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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帖

 

“蒋小姐下个月举行婚礼,郑老师参加吗?”

郑俊刚系好安全带,转头看向白新:“为什么你比我先知道?”

每一天都是冷与更冷的分界线,白新对低温不敏感,却感觉得到温暖的车内愈发温暖,忍不住用手勾勾他下巴:“我罩在你外面啊。”

郑俊甚至没理解他的意思就被性感浸泡,冻红的耳朵隐隐发烫,冷热交锋,有些痒:“肯定要参加,毕竟是蒋老师的婚礼。不是她的婚礼我也会去的。”

白新笑了:“怎么,我还以为你是单独给她面子,为什么别人的也去?郑老师喜欢婚礼?”

“不喜欢,喜欢你。”郑俊微微低头,把下巴埋进围巾的掩护,“既然是通过你问的,那你肯定也在邀请范围。”他又自我矛盾地解下围巾,声音清晰地暴露于空气中,“想跟你一起出现在婚礼上。”

“郑老师,”白新说,“今晚干我。”

郑俊握紧围巾,布料在手指间摩擦:“嗯。”

一向能够自我把控的白新,已经摸不透自己的性欲了。何时性起,何时想干他,何时想被干,丝毫没有规律和征兆。

白新把性欲的聒噪镇压下去,从怀里拿出两张请帖:“给,选一张。”

郑俊的嗓子不明原因地哑着:“不是一张你的一张我的吗?”

“不是,你的合伙人对你很用心。”

两人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两张请帖里,区别在于一个是“白新携郑俊”,另一个是“郑俊携白新”。

刚巧遇到红灯,白新停车看向郑俊,后者的手掌罩住嘴唇,笑意从眼睛里满溢出来:“白新,我要坦白一件事。”

白新看向前方,嘴角微扬:“我有预感这件事会让我立刻拉你去最近的旅馆。”

“我曾经想找人做两张假结婚证。”郑俊低笑出声,“后来想到需要合影,觉得你肯定不喜欢留下实体照片,就没有执行。”

“我不排斥留照片。”坐在他身边的人说,“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身份的空壳或者幻影。”车脱离回家的路线,并进左转道,“遇到你以前我总在以防万一,现在我把下半辈子押在万分之一之外,怎么想都是九千多的几率更大。”

“谢谢你,白新。”郑俊说,“谢谢你为我从梦变成真实。”

他坐在白新视野的死角,但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使失明的右眼也感受得到他贪恋的目光:“你说错了,郑老师。”白新说,“我没为你做任何事,相反是你把我这个空壳灌满了,不管你用的是感情还是性欲,反正我是满的。”

“明天……”郑俊干咳一声,“明天上午我们去商场吧,参加婚礼穿正装比较好,就当是……咱俩的婚礼,毕竟蒋老师给我们发了类似结婚证的东西。”

“好啊。”白新笑道,“你做好心理准备,我穿正装相当迷人。”

他把车停在路旁,走在前面进了旅馆,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登记。郑俊屏息静气地站在他身边,登记程序十分顺利且迅速,服务员转向他索要证件,很快把两张身份证同时递出前台。

合法合理合情,丰满的血肉,清晰的体温,确切的情欲,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一个人。

仿佛传说中的妖魔,幻化成人却只有躯壳,直到有一天索到了魂取到了精注入了七情六欲,才真正体会到性爱带来的忘我快乐。性器撑开肛口缓缓深入,埋在体内任凭肠道予取予求,没有人在刻意讨好,甚至只是自私地自我发泄,却因为灵肉相合的幸运,彼此都能够轻易获得满足。

不为爱他,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贪婪,也要赖在这个人身边一辈子。

郑俊披着被子靠在卫生间门口:“嗨。”

“嗨,”白新吐掉牙膏的泡沫,用牙杯接水,“马上好,等等我。”

郑俊朦胧地眯着眼睛:“好,等什么?”

