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看光我吧─3─
听闻此事惊讶的不只叶芽,反而是丝深抢在她之前,错愕得又重覆一遍:「等等等,明天?」
玫伊笑了笑没有回答,徒手抓起魔兽城堡的城墙,su脆的吐司边沾上甜中带苦的巧克力酱,她先是咬了一小口接着露出幸福的神情,然後就像是上瘾般享受甜点的动作毫无停滞,使得仍处在惊讶中的两人无法再提问。
结果,原本计划为放松的下午茶时光就在满室粉红,承受着恶心感与震惊中渡过。
现在丝深正站在公寓屋顶,脑海浮现昨日的画面。最後,她们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叶芽亦没有再伸手碰过眼前的甜点,沉默得像换了个人似的。
屋顶不像公寓里面奢侈的使用大理石,而是最简单的水泥地,此刻,飘忽朦胧的澄se光点正聚集於里牙的指尖,他小心翼翼的将光点转移至地面,绕着玫伊画出大圈。
站於旁待命的莫雨则嘴里念念有词,掌心流泄出和眼眸同se的翡翠绿,她接在里牙画完圈的瞬间走至圈中,缓慢、谨慎的利用绿光画上大小不依的几何图样,偶尔像标注一样在图样旁写下一串文字。
橘与绿jiaohe成美丽的法阵,柔和得照亮站於其中的玫伊。
她身上穿着浅蓝衬衫,松垮的设计带出慵懒感,她带着新奇目光观看两位人格剥夺师合作的过程,又扭头望了望後头的贝毕与丝深。
前者朝她微笑,後者即使十分担忧也牵起嘴角,只见玫伊毫无紧张的向他俩甜笑起来。丝深无法想像对方此时的心情与感受,那会是一个怎麽样的t验?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一部份、自我的组成要素,就算不会有身t上的疼痛,至少心是会遗憾的吧?
「你在想什麽?」身旁传来贝毕的嗓音,他语气里带有笑意。每次都是如此,他说话总是能轻松得像在闲聊,无所谓的态度令人生气却又令人感到放松及安心。
「在想我是从什麽人身上切下来的呢?」丝深微眯双眼,玩笑似的说着,然而听见的贝毕一刹那瞪大双眼,虽然很快又恢复笑脸,但仍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她清楚看见他的动摇。
贝毕故作思考状的0了0下巴,回道:「是个跟小丝深一样有着恶劣x格的nv人吧。」
「噢?是麽?如果有两个我同时和你说话,一定很有趣。」丝深坏笑的道,她瞧见对方的表情呈现有些无奈又有些痛苦,令说话者不自觉心头一阵ch0u痛,像是为了贝毕的难过心疼似的。
为玫伊执行切除的是莫雨,她闭起双眼集中jg神,张开的手中逐渐浮现出大量绿点,光点迅速集中包覆住整只手,最後成了一只有实t的neng绿se手套。她皱起眉头,深x1口气便朝阵中心的玫伊走去。
手套的大拇指及无名指上有鲜红的樱桃图案,开口处围有一圈小巧蕾丝。
莫雨娇小的身躯温柔的怀住玫伊,她垂下眼帘轻声提醒:「真的确定要舍弃智慧了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玫伊阖上眼帘,轻答:「确定。」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莫雨带有手套的右手狠狠戳进对方的x口,奇怪的是,没有血沿着消失於玫伊t内的手淌下,虽有无数颗亮红se的光喷洒而出,丝深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不是血。
玫伊轻皱眉头,双腿赫然无力的倒下,幸亏有许多经验的莫雨早料到会如此,仅靠左手支撑着她,右手慢慢地、轻轻地收回,然後她将已经昏厥过去的玫伊平躺到地上,以公主抱的方式从她身上抱出人,那人和玫伊长得一模一样。
