖虚虚踏在地上,挺动着腰身上下吞吃,拼命的试图将那硕大坚挺的吮出来。

但更常在夜间的床铺上,不开着灯,正面进入,他的腿自然的垂在床沿,脚尖难耐的绷紧或蜷缩。他的呻吟叫声都尽数被融化在柔软的枕边,他侧着头隐忍忍耐,绷紧的脖子青筋迸现,铺就在骚的通红的肤上。池南似乎极爱在这时揉捏他那勾起的足,爱不释手,或是抬在自己的肩头,一点一点逼的更进,让何韫止不住的呜呜呻吟,抵抗不住之时只能揪紧了床单,那时,一个月换了二十二条床单,两个月的做爱频率直逼他的十年。

两月过去,他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唯喉咙上的伤,被吮了又吮,及咬在肩上的齿痕,却越发的红润。何韫只能穿长袖高领来遮住这些暧昧的痕迹。池南毫不在乎,他甚至对此嗤之以鼻,会更加恶劣的在他的下巴上轻咬,何韫只能面无表情的贴上创口贴。除此之外,他们似乎就没有其他好说的了,他像是影子一样跟随在池南的身后,除却事务与床上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交流。

何韫知道,他恨他。

大概上床,也不过是侮辱他的一种方式。

他被抵在床上用力进入,没有多少润滑的穴干涩的很,却也不是很干涩,毕竟被这几日连番开拓,早已习惯。人类的身体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何韫自嘲的想,他趴在床上被肏的眼角发红,声音呜呜的卡在喉咙口,精神恍惚的感受着后面的大力抽动,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更加用力的咬住枕头,可是他这一次,他却被按住肩膀翻了过来,面对池南的时候他还有些茫然,因着刚开始不用面对池南,他的脸上少见的涌现了些真情实感,在湿润的眼眸与发红的眼角之下显出了几分少有的脆弱,还未来得及隐藏,就这么突兀的现在池南的眼里。

捏着他下巴的手顿了一下,池南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找些什么,但是他找不到,黑眸越发的深邃,何韫看不懂他的眼神,只看到池南缓缓低下头,热气扑在他的嘴唇上——是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亲吻过他的嘴唇。

而这一次,他闭上眼,片刻后,些微的疼痛在唇角处绽开:

他被咬了一口唇角。

嘶……

何韫下意识的舔了一下,除了血腥味,还有十分柔软的东西,对上池南的眼睛,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嘴唇。

清雅的音乐在厅内打着节奏,暖黄又明亮的灯光下醉着纸醉金迷之感,来的人并不算多,但都是极重要的客人。这是池少作为当家人初次参与,自然更是重中之重,空气里沉淀着暗潮涌动之意,一切却又隐藏在那一张张的笑容的假面之下,无人能够猜到其暗地里的心思。

何韫已然不知道多少次经历过这种场合,只是那时候他不过是跟在先生身后而已,当一只噬人的狼犬。而如今,他亦是如此,可是主人却变成了其他。他站在大厅的角落,看着池南露出恰如其分的微笑,他甚少出现在这种宴会里,可如今他替代了他的父亲站在这里,却仿佛天生如此,丝毫未现怯意。

何韫曾经想过他毕竟年轻,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又不太出现在这种场合,难免担心。可是现在看起来,倒是他僭越了。大概再过不久,他便也不需要他了吧,何韫想,就像最近池南对他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厌倦,自那日晚上,他便再也没有强行侵犯他,何韫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想太多,白天又与往常一般,跟在池南的身后。

可是他冷淡了许多,之前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也总是冷淡,看着他的目光又深又冷,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深深探究。可是现在,更像是无视一个陌生人,他也未曾阻止何韫跟在自己的身边,只是那种魔石的态度,让何韫越发的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影子。

……这样就好,何韫想。

离冬天还有四个月,他曾经于先生祈求去看牧山的梅花,那是满身的红梅,在寒冬初雪之下盛开的无限娇艳。先生好不容易,才终于答应他的。但是好可惜,先生终究还是没有看到。他想,走之前,要是能再看一眼那满山的梅花就好了。何韫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身体的衰败,即便是表面上的伤疤与穴肉重新都黏合在了一起,但是那种痛似乎一直潜藏在身体里,在血管里奔流,在血肉中撕裂,烙印在白森森的骨架里,要将他烧成一坨灰……实在是太痛了,何韫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这样的疼痛。