白新漱了漱口,洗掉嘴角的泡沫,走到他身边微微屈膝,连人带被子一并抱起运回床上,把他剥出来再次抱住。他明明比被窝里的郑俊凉,怀里的人却迅速地体温升高。

“我还没刷牙。”

“郑老师是甜的,不用刷牙。”

有了白新的恭维,这一吻自在安然,似乎动机单纯没有邪念,但郑俊紧绷的下腹紧接着被性器所带动,剧烈抖动起来。

“别,别。”他扬起脖子挣脱白新的嘴唇,“我想去厕所。”

“想去厕所就更容易硬了。”白新欺负他无法动摇自己,反而带着他的手一起上下撸动,“不想早晨做,就不要这么可爱。”

“我会尿的。”好像呼吸灼伤喉咙,郑俊哑声道,“快停下。”

“停是没法停了,不过你放心,”白新捞过润滑油涂在两手,胸膛贴住他的胸膛做着力点,抬高腰臀一手为他手淫一手给自己扩张,“我不干你。”

他再次吻住无措的嘴唇,扶着完全勃起颤抖的阴茎抵在肛口,大概真是尿意难耐,郑俊像被强迫似的挣扎不已眼角泛红,却因为性欲而软弱,无法推动白新一丝一毫。

性器按部就班地被肛口吞咽着,挣扎的呜咽声化作舒服的低吟,直到白新放过他缓缓坐直完全吞没,又转为急不可耐的喘息。

郑俊甚至在他起身脱离阴茎的企图中握住他的腰按回原位。

敏感点毫无准备地被性器狠狠蹭过,白新呻吟的尾音未落,支起的腿弯没来得及合拢,悬着的腰臀就又迎来一阵撞击,干得他不得不双手撑在郑俊胸口保持平衡。

郑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拉到面前亲吻。

“别走……”郑俊抱紧他,“你是我的……不只是你自己的……”

“全拔出去再插进来……”白新从呻吟中挣扎出语句,“让我更爽……”

“不。”郑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低语,“不行,不拔。”

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孩子似的撒娇,同时又在用阴茎娴熟地掠夺。白新的性器夹在两人的肉体之间,随着他的抽插而摩擦,竟然也迎来了无力反抗的一刻。自主权完全被剥夺,只能被动地、懒散地享受被操干的快感。

“郑老师……”肛门肠道与意识割裂,本能地收缩着纠缠着,舌头也在脱离控制,千万句表达爱的语句难以传递,只能机械重复对他的爱称,“郑老师……”

“白新……”郑俊吮吸他的脖子,“白新……”

两人在性与爱的共鸣中射精,相拥的肉体很难分辨谁在战栗,但快感一定是共享着不分伯仲的。

“白新。”郑俊开口时带着苦笑,“我必须去厕所了。”

白新也笑了,撑起胳膊从他身上翻下去:“快去吧。”

郑俊起身下床,快感的余潮让他脚下踉跄几步,洗手间的镜中映出满是精液的胸膛,一阵难以定义的情绪袭来,愈发无法疏泄。

“需要帮忙吗?”白新从他身后抱过来,松松握住他半软的性器,“放松点。”

郑俊连胳膊都红了:“你这样我放松不了。”

“简单啊,像放松肛门让精液流出来那样放松。”白新笑道,“来啊,试试看。”

“我自己来。”

“你不只是你自己的,还是我的。”白新不放手,“我摸着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郑俊无奈地笑:“快放开。”

“憋坏了怎么办?别拖延。”

“是你在拖延……唔……”

白新掰过他的下巴,吻住他辩论的嘴唇。

算了,什么羞耻的样子他没见过,就放弃抵抗沉溺并享受吧。

5:53

“我出去了。”

“婚礼当天,晨跑?”

“不晨跑难道做爱吗?郑老师那天在西装店的眼神很诱人。”

8:48

“十一点才正式入场,怎么现在就着急换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我帮你吧,平时上课也穿正装,怎么领带打得这么差。”

“我上课又不打领带。”

9:29

“别急,时间来得及。”

“小心……小心你的衣服……”

“我进去了。”

“哈啊!”

“你真的……太紧张了,郑老师。”

“快点……要来不及了……”

11:21

“请站到电子屏前面的方形区域,三秒后自动拍摄,点击保存后电子签到就可以。”

“请问照片能打印吗?”

“您可以在婚礼后联系新人要电子版。”

“来,郑老师,一起拍一张。”

“等等,我的领带……”

两人终于赶在二十八分之前签到入场,舞台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新人相识相处的点滴时刻,台下的光线有些黯淡,白新刚戴上眼镜,垂下的手就被握住。

两人穿过人群找到桌子入座,没有熟人在列,而是与新娘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们,看起来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只是礼貌地跟两个陌生人点头招呼就继续热烈地聊了起来。

白新笑着说了一句,郑俊没听清,挪近椅子,身体向他倾斜过去,低头把耳朵送到他嘴边:“什么?”

