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
智能手机是人类的伟大发明,但这一科技之光并没有拢络到白新,哪怕郑俊参透了他的顾虑,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张卡送他,他也很少电话联系,重新申请的微信也基本是个摆设。
所以每当收到他的信息,郑俊总感觉占了什么便宜。
“空调坏了,售后明天才到,我在小区花园。”
“我这有空调。”
“你都快下班了,不想折腾。”
桑拿天融化了行动力,郑俊最近都不下厨直接带外卖回家,今天没有冷气就更不可能开火。他到小区附近的餐馆买饭,看到门边的雪柜冻着好多简陋包装的冰棒,红彤彤的十分诱人。
夏日绵长,到饭点了光线还很好,郑俊停好车,远远看见白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双腿分得很开,胳膊挎着椅背,只穿背心裤衩地散热。
一层薄汗附着在他的皮肤上,吸收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郑俊走过石子小路站在他面前,弯腰用拇指擦了一下肩头的疙瘩:“被蚊子咬了。”
“不止一口。”白新指了指身上另外几处蚊子包,“不过血债血偿了。”
“家里有驱蚊水,吃完饭喷点再下来。”
两人并肩走着,白新用食指勾开塑料袋口往里面看了看。
郑俊笑了:“三个凉菜,四十串烤海肠,十串烤馒头片,四根冰棍。冰棍是老板用新鲜西瓜汁自制的,可能今晚就得吃完。”
白新也勾起嘴角笑了笑:“没问题。”
家里窗户大开,傍晚的风很有些凉意,又是可以看到海景的高层,没有想象中那么闷热。两人还算舒服地吃完饭,酒足饭饱之余都不愿再冒险下楼喂蚊子。白新差不多每隔一小时就要去冲个凉水澡,郑俊才知道他真是怕热到了一定地步。
白新沾着满身水珠站在卫生间门口,屈臂架在门框上看着郑俊。
郑俊用了一些时间来察觉他的视线,扔掉冰棒木签莫名其妙地舔舔嘴唇:“怎么了?”
“以后严禁在别人面前吃冰棍。”白新走过去,擦干腿上的水坐在他身边,“一般来说,我在这么热的情况下很难提起性欲。”
“嗯?”
“都把我含硬了,还嗯?”白新拨过他的下巴吻他,摄取他口中的凉意,另手探进他的短裤里揉搓,胯下的火热也被郑俊冰凉的手指握住套弄。
“郑老师。”
“嗯。”
郑俊上半身几乎覆在了白新身上,趴在他肩头舔吮争先恐后冒出的汗水。白新在他耳边笑道:“今天怎么胀的这么快?”
郑俊已经在不自觉地挺腰操弄他的手掌,空咽一声口水急促地喘气,埋在他肩膀里不愿露脸:“不小心想到了很色情的画面。”
“想到了就实践。”
“不行,”白新的性器随着他的吐字更加热烫,郑俊只觉得给他手淫的手指都被撑开不少,愈发爱不释手,“太病态了。”
“说来听听。”
白新的吐气萦绕着耳廓,郑俊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支吾道:“我想给你,降降温……用冰棍……”
耳边传来低笑,郑俊尴尬得不能抬头,被抓着头发扯开,被迫与白新面对面:“郑老师,你开了个不得了的先河。”
“啊?”
白新把他的脑袋压到眼前用力吻住,握紧手里兴致勃勃的肉柱:“就从冰棍开始。”
如果郑俊尚有一丝多余的理智,肯定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什么预警,但他的分身快被攥爆了,低语声又是那么性感撩人,等回过神来,已经跪在白新腿间吞咽着性器了。
白新双脚分开踩在单人沙发上,揉搓郑俊的发顶,垂眼看他上下晃动的脑袋和捏在手中的冰棒。他仿佛过分沉迷于嘴里的肉柱,忘了起初的动机,忘了有人等他开启什么东西。
白新抓住他额前的头发向上提起,因为吸得紧,性器脱口而出发出轻微的拔塞似的声响,在唇外牵出一根唾液长丝,白新失笑,虎口卡住他的下巴抬高:“吃不够也得干正事了。”
“会不会温度太低,太刺激?”
“没问题。”
郑俊最后吮一下性器顶端,握住它用舌面从顶部舔到根底,含住囊袋用口水浸湿了再舔干,舌尖擦过会阴碰到肛口。
他的动作缓慢还带着点迟疑,呼吸却是截然相反的急促,白新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腿间隆起的脊梁染色般逐渐变红,冰凉的触感与温热的舌尖同时绕着肛口打转,肌肉本能地随着异样的温度变化快速收缩。
白新胸腹起伏,空气摩擦鼻腔带出喉咙深处的闷哼。郑俊用手指上下撑开肛口露出褶皱,像握住自己的性器似的握住冰棒,只露出拇指长短碾磨着,零下的寒意煮沸两具肉体中的全部血液,肛口含化了冰,白新的声音一放开,郑俊竟真的将前端融细了的冰棒塞了进去。
他起身撑住沙发扶手,弯腰把白新的呻吟吻堵在口中,一只手仍握着冰棒在他肠道浅处抽插。白新由着他干,插足在他腿间,用腿磨蹭他的卵袋和会阴。
这一场怪异的前戏没有持续太久,色欲摧毁情调的速度远高于身体融化冰块,郑俊小心撤出化成细条的冰棒,从胯下抽离白新的腿屈顶在他胸口,握住即将胀裂的阳具找到还在滴水的穴口干入。
凉意根本没能保留,炽热的肠道刚纳入真正渴求的东西便收缩着吸吮着,操人的被操的同时哑然张口,声音徘徊在意识中不能发出。郑俊是臆想得以满足性欲汹涌无暇他顾,白新是承受着猛烈的撞击爽到失声,两具肉体纠缠成一具,共享病态情趣导致的另类快感,沉浸其中不知冷热,只知道要把自己和对方都往高潮上催促。
郑俊双腿一阵发抖,射精中的阴茎在肠道里鼓动伸缩,蹭得白新连连吸气手淫着缴械,两人在射精后的慵懒中接吻,郑俊突然尴尬失笑,再次跪在他脚下,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谢谢你容忍我。”
“未必是谁容忍谁,郑老师,日子还长。”
夏夜的海边总是很热闹,有篝火有烧烤有冰淇淋车,当然也少不了成群的青年人。白新照顾老东家生意买了两个甜筒,递一个到郑俊眼前。
郑俊一脸疑惑:“你不是不准我在外人面前吃冷饮吗?”
“那是调情。”白新笑了,“郑老师嘴唇舌头的所有权归我,使用权还是你自己的。”
“说反了吧。”
“没反。”
郑俊边吃甜筒边思考所有权和使用权的逻辑问题,越想越觉得深意十足,再深入研究居然品出了画面感,下意识地清了清喉咙,拉着白新避开从他右侧迎面而来的路人:“当心。”
人流最集中的这段沙滩上,虽然不至于摩肩接踵也算行人如织,郑俊不时把白新拉到自己身边,担心他跟人撞上:“小心。”
白新把最后一口甜筒塞进嘴里,吮净沾了点冰激淋的手指,隐蔽地勾着嘴角,不说什么。
两人渐渐远离了热闹,郑俊精神彻底放松,全身心地享受身边静默的陪伴,单调重复的海浪声响亮地填充在周围,反倒平添静谧,但又夹杂了点不易察觉的骚动。
白新冷不丁向上一伸胳膊,把他从恍惚出神的梦游状态里惊扰出来。身边人刚才还两手空空,现在却捧着一架小臂长短的遥控滑翔机。
“这是哪儿来的?”
