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从高中到现在都是如此我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我为什麽会喜欢她呢?
在一个普通的圆形小鱼缸里,我们养了两只宝蓝se镶有红se条纹的孔雀鱼,在她那里养三天,在我这里养三天,基本上的协议是这样,不过,例外常常发生,意外也变成不意外了。
「我们来拯救这些鱼好吗?」她说。
她说话很天马行空,不过我习惯了。我啃着一根在夜市买的烤玉米,她跟我说这是她新发现的美食,不过她只咬了一口,就把整只玉米丢给我了。她喜欢尝鲜,什麽都敢吃。她总是吃一点点,然後就把剩下的丢给我。「不要浪费食物好不好?」我会念她,不过她都不在意。「有你吃就好啦!」她都会拉着我的手臂狡猾地这样说。
我卷起袖子,掏了一百元跟老板换了四只捞金鱼的纸网匙。我充满自信地对他说:「捞金鱼,我最厉害!」十分钟过後,我发现我真的没有捞金鱼的天份。我们两个呆呆地看着那几支破得一蹋糊涂糊的纸糊的捞匙。「你很逊欸!」她无奈地说。我无辜地看着她:「唔,g麽这样,我又不是靠捞金鱼吃饭。」
老板大概是看我们可怜,所以从水池捞了两只孔雀鱼给我们,美丽的宝蓝se,而且镶有红se条纹,还有优雅的长尾翼像幕帘一样飘散。「这两只送你们啦!」老板很爽快地说。
在回家的路上,她开心地对我说:「我们救了两只鱼呢!」
「所以,要养这两只鱼罗。」我皱起眉头。
「嗯!」她兴奋地点点头。
「那给你。」我把这一袋在水里游得很开心的两只鱼交给了她。
「你很不负责任欸!」她生气地叫起来:「你是男生,要有点担当好不好!」
我心想,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g麽扯到我这里来。「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呀!」我说。
「不管啦!你们男生都用这种藉口,你想当一个坏男人吗?」她很严肃地对我说:「这是两条生命欸!你不是常说你是专医禽兽的兽医吗?」
我吐了一口气,然後再度提起jg神,握紧我的拳头。「好吧!让我来!」
我提着装两只鱼的塑胶袋,先把这两只鱼装在透明杯子里,然後再去水族馆买了一瓶鱼饲料。我小心翼翼地养了三天,鱼的活力还不错,还蛮有成就感。然後我打电话给她:「鱼活下来了喔!我真的太厉害了!」
「真的吗?给我看!」
我们一如往常地约在学校的门口见面。虽然我们都已经上大学了,但我们还是很习惯地相约在当初我们就读的高中校园,不管是做什麽事情。我拿着装着鱼的透明杯子等她。她还是一样穿着很休闲的运动服出来,从高中到现在都是如此,我很喜欢她这个样子,一件白set-shirt和一件黑白相间的小短k。
我们在学校的一个角落坐下来,她说:「你还蛮厉害的呀!」
「当然!这有什麽难的。」我得意地说。
「可是这样空间会不会太小呢!在杯子里。」她抿起嘴唇,摇摇头说。
「还好吧。」我说:「你看这两只鱼游得很开心呢!」
「什麽还好!」她突然发怒起来:「如果把你关在厕所里,你会开心吗?」
我吐了一口气:「这是两件不相g的事情吧!厕所是大便的地方欸!」
「所以你不会希望在你的房间附近有一坨大便吧!」她指一指杯子底下黑se条状的鱼大便,鱼儿活泼地穿梭在大便水里。
「好啦!我们去买鱼缸吧!」我说。
然後她开心地点点头。於是我们就去水族馆买了一个很普通的圆形鱼缸。
「换我养了!」她说。
「好啊!」老实说,我很怕这两只鱼会被我养到si掉。这时我反而出现一个很邪恶的念头,希望鱼被她养到si掉,这样我就可以脱身了。
我记得隔了好几天,几乎快一个星期,每次我打电话问她鱼的状况,她总是说:「很好啊!」就这样,什麽都不跟我说。
「鱼该不会si掉了吧?我要看鱼啦!」我在电话里焦急地对她说。
「要看就来看啊!」她说。
於是我们又在校园的那个角落又坐了下来。我真的被吓到了,她在鱼缸里铺了石头,还养了两株水蕴草,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模有样的生态系。
「你是学生物的吗?」我开玩笑地问她。
「如果我学医,一定会做的b你好。」她自豪地说。「这一只叫小花,这一只叫小草。」
我靠近鱼缸,仔细地端详这两只在水里摇曳着花朵般尾巴的孔雀鱼,悠游自在。「怎麽分呢?」我说。
「这只游起来很笨拙的就叫小草,这只游起来很高雅的就叫做小花。」
「喔。」我应了一声。其实,我实在无法想像这样的分法有何意义。
「那麽小花和小草就交给你罗!」她用手指着我,非常理所当然地说。
「喔。」我捧起了鱼缸,只能默默的接受。「笨拙的叫小草,高雅的叫小花。」我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怎麽,我居然关心起小花和小草。
我将鱼缸放在我的书桌旁,我读书累了就会往鱼缸瞧两眼,然後从饲料罐里取出一匙的鱼饵洒在水面上,两只悠游的鱼儿争先恐後地浮出水面上争食。「你们要吃得饱饱的喔。」我说。不知何时,我会傻傻地趴在鱼缸前盯着两只傻鱼游过来又游过去。
「欸,我跟你说喔,小花和小草好像认识我喔!」我在电话里对她说。
「你少自以为是了。」她说。
「真的啦!每次我只要把脸靠近水面,小花和小草就会浮上水面看我。」我赶紧努力地辩解。
然後我们又来到了校园的那个角落。
我捧着鱼缸。「你看喔。」我慢慢地把脸靠近鱼缸,这时,两只鱼儿也慢慢地凑近我。
「他们真的认识你呢!」她眨眨眼睛笑着看我。
「怎麽样,我有用心吧!」我很得意地说。我喜欢看她笑起来眯着眼睛的样子。
她的眼睛往鱼缸里望去,点一点头,抿一抿嘴,然後说:「你真的有用心呢!」
我看着她的侧脸,她很安静,我知道她似乎又想到些什麽。
「我前天看到一则新闻,上面说放音乐给母牛听,挤出来的牛r有特别的甜味。」她兴奋地说:「说不定我们可以和动物g0u通喔!」
我不自觉被她所感染,也异常兴奋起来。「那我今天带他们回去,每天放音乐给他们听!」我开心地说。
「不行,换放我这里了!你不知道会给他们听什麽怪音乐,会敎坏他们,先放我这里!」她用双手护着鱼缸,发狠地看着我,不让我碰。
「噢!可恶!」我叹了一口气。「什麽叫怪音乐啊!」我喃喃自语,然後哼起了一首bonjovi的经典歌曲――〈liv''''''''onaprayer〉。
「别再唱这一首了啦!你真的以为你是摇滚客喔!」她瞪了我一眼。