彷佛灵魂出窍般,过程不可思议得像梦一场。
贝毕走向前和额上有一层薄汗的莫雨接下半透明的玫伊,一时之间,他的脸毫无表情,认真的凝视向怀中人,念出一长串好似咒语的话,「智慧」渐渐从脚底消失,成了他手背上的文字,由紫se写出的「eihc」浮现於贝毕的手上。
之後,他们将玫伊抱回她的床,她睡上了四天三夜。
而叶芽没有出现在切割「智慧」的现场,到了结束时才走出来迎接熟睡的好友,她连续四天不离不弃的照看着玫伊,甚至还拨电话大骂一顿蔚程。
其实她是知道的,即使连她都承认自己的愚笨,但关於蔚程从来就没有做错这点还是明白的,他纯粹只是玫伊的一个契机,然而担忧不安的她为了有个发泄管道,将矛头指向可怜的蔚程。
丝深一行人在第三天离开,听起来有些无情,但贝毕提议不要让玫伊醒後看见他们,说是怕会让她想起失去「智慧」前几日的记忆,刚切下来的人格并不稳定,便会不受控地回到主人身t里,从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听说,醒来後的玫伊多了笑容,话也变多了,丝深真想说她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不过还是闭嘴聆听叶芽的叙述。
除了她变得我行我素的x格令叶芽不习惯外,动不动就拉着她跑去蔚程开的酒吧混整夜这点非常累人,不过看着好友快乐的侧颜她就咬咬牙忍住了,不免怀疑难道自己之前也是像这样?这麽任x?
玫伊不是主动离开啤酒屋,而是被老板开除,失去了一份有丰沃薪水的工作,她只烦恼了一天便上街找其他工作,新工作是一份专门服务人类的餐厅,在厨房负责洗菜与结束营样後的洗碗及扫地。
叶芽看着她每个月的薪水少了一半,然而每星期还是会在酒吧花钱喝调酒,看得她直摇头,心里全是担心、无奈、烦躁。
「超夸张的,她现在b我还笨,老是急着问我怎麽办,我怎麽会知道怎麽办啊!之前都是她跟我说怎麽办的啊!而且她每次月底就没钱,害得我必须借她!还经常喝醉,边吐边说着傻话,什麽蔚程好帅或蔚程我喜欢你的爬进家门,我心脏都快受不了了!」面对着昔日相处过的丝深,叶芽滔滔不绝的抱怨近日改变。
她叹口气,望着对面绑有两撮辫子的丝深,续道:「可是她现在很快乐。」
「也不能这麽说」叶芽苦恼的沉思起来,喃喃:「她常常哭,毕竟她现在缠黏着蔚程,蔚程才不是什麽好人,他只要没耐x就不理会玫伊,ga0得她经常大哭,可是可是她的双眼不再是哀伤的了。」
闻言,丝深放下手上的红茶,笑道:「这样挺好,不是麽?她根本想不透对方的心思,所以无法察觉其他人的恶意或者企图,省了很多烦恼的机会。快乐就好,快乐可是很重要的,对吧?」她笑,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只是我会很累她还会吐在我身上」
「」
另一边,玫伊站在刚开始营业的酒吧门口来回踱步,看似要推门而入又猛然ch0u回身,如此循环了十三遍,她终於鼓起勇气走进去。一入门,蔚程帅气的身影便出现在吧台边。
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就像是小有名气的明星般,没有一刻是独自一人。
尽管玫伊已经来过许多次,仍然战战竞竞、扭扭捏捏,看得服务生们都不免为她紧张起来,其中一位甚至上前推了一把,那是她以前的同事。
「快点过去啊,站在这别人会觉得你很奇怪的。」对方化着浓妆,散发美yan的气质,脸上厚重的妆不减她的美丽,反而增加她的x感及特se。
经过对方的似催促实际加油话语,玫伊便缓步朝蔚程走去,後者看见来人顿时停下说话,令他身旁的众人也一同望了过来,好几双眼睛注视下,玫伊冷汗直流,差点忘记怎麽走路。