“前面栽过来的,”白新也一脸意外地摆弄着,“可能没电了。”
他跟玩具在一起的场景不知怎么挠到了郑俊的痒处,笑意抑制不住地往外溢:“我都没注意到。”
白新顺手摸过他的后腰:“郑老师真可爱。”
他总是莫名地就得出这么个结论,郑俊已经学会了不予追究,又走出几步路,滑翔机的主人们匆匆跑来,看到毫发无伤的玩具连连道谢。
白新说不客气,举手之劳。
郑俊突然意识到白新是用右手接住的滑翔机。
“白新,”等那对小夫妻表达了足够的感谢诚意离开,郑俊快走两步转身挡在他前面,倒退着观察他的神情,“你的方位感……没问题吗?”
白新抬起眉毛,导致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无奈:“你终于反应过来了,郑老师。我的方位感一直没问题。”
“可你右眼刚失明。”
白新握着他的胳膊拉回身边,拍拍他的屁股,拍完就扶着不撤手了:“它三年前就模糊到不能用了,我戴眼镜是为了左眼。”
郑俊倒吸一口冷气:“左眼也……”
“没那么严重,过度疲劳,平时多注意就没事。”白新微微摆动手指,“不过视野还是受限,跟你在一起又容易往左跑偏,所以郑老师把我保护得挺到位。”
几股微弱的电流从他指间传递出来,刺透布料钻入郑俊的皮肤汇聚到两腿之间,又成了一个磁场在小腹附近往外辐射,郑俊张了张嘴,没发出音节却觉得嗓子沙哑,反手到身后握住白新的手指。
四周灯光暗淡、罕见人影,没有避讳的意义,白新把他往怀里一揽,耳语道:“想干我吗?”
郑俊可以肯定自己的耳朵跳了一下,往左歪了歪脖子躲开他的嘴唇,用口水润了润喉咙:“想。”
“如果我也想干你呢?”
“也可以。”
“那你到底怎么想?”
“回去吧。”郑俊拉着他的手转身,“先回家再说。”
小区就在附近,一路上的晚风没能将情欲冷却,不用刻意保温也仿佛刚出炉似的沸腾。白新把郑俊按在床上,单手解开他的裤子撸弄性器,郑俊下意识地要为他服务,却被压制得无法翻身,只能用鼻腔避免窒息,双手探入白新的运动短裤握住臀瓣向两侧掰揉,又用手指沿着臀缝滑到肛口挑逗。但白新的吻侵犯般强势,吻得他把性交礼仪抛诸脑后,讨好的双手不自觉地停了,四肢瘫软,只有舌头回应他的亲吻,阴茎回应他的手掌。
“郑老师。”
白新放过他的口唇,埋头在他肩膀上吮吸,郑俊还在下意识地挺腰,喘息搅拌着声音:“白新。”
“你想干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好干。”
郑俊胯下燃烧的那团伙瞬间蔓延到了后面,嘴巴竟然不听指挥地发出一声呻吟,鬼使神差地顺着白新的力道翻身背对他,裤子被扯下扔到一边,硬到极致的分身吊在空气里抖动着流着黏液,臀肉被掰开了,舌头在舔着肛门。
“你有预知能力吗?”白新用涂了油的右手食指插入穴口,抽插着松动,“把后面洗这么干净。”
“我看得出来……”
白新用右手手掌压着一侧屁股,看着暴露出来的、被手指抽插的穴口,就着郑俊的呻吟手淫:“看出什么?”
“你既想被我干,又想……干我……”郑俊一手抓紧床单一手搓着性器的根部,怕自慰起来会轻易射了,“我也两样都想,所以……”
“做了两手准备?”
白新的嘴唇突然离开穴口凑到耳边,郑俊简直像被他的声音干了似的用屁股找着他的肉棒。白新的胳膊从他身前向下摸,掠过他的分身,越过他的卵袋和会阴,三根手指抠进他的身体玩弄括约肌:“我一直以为我只喜欢被操,”白新硕大的肉柱蹭着他的尾骨滑动,“现在才知道是没遇上想让他舒服的人,也没遇上操起来这么舒服的人。”
“你……”
“我操起来才更舒服?”白新拦截他的话头,“又想谦虚了。”
“不是,”郑俊肩膀高耸,垂着脑袋自言自语似的坦白,“你也让我觉得挨操很舒服。”
白新愣了一下,笑道:“你这张嘴啊……”
嵌在臀缝里的性器在手指抽出的瞬间填充了空虚,两人同时发出低吟,白新只挺进了顶端,手掌托住郑俊的腹部,晃着腰慢慢把粗壮的阴茎侵入他的肠道。他附在耳边的喘息仿佛灌进了郑俊全身的细胞,之前海浪种下的骚动在体内喧嚣起来,挟持郑俊渴望肉柱把自己填满。
白新深深捅进肠道操到根部,鞭笞的屁股却仍旧翘着摇着不断索求,穴肉紧紧裹住阴茎,似乎不需要操干抽插,只是包裹吮吸就能得到极大乐趣。无限放大的征服感和侵占感笼罩了白新,他用力摆腰操他,肉棒上的每根血管都被肠道伺候挽留,挤压着献媚。
郑俊突然单方面地放开了力气往前逃,逃出高潮又撅着屁股向后找,白新重新把他拉进怀里掌控起来,抱紧他的身体贯穿后穴。不过是一场毫无变通的性交,不过是长久的机械性的抽插,但欲望的信号从喘息变成呻吟,又从呻吟变成更浑浊的粗喘,没有停顿也没有情话,沉默地用器官和精液诉说爱欲。
“我喜欢……跟你做爱……”郑俊闭着眼睛感受体内搏动射精的肉棒,“和你做爱最舒服,白新。”
“我可不会这么说,郑老师。”白新咬着他的耳朵,“我没跟别人做过爱。”
只能说,做爱比性交舒服多了。
太多老师学生的饮料堆放在冰箱里,把郑俊的饭盒层层围住,郑俊挖出午餐,把其他人的东西填埋回去,关起冰箱门被站在门后的蒋雅周吓得手抖,差点把饭扣了。
“你怎么悄无声息的。”
“我开个冰箱还得敲锣打鼓递申请啊?”蒋雅周拿出几大瓶饮料,敞着冰箱门一摆下巴,“别热饭了,十二点整在会议室开生日趴。”
生日趴听上去隆重,其实就是全体员工瓜分蛋糕和披萨零食饮料,除了大家齐声来句“老板生日快乐”,没有多余的环节。一年又一年,年年如此,连集会恐惧症的郑俊都习惯了。
“女生别抱这些冷冰冰的东西。”郑俊放好饭盒,关上冰箱,从她怀里把饮料全接过来,“以前都是晚上开,今年怎么变了?”
蒋雅周甩头往会议室走:“怕耽误你回家跟想庆祝的人一起庆祝。”
“雅周,”郑俊跟在她身后,对背影说,“谢谢你啊,这么多年一直帮我过生日。”
蒋雅周抿了抿嘴巴,故做无谓地耸肩:“不然怎么办?让你跟你那帮狐朋狗友过?虽然你现在有了白新不需要这个生日趴了,但这是惯例,不能乱改,免得让人以为咱俩关系破裂或者公司没钱了,所以……”
郑俊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腾出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真的谢谢。”
蒋雅周一拱肩膀甩掉他:“别煽情,恶心。”
郑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句“谢谢”也变成了煽情,笑了笑遵命,在帮忙布置食物的空闲给白新发短信说计划有变,我按时回家,一起吃饭。
他没告诉白新今天是什么日子,又以为生日趴在晚上举办,所以提前打好了晚归的招呼,没想到蒋雅周这么贴心。
其实遇到蒋雅周之前,郑俊宁可与孤独为伍也不跟狐朋狗友一起庆祝生日,甚至连身份特殊的彭会都被他拒之门外,应该说,尤其是彭会。因为他每年都许下同一个愿望,希望新的一岁可以跳脱混乱的性关系,过上正常的、干净的、自己认可的生活,哪怕用不了多久又会重新堕落回去,但生日始终是一个不能玷污的。
直到遇见白新,曾经遥不可及的愿望突然间每天都在实现,那还有什么过生日的必要。
“生日快乐。”
“呃?”