「不像吗?」我问她。
「不像,宅男一个。」她说。
「你是腐nv一个。」我说。
「怎麽样!我就是腐nv呀!」她反而得意洋洋地回答我。
「腐nv有什麽好骄傲的。」我说。
「骄傲啊!」她就这样眯着眼睛笑着看我,一直笑着看我。「又骄傲又开心呀!」她举起双手说:「我要让小花和小草听古典乐!」然後她笑得更开心。
她就是这麽喜欢笑。
「那……我给他们听……枪与玫瑰!」我也开心地大叫。
「那个吵si人的音乐。」她白了我一眼。
「就是要吵si人啊!」我愉悦地、啊、啊、啊,这样地乱叫,幻想自己是一个摇滚客,用力地摇起我的头来。
「少幼稚了啦!你!」她嘲弄地说。
我闭起嘴巴,然後无辜默默地看着她。
小花和小草在水里游向鱼缸的一侧,面向我们两个人,似乎听着我们两个说话。
我从来没有去想过什麽叫作「ai情」,当然ai情对我而言,似乎不是个重点。如果生活可以像现在这样平凡顺利地过下去,我就感到心满意足。联考可以考个好分数,填个好志愿,找个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和乐的家庭,然後什麽都不想地si去。可以在冬天的寒风里躲在暖和的被窝中赖个床,可以在夏天的炎热中坐在微凉的树荫下啃一枝冰bang,满足一点小小的慾望,这样就够了。
「有个人在追我喔!」她很得意地跟我说。
我们在科博馆散步。我们还蛮喜欢到植物园去看一些花花草草,无聊的时候还会玩认识植物的游戏,看谁记得多,不过通常一出去植物园就全部忘光了。
「他怎麽追你的!」我瞪大眼睛,努力地追问她。
她歪着头,眼睛往上看着天空,想了一会儿说:「他……每天都送早餐给我吃。而且……」
我不想听她说完,马上就努力地为自己争辩:「这种送早餐的小事,我也做得到啊!」
她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然後又继续歪着头想着,接着说:「而且他会陪我一起走回家。」
「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走回家啊!」我大叫起来。
「你g麽那麽大声?吃到zhaya0喔?」她双手cha在x前,板起脸孔对我说。
我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面对她,应该说,我g麽那麽生气呢?
「你吃醋喔!」她偷偷笑着问我。
我把头别过去,很不爽地说:「谁跟你吃醋!」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在害羞吗?」
「没有!」我很大声又肯定的回答她,头依旧是转向另一边。
「没有就没有罗!」她收起笑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个男生前天约我去看电影。」
「什麽?为什麽你不陪我看!反而要跟他去看?」我又吼了出来,怒视着她。我觉得她是故意的,故意要惹我生气。
「为什麽要陪你看?」她一派轻松地问我,还特别加重「陪你」这两个字的语气。
「因为……」我还想了一下,然後说:「因为我喜欢看电影呀!」
「那你就去看啊!为什麽一定要我陪你?」她又是一副那事不关己的样子。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我很认真地看着她。
她扬起她的嘴角,眯起她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侧着头,乌黑的长直发柔顺地垂挂在她的左肩上、左x上。她慵懒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轻轻眨着眼睛,淡淡地微笑,很安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这时,我突然发现,她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我紧贴着鱼缸的玻璃,一直盯着这两只孔雀鱼看。孔雀鱼在水里游过来游过去,被玻璃折s得变形,忽然变得很大只,又忽然变得很小只。我心里不断想着,他们在小孟的音乐薰陶下会有什麽改变呢?这几天我不断追问她,到底给小花和小草听了什麽音乐?不过她总是笑笑地不跟我说。
鱼真的听得懂音乐吗?我突然会关心这种很没营养的事。鱼只不过是生物链下很低层的生物,那一点脑容量能够有多聪明?於是我打电话给她:「鱼真的听得懂音乐吗?」。
「才不告诉你呢!你不会自己放给他们听看看喔?」
「我想知道你实验的结果如何啊?这样我才知道这个实验的方向。」
「天啊!收起你的左脑好不好!」她彷佛快晕倒一样。「这不是实验!」
「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数学公式来解释吗?就连一个人的买菜行为都可以用数学来分析。」我说:「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就曾经这麽说过,後来还影响了欧式几何的产生喔!」
「那又如何呢?」
我从电话里听得出来她很不屑,为了要说服她,我决定认真地回答她的疑问。「至少在实验的基础上,我可以知道,放音乐给鱼听是不是有效益,或者我是否应该做些其他对鱼有效益的事情,而不要浪费时间在给鱼听音乐这件事上。」我说。
然後我从话筒里听到她哼着一首很轻快的歌曲。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我很失落地问她。
「有啊!」她很轻松地回答我,然後接着问我:「你觉得这首歌好不好听?」
「好听啊!是哪一首歌呢?」我好奇地问她。
「你猜呀!」她说。
「别玩我了,我举手投降!」我无奈地说。
「所以你是放哪一首音乐给他们听呢?」她很俏皮地问着。
「我才不告诉你咧!」我故作玄虚地说,其实我还不知道要给这两只鱼听什麽音乐。