“结婚照有了,婚礼在进行,还缺什么?”

郑俊抬起头,险些嘴唇相触:“有你在,本来就什么都不缺。”

他再次牵住白新,把交握的双手放在腿上,看向灯光大亮的舞台,主持人正在说着千篇一律、普遍适用的预热台词。

“爱情是什么?每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郑俊握着的手突然抽离,一根手指伸进他的后衣领,勾起项链,项链上的硬币轻轻勒住皮肤:“我代替我的父母把我交到你手上,郑俊。”

两人视线相触,郑俊眼睛一闪:“谢谢,我绝不会让你后悔成为白新。”

新郎从岳父手中接过新娘,深鞠一躬,一对新人挽手转身,迈步上台。

正是众人鼓掌的时刻,同桌的女方好友有所触动地屏气凝神。郑俊一手握住白新的手,另手堵着鼻子,眼睑快速颤动着与情绪抗衡。

白新觉得自己一点儿都配不上这个情感丰富的男人,他在为两人的秘密仪式而感动,自己却在妄想着把他拐上床好好安抚,让他流出眼泪,让他哭出声音。

配不上却得到了,就更不会放手。

舞台上的人们还在做着取悦来宾的周旋,白新给上菜的服务生让路,顺势与郑俊挨得更紧,将他的手递到嘴边亲吻手指。

“新婚快乐,郑老师。”

不知从哪儿来的戒指套在了郑俊的手指上,也不知白新什么时候量好了指围什么时候去选的款式,心脏在努力跳动输送血液,但血液却好像叛逆地停滞,肌肉罢工,呼吸不畅,梦醒不分。

“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那就用你的下半辈子补偿。”白新弯起眼睛,“或者今晚,你用别的东西套住我。”

做了这么多年的辅导老师,见惯了金榜题名的欢喜,也终于轮到了洞房花烛夜。

明天还有新的幸福。

地板散落着一堆层层叠叠的福字和小灯笼串,郑俊坐在其中抚额,身后白新弓腰坐在茶几上,手臂拄着膝盖剥瓜子,剥到手掌填满,吹吹手心的碎屑,把一把瓜子仁填进郑俊嘴里:“好了好了。”

郑俊一边咀嚼一边盯着一地的多余:“一个教数学的还数不清自己家的窗户和门,真是太傻了。”

“确实。”白新顺手托起他的下巴,“不过我也有错,眼睁睁看着你买多了,但就是不提醒。”

郑俊转头看他,满眼无奈的质问。

白新笑了:“反正也没花多少钱。”

每年春节郑俊都只是回父母家吃顿年夜饭就走,别人阖家团聚的年三十却是他一年里最寝食难安的时刻,所以他从来没心思给房子做什么新春装扮,连个福字都没敷衍过。今年这套房子终于有了“家”的热乎劲儿,就骚扰得郑俊心里也是热热闹闹,想把家里好好布置一下,好好地辞个旧,迎个新。

白新对过年的习俗没有太多概念,一切默认以郑俊为主导,但再怎么不了解年文化,他也还是有常识的,家里的窗户和门屈指可数,郑俊几乎买了三倍的量,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白新之所以没问郑俊是不是买太多,一是因为装饰品琳琅满目,每一样都巧妙地助长着购买欲,连他都被打动了,二是郑俊眼睛里的光活像孩子进了玩具城,他实在没法硬起心肠打断他的兴致勃勃。

白新顺手捏扯了郑俊的耳垂,拾起一地红色走开,郑俊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半晌没听见动静也没见到人影,中断沮丧爬起来去卧室找人。白新坐在铺满了红灯笼红福字的床上,弯着眼睛拍拍左侧的空位:“来,郑老师。”

郑俊坐下,左右手的手指尖依序对在一起,不安定地小幅移动试图对得整整齐齐。

“我原本打算年初一送你一样东西,作为正式交往的周年礼物。”白新说,“现在我打算提前哄你开心一下,反正‘过了腊八就是年’,对吧?”他微微歪头用眼睛试探郑俊的意思,但他的要求郑俊又怎么可能回绝。白新笑了笑:“闭眼。”

郑俊顺从地闭上眼睛,笑了:“什么礼物?”