郑俊刚走到家门口,门自己开了,拿钥匙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门里的白新,“你怎么知道?”
“郑老师的生日又不是什么保密信息。”白新接过他手里的外卖,“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份礼物。”
“我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想要。”郑俊扶着墙弯腰换鞋,脱下外衣,换上居家裤衩,“中午许的生日愿望是明年少感冒几次。”
“明明之前还说想多发烧几次。”
郑俊笑了:“当时不清醒。”
高烧淬炼了他的脸皮,病人的身份摆在那,面对他的撒娇白新当然是有求必应,性快感结合高烧带来的感官错乱让郑俊飘飘欲仙,极乐世界也不过如此,坠回凡间的法地堆着,拼凑不出哪怕一句甜言蜜语,但这沉默又好像已经刚刚好,不需要口舌来画蛇添足。
大概好多人都在漫长的等待中败下阵来,叫号广播一路高歌猛进到郑俊这里,郑俊握住扶手起身,才发现两人的体温不知何时中和了,反倒是白新的胳膊有些热。
他只是要办张新卡,不出五分钟就搞定了,回到原位撕下第五张便利贴:“能把手机给我用下吗?”
“就不能让我替你实现几个有难度的愿望吗?”
郑俊紧了紧嘴角,左手捏着新卡,右手操作他的手机打开微信一步步绑定支付功能:“给。”
白新眯起眼睛接过来:“有多少钱?”
“你放在我这的钱都在里面。”尽管工资微薄,白新还是有一些积蓄,并且是没法全部塞进钱包的数额。他自己留了几百块日常开销,剩下的交由郑俊保管,却成了郑俊的一块心病。郑俊认为他值得更高的消费,总觉得他不够花,主动给钱又太奇怪,仿佛自己成了施舍者,“反正现在哪都能手机支付,比从我这拿钱方便多了。”
白新站起身,等到郑俊也跟着站起来与自己并肩才迈步走向门口:“两个问题,郑老师,第一我只见过别人怎么用微信买东西,自己一次都没用过……”
“啊我可以教你。”郑俊慌忙插话,一直冷落智能手机的白新当然玩不转电子支付,他却默认白新无所不能,完全没想到他不会,“很简单。”
“你当然要教我。”白新一伸胳膊搂住他,握住他的手臂安抚地上下摩挲,“第二,我一直在期待哪天没钱了向你伸手要,结果。”
旋转门把人推进室外的暑气,郑俊的每个毛孔都在渗汗,脸上的血管扩张,骤然变红:“可你从来不向我要钱。”
“吃你的饭穿你的衣服住你的房子睡你的人,没有花钱的地方。”白新笑道,“没事,郑老师,微信上的钱我应急用,平时还是花现金,花完了找你要。你养我,当然要花你的钱。”
“我养你,你就是我的,”郑俊不知自己是被晒晕了抑或第四张许愿卡又突然起了作用,竟脱口而出,“整个人都是我的。”
“你才知道啊。”
郑俊看着前面的一方道路愣了愣,转头迎向白新的眼睛,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光天化日马路牙子上吻着他,止于嘴唇,深入骨髓。
他毫不后悔,可能已经彻底疯了。
一道闪电映亮滚滚乌云,雷声紧随其后,像是天空被剖开了发出咆哮,将郑俊从同样雷电交加的噩梦中炸醒。
又一组雷电劈过,向他展示出身边空荡荡的半张床。
郑俊瞬间糊涂了,不知自己是否还在梦中,游魂似的打开灯,爬到另一边床沿赤脚下地走出卧室。
白新张了张嘴,声音淹没在雷声中。
他裸着上身倚在长沙发一端,手里拿着鱿鱼丝和罐装啤酒,双脚交叉架在茶几上,从壁灯的黯淡里向郑俊微笑。
郑俊也笑了,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伸进他的睡裤抚摸柔软的粗大的性器,舔开他的嘴唇尝到冰镇过的苦味,又舔到了温存的回馈。纠缠过来的舌是冷的,鼻息却是热的,微凉性器也被郑俊捂暖了揉硬了,白新一甩右手腕扔开零食,左手把啤酒放上沙发后面的窗台,折返握住郑俊后颈,身体后倾引着他压上来。
郑俊跨坐在他身上,挺起上身脱下仅有的睡衣,双手扯住他的裤腰褪到大腿根部,白新屈起摆在他两侧的一双长腿,搁在胸前并拢,配合他扒下睡裤,掌心向上卡住他的下巴拉到眼前。
谁也没有开口,共识已在对视中达成,白新嘴角上扬,单手放在脑袋下面枕着,目光跟随郑俊炽热的视线向下移动,直到他垂下眼脸埋头在自己腿间,张口吞下茁壮的肉棒。
口交很少作为唤醒欲望的手段,白新往往在他入口之前就硬了,郑俊只是喜欢行使这一特权,而哪怕这不是特权,单凭尺寸和形状郑俊也想要侍奉,想要膜拜和屈从。他用嘴给白新做了一个甬道来贯穿抽插,从靠枕下摸找出润滑油挤在手上,摸弄他的囊袋让他快感更甚,手指隔着一层油腻在他会阴处打转,惹得白新肌肉阵阵绷紧,腰挺得更有力,性器顶到了深喉,肛口也随之深深收缩,相应的又放得更开,为手指留出开局的余地。
郑俊将一二三根手指都插进浅处撑着,吐出白新的性器压在他小腹上,头埋得更深去舔被撑薄的肛门肌肉。这是即将进入正题的暗示,白新颤抖起来,胸膛上挺头部后仰下坠,夺过性器撸动着大声呻吟,似乎要扔下郑俊独自高潮,却挣脱了他的手指翻身背对,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扒开臀肉露出肛口。郑俊一把抱住他,用前戏中硬到要泄的阴茎毫不停顿地一插到底。
两人都以为当即会射,可全像被汹涌而至的精液堵住了马眼,喉咙成了另一个发泄口,喘息呻吟盖住雷雨声笼罩了合二为一的肉体,胸膛脊背相互磨擦,阴茎肠道彼此取悦,只不过是一场枯燥的交合,一场性欲的交换满足,竟然能无限重复不急着结束,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结束。而郑俊的吻终于打破僵局,抿白新的耳廓,吸他的脖子,舔他的肩背,他的手指还在抓握他肉棒的根,挤压他饱满的睾丸,喧宾夺主地使他不能尽兴享受肛交的愉悦。
白新掀开郑俊,推他坐到沙发上,背对他拉着他的性器塞进一小截,沉腰下坐。
他大腿完全分开,屈膝踩着沙发,枕着郑俊的肩膀作为着力点,挺腹让他被动地操干自己,按住他的头吻他,单手抓着他一双手腕阻止他做多余的事。
郑俊甚至在射精中都没能摆脱束缚,高潮的呻吟堵回嘴里回响于鼻腔,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挣扎,带动性器在肠道中搅捣冲突,白新猛地绷直,边射边挺身脱离了大段肉棒,又射着重新被插干到底。
郑俊双手重获自由,紧紧抱住他直到两人都把剩余的点滴射完为止。
“这么喜欢它?”