「我要一杯柯梦波丹。」在坐下的同时,玫伊向调酒师点酒。
「玫伊。」蔚程了解柯梦波丹的基酒为伏特加,酒jg浓度极高,所以他赶紧阻止:「你没办法喝那麽烈的酒。」
「没事,我在打给叶芽就行了。一杯柯梦波丹。」玫伊解释完便接着对调酒师又重覆一遍,方才那位调酒师一见蔚程说话就停下动作。
见状,蔚程的笑脸变得僵y,他可以预想到待会儿玫伊发酒疯的样子,虽没有叶芽糟糕、难ga0,但一直说话的情形也是很头疼,她每回喝醉就会成为话唠。
「给她一杯琴霸克。」蔚程赶在调酒师取出伏特加前,立刻点了杯基酒完全不同的调酒,琴酒虽与伏特加酒jg浓度差不了多少,但琴霸克适合不擅喝酒的人,反之,柯梦波丹是能喝酒的nv人经常点的调酒。
玫伊疑惑地眨眨眼,问道:「那是什麽?」
蔚程在众目睽睽下尽量保持微笑,然而他快要被全新的玫伊ga0得失去耐x。「也是调酒,基酒是琴酒。」
一听是和伏特加同样为酒jg浓度高的酒类,玫伊立刻打消再点一杯柯梦波丹的念头,转而说:「放心吧,要是醉了,我会打给叶芽。」她说着g起嘴角,挥了挥手机。
蔚程一边觉得眼前人真好唬弄,一边不耐烦的走离吧台,一群人跟随他的脚步来到酒吧的包厢,继续聊他们才懂的话题。
身为酒吧老板,他全心思与这些富家子弟畅谈「生意经营经验谈」,这对他往後的事业非常有帮助,然而脑袋时不时就会浮现玫伊的身影。其实前阵子,他在瞧见贝毕时,就多少能预料到是谁不要了某样人格。
叶芽虽傻而且喜欢刺激,但她不是会g这种事的人,那麽剩下的就是玫伊。出乎意料的是,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她yu舍弃的是「智慧」。
原本,他只是觉得玫伊变得呆头呆脑,个x依旧温柔t贴,但少了会思考的脑子,她成了帮倒忙的烦人nv孩子,一问之下才从叶芽口中得知玫伊愚蠢的选择。
他回想起四年前与玫伊的初识,她是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nv孩子,一眼晃过去就属她最显眼,不是美丽得引人注目或者x格热情的浑身是光芒,而是她散发的贵族气质,还有稳重的行为。
经过认识,即使是有些恶劣个x的蔚程,多少也对玫伊的能g感到些许好感。
她擅长化解危机,几乎没有发怒过,除了有一次某位客人拿酒泼得nv服务员一身sh,玫伊难得地控制不住音量,喊着「请这位客人马上离开这里」。
想及此,从外头传来一阵玻璃碎裂声响,中断了他的思考。蔚程站起身,不好意思的歉道:「抱歉,外面好像有些状况,我去看看。」他笑了笑快步离去,将众人错愕的脸抛在脑後。
一离开包厢,便看见玫伊蹲在地上徒手拾玻璃碎片,着急的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清理的,对不起。」
蔚程上前拉起她,示意在旁的服务员收拾,「交给他们就好,你的手没事吧?」关心话语老实说只是基於礼貌,但玫伊却露出满满的感激与崇拜,像是看到英雄一样。
仔细一看,她的双颊红通通,明显是醉了。
喝醉的人都失去理智,果不其然玫伊傻傻的笑弯双眼,甜甜的说:「蔚程果然很帅,我果然还是喜欢蔚程。」她嘿嘿两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告白。
「你先坐下,我替你拨电话。」蔚程无视对方的示ai,右手掏出口袋内的手机。
电话接通後,另一端传出叶芽的声音,她先「喂」了声,紧接一串「嗯啊、啊!太快了哈好y」窜出,ga0得蔚程瞬间垮下脸。
他赶紧挂回笑容,柔声道:「叶芽,想麻烦你过来酒吧一趟,我已经给玫伊初尝者的调酒,她还是喝醉了,你能来带她回家麽?」另一端安静无声,连答覆都没出口,蔚程便自顾自开心的接道:「那就拜托了。」