“新年礼物都是什么颜色的?”

郑俊感到白新的手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透着摆弄的企图,但并非亲热的前奏:“红色。”

“我那天偶然看到,觉得它很适合你,因为郑老师另一张嘴的里面就是这么漂亮的颜色。”

郑俊下意识地张开眼睛,膏体微凉而滑的触感已经压在唇上。白新坐得很直,稍有些居高临下地垂眼专注于自己的创作,软而充盈的唇肉被压制又反弹,以膏体为界分割出艳色与浅淡,最终两瓣唇都成了艳丽的领地,竟然兼备突兀与恰当地点缀在同样自相矛盾、既呆愣又隐约有点情色期许的脸上。

“我要把你按在红色里好好操一次。”白新的嘴唇摩擦郑俊发烫的耳朵,“习俗里的婚床就是这样的对吧?”

郑俊无法回答,因为他几乎被性欲堵住了喉咙,而白新也没给他机会发出声音,微凉的嘴唇覆盖上来,紧接着是暴风雨般肆意搜刮的吻。像火药遇着了明火,像水抵达了沸点。

郑俊深陷于红,勃起的性器与白新的隔着布料抵磨,手指陷入白新的肉体,舌头被他吞了又似乎是吞了他的,然后白新像是吸血鬼得到满足一般伸直双臂将上身撑起向后的弧度,发出野兽似的低喘,再次低头咬住郑俊的嘴唇。

郑俊的睡衣睡裤被粗暴剥离,直挺的性器暴露在空气中战栗,他的腰已经在震颤,而白新的热吻和为他扩张的手指正加剧震颤的幅度。

“唔……”冰凉的黏液裹住了郑俊的勃起,嘴唇和手指全部撤离,白新跨在郑俊腰部左右悬坐,手臂绕到身后,借助为郑俊扩张时剩下的润滑油将手指送入自己的肛门。

“白新……”郑俊支起上身,一手捞着他的后腰将肉体与肉体贴得亲密无间,一手扶住性器找到他还在润滑中的肛口就要插入,惹得白新大笑着抽出手指,双手捧着他的脸再度吻住艳丽木讷的嘴唇,迎着他的上挺而下坐,将呻吟哺喂进他的口中。

“是不是……违背了你被操的期待?”白新握住郑俊的肩膀,在他的顶操下笑着颠簸,“这么硬,是想惩罚我?”

“不……”郑俊舔吮他的乳头,忙乱间只顾得上否认,白新纠缠的肠壁狠狠吸着他的性器,每一次肉棒从他里面抽拔出来,就好像身家要被一股脑地吸干,引诱着郑俊饮鸩止渴一次又一次地操干。他结实微汗的胸肌随着身体的震颤而颤出肉欲,似乎满盛着性感要从乳头中溢出甘甜,“唔!”

白新猛然一坐,一阵射精感迅速慑住郑俊,却被白新插手掐住根部强行中断,阴茎绝望地弹跳着射不出分毫,一时间逆流而上顶得郑俊眼泛泪光,向后倒在床上大口喘息。

“今天太快了吧?”白新抬起腰让整根性器拔出肛门,俯身用胳膊撑在他脑袋两侧,一手推开他的刘海,“我还没爽够,郑老师急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摇摆腰臀,腹部若有若无地来回摩擦郑俊性器的柱身、顶端,郑俊眼眶发红,微微抬头吻他沾了口红的嘴唇:“因为干你太舒服……尤其今天,尤其,在婚床上,舒服得死而瞑目。”

白新几乎变了脸色,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在他知趣握住的瞬间再次摆腰让他干进自己的后穴,盯着他的双眼,嘴里嘱咐着他“握紧了”,夹紧屁眼猛烈地把郑俊往高潮上送。他看着郑俊的双眼被性欲渐渐浸染,看着他因为高潮的来临而扭曲到类似痛苦的神情,凑近他的面孔用舌头入侵他的口腔,把他高潮中的唾液全数席卷吞咽。

“哈啊!”高潮的余韵尚存郑俊就被翻个身按进床垫,白新粗硬未射的肉棒突破与全身同步痉挛的肛门,狠狠碾压过他的前列腺又毫无眷恋地长驱直入,在郑俊的肠道深处翻搅掠夺起来,“唔!哈啊!”