郑俊耳朵一热,继续摸着白新的性器:“嗯,非常喜欢。”
“郑老师睡得真沉,外面打了快一小时的雷才醒。”白新踩在地毯上,不急于从他身上下来,“醒了就开始发情。”
“梦见你了。”郑俊把鼻子埋进他的肩膀,“脸不认识,但知道是你。你当时在工作,急需一样工具,我没有,马克有。”
“难怪。”白新摸摸他的后脑勺,“很有威胁感是吧。”
他说的不只是刚才的噩梦,而是前任炮友的存在本身。除了是彼此信任能把性命交付给对方的搭档,马克的长相身材,气场身手,无一不让郑俊自愧不如。“可能我太自私,我曾经想如果你整得比以前难看,我还更配得上你,他也不会找到你之后恋恋不舍。”
白新笑了:“本来就比以前难看,不是故意的,是医生对东方人的审美有问题。”
“……那你以前得帅成什么样?”郑俊尴尬苦笑,“我真是撞大运了才得到你。”
“有句话怎么说的,好人有好报。”白新伸手拿过窗台上的啤酒喝完,捏扁空罐扔进垃圾桶,起身道,“来,回去睡吧。”
他向郑俊伸出手,郑俊却先看到他身上的精液和胯间晃动的性器,腾地红了脸关掉壁灯,握住他的手起身:“能睡着吗?雷声这么大。”
“至少不会想把你弄醒了干我。”白新拉他进淋浴间,水流冲刷着做爱的痕迹,落在脚下激起响亮的水花,白新抹把脸,双手撑在郑俊头侧吻他,“嗯,我喜欢你给我口之后嘴里的味道,可能是自恋的极致了。”
郑俊的脸红在灯光下无处遁形:“谢谢你让我口,肯定有很多人跟我一样一看见就想舔了。”
白新笑了:“我信任你,还喜欢你,不让你来让谁来?”
恋人之间还在性事上说些感谢的话,似乎十分见外,但白新知道这并不意味着隔阂,而是郑俊发自内心的、某种意义上的情话,是无限接近于自卑的珍惜。只不过说出口听起来索然无味,就好像“喜欢”一样淡而无味,却不偏不倚正是那样的心境。
性爱是最好的安眠药,想陪白新醒着的郑俊很快睡了过去,白新等他睡沉了,伸手探进搭在两人腰上的薄毯,摸到他的性器,手指顺着轮廓移动,闭上眼睛想象它绵软的形状,嘴角上扬,握住了,不带目的性地随意摆弄。
郑俊无知无觉,生理反应也休眠了,一直软软的也没破坏白新的兴致,他反倒更觉可爱,食指拇指捏着顶端揉搓。
他明明在摸郑俊,却像给自己手淫似的硬了。
白新无奈,也握住自己的慢慢套弄。这次他不需要跑到客厅平复欲望了,因为这次的性欲很平和,不会怂恿他发泄出来。或者说这不是性欲,而是一种可以令人勃起的情绪,与心有关,与欲望无关。
白新摸着两根性器,试图找出一个能够准确描述这种情绪的词,最后停留在舌尖的,居然是“谢谢”。
也许身边这个笨嘴拙舌的数学老师才深得语言的精髓。
白新笑了笑,凑过去耳语道:“谢谢你,郑老师。”
白新把最后一个纸箱搬上皮卡车,回到室内打开水龙头洗手,摘下眼镜弯腰把脑袋脖子冲洗几遍,扯起t恤擦脸,滴着水走出去。
四周的店铺也是一副忙碌景象,但不是生意兴隆,而是大学突然终止对外租赁,整个院子都将清理干净,奶茶店也未能幸免。
白新把沾了水眼镜别在领口,舌尖舔过齿面,转身回到车旁。
靠在车上的店长扔给他一瓶冷饮:“不好意思,信誓旦旦地保证暑假结束就复工,结果现在连店都没了。”
“没关系,反正我有人养。”
店长一顿,把含在嘴里的饮料吞下去:“真的假的?”
白新挑眉作为回应。
“ok。”店长举手投降,拿出一封红包,“给,祝我关门大吉,当然主要是谢谢你出手相救,找不到搬家公司我快绝望了,你居然愿意来帮忙简直是天使。”
红包颇有些分量,白新不拆也不推,随手一折揣进口袋:“搬家公司可比我便宜多了。”
“里面还包含赔给你的违约金和心血来潮的奖金。”店长站直,把空瓶顺手扔进车斗,上了车降下车窗,“接下来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算了吧,不能让金主看见我跟美女在一起。”
“嘴太甜不好,腻。”店长发动车子,伸出胳膊一拍车门,“走了,保持联系。”
白新从倒车镜里向她扬手。
辅导学校刚送走985录取率最高的一届学员,众多家长慕名而来,暑期班全部爆满,于是临时多加几个班让助教主讲,钱不少赚,焦头烂额的程度也随之增加,铁腕政策只有蒋雅周一个人执行远远不够。形势所逼,郑俊也开始学着扮黑脸。
一行人走出会议室,前一秒还绷着脸的郑俊,拐个弯的工夫就面具破裂,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台:“白新?”
他握住白新的手臂,掌根贴在他的手腕上,摆动拇指擦过他的皮肤,舔了舔嘴唇只是笑。
好不容易给他树立起来的威严全崩了,蒋雅周向上翻个白眼,走过去堆着笑低声道:“去办公室吧,求你们了。”
“对,办公室更凉快。”郑俊没有察觉其中的讥讽,伸手悬在白新腰后,体温冲破室内充足的冷气,隔空烘着他的掌心,“这么热还出门。”
“不算很热。”
郑俊打开办公室的门,让他先进:“不热吗?外边有三十六七度了吧。”
“不比肛温高。”
门锁撞出轻微的声响,白新抓住后襟脱下t恤,站在空调正下方仰头深吸一口凉风。
汗水顺着他晒红的脖子滚落,划过锁骨,把胸膛上的薄汗冲出几道痕迹。白新来回抚了两下头顶,走到桌边喝郑俊杯子里的水。
郑俊看着他耸动的喉结不由得干咳,松开温热的门把,上前用手去擦他胸口。
白新握住他的手腕:“郑老师是替我擦汗还是勾引我?”
郑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离开权责范围按在了白新的小腹上,再往下一公分就要勾住他的腰带,想收手未能得逞:“就当我是在勾引你吧,这场面实在太像黄片开场了。”
“郑老师还看黄片?”
郑俊一顿,耸着眉心笑道:“怎么当老师就不能看黄片吗?”