「不,我、我啊!嗯现现在不方便哈」
蔚程实在很想不去听假到爆的sheny1n,但为省去一个麻烦只好又说:「没关系,我替你照顾玫伊到你结束。」
「旭、旭yan说需要一整晚。」正当叶芽想继续y叫,蔚程一个火气大直接挂断电话,望了望眼神迷蒙的玫伊,她没有发现对方的怒气,毕竟他依然g起嘴角轻笑着。
「叶芽叫的好大声。」玫伊蹙起眉,一副困扰的抱怨道。
「她说在骑脚踏车,旭yan不愿减速等她,坐垫又很y,暂时没办法过来。」
「原来如此。」对於对方的胡扯,玫伊没有一秒犹豫的相信了。她在可以转动的椅上小幅度的左右转动,凝视着心上人,幸福的道:「每次只要看着蔚程就觉得好快乐呢,就算只是远远看着你也会觉得整个人生美好得像在作梦。」
蔚程没有作声,笑了笑坐上她旁边的位置。
「我是说真的,而且蔚程好帅,我好喜欢和你对视的感觉。」玫伊说着,微眯起双眼,望进对方的眼睛里。
她察觉出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十分复杂的情绪,不过她想不透因何而来,索x继续说:「我也知道蔚程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在意对方是否有答话,认真的续道:「我知道你的个x实际上并不如表面,但我想说,你不知不觉中拯救了我,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她笑,双眼渐渐阖上,在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下安稳的睡着了。
望向对方的睡颜,蔚程总算不用维持笑脸,他轻叹口气把身上的西装外套温柔地盖上玫伊的後背。
或许,失去「智慧」的她也不是那麽糟糕。
结束和叶芽的交谈,大致了解玫伊剥夺人格後的情况後,丝深回到旅馆,只见大家都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谷」。
yu购买「智慧」者是一位生活在「谷」的巫师,他如今住在「谷」的边境,想避免与其他人的冲突,尽管他的法术高强,但不够有智慧的他经常被算计,总是落得浑身是伤又财产尽失的结果。
一行人离开破旧的旅馆,朝停靠飞船的山崖去,贝毕早在几天前就预约好两艘往「谷」的私人飞船。
丝深自从跟随他,从未和其他人一起搭乘飞船,每回都是私人的,自由得想霸占整个小房间都无所谓,果然是有钱好办事。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每个人忙着自身的事,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关心他人,亦没有人脚步悠闲地闲逛,对於此处的忙碌景象,丝深感到又ai又厌。
就在她抬头望向澄与粉层叠而成的天,手腕被一道力量扯往後方,随即口鼻便被一只大手摀住,丝深根本来不及惊呼更不可能求救。
闪着光的亮粉飘进鼻腔,她瞬间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时,是在一条小巷,没有什麽光线的四周非常灰暗,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
「你抓错人了,我要的不是她。」声音听来像尚未变声的青少年,语气带有压抑的怒气,他又说:「目标是男x,你怎麽会离谱到抓个nv孩来?」
「反正他们是一夥的,到时候目标还是会来见你,正好可以拿那个人威胁他,如何?」另一道声音倒是低沉许多,想来方才说话的有极大机率是男xjg灵,他们的声音普遍柔细。