挂上电话之後,我走到之桌前面,看着晶莹清澈的鱼缸,然後我突然有了灵感。我在书房放了一首丹麦乐团aa的经典歌曲〈webelongtothesea〉,後来这个一时红遍大街小巷的乐团出了两张专辑後就解散了。我把音乐调成小小声的背景音乐,然後整天不断地放。刚开始每隔两三个小时我会密切注意鱼儿在音乐下的活动变化,但是,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就懒得去理会「观察」这一回事。当我在书房里,有时会不自觉跟着哼起〈webelongtothesea〉这首歌的旋律,有时候读累了,我会站起来跟着旋律扭扭身t,有时我也会跟鱼儿一起同乐,在鱼缸上敲击这首歌的律动,铿锵的音符震动起鱼缸上的水波纹路。
依旧在校园的那个角落,我把鱼缸带过来给她。「你看!小花和小草听了我放的音乐後,连游泳都变得优雅起来。」我说。
「那你给他们听什麽音乐呢?」她张着眼睛问我。
「我给他们听aa的〈webelongtothesea〉呀!」我开心地说着:「我还可以唱给你听喔!」然後我愉快地唱起这首歌。「对了,你是放什麽音乐给他们听呢?」
「不告诉你!」她对我扮了一个鬼脸。
我呆了一会儿,然後抱着头疯狂地大叫:「你怎麽可以这样!」
她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你好好骗喔!亏你还是医学系的!真笨!」
我闷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麽。
等她笑完,喘了一口气,然後平复一下情绪。她慢慢跟我说:「你知道的呀!就是那一首。熊去世後我们一起听的那首曲子呀!」
我。
「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我说:「一定要那些胖嘟嘟、大头、大眼睛的小狗、小猫、小兔子才是可ai的吗?」
「et也很可ai呀!虽然长得很古怪,不过我却很喜欢他。」
「那麽异形可ai吗?」我又问。
「异形会吃人欸!你觉得可ai吗?」然後她很肯定地强调:「如果它可以改掉吃人的坏习惯,我倒是可以尝试喜欢它。」
「喔,那麽hellokitty可ai吗?」
「当然!可是,为什麽kitty没有嘴巴呢?如果她会笑,就更可ai了。」
「钟楼怪人可ai吗?」我又问。
这时她突然扳起面孔对我说:「你一定要举这麽极端的例子吗?别闹了。」她说:「只要能有一颗很纯真的心都很可ai呀!不一定要娃娃脸。很讨人厌的臭小孩也是有的。」
「臭小孩?」我突然感到好笑。
「是啊。我姑姑那个三岁大的小男孩,每次都喜欢拉我头发,拉到我痛得大叫他才开心。你觉得这样会可ai吗?」
「这是蛮横的可ai。」我自顾笑着说,不过她没理会我。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摆动着。然後眯起眼睛,抬起头笑着对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龙猫》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充满着笑声。虽然没有曲折离奇的剧情,没有华丽的特效场景,就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但不知道为什麽,你就会跟着小月和小梅一起开心地笑。」
我回想《龙猫》这部电影的剧情,这部电影的剧情架构真的非常地简单,不过就一对小nv孩搬到乡下然後遇到山jg灵的故事。
「为什麽月和梅这两个小nv孩可以这麽开心呢?橡果子有什麽好开心的?为什麽她们捡到橡果子就像捡到宝藏一样开心呢?」她抿起嘴唇,眼睛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她问我:「你会因为什麽事情开心呢?」
「嗯……中大乐透的头彩吧!」我幻想一堆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可以散尽钱财过着极度奢华的日子。
「真的?」她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她说:「如果你有很多钱,那麽你想做什麽事呢?」
「什麽事都可以做啊!」我说:「我可以环游世界,住豪宅,开跑车,尝尽各地的美食。我可以不用工作,整天到处玩耍就好。听起来虽然很肤浅,不过很实际,对吧?」
「唔……」她停顿一下,突然很大声地对我说:「不对!那不是开心。」我听得出来她对我所说的话有一种不以为意的气愤。
「不然要怎麽样你才会开心?」我有点不耐烦地问她。
她没有说话,眼神透出一个寻求,或是一个期待,将我ch0u离出此时此刻。在和她的对话之中,她对我所投s出来的频率,有时候会将我拉到一个让我纷乱的境地,重新来过。
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很深、很远的一点,无止尽的漆黑,藏有一滩池水,其中有只孔雀鱼缓慢摆动着尾巴,身t的颜se退化了,眼睛也退化了,没有绚丽的se彩,没有晕眩的声光。仅凭着延伸到每寸肌肤上的细微神经感受周遭的水分子所产生的一点流动而存在。
突然间我想到联考上榜时开心的感觉,考法的热身运动。
「你好漂亮喔!」这样说应该就不会错了吧!我心想着。
然後她停下所有动作,面对我,很认真地问我:「哪里漂亮了?」
「从上到下都很漂亮呀!」刚说完,我又想了一下,接着又补充:「全部!」
「全部?」她似乎有点惊讶。
「还会有b全部更完美的形容吗?」我得意地说。
「有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什麽?」我问。
「谎言呀!你想怎麽编都行,想多完美都可以。」她指着我说:「小心你的鼻子变长喔!」
「啊!」我张着嘴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瞬间觉得自己一点脑袋都没有。
「还在发什麽呆,走罗!」她突然跑起来,回过来对我大喊。我回过神来,马上追过去。
为了炫耀我的t力,我加快脚步领先她两圈,证明我b她还行,然後跟在她的後面。不过她还是一样的步调,有时跑,有时走。她不像是一个有运动习惯的人,为什麽会突然热ai跑步呢?在这个冬天,认识她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为什麽她会想跟我说话呢?我们见面的时候几乎不停地说话,有的没的聊很多东西,有些我记不起来了。