“跟职业没关系,”白新松开他的手腕,“想象不出你看黄片的表情。”
两双嘴唇交错出一个浅吻又分开,郑俊却像瞬间经历高潮似的心跳紊乱呼吸困难,连接肉体的指尖触电似的滚烫,退后一步别开脸:“大概跟面对你的表情一样吧。”
白新握住他的后颈一压,额头相抵:“可惜不能让你现在就干我。”
“我以为你是来……”
“来什么?郑老师又不是我的按摩棒只能做爱用。”白新从裤兜里拿出红包,“奶茶店永远停业了,这是我的遣散费,我可能得做很长一段时间的职业小白脸。”
郑俊听不出他是否自嘲,自己的情绪却刹不住车,笑意完全表露在脸上:“我会好好养你的。”
“就知道你会高兴。”白新扬起嘴角,凑到他耳边道,“太阳都快把我晒干了,晚上回家好好浇灌浇灌我,金主。”
不,白新比黄片刺激多了。
郑俊在深夜的黑暗中醒来,眼睛张开了,梦境却有惯性,仍向前推进几秒。从梦中带出来的笑意无法消散,操控他翻身贴近白新的后背,手掌悬在他肩头,最终担心将他惊醒而放弃抚摸,隔空顺着手臂滑到腰侧,鬼祟地探向斜下方,摸进去。
只是把性器托在掌中,唾液就蒸发殆尽,郑俊规劝自己克制,其余部位就保持着一二毫米的微距,小心翼翼地用空气做介质来触碰和拥抱,把呼吸当作唇舌,体温当作皮肤。
假装是在做爱。
他的手突然被白新握住,被动地为白新手淫了两下。
“把你吵醒了?”郑俊拥他入怀,取回主动权把他的阴茎从内裤里掏出来,继续套弄,“对不起。”
充满情欲的低笑并没有展现道歉的诚意,更不用说他还在隔着内裤顶蹭白新的臀峰,白新被这突如其来的发情逗笑了,转头问:“你笑什么?”
“做了美梦。”郑俊用舌尖勾他的耳垂,“我想做爱,疯狂地想。”
“郑老师在黑暗里大胆多了。”白新把手塞进两人之间,握住他硬烫的阴茎,“什么美梦,说来听听。”
“梦到我小时候。”郑俊笑咳一声,“捡了只很小的白猫,塞在外套里偷偷带回房间。”他用脸颊磨蹭白新的脖子,“然后猫就变成了你压在我身上,正在接吻的时候我爸突然冲进来骂我怎么能跟一头豹子鬼混,于是你就真的当着他的面开始上我……”
白新脱出他的怀抱,翻身罩住他:“豹子?”
“性感的黑色豹子。”郑俊双手握住他的臀瓣,将结实的饱满的臀肉往相反的方向揉开又聚拢。白新半硬的肉棒在胯间吊着,沉甸甸地压在他被内裤箍出的隆起上,“我在梦里高潮了。”
“当着家长的面被操射,居然是笑醒的。”白新用指腹推按着他的乳尖,“不符合你的风格。”
“因为太舒服了,太快乐了。”
“所以醒了还想再回味?”
“不。”郑俊深吸一口气,中指顺着白新的臀缝滑到肛口,“想干这么性感这么野的你。”
“再说我就射了。”白新压低上身伏到他耳边,“闭嘴干我。”
低喘催动出野性的情欲,夜色深沉,肉体只有黑色的轮廓,四肢精干、肩胛高耸、腰腹沉健、臀部矫翘,正是梦中那头羞辱权威的野兽。郑俊顶着腰胯让两根肉柱摩擦,脖子落下舌头的触感,恍惚中似乎舌面长着倒刺,他鬼使神差地抽出为白新扩张的手指,试图在他尾骨上方握住一根蜿蜒缠绕的尾巴。
仿佛探知了他荒谬的想法,白新坐直身体,握住郑俊的手拉到胯间。
粗壮烫手的一根,满满的侵略感,比尾巴更接近野兽的意象,像响尾蛇的诱捕器官,颤动着,散发着危险的诱惑力。
“你在等什么?”白新一把扯开郑俊的内裤,支起膝盖褪下自己的。凉凉的润滑液一股脑倾倒在郑俊直挺挺的性器顶端,浸没柱身淤积在根部与毛发混在一起。
插入的快感骤然降临,两人同时发出沉闷的鼻音,欲望紧接着撬开嘴唇诱发呻吟,肉体的撞击声借着润滑液粘腻响亮,犹如阴茎与肠壁的摩擦声无限放大,好像性爱的沼泽在吞噬猎物的贪婪声响。
郑俊抬起上身抱住白新,压下他的脑袋吻他,却妨碍了他的快感自口中发泄,白新回吻他一秒,挣开口唇仍是扬颈呻吟,手指混乱地穿过郑俊脑后的头发揉弄。两人身体紧紧相贴,白新的性器裹在肉体之间,竟然享受着插入的错觉。他被操到骤然上挺,正在干他的阴茎整根抽出肠道,快感一滞,整个人被郑俊掀翻了从背后粗暴捅入。
“哈啊!”
快感卷土重来且加倍奉还,声音冲出喉咙难以节制。郑俊只顾追回逃离的肠道,本能之下无暇温柔,粗鲁地异于往常,白新跪趴在床上,纵情的呻吟一声声抽离他的人性,操干到最后只像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野兽缠斗。
郑俊舔过白新汗淋淋的脊背,直腰握住他的身体固定了狠狠地抽插后穴,肠道伴着水声呻吟声阵阵绞拧,郑俊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被他的肠道吸干了又注入阴茎,在汹涌而至的高潮中混合在精液里一同爆发。
他抽出射精的性器翻过白新,埋头于他的胯间吸住他的肉棒。
“郑……”
白新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音节,就在他猛烈地啜吸下喷了他满嘴,又无意识地按住他的脑袋在他口中一顶再顶。
郑俊吞咽数口,用舌头卷着渐渐软下的性器,残留的精液混合唾液,啧啧作响。
“我听着都觉得好吃了。”
“好吃,想一边吃一边干你。”郑俊啜净最后一点,凑到他眼前,“我刚才太放肆了。”
“体验不错。”白新哑着嗓子笑道,“不管郑老师犯什么错误到最后爽的还是我。”
他的嘴唇靠近郑俊的,却被躲开了:“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把好吃的分我点。”
因为是恋爱,就算有点变态亦可甘之如饴。
前台敲开门,一脸凝重地站在办公桌前,郑俊看她一眼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璐璐?”
“钱总来了,现在贵宾室。”
“啊。”郑俊松开握笔的手指,“马上过去,你回去工作吧。”
钱卫热爱投资,但没染指辅导学校,只因当年帮郑俊创业出了不少力,郑俊说什么也要分些干股给他,又总是拿他当大股东似的招待,结果误导了一众员工,都以为钱卫是学校的幕后出资人之类。他几百年不来一次学校,乍一出现前台险些没认出来,这才慌慌张张的。
郑俊深吸一口气,起身去见钱卫。
自从白新稳定下来,郑俊就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和他单独相处,不仅放弃了自主交际,碰上有人张罗聚会也推三阻四,基本与旧友断绝来往,虽然不是出于绝交的动机,但效果也跟绝交差不多,如今钱卫找上门来,难免有些尴尬。
钱卫西装革履地站在窗边,抖着食指敲纸杯,听到门响转身:“好久不见啊,阿俊。”
“钱哥。”郑俊反手关门,“不好意思工作太忙,没怎么……”
钱卫摆手示意他靠近:“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正好路过附近,看见你东西掉在美食街了,上来问问你知不知道。”
“啊?”郑俊一边走向他一边摸口袋,钱包钥匙手机俱全,“我没丢什么东西吧。”
他说完这两句,人也站在了窗边,顺着钱卫按在玻璃上的手指看去,能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地俯视,也挑动了一根无形的弦,震得心痒。
“是你的吧?”
郑俊舔舔嘴唇,目不转睛地笑着:“是我的,不知道他怎么掉那儿了。”
钱卫喝口水,含在嘴里一点点咽完,目光从白新身上收回,到桌边坐下:“日子过得怎么样?顺利吗?”
郑俊又看一眼楼下,挠挠鼻尖跟过去:“还可以。”
“谦虚,根本就是如胶似漆的。年轻真好。”钱卫仰靠在椅子里慢慢打转,目光飘动打量房间的布置,“你平时都怎么讨他欢心?”