对谈停止了,丝深便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逃走,然而钱袋的声响打断了她的动作。看来,两人已结束交易。
两只手从後将她整个人往上拉,左右手顿时被反绑在身後,丝深「啧」了声,不作任何反抗,用着毫无起伏的语调说:「你抓了我也没用,我是独自一人来这个国家。」
她余光瞥见对方有一对晶莹剔透的小巧翅膀,是jg灵。
「我调查过了,你和那人是一夥的。」那人的声线虽是似小nv孩的俏皮,口气却冷得令人害怕。
丝深开始思考,究竟是诅咒害得她又被绑架,还是无辜卷入事端?说是抓错人未免错太大,而且这次是千真万确的绑架,和先前的「里牙寻贝毕」事件完全不同。jg灵猛然拉紧人质手腕上的绳子,痛得丝深吃痛的叫了声。
他轻呼口气,蓝se的粉末侵入对方t内,丝深的四肢赫然失去力气,躺倒至地面。一道娇小的身影拍着翅膀闯入她的眼帘,他一头卷发,发se是米h与粉交错而成,眼睛则是浅蓝。
眨着浅蓝的双眼,jg灵的眼神里毫无感情。「你长得真像si神。」
「我就是丝深。」语音落下的同时,一把小刀划破她的脸颊。
「你是?我印象中的si神身手不像你这麽笨拙。」jg灵的手还握在小刀的柄上,如今已移至人质的脖颈边。
丝深可以感受到刀子碰触脖子的冰凉感,实在不敢再随意说话,而且她终於听出对方说的是「si神」不是「丝深」。她小心翼翼的回应:「丝线的丝,深入的深,我是丝深,不是si神。」
手持凶器的jg灵微眯眼,刀子依旧不移离,「无所谓,反正我需要你。」
她不敢再发声,只好和对方一同等待他所谓的「目标」前来,对於那位目标,丝深心里多少有个答案,最会惹事x格又糟糕的人不是贝毕还会有谁?
偶尔,jg灵的手稍微一抖就会割破她的皮肤,鲜血汩汩流出,加上颊上好大一道伤口一直没有止血,周围一地已成了小血滩。
见对方等得有些松懈,不再情绪激动、jg神紧绷,丝深便小声地问:「你曾经是贝毕的客人?」
jg灵没有将视线放到她身上,只是遥望着远方,好像那里有着什麽似的。「不是,我不会做那种事。」那种事三字说得特别用力,就像剥夺人格是件罪恶的事。
「那你为什麽」丝深没有把问题说完,她闭上嘴决定不再提问,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有解答,只是她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她感觉视线变得飘忽不定,一定是因为血流了一地。
「我们来聊天吧。」这话出自丝深口中,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如此提议,明明心里怕得想尖叫出声,可是看着眼前人哀伤的眼神,她又感到心疼。
「」jg灵明显愣了愣,倒也爽快的点头答应。
「你的名字?我总要知道你的名字才能叫你啊,对吧?」丝深忍住刀片往前越割越深的痛,笑着说道。
「特尔,我叫特尔。」
「特恶。」
「对。」
丝深明白对方没有听懂她的联想,自顾自笑了起来,激烈动作又再度碰触到小刀,她尖叫一声痛得五官扭曲,特尔瞧见她这模样,吓得收回刀子,又迅速的把刀架回人质脖子旁。
特尔那一秒的心软,足以令丝深放下心,他并不是真心想伤人。
「特恶。」丝深默默在心中把「尔」换成「恶」,轻声叫唤,不等对方的回覆,她接着语气轻松的说:「你知道不能随便伤害nv孩子的脸麽?尤其又是像我这样美丽的nv子,不觉得很可惜?」
「抱歉。」完全没料到特尔会道歉的丝深瞪大眼,她望见他脸上的惭愧。
丝深决定换个话题,虽然她现在已经连意识都逐渐无法集中。「贝毕会来的,到时候我会让他好好道歉的。」所以别再露出难受的表情,好麽?她吞回最後两句,观察对方的神情变化。