在她的後面,我看着她很有律动地左右甩动发尾,灰黑se的运动k,白se底粉红边的t-shirt。一步、一步往前迈进。虽然天气冷,不过动起来就暖呼呼的。「今天虽然冷气团来袭,不过还是要努力地让自己热起来!」她搓着双手,然後将双手伸展开,又屈起来,扭动脚踝,抬起大腿,左边跳跳,右边跳跳,作热身运动。
「动起来就不会冷了。」我自言自语。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法的热身运动。
「你好漂亮喔!」这样说应该就不会错了吧!我心想着。
然後她停下所有动作,面对我,很认真地问我:「哪里漂亮了?」
「从上到下都很漂亮呀!」刚说完,我又想了一下,接着又补充:「全部!」
「全部?」她似乎有点惊讶。
「还会有b全部更完美的形容吗?」我得意地说。
「有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什麽?」我问。
「谎言呀!你想怎麽编都行,想多完美都可以。」她指着我说:「小心你的鼻子变长喔!」
「啊!」我张着嘴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瞬间觉得自己一点脑袋都没有。
「还在发什麽呆,走罗!」她突然跑起来,回过来对我大喊。我回过神来,马上追过去。
为了炫耀我的t力,我加快脚步领先她两圈,证明我b她还行,然後跟在她的後面。不过她还是一样的步调,有时跑,有时走。她不像是一个有运动习惯的人,为什麽会突然热ai跑步呢?在这个冬天,认识她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为什麽她会想跟我说话呢?我们见面的时候几乎不停地说话,有的没的聊很多东西,有些我记不起来了。
在她的後面,我看着她很有律动地左右甩动发尾,灰黑se的运动k,白se底粉红边的t-shirt。一步、一步往前迈进。虽然天气冷,不过动起来就暖呼呼的。有人陪你一起跑步也很不错,为什麽不错呢?我也说不上来。
突然她慢下来,逐渐退到我的旁边,我准备要超越她,得意地对她说:「没t力吧!」
她一句话也没说,我看她很用力地x1气,瞬间嘴唇失去血se,泛白。有个细微的撕裂声夹杂在呼x1中,像是被勒住而突然产生的窒息。她靠在我的旁边,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我,再也无法动弹。
突然她慢下来,逐渐退到我的旁边,我准备要超越她,得意地对她说:「没t力吧!」
她一句话也没说,我看她很用力地x1气,瞬间嘴唇失去血se,泛白。有个细微的撕裂声夹杂在呼x1中,像是被勒住而突然产生的窒息。她靠在我的旁边,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我,再也无法动弹。
「你有气喘对不对!」我大叫。我记得在国中的一次t育考试,班上有个同学气喘发作,也是相同的情形,那时老师让他x1一种支气管扩张剂,他的症状就缓解了。同样地,我在她的包包里找到一罐药水,我希望这罐药水能像我记忆里那麽地有效。幸好,她x1完後呼x1渐渐地平稳下来。
「好一点吗?我送你去医院。」我说。
她摇摇头。
「你等我一下,我去叫救护车。」我起身,准备去学校t育办公室楼下的电话亭打119叫救护车。不过她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又对我摇摇头,发出很软弱的气音说:「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吗!」
我看着她,她依然抓着我的手,我让她在我的身旁坐下来,听她的呼x1声,如果再让我听到一点点气喘的声音,我一定会扛她去医院。
在树下我们静静坐着好一会儿,外面的空气依旧冷冽,我们穿起了外套,包覆在一层温暖里,让心跳和呼x1渐渐回复平静。她发出很细微的声音对我说:「谢谢你。」
我转头瞪着她,生气地对她说:「你一定要吓si我才甘心吗?我一度还萌生人工呼x1的念头呢!」
她突然咳嗽起来,不过看得出来是微笑的。
「你有气喘还来跑步,现在是冬天欸!冷空气特别会刺激气管,你不知道吗?」我责骂她,毕竟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
她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se,参杂光明与黑暗的界线,她缓缓说:「从小上t育课我总是有豁免权。父母亲会跟老师说我有气喘,不适合剧烈运动。当然老师也不会要求我。我通常只简单地打些羽毛球或是排球。我都不用和同学测验跑步或游泳,累得si去活来。似乎我应该在旁边休息,不应该满身大汗。」然後她转过头对我笑着说:「是不是很bang!的待遇。」
「嗯。」我点点头。
「有一天早上我要去帮爸爸买报纸,走着、走着,微风吹来。我觉得很舒服。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要动一动。於是我跑起来。我一直跑,跑到超商,跑到公园,跑回家。我跑很久,气喘都没发作呀!」她说:「没那麽难嘛!而且……还蛮舒服的。」
「嗯!」我用力地点点头。
「我想,我会不会错过太多事情,被一些应该如此的规范受限。因为我有气喘,所以我不应该跑步、打球。因为我怎麽样,所以我可以不用……」她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样子。「即使我的脚断了,我还是会想办法跑起来。」很她紧咬着下嘴唇,像是做了很重大的决定。
「真有骨气呢!」我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气喘发作是会要你的x命。你这样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她摇摇头说:「正好相反,我很珍惜现在的生命,所以我才要更努力克服气喘这件讨人厌的事。而且我才不会丢掉x命呢!因为……总会有人帮助我呀!」她很开心地将手握在x前说:「就像是你,对吧!」
我又气又感到好笑,简单说,她是将她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恐惧上吧!在她身旁的人无时无刻都要小心她是不是需要急救。不过,我想,这也是为什麽我们会在一起的原因吧!