他神色镇定,声音微颤。郑俊没料到向来很有分寸的钱卫会问及隐私,受为人师者的本能驱使,颇为认真考虑了一番:“不太清楚。”
“还真是你的风格。那他怎么讨你欢心的?”
“你知道他这个人,那么的……”郑俊看着他手里的纸杯,吞了口口水润喉,“总之他只要看着我就足够讨我欢心了。”
钱卫失笑,心领神会地点头:“礼物呢?他生日你送了什么?”
“直接错过了,什么也没买。”
钱卫跟郑俊面面相觑,端起杯子喝水:“你没有参考价值,你是被惯着的那一个。”
“老板也想惯着钱哥,我猜。”
“他想惯着我也能猜到?你和他交往挺深还是怎么的?”
钱卫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脸上也是笑容,眼中却是醋意。郑俊却竟然没有尴尬,反而忍不住要笑,嘴角颤动道:“我几乎没跟老板说过话,钱哥。单从逻辑上说一个单身主义愿意跟你固定关系一定是把你看得很重,既然看重你一定想惯着。钱哥你又稳重又体贴,可能老板想惯着你也找不到机会或者担心弄巧成拙。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钱卫垂下眼睛看着食指的戒指,嘴唇的弧度加深:“可以啊,阿俊,以前傻成那样,现在都成情感大师分析起案例来有理有据的了,阿新教得真好。”
这一句倒是让郑俊避开了目光:“我对阿新就是,太喜欢了反倒束手无策的。”
钱卫停下脚步,转身堵在门口:“拿我跟阿新比较啊?说这么好听,当年怎么不追我?”
郑俊闹了个大红脸,钱卫在他的支支吾吾中得到小小的乐趣,不再刁难,走到电梯口拿出手机来。
郑俊逃亡似的拐个弯从安全通道下去。写字楼后门直通美食街,因为是暑假,路上充斥着成群结伴的学生,青春搅拌在暑气里,混出一股嘈杂的快乐的味道。
即便如此,白新依然像沙漠中的绿洲那么显眼和诱人。
郑俊向他走出一步,改变主意拨打了隔壁招牌上的电话号码,结完帐不到五分钟,一小束红玫瑰就送到了白新手里。
下一秒,郑俊便鬼使神差地转身靠在柱子后面,单手捂住半张脸,掩饰一定已经失了态的笑容,把那句“太合适了”囚禁在掌中,向全世界保密。
等他终于恢复镇定走出掩体,白新手中已经没有了玫瑰,一边继续发传单一边偷空向他挑眉。
哪怕玫瑰扫兴地别在他的后腰,也可以使心脏怒放贲张。
如果不一鼓作气地走上前去,郑俊可能要无法抵御他汹涌而至的性感落荒而逃。
“什么时候在这儿工作了?”
“不算工作,算蹭吃蹭喝吧。”白新放下宣传单,伸手进窗口拿了瓶冰块里镇着的汽水,咬下瓶盖用另一只手接住,喝两口递给郑俊,“店老板是我熟人,前几天发现他在这儿有家分店,又正好跟他遇见。”
郑俊含住瓶嘴喝下一口:“所以就来帮忙。”
“有报酬,免费的炸鸡汽水。”白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手掌顺着脖子到锁骨一并抹干净,从他手里接过汽水,“老板说我在店门口吃吃喝喝比发广告有用。”
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瓶身滑过他的下巴,抚过他的喉结。郑俊空咽一口唾液:“男的女的?”
白新弯起眼睛,再次给他汽水:“男的放心女的放心?”
郑俊没接,用手指沾了瓶上的水滴,放到唇间用舌尖舔掉:“随便问问的,男女都一样,都有……”
“威胁感?”
“都有眼光。”郑俊笑道,“有眼光的人都会喜欢你,我防守不过来,而且……”
他突然哽住,抄兜摸着口袋里的便利贴,转头看着白新的眼睛:“而且我确定你喜欢我,有这个自信。”
“穿着衣服一本正经地说话就让我硬了的人,也只有你了,郑老师。”白新抽出一支玫瑰插进汽水瓶,“晚上插点别的,玫瑰瓶子和水,都要换。”
郑俊一阵缺氧的晕眩,后退半步失笑。
谁不爱他,才是与我为敌。
下过几场雨,天气突然切入了深秋,夜里不再需要空调,单单敞开窗户温度就很适合入眠。
白新骤然张开眼睛,砸在眼睑上异乎寻常的光亮只是映入卧室的月辉,除了窗帘在夜风里摆动,一切都安详地静止着。
轻微的麻痹感从左臂传来,他转头看着枕在胳膊上的郑俊,胸膛里的鼓噪正迅速平复。
时至今日,他偶尔还会因为应激反应而惊醒,几个月前还会做出防卫动作,频率高,幅度也大,但郑俊从未察觉,用昏迷式的沉睡把他笼络进一个安稳的结界。
白新绷紧手臂,郑俊的脑袋随着肌肉的隆起微微抬高,又落下,嘴唇微张,呼吸不紧不慢,睫毛一动不动。
让看着他的人都感觉这条胳膊枕起来很舒服。
他的脸和脖子留有日晒的痕迹,锁骨附近因为总是解开两颗衬衫纽扣而划出一道v型界线,界线的另一侧肤色略浅,在月光下显得苍白,但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又维护住了它的生机。
无力,但是生命饱满。
任人摆布的状态延伸出一种怪异的性感。
白新侧身面对郑俊,另手提起盖住他的毛毯一角,缓慢揭开扔到旁边,目光从他的胸膛下滑,落到腹部。
因为工作忙碌又腻着白新,郑俊已经冷落健身房多时,大概还有秋天容易长肉的缘故,本来有点肌肉轮廓的肚子,多出了一层柔软的肚腩。白新扬起嘴角,用口型说了句“可爱”,笑意便一发不可收。
可爱的不仅是肚腩,还有郑俊为此露出的尴尬,而且越察觉到白新的关注,他的尴尬就越甚,今天甚至笨拙地找借口回避做爱了。
白新允许他得逞。
然后享受他松了口气但稍微失落的微表情和小动作。
关系到了这份上,郑俊依然不能在主动拒绝亲近后自然而然地反悔,看得出尽力了,却始终无法开口。
换了别人这可能是欲擒故纵,既然是郑俊,就成了哑巴吃黄连。
何苦呢,每晚都睡得失去意识,被看得干干净净根本无法避免。白新将手掌捂在他的肚子上,热与凉的皮肤一接触,郑俊轻哼一声,腹部跟随呼吸起伏两下,顺从地贴在掌心。
就算见识过他一万种可爱的方式,他也会突然展现出一万零一种,把白新打个措手不及。
想捧在手心里溺爱着,要什么都给。
但郑俊太知足,好像多看他一眼就十分高兴,待在他身边就别无他求,随便说句什么就陶醉其中,做过多少次也似乎被看作恩赐,交往这么久还没把一切看作理所当然。
生日送给他的许愿卡,倒被他反过来当作照顾自己的工具。
溺爱无门,束手无策。
郑俊的腹部骤然绷紧,呼吸急促地加重,整个人仰面向上,溺水似的挣扎两下,张开双眼。
他又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悄悄转动脑袋看向白新,却看到他是醒着的,神色立刻慌张起来:“我把你吵醒了?”
“本来就醒着。”白新翻身把他罩住,“噩梦?”