目光忍不住再一次投放在不远处的青年身上,他穿着剪裁合适的昂贵西装,衬衫领口却并没有一丝不苟的系着,而是扣开,露出小半个精致的锁骨。他长得像极了他的父亲,那双眼睛微微上扬,看上去更是意气风发。本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那张俊美而年轻的脸在灯光下更是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目光。他能够感受到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凝在他的身上,那种不受控的去注视,半是因着与前家主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一半也是感叹于他的俊美无暇。倘若,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嫁予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那隐隐约约的风声与传闻却止住了他们的双腿,目光忍不住在角落里阴沉的高大男人身上与面前意气风发的青年身上游走。那带着艳色的靡靡桃闻,离谱放荡至极。先家主虽然没有承认过,但是大家都默认了男人与其的暧昧的情人的关系,难道先家主去世,这个男人还要作为遗产传给他的儿子?他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身材高大的的男人,硬邦邦的肌肉与凶狠的伤疤实在是与柔媚淫荡扯不上什么关系……若只是看着,自然是极具男性魅力,何韫相貌算是英俊,身材高大,露出的蜜色肌肉拥有极完美的弧线,即便是站在那里,也能够吸引别人的目光——他是个极具男人味的男人。可若是这样的男人躺在床上,与女人一般任由男人索取……当真是让人想不出这般画面来。

传闻罢了,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傅中力轻晃着酒杯,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两人的身上,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爹地啊,”身侧的小姑娘有些紧张拽了一下他的袖口,双颊微红,目光闪烁着不敢看向前方的俊美青年,声音像是焦急又欢快的小鸟:“我,我不好意思过去。”

傅中力笑了一下,眼角的细纹显得十分温柔,他慈爱的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随即上前。小姑娘连忙跟了上去,离那朝思梦想的越近,她脸上的绯色更重,又是害羞又是期盼的看着池南:她从小便是与他一块儿长大的,只不过十二岁那年她出了国,回来之后便听着池南搬出了本家,由池老先生照顾。后来池老先生病故,他也没再回本家。若不是这一次他的父亲病故,怕是连能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想着,她的一颗心都砰砰跳了起来:爹地说,现在他继承了家业,而这个时候,若是能够有一位夫人能够替他分担,那确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而放眼过去,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她的父亲可以帮助他,而她,也有把握可以当一位池夫人。

想着,当那双黑眸看过来之时,她紧张而又娇羞的开口,轻轻叫他:“池南哥哥。”

池南面不改色,他轻笑,眼尾微微的上扬,“是你啊,傅妹儿。”

他的目光划过面前的一老一少,漫不经心的轻笑,微侧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沉默如随影的男人身上,他正看过来,目光似乎交错了一瞬,池南嘴角笑容更甚,他微俯下身,靠近了那双颊红润的少女,轻声:“真是好久不见了,变得更漂亮了呢。”

池南的身上带了淡淡的酒味,从后座传来,夹杂着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大概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吧,有点甜,倒是挺符合她模样的,清美又可人,如果他要娶妻的话,她大概是位很好的人选。她的父亲,是先生的“合作伙伴”之一,拥有大量的人脉,倘若两家联姻,自然是能给他极大的好处。

何韫盯着前方目不斜视,车内一片死寂,沉默在停车时被打破,池南没有动,何韫盯着后视镜看了片刻,只见他闭着眼,外套有些褶皱,显得未扣完整的衬衫也有些凌乱,他安静的呼吸着,仿佛睡着了般。何韫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安静的等待。直到一声哼笑,池南没有睁眼,声音在车里比往常还要冰冷些:“过来。”

“……”何韫的喉咙有些干哑,他隐约觉察到了其中的怒意,但是茫然的不知为何。他不可能违背池南,刚打开后座,就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池南沉沉的看过来,面无表情,何韫艰难道:“池……”

剩下的字还未吐出来,就被拉扯进了车内。好烫,这是何韫的第一个念头,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池南的体温比往常的要高些,凑的这么近,那股酒味与香水味直直的涌在他的鼻尖,何韫忽然有些头晕目眩,他一手抵住了池南,脚还站在车外,他垂下眼,不再看他,只是说:“……你醉了。”

得到只是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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