「谢谢你陪我跑步!」她说。当然,我也很谢谢她,让我陪她一起跑步。
她和我的的书桌上,一点仅存可供我作业的小空间,我的脸颊贴在桌面上,像si鱼般靠着。右手的一只笔,笔尖一点一滴、歪歪扭扭的笔画──我、喜、欢、你。在写完「你」的最後一画时,笔像失去灵魂般的倒了下去,横竖地倒在纸面上,静悄悄地,好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闭上眼睛,沉睡在过去,但脑海里却不断地跳出那个她,离我很远的她。
我很想就当着她的面、尽情的、恣意的对她说:「我、喜、欢、你!」
但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之後,我常常一个人走着,在马路上、在公园里、校园中、一个人去吃冰、一个人打电动、一个人看漫画、一个人跑步。没再跟小孟连络。
一夕间,突然感到陌生,对於所有的一切。一个接着一个从你身旁经过的人,是他、是她,也许是你,每个人匆匆地走过,每个人忙着自己的生活,会有人愿意停下来看你一眼吗?当你累了,蹲下来喘息的时候,会有人愿意站在你的面前,伸出手拉你一把吗?
突然间,我发现,我怎麽会叹气了?
突然间,我发现,有很多让人喘不过气的事情,我都必须要承受。
突然间,我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
难道,这就是长大,这就是孤独?这个世界似乎不不如我想像中的友善,我感到孤立无援。
「你怎麽啦!」老师很温柔的笑着问我。
「我不快乐。」我独自说道。
「发生什麽事呢?」
「我觉得我很笨,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老师以前也很笨呀!常常考试不及格。」
「喔。」
「努力就好罗!」她举起手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喔。」我眨眨眼睛、呆呆地看着辅导老师。
「你在发什麽呆?」
「不知道。」我说:「我很笨,很多事都ga0不懂。」
「不懂可以找老师聊聊呀!下星期可以再过来找我!」
「喔!」我应诺一声。然後在这段对话即将结束之际,我说:「我不觉得考不及格很笨。」
「什麽?」
「我可以再来听你说话吗?」
「听我说话?」
「嗯。」
「当然可以啊!」
「喔。」
过了一个星期,我再过去找老师说话。「有一个同学有一些感情的问题,等老师一会儿喔。」她说。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等。过了一分钟、然後又过了一分钟、然後又过了不知道几分钟,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前面的桌子上有一盒便条纸,粉红se的,是一个会让人感到活泼的颜se。我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直觉,不具任何理由,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我没事了!好好跟他们聊聊吧!」然後我就走了。
突然间,在快满十八岁的年纪,我好像不认识我自己。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很理x的人,因为我的数理成绩很好。但是,我怎麽都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突然间,我不ai说话了。
嘿!你会花一点时间坐下来,听我说话吗?
嘿!你在做什麽呀!跟我说。
嘿!难过吗?哭出来,我不会笑你。
嘿!可以不要说话吗?就这样坐在我的旁边,静静的。
嘿!石头,一颗在马路上拳头大小般的灰se石头碰巧挡住我的去路,我毫不犹豫的举起脚,用力地踢一下,它咕噜地翻滚到旁边的路灯下,砰的一声撞上,撞出一个不规则的伤痕。
嘿!石头,谁叫你是石头,因为你是石头,所以你就应该被踢来踢去。
嘿!石头,谁叫你是石头,石头本来就应该ygbanban,会撞出痕迹是你的问题。
嘿!石头,你的出现只是「挡路」,滚开!
谁叫你是石头。
星期天的下午,我到学校的c场跑步,然後拿着我的篮球,对着篮框,胡乱投一通。喘着气,让我的脑缺氧,也许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我还是会坐在c场旁的榕树下,发个呆,只是不会再有人坐在我的旁边,剩我一个人。然後我会走去学校旁边的便利商店买饮料解渴。当我站在门口舒爽地喝可乐时,居然碰巧让我遇见一个多学期没见到面的蓝廷贤。
「蓝教头!」我叫住他。他骑脚踏车经过我的面前,而且还背着一把吉他。他好像被我突然的叫声给吓到,停下来,惶恐地四处张望。我小跑步到他的旁边,手里还拿着可乐和篮球。「欸,这里啦!」
他看到我之後,笑出来。「我就知道是你,就只有你会叫我蓝教头。」他低声地又说:「可以不要再叫我蓝教头吗,叫这麽大声你不害臊?」
「你背的是吉他吗?」我指一指他背上的黑se袋子。
「对啊!」他说。
「你参加吉他社?」
「嗯。」
「排球社呢?混得好不好?有人跟你一队吗?」
他没有说话,笑得很傻。
我拍拍他的手臂,然後说:「不过你背这样超帅,好像文青喔!一整个气质都不一样。」我说:「借我背看看!」
然後我接过他的吉他,背在身上,煞有其事地左右装模作样一下,突然我也觉得自己像是个文青。
「你背吉他要去哪里啊?」我问。
「我要去朋友家练习吉他,你要一起来吗?」
「真的!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牵车!」我赶快把手上的可乐喝掉,拿着我的篮球,跑去学校c场外牵我的脚踏车。「吉他再借我背一下喔!」我要求他。