郑俊脸皮滚烫,把自己都烧疼了:“春、又是春梦。”
白新转手向下抓握他的胯间,的确湿了一些,倒是没射。他经常在午夜梦回时触碰郑俊,因为只关于爱而无关于性,所以总是避开敏感带,现如今却连肚子都不能揉了。
“郑老师就算真的变成胖子,我也喜欢。”
“说这干嘛……”
“不信可以试试。”白新一拽郑俊的内裤,身下的人便抬起腰方便脱掉,摸到了润滑油交给他。白新本来只是心痒,被他一配合,性器直接胀了起来,“不是说有自信吗?”
“没自信到这个地步……”郑俊在他手指的旋转揉戳下重温着梦中的快感,握住他的肩膀仰起脖子喘息,“你很久没干我了,怎么今天……”
“想让爱人的后面也爽爽。”白新贴在他耳边笑道,“不要就说。”
“要。啊……”
毕竟刚从梦中醒来,肉体还软着,神经反而敏感数倍,白新只顶进了龟头郑俊就身不由己地挺腹想要与白新的身体相贴,磨蹭性器满足前面,但腰部软弱,鼓胀的阴茎只是可怜地晾在空气里发抖。
“想让我摸吗?”白新压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自给自足,不急不缓地插入着,“郑老师?”
“摸一摸……我能更……更紧……”郑俊大口喘息,“你会更爽……”
白新吻住他的嘴唇,插到根底的性器停留在紧热的肠道里,晃着腰带动郑俊也摇摆不定,阴茎明明静止在内,却又像大幅抽插式的搅翻了天,把郑俊的感知力全部搅毁。他根本不知道白新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上面的嘴被吻着,下面的口被堵实,阴茎没有爱抚没法泄出,只能任由白新的操干将快感注入体内囤积起来充盈四肢百骸。
白新凶猛地一顶,松开他的口唇放开他的胳膊,握住他的性器边干他边给他手淫,内外两股精液伴随两人的粗喘呻吟喷射而出。
白新双手撑在郑俊两侧,看着他被月光映亮的色气未退的面孔:“今天很适合做爱。”
“为什么?夜色很好?”
“你在身边。”
一根黑色细绳在白新的左手腕绕了三四圈,衬得皮肤更白,凸显微微隆起的腕筋,让人想把他的手递到嘴边亲吻。
只是绳子上拴着的硬币太碍眼。
“太俗了?”
郑俊微愣,抬头看向白新:“没有,很适合你。但是为什么突然把它做成手链?”
“今天付钱差点弄丢,想想还是戴起来保险。”白新摆弄着火锅店的计时器,还剩两分钟,就能达到汤底的最佳饮用口感,“原本想戴在脖子上,但是做爱会碍事,突然掉到胸口上很凉。”
郑俊垂眼失笑,食指在鼻子下面左右摩擦:“这是公共场合。”
“一直都是公共场合,为什么今天这么得意?”两人的脚在桌面下相互贴着,白新稍稍摆动脚掌,一敲他的鞋跟,“郑老师又想什么呢?”
郑俊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便利贴撕下一张,贴着桌面推到白新面前:“别戴。”
白新抬起眉毛:“嗯?”
“这是马克送给你的吧,不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你可以留着它,但是别戴。”
“这么重要的东西……”
郑俊几乎可以肯定心脏骤停了。
“怎么可能是他送的。”白新用拇指摩擦硬币,笑道,“这是父母给的纪念品,马克的角色顶多是越洋快递员。”
“对不起。”郑俊看起来想把头埋进沙子,“对不起,又乱吃醋。”
“没关系,郑老师的醋味好闻。既然你许愿了,”白新解下绳子,捏住硬币递给他,“我不戴了,交给你保管。”
郑俊伸手碰到硬币,稍一退缩,接过来握住:“谢谢。”
计时器在此时响起,服务生三两步走过来盛汤,两人就在他胳膊的空隙中无言对视。
果然是恰到火候的口感,细而不腻,醇而不厚。
“我父母用这枚硬币提醒我,我们没有选择权。”白新给两人盛出第二碗汤,把涮料加进火锅,“放在我们那一行,也只能想到这种寓意。”
“嗯。”手中的硬币没有正反,两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所以抛硬币毫无意义。想到白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身不由己,郑俊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只是给他夹肉。
白新照单全收,扔进蘸料裹上厚厚的一层:“它寄过来那天,我让你猜人头还是鹰,你猜是鹰。记得吗?”
“记得。”郑俊还在心疼,但白新的吃相总能让他微笑,“你告诉我押人头比较好。”
“然后你就真的押了人头。就是那次我悟出了这枚硬币的另一种解释。”白新看进他的眼睛,微笑,“因为你信我,所以我让你是对的,你就是对的,决定权完全在我手里。”
他的嘴唇扬起弧度,牵着郑俊的情绪往高处走。硬币似乎更加烫手,但郑俊反倒心安理得地戴上了。
硬币投入领口贴在胸前,确实有点凉。
“郑老师今天想不想在上面?”白新端起饮料送到嘴边,“硬币上下颤动,绝对性感。”
他边汤喝边笑,郑俊被他弯起的眼睛隔空调戏,却移不开视线:“哪有把……这么有意义的东西,牵扯进做爱里的。”
“父母的遗物应该见证幸福,跟你做爱就是幸福。”白新笑道,“有什么错吗?”
冰凉的硬币竟然在胸口烙了一下,郑俊也跟着他笑:“没什么错。”
白新不会出错。
戴着硬币上下颤动的郑俊的确性感至极。
粗壮的阴茎被穴口快速吞吐,滴落的前列腺液、阴茎带出的润滑液,混着汗水发出湿腻声响。郑俊大腿发抖,努力摇摆的腰腹渐渐软弱,此时只是悬在半空承受白新向上的挺腰穿刺,硬币不断从胸口弹起,混乱地反射着灯光。
阵阵快感持续地剥夺力气,郑俊要向前跌,胸口被白新单手支撑,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郑俊的性器套弄,是为他手淫,也为更清楚地看到阴茎插干他的景象。
“我爱你,郑老师。”白新担着他坐起身,啃咬他的锁骨,“非常爱你。”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使阴茎猛烈地擦过敏感之处,郑俊浑身一软,趴在他怀里抖腰射精:“我也爱你,白新……最幸福的事就是……哈啊!”
跟你一起高潮。
车刚熄火,一只上蹿下跳的金毛突然出现在窗外。白新下车,它也跟着走出车位,猛摇尾巴绕着转圈,直到白新弯腰用力挠它脖子才眯起眼睛消停。
“票子!”狗主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拾起拖在地上的牵引绳,“怎、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勾引我们家票子?”
郑俊原本专心致志地欣赏白新逗狗,听他说话有点不悦,抬头看他。
白新直起腰:“票子喜欢更有活力的人遛它。”
掐着腰还在气喘的狗主人情不自禁地翻个白眼。他看起来顶多二十岁,个子不高,还残留着婴儿肥的样子,倒是肥得恰到好处,按照流行说法,算得上萌。
“您好。”气愤之余还不忘跟郑俊点头打招呼,“我最近跑得快多了,ok?我这不是也在努力赶上票子的需求吗?你跟高三一年没运动的人比体力比速度,真是,厚颜无耻你。”
“嗯?什么?我没听清。”
狗主人一愣,满脸夸张的惊恐,低头哈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错了错了,新哥您别怼我,我收回全部前言。”
白新转向郑俊:“这是老肖,三号楼的小孩。”
“小孩???”