“我说过要在婚床上干你。”白新的声音也在发颤,前列腺的快感与阴茎快感同步而至,试图抽离他全身的力气又好像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附着于阴茎送还给郑俊,他的手指深陷在郑俊臀部的肉里,抓着他用力撞向自己的腰腹,套上自己的肉刃,要把他剖开吃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新年快乐。”

“新……”

白新猛地一挺把精液射入郑俊的肠道深处,膨胀的性器紧紧抵住郑俊的前列腺加重摩擦,刚刚射过的郑俊一阵干射精的抽搐,把满床狼狈的红纸攥得更加凌乱,为缓解极致的快感而本能地蠕动爬行,却没能摆脱还插在肛门里做最后宣泄的阴茎。

“郑老师……”白新咬着他的耳廓,缓缓晃腰搅动出粘腻的声响,“这辈子的每一年,你都要迎接我,迎新也好,迎亲也罢,你的每一年,都是新年,是我的年份。”

他一字一句地把郑俊的耳朵加热成红的,然后这春色又蔓延到全身,蔓延到整张床,把春味儿,年味儿,蔓延得整个屋子都红彤彤的,仿若嫁衣。

“白老师,来一下。”

白新挎着椅背转过半边身子,对门口露出的脑袋笑了笑:“我还在上课。”

“急事。”

“好吧。”白新重新面向摄像头,改用英语,听见了吧,我待会儿回来继续,课时肯定会补齐。现在是八点三十二。

赠课就能这么随意吗?另一端的学生皱眉头,真诚建议你回来之后描述一下到底是什么急事。

白新摘下眼镜,按着桌面站起身:闲聊时间过了,赠课也得按教学计划来。

“白老师你也不怕教坏……”

白新关掉自己的话筒、把学生静音,直起腰走出书房。靠在门边的人见他出来,立刻像一件晾晒的衣服被风吹落,挂贴在他身上。

“怎么了?”白新摸摸他脊梁。

“蒋雅周是奸商。”郑俊用脸颊蹭他的短发,紧皱眉头声讨,“她怎么能把我们的时间当商品。”

白新失笑:“别忘恩负义了,孩子还在等我。”

怀里的人莫名一僵,白新把他稍微推远看了看脸色,挑起一侧眉毛歪头凑到他嘴边却被避开。郑俊罩着嘴满脸通红地退后一步,伸直胳膊保持距离:“你去上课吧。”

他显然不是在生气,白新一时间想不到他脸红的原因,仗着胳膊比他长,笑着揉了揉他头顶转身回书房继续自己的一对一口语直播课业务。

之前辅导学校受到疫情冲击差点倒闭,好在蒋雅周脑子快反应迅速,在郑俊又焦虑又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当机立断,把之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线上课堂作为主打产品推出,哄回了闹着要退费的家长,甚至让这一年的招生情况都没差到哪儿去,学校没裁员反而多招了几个助理,堪称力挽狂澜。

后来疫情差不多结束,学生们又回归了线下班的学习模式,只不过当初推广线上教学时免费送出去的真人英语会话课,还有漫长的还债之路要走。

其实这方案刚成型郑俊就坚决反对,一开始是跟蒋雅周对阵,还能勉强拦着,后来被白新知道就完全拗不过,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批准。

就算直播课的工作场所是自家书房,白新跟自己只有一墙之隔,郑俊也是一百万个不乐意,应该说,更不乐意,因为近在眼前的爱人反倒在跟别人聊天,注意力在别人身上,还不如不在身边。

不在身边更不行。

有时仗着摄像头拍不到,郑俊就站在门口看他,可能因为这算母语会话,或者谁知道呢,也许国外上课就是这么随意,白新的状态放松得很,尽管教学内容是严格按照教案来的,但总是会倚在椅背里左转转右转转,当然会发现郑俊。

于是他的注意力会暂时转移,冲郑俊笑笑。

久而久之,比较敏锐早熟的学生都有所察觉,会在闲聊阶段问及白新的女朋友。

例如今天这个。

凑巧郑俊不小心摔了个盘子有些不悦,听到这话便按捺不住要出镜,哪怕只有声音。

“他也是你的学生,就不怕他耳朵灵听出来?”白新在他头顶揉出一堆泡沫,笑道,“烟台环境这么开放,家长知道老师是gay会觉得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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