然後我们就一起骑脚车去他的朋友家。他的朋友是一个原住民,我们管他叫做「的啦」,叫着叫着就叫做「德拉」,德拉有四个哥哥,上面最大的三个哥哥全部都到外地工作,家里只剩下四哥和他。他的四哥是一个乐团的吉他手,我们都叫他「拉哥」,他就敎我们几个小毛头玩吉他。真的是「玩」吉他,他完全没有敎我乐理,就只敎我按几个和弦,然後就叫我弹。
虽然我记不起德拉和拉哥到底叫什麽名字,但是现在我脑海里对他们的长相依旧鲜明。我第一次看到拉哥弹吉他时,他没有像一般电视上的摇滚客一样鬼吼鬼叫。反而他闭起眼睛,眉头深锁,额头冒着汗珠,腋下夹着音箱,左手疯狂的按着各种和弦,右手手指快速拨弄弦线,嘴里念念有词,哼着一个我听不懂的音调。在我震摄於他的疯狂行径中,突然他抬起头对我大喊一声:「rock!」。吓我一大跳。
可以认识他们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让我见识到原住民非常独特的freestyle的价值观。我想,那时和他们相处,对我幼小又无知的心灵多少产生一些影响。当拉哥将吉他塞进我的手里时,我惊慌得不知如何下手。「我不会啊!」我说。
但是拉哥和德拉非常不以为意。「奇怪?就弹下去而已呀!有什麽好不会的啦!」很显然,他们认为弹吉他b解数学题目还简单。「想弹什麽就弹什麽!」拉哥这样对我说。
「我想弹一首歌。」我说。
「很好,弹啊,弹就对了!」他说。
我刷一下吉他。然後迟疑一下。「是这样吗?」我问。
「多刷几个和弦!」他说。
然後我又刷了几个和弦,连成一首很不协调的音域。
「很好,继续!」他说。
「你可以敎我弹一首别人听得懂的歌吗?像是五月天的拥抱。」
「别急,弹久你就会了。」
「真的?要多久?」
「看你的天份。」拉哥非常帅气地对我抛下这一句话,然後继续玩他的电吉他。
我、蓝教头、德拉、拉哥,我们就在拉哥的房间里,拿着吉他,各自弹着「属於」自己的音乐,乱弹一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们常会被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所束缚住,联考成绩要考到第一志愿才算有出息;要有一份好的工作赚很多钱才算成功;公式要记熟,只要套用公式就能解出答案;乾乾净净口齿清晰的就是好学生,在沙堆里打滚玩耍的就是野孩子。分数可以代表你的成就,甚至连「品行」这项也可以用分数表示。道德感、智力、创作力甚至到所有你想得到事,全部都可以用分数衡量,都可以「b较」,全部都到达满级分才是一个健全的人。
「去taade狗p!」拉哥问我:「你知道蓝调吗?」
我摇摇头。他说:「最早的蓝调没有任何伴奏,没有不拘束,就只有哼一哼而已。」
「吹口哨也算吗?」我随意的吹起口哨。
「算!」拉哥突然异常激动。「就是这样的啦!」他说:「很久以前住在美国的黑人,他们都是奴隶,被nve待,很可怜。他们为了抒发心中的寂寞,和对故乡思念,就很随意地哼唱过去非洲传统的旋律。」
「喔!我记下来了。」我像背历史考题一样记下来。
「记这个作什麽的啦!」
「你要记的是蓝调的jg神!」他说:「弹吉他不是为了弹一首歌而弹,是为了感情。」然後他非常激愤、用拳头很用力的捶一捶自己的x口。
「感情的啦!」德拉和蓝教头也一起附和。
「所以……我不用学一些乐理吗?我连谱都不会看,这样不就是乱弹?」我说:「我还是觉得应该学几首别人听得懂的歌才对。」
「你怎麽都讲不听的啦!你管别人听不听得懂。」然後他又补一句让我发笑的话:「那不是乱弹,是创作的啦!」
这就是摇滚──我从拉哥那里学到的。
後来拉哥给我一把吉他,有一阵子我常背着吉他四处乱逛。我只学到乱刷和弦,和背着吉他装模作样,假装自己是个文青。後来吉他在一次的大地震中,被我书柜上掉下来的教科书砸出了一个大洞,然後被我妈丢掉了。
有一天,拉哥带我去他练团的地方,蓝教头和德拉去过很多次,所以没跟我一起去。那里有拉哥的朋友,男的nv的都有,全部都是原住民,当然少不了啤酒、香菸、和音乐。他们的主唱是一个nv生,长得很像张惠妹,我记得她的名字叫蕾蕾,还有一个胖胖的nv生,她负责幕後,没有上台表演。
「这个小男生是我弟的同学,他对音乐很有兴趣,我就带他们来看看。」拉哥对他的团员说。
「弟弟叫什麽名字?」蕾蕾靠到我的旁边问我,其他人则回应了拉哥一声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我叫阿彰。」我说。蕾蕾靠我很近,让我很不自在。
我的手虽然拿着拉哥给我的吉他,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听他们团练,没有在练琴。蕾蕾唱歌很好听。
他们练完後,就会开始自由地胡乱哼唱、跳舞、喝酒,男男nvnvg肩搭背,我的身t很僵y,没有跟他们有太多交集,置身事外的感觉。
「弟弟,你在害羞什麽?唱首歌吧!」那个胖nv生拿麦克风给我。
「我唱歌很难听。」我说。
「难听不重要,要有一颗ai唱歌的心才重要的啦!」一个男团员对我说。然後一堆人起哄叫我唱歌,於是我就唱起伍佰的歌,有《浪人情歌》、《牵挂》、《挪威的森林》、《痛哭的人》,我唱到浑然忘我,闭起眼睛,开始鬼吼鬼叫,然後蕾蕾也跟我一起唱,我听到他们整个团开始为我伴奏,鼓声的节奏,电吉他的激情,贝斯的浑厚,我开始摇起头、甩起发,没错,我就是一个摇滚客。後来,蕾蕾要我跟她一起合唱《屋顶》,她一直盯着我看,而我却不断地闪避她的视线,唱到一半,突然她牵起我的手,我反sx地赶紧把手伸回来,往後退一步,瞬间,我们尴尬地对望,乐团演奏的声音也跟着停下来。