“这是俊哥,”白新对抗议听而不闻,“我房东。”
“俊哥好。”老肖不断被跑远的金毛拽得摇晃,又给拽它回来,“俊哥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沉默寡言,憋大招。”
“好了老肖,”白新做个手势引得金毛跃起,扰乱两人握手的趋势,“别在冷风里闲聊,我们还没吃饭。”
“好好好,不妨碍新哥吃晚宴。”老肖收紧牵引绳,“走了票子,你个叛徒。”
郑俊还在看,白新伸手一揽,推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可爱吗?”
郑俊皱眉:“不可爱。”
“那还恋恋不舍地看什么?”白新收紧手臂,“小直男有什么可看的,不准看。”
郑俊被他推得脚步错乱,反倒笑了:“你这是改变策略,抢先吃醋让我无醋可吃吗?”
“是真的不爽。”白新把他推进门禁,随后跟上,伸手按下电梯,另一只手压住电梯门,圈禁起来,“感觉他是郑老师喜欢的类型,小个子,嘴甜,年轻活泼。”
他的嘴唇几乎贴在郑俊的后颈,字字拂动汗毛。郑俊心脏狂跳,开启嘴唇呼吸:“你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差那么远,吃醋他也太离谱。”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被堵在门口二人吓了一跳,双方都左右躲闪,终于重新兵分两路。
“最近总是在下面,会不会积累太多操人的欲望?”白新走进电梯,“真的对直男小可爱不动心?”
他的严肃和戏谑混杂在一起,醋意难辨真假,虚虚实实却挠得郑俊心痒。郑俊抓着他的手腕,把手从他裤袋里拿出来握住:“我的欲望只有跟你做爱,在上在下都能满足。”
“撒谎,每个人都有倾向。”白新收紧指缝,把郑俊的手指夹得又紧又疼,“比如我喜欢用后面爽,只不过你性感得让人神经错乱,等回过神已经在操你了。”
“你一心当零都不介意一直操我,我也不介意一直被你操。”郑俊伸长脖子凑近他,用鼻子蹭他耳朵,“你不操我,难道去操直男小可爱吗?”
白新转头一挑眉毛,两人的嘴唇近在咫尺:“郑老师真的在吃老肖的醋啊。”
郑俊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笑出声:“吃醋不是我能控制的。”
“郑老师,”白新的手臂绕住他的腰,一紧,把他揽进怀里下腹相抵,“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他弯起眼睛,嘴角上扬,呼吸蒸热郑俊的脖子,电梯门打开,郑俊也终于明白了。
“你果然是假装吃醋。”郑俊被他拽着踉跄进玄关,又踉跄进卧室,被甩在床上用胳膊撑起上身笑,“我还认认真真地解释半天。”
“多可爱。”白新扯掉他的长裤,“就想看看你认真解释,满嘴操和挨操的样子。”
润滑液的凉意从天而降,落到勃起的阴茎顶端,沿柱身滚落,堆积在根部糊乱阴毛。郑俊呼吸加速,看着白新的衣服剥落,结实的肌肉在他的一举一动中绷紧松懈,演绎力量和性感。
白新按着他的肩膀压倒在床上,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抠弄自己的肛口,两人的舌头与彼此勃起的阴茎一样纠缠磨蹭,呼吸是乱的,却无暇拨乱反正,反而火上浇油把氧气全部消耗掉。
久违的热穴包裹着性器,郑俊不由得爆发呻吟,白新猛地起身坐直,肠道将阴茎一股脑吞下,紧接着就是狂风骤雨似的吞吐。郑俊每每要坐起身,白新却总把他一把推回床上,仰着下巴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用屁眼干他。
“爽吗,郑老师?”
郑俊只有喘息呻吟的闲暇,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头,身体起起伏伏,挺胸落腰,又沉胸挺腹。白新舔着嘴唇眯着眼睛,看够了他沉迷情欲的模样随着他的上挺用力一坐,抛弃自控彻底把自己交给本能。
郑俊被他放肆的呻吟激得更加用力抽插,插得深了他往上逃,抽出来他又向下追,是索取和满足,也是勾引和自投罗网。
一阵高潮前的兽性笼罩二人,连发声的力气都被抽调走去追求快感,战栗和痉挛到来时竟是一阵安静,只剩绷紧的肉体在撞击,飞散的体液在污染,滑出的阴茎在股间磨蹭。
“不管怎么样……总感觉是你在操我。”郑俊抱住塌在怀里的白新,力气软弱地笑道,“我可能要被你操一辈子了。”
白新笑了笑,在自己射到他肚子上的精液里摆腰。
一辈子那么长,总有你操我的时候。
彼此心知肚明的话就不用说了。
“怎么又回床上了?”
“冷。”
白新晨跑回来,在被窝里找到郑俊,把手伸进温暖的结界中握住他的脚腕。
他的掌心温热,但比起郑俊的体温还是低。郑俊“嘶”的一声后撤,白新反倒腻着汗毛向上摸到膝盖,又越过膝盖向下摸到大腿腿面,堆积在大腿根部的睡裤妨碍他继续,于是一转手腕,手指环着内侧的圆弧摩擦。
暖而滑,软而弹,手感不错。
冒出来破坏手感的鸡皮疙瘩也别具诱惑。
无论亲密到何种地步,郑俊总是有种自然萌生的青涩,诱惑白新催熟他,引导他叛逃到青涩的反面。
郑俊伸出胳膊,带着热气从他的外套上捻起一根狗毛,拿到眼前看了看,胳膊伸到床外摩擦手指扔掉,缩回被窝。
白新正要调侃他的醋意,郑俊掀开半边被子向里挪出一个人的位置。
“我全身是汗。”
郑俊还是执着地撑着被子:“过会儿换被套,快点进来,冷。”
白新笑了,脱下外衣裤上床,翻个身将人罩住,身体相贴,鼻尖相对,视线纠缠。
“你里面只穿短袖真的不冷?”
“不冷。”汗水从额头向下汇到鼻尖和下巴,白新把鼻尖悬挂的汗珠蹭到郑俊鼻尖,“你在被窝里真的不热?”
“热,但是出去又冷。”郑俊说,“所以叫你进来中和。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白新只穿着短袖t恤和四角裤,但刚出了一身汗又盖上一层有人体供暖的棉被,体温迅速上升却比穿了整套睡衣的郑俊还热,抹了把汗涔涔的脸:“郑老师有什么计划?”
“要不要去宠物店看看狗?”
白新一抬眉毛,把头埋进他肩膀揉他头发:“郑老师,适可而止,怎么还在跟小直男争宠?”
怀里的身体略有僵硬,耳边传来吞咽的声音:“不只因为老肖。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因为你之前养过,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狗吧。要不然也不会跟老肖走得那么近。”
白新笑意更深,掌心向上捏住他的脸一提,用胡渣蹭他下巴:“来,清醒清醒。”
“疼,疼。”郑俊要挣扎,被他捏得双颊凹陷,口齿不清,“吾很清醒。”
“首先不像老肖说的那样是我勾搭他家的狗,而是狗总喜欢往我这儿凑,不止他家的,我几乎受所有大型狗的欢迎,原因不明。”白新舔舔他泛红的下巴,吻住,顺流而下亲吻脖子吻过喉结,“举例来说,郑老师不就很喜欢我吗?”
“我又不是大型……”
反驳只进行了一半,郑俊认命似的停下抗辩,用气声笑了笑,“好吧,那其次呢?”
“其次,郑老师不担心又来一只同伴,分散我对你的爱吗?”白新品着他随吞咽上下的喉结,鼻子若有若无地摩擦他起了鸡皮疙瘩的脖颈,“难道不是在鼓励我婚外情?”
一阵战栗经由胸膛传递过来,身下的郑俊握住他的肩膀推高,翻身把他压在床上,低头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