特尔垂下眼帘,淡淡的说:「需要道歉的人不是他,只是他和需要道歉的人很熟,而且不是一句对不起我就会原谅她。」
凝视向他痛苦的侧颜,丝深分不清楚此时痛的到底是皮r0u伤还是心,她静静听对方继续投来的话:「人格狩猎者,不可饶恕。」
突然,数支匕首如雨般s向未从回忆中回来的特尔,好险他即时反应过来,一手抱起人质一边跳开。
莫雨的声音随即传来:「放开丝深!否则我们不会对你客气!」
快要失去意识的丝深从模糊的目光中看见贝毕、里牙、莫雨站在前方,她整个人使不上力气,只好倚靠着特尔的身t。贝毕气得紧皱起眉头,不见平常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麽到了这时候,丝深还有办法胡思乱想,她好想睁大眼睛将贝毕现在的表情刻在脑海上,总是笑着的他没了笑容是多麽稀奇的事啊!虽然是如此,但她更想把力气拿去大喊「笑一个啊,不要露出那麽难过的表情,这不像你」。
「你要找的人不是她,是我吧,所以放开她吧。」贝毕颤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垂下头,请求:「至少让我先替她止血,拜托了,特尔。」
当巫师从手掌心流泻出散发柔光且温暖的魔力,丝深顿觉像被紧拥在他人怀中般x口暖和,颈上与脸颊的伤彷佛被全世界最清澈的泉水洗涤过,不仅刺痛被舒适取代,甚至像整个人重生一遍,没有一丝疼痛与不适。
原来,贝毕为以备不时之需,临时请来一位治癒术高强的巫师,她感谢的同时纳闷之前背部中伤时怎不找个巫师来?一个nv孩子脸与背留有伤疤,是要当黑道老大啊?
自确定丝深已毫无危险,贝毕终於重回笑脸,他g起嘴角,感叹:「许久不见了呢,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特尔不悦的皱起眉头,翅膀的拍打速度因情绪起伏逐渐加快,坦白:「说真的,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可你一直不肯像这样和我交谈。」
「抱歉,因为我没有任何情报可以提供你,我也没想过你会命人绑架。」贝毕笑了笑,似是难受的蹙起了眉头,他补充道:「你很稳重的,我真的没料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我也没想过si神会做出这种事。」
他们的对话,是只有当事者才能明白的内容,然而贝毕变得犀利的眼神、急促起来的呼x1、僵y的笑容,便能判断出特尔说了一句杀伤力极大的话语,好b一把利刃深深cha入对方的心脏。
jg灵振翅在空中上下飘浮,他双手环x,沉声问:「si神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也联络不上她。」贝毕微笑着回应,但他皱起的眉间暴露了他的笑只是一个可笑的谎言。
感受到对方的痛苦程度不小於自己,特尔便掏出笔与纸,写下号码後递上去,「如果有消息,请务必通知我。」
「当然。」贝毕依旧上扬嘴角,只是接下纸条的手微微颤抖。伤口复原结束的丝深头一次瞧见他这模样,又错愕又担心。
「我还是没办法原谅她。」特尔垂下眼帘,想解释他这麽做的原由,但不管如何,在贝毕眼里,他无法轻易接受丝深被伤害的事实,他无视发抖的双手,强压内心的恐惧,浅笑着撕碎纸条,轻笑道:「这麽巧,我也没办法原谅你对nv孩子动手。」
闻言,特尔先是一愣然後莞尔一笑,「你还是一样令人喜欢。」
「真荣幸,你从以前就总是这麽说呢。」贝毕故作愉悦的灿烂一笑,把颤抖的双手藏於口袋中。
「我仍ga0不明白你和森儿是被si神的什麽特质x1引了?美貌?x格?」