拉哥大笑:「他害羞啦!别忘了,他还只是高中生的啦!」然後我被一群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他该不会以为碰到nv生的手就会怀孕吧!」「人家还是纯纯的ai,别教坏他!」「没碰过nv生,当然会害怕呀!」我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在原地低头呆站着。
那个胖胖的nv生来到我的旁边,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跟nv生拥抱并不会怀孕。」
「我知道!」我连忙说,深怕被当成一个笨蛋,我说:「男生的jgzi跟nv生的卵子结合才会怀孕。也就是yjg跟yda0……」我突然停住,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去。其实我也ga0不太清楚,不管是在书还是影片,重点部位都被马赛克起来,那里发生什麽事情我也不懂,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而已。
後来蕾蕾和那个胖胖的nv生大概怕我行为会偏差,所以带我去她们的教会作过几次礼拜,净化心灵,偶尔还跟我教育两x关系。
她们说:「你拥有自己的身t自主权,任何人都不能碰你。唯有信任建立的时候,彼此互相的碰触才有意义呀!上帝给我们一个很bang的礼物,那就是za,互相结合,孕育、传承。有没有很bang呢?你一定要将这麽bang的礼物跟你最ai的人分享。如果你不珍惜这份礼物,四处跟别人za,那麽这份ai还会特别,还会珍贵吗?」
我点点头,听起来像是在传教。
「还有,不管你跟你的nv生朋友有多麽地要好,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碰她们的身t,连手指也不行,nv孩子的身t是很敏感的喔!」她们特别叮咛我。
後来,去教会作几次礼拜,唱几次福音後,我获得一包保险套作为奖励。有一个教友还教我如何使用保险套。而那个保险套则被我套在雨伞上作为一个练习,我的第一个保险套就这麽神圣地结束它的任务。
和蓝教头在一起很容易发呆。小孟去台北後,我常常ga0自闭,不ai说话,也很少去找猴崽,刚好蓝教头也不ai说话。我相信人和人之间真的存在一种频率,当频率对上时,就会一起共振。那阵子我也很少和猴崽混在一起,就和蓝教头一起坐在校园的某一角发呆吃冰bang,看着各个不同社团的同学溜直排轮、练习乐器、跳舞、练国术等。偶尔我也会和蓝教头一起玩篮球斗牛,常常他都被我电假的,虽然他一直输,但他都不会生气。有时我们也会背吉他去看漫画,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练习吉他,就只是想背吉他而已。我们很少会用语言g0u通,有时也懒得说,常常用眼神,或用手势b画。
「欸!那个nv生还好吗?」他突然问我。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不想回答他。
「你失恋喔!」他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突然好像有一条线猛烈地拉扯着我的心脏。
「去你的!」我说。这时我发现,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面对过「ai情」这件事,甚至我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何谓「失恋」这一回事。人对於自己脆弱的事情,就只会逃避,逃得越远越好,蒙蔽自己、假装自己。面对自己的脆弱,承认自己的失败,有时需要更多的勇气。「你凭什麽说我?」我很不客气地说出这样的话。我想,在我的潜意识中,还有点瞧不起像蓝教头这样的人,我不觉得他会b我有本事。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有nv朋友了。」他说。
「什麽!」我像听到「台湾明天即将沉没」这样唬n的新闻,让我疯狂大叫。我歪曲的脸颊,盯着他呆看了数十秒钟,他则是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我,甚至带点炫耀。然後我吞吞吐吐地问他:「你们怎麽认识的?」
「网路上。」
「网路也可以交朋友!」那时网路还不是很普及,我还不懂网路可以拿来作什麽用途,我只知道网路可以连线玩《星海争霸》。
「她是什麽样的人?」我问。
「她是一个二十八岁的nv生。」他说。
「二十八岁!」我又疯狂的叫出来。怎麽连续剧里的肥皂剧情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呢?「差超过十岁!」我说。
他还是那副表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她都可以当你的妈妈了!」我依旧陷於脑袋混乱的疯狂中。
「没有那麽夸张好不好,她很漂亮。」他白了我一眼。「你知道nv生x罩的钮扣有前扣和後扣吗?」
「真的?!」我一直处於惊叹号中。其实我小时候一直以为nv生的x罩是像t-shirt一样,直接从头套上去就好了。
「像我的nv朋友就喜欢穿前扣式的,这样b较集中。」他说。
「你……看过?」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都脱过了。」他笑了一下,让我感到不舒服。
「那……你们……」我突然讲不出话来,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那些动作,但是他了解。因为,我和蓝教头常常用眼神和手势g0u通,而不是用语言。
「嗯。」他骄傲地点点头。
我的脑袋空白了十秒钟,蓝教头b我矮,也没有我壮,功课也没有我好,他是怎麽办到的?
「你跟那个nv生呢?」蓝教头问。
「我都没碰过她,她就跟别人跑了。」我觉得我真是失败,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好像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可有可无的我。
失去了自信,我像一颗泄了气了皮球,垂着肩膀,低着头。陷入一种无力的状态,所有的肌r0u、细胞像失去神经连结一样,失去了活力,停止下来,脑袋也跟着停下来,不再去想。似乎也没什麽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去想。茫茫然,如同酒醉一般,失去方向,没有目标,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踏不到地面的真实感,我存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能从羁绊中解脱,对任何事情都失去感觉,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是解脱,没错。
我开始了解到「寂寞」是怎麽一回事,寂寞就是不管你一个人怎麽笑、怎麽哭,你想要乱吼乱叫,或是你要举枪自尽,都没有人管你。这也许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但也因为这种自由而带来无可避免的疏离。你会发现在自由的背後,你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你;或者是说,你不愿去了解他,他也不愿去了解你;也可以这麽说,你不愿让他了解,他也不愿让你了解。
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就一个人窝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戴起耳机听音乐,明亮的灯光让我的眼睛刺痛。我一个人跑步,跑到筋疲力尽,然後瘫软在床上。我躲在图书馆里,希望能从书里得到慰藉,我开始乱涂鸦,画一些乱七八糟的图画,我开始写字,乱写很多脏话和发泄的字语。面对一大堆人群,我不知道他们怎麽看待我,会不会我根本就是一个怪胎。我开始躲藏,逃跑,最好他们都不要看到我。
我失去了自我。我不再是我。我茫然的抬起头望着天空。蓝天的外面是什麽呢?如果我可以到那蓝天的外面,也许我就会找到答案了。
慢慢地习惯一个人。一个人没什麽不好,想要怎麽混都可以,没有人会在你耳边杂念,你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被任何一个人所束缚,完全没有负担,「没有责任和负担」,听起来很不错。不过,一个人也很不好,当你看完一部感动满满的电影时,却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听你诉说心中的感动。你也没有办法在一个人的面前展现威风,因为没有人会再拉着你的衣角拜托你一起回家。你会发现生活突然失去很多乐趣,因为没有人会再跟你说许多你完全想不到的天花乱坠、不切实际的想像。
这是失恋吗?
那天我遇到猴崽和李倩茹,我似乎很久没跟猴崽混在一起,傍晚,放学时间,也就是要去补习的时间,他们在水利大楼附近,各拿一杯红茶,边走边喝。
「阿彰!」猴崽在我背後叫住我。
我愣一下,看着猴崽带李倩茹快步地对我走过来。不知道为什麽,虽然是我的好朋友猴崽,但看到他一脸幸福的模样,我的心里却不是很好受。
「好久没一起打球了,你最近在做什麽?」猴崽走到我的旁边,开心地问我。
「你在这里做什麽,有补习吗?」我冷冷地回应他,似乎还带点不自觉的敌意,他一个高职生需要在这里上高中课程吗?
「我载倩茹来补习啊!」他看我没什麽反应,然後又说:「我新买一台机车,可以借你骑喔!」
「喔,我骑脚踏车就好了,谢谢。」我看看倩茹,然後又看看猴崽,接着说:「我要去吃饭了,再见。」然後拉着我的书包,头也不回地从猴崽的旁边擦身走去。
「你发什麽神经啊!」猴崽大声对我吼叫,跑过来拉住我的肩膀。
「g什麽!」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想打架啊!」我回他。
他愣一下,然後握紧拳头,「来啊!」他叫着。
我不发一语地直视着他,转头离去。我独自走我自己的路,没有理会他,反正我一个人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活着?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有什麽理由打扰他呢?
但这时他突然跑过来g住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低沉的细语:「到底怎麽了?」
「不用你管!」落下这一句话後,我迳行地去补习班。上什麽课?吃什麽饭?说什麽话?管什麽事?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就让时间留下一片失去记忆的荒芜过去。青春,我不记得了。
晚上九点半,我走出补习班,坐电梯下楼,走出大楼门口,牵脚踏车,骑上脚踏车,沿着相同的马路,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独自走到房间,脱下制服,丢在床边,换上汗衫短k,洗澡,回到房间,打开音乐,看漫画,发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应该是这样一程不变的既定行程,我想,每天,不会改变,但在我走出水利大楼的门口时,我看到猴崽和李倩茹,他们在水利大楼的门口旁边,他们一看到我,就往我这里走过来。
「我们在等你。」猴崽说。
我们坐在水利大楼门口的楼梯上,靠近角落、第三排楼梯的地方,猴崽坐在我旁边,倩茹坐在猴崽旁边。
「我们从国小就一起学跆拳道,一起打来打去。与其说是习武,倒不如说是打架。那时候不是我揍你,就是你揍我。」猴崽独自地说。在远方的路灯下黑与白的光影,突然出现暗白影子的行人,然後又消失在黑暗中。
「打着打着,後来我们不打彼此,反而一起联手揍别人。」猴崽看我没说话,接着继续说:「那时阿彰的父母很严格,都不给他买漫画书和电动玩具,所以他都来我家堕落。」倩如听了後,笑了一下。猴崽继续说:「不只有玩乐,後来更变本加厉,在我家吃便当、睡午觉。用我的,住我的。」
猴崽望着天空,而天空是黑的,包覆着灯光下的一小区域。一群补完习的学生逐渐散去,剩下稀稀疏疏的两三人。
「小时候,老师会把功课好的学生安排到座位前排,功课不好的学生,则安排在後排。好学生不会想认识像我这样不喜欢读书的同学,不过阿彰却不会,他看我跆拳道打得很好,就过来找我一起练习,慢慢地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可以认识像阿彰这样功课好的学生,我真的很开心。」猴崽看我没说话,摇一摇我的肩膀,好像要把我摇醒似的。「你最近怎麽了?发生什麽事呢?」
我深x1一口气,摇一摇头,淡淡地说:「我ga0砸了。」我说了一些小孟的事情,也没说小孟的一些事情。像一个故事一样,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真的假的也不是很重要,听起来很美、足以放在心里慢慢品味就够了。
「我以为她离开台北後,你们就没再联络了!」猴崽惊讶地说。
「我也以为我跟她不会再联络了,但事实上,y生生地我们又碰面了。」我说。
「她是你的nv朋友吗?」
「不是。」这次我想都不想地就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