「啊,怎麽我印象中你曾经很ai戴她?」贝毕耸耸肩,把问题抛回去。
对方狠狠一愣,解释:「那是因为森儿的关系。」
他的反应令贝毕有机可趁,笑道:「妹控。」
「什麽妹控!你说谁妹控!」jg灵一瞬炸毛的暴跳如雷,在空中失控似的乱蹦,见他这模样贝毕乐得很,原本从心底生起的害怕不安已渐渐退去,换回了从前与对方轻松的相处模式。
不过,特尔不甘心趁了他的意,冷下脸再度提及令人讨厌的话题,「所以,你是因为什麽主动接近si神?」
「我只是为了增加商品数量才找上她。」贝毕无所谓的答道,但他选择回答问题的举动透漏了他的动摇,一般而言,他会抛回另一个问题或者笑而不答,给予暧昧、猜不透的回应。
这下,特尔得意了,他缓下拍翅的速度,绕着对方一圈又一圈,面对不坦率的人格贩卖者,他直接戳破他的谎言,「但你喜欢上她了,你自欺欺人的这点还是没有变。」
不等贝毕作出任何反应,他自顾自往丝深的方向飞去,令在旁照顾的莫雨气愤地挥起双臂,一边赶人一边怒道:「不要靠近丝深!」
然而,尽管她怎麽挥舞双手仍旧打不着拥有翅膀且身形娇小的jg灵。
「虽然只看过一次,不过她长得真像si神。」特尔的评语首先造成丝深一阵疑惑,听刚才的对话,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怎麽会只见过一次?随即她又理解过来很多事。
她凝视向本来快步赶来的贝毕此时停下动作,更证实了她的判断无误。
丝深多少有察觉出对方一直在拼命隐瞒某些事,不过无所谓,碍不着她,可她此刻却只觉x口闷得发慌,快喘不过气。她与他深ai的nv人长得相像,尤其是那罕见和鲜血同se的眼眸。
「身手倒差很多。」说着此话的特尔,轻抚眼前人留有浅红痕迹的脸颊。莫雨见状立刻大力拍开,脸上全是不悦。
噢,原来,贝毕的温柔、宠溺、t贴、调戏,全都因另一个nv人。丝深不自觉蹙起眉头,为掩饰内心的动摇,她赶紧眯眸歪了歪头,笑道:「可惜,我真的不是。」
就像要强调给某人听,她乾脆把视线转向贝毕,重覆道:「我不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nv人。」丝深感觉到她的心跳得b平时快上五倍,她发现自己的语气非常愤怒,甚至清楚现在的自己非常不理智。
因她的话语,气氛顿时冷至极点,知道失态的她为缓解沉重的氛围,笑道:「噢,不过那个nv人和我一样美,让我很想了解她是什麽样的人呢。」
特尔有趣的g起嘴角,「她是人格狩猎者。」语毕,他瞧见对方疑惑的眼神,歛下笑解释:「那是个合法杀人的职业,切除後的人格,如果不被任何人需要就必须处理掉,这时候就得委托人格狩猎者,他们的职责是令那些人格永远消失。」
他说话的语气带有浓浓的怒气及恨意。
不过,ga0不清楚自己为何心慌的丝深哪顾得着那些,指指自己微笑着坦白:「啊,这麽说起来,我就是没有被处理掉的人格呢。」
这话令特尔稍稍愣住了,尤其当他发现对方笑容底下的恐惧、担忧、旁徨,那是对於自身的无知产生的不安。「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由衷认为,剥夺人格是一件不人道的事,没有人格是不该存在的,更没有人是不被需要的。
「丝深,能够留下你的联络方式麽?贝毕不愿和我联络,我只好和你联络。」
「没问题。」丝深边应允边接下对方递来的笔,将号码写上对方的手背。
最後,在把所有人ga0得身心俱疲,且弄僵贝毕与丝深的关系後,特尔潇洒的离去了。
里牙见所有人不吭声,只好出来撑场,提议道:「这样吧,我们明天在出发前往谷,刚受完苦痛的丝深由我背着回旅馆吧。」
「噢,我就大方接受这份礼物了,莫雨对不起。」丝深爬上里牙的背,结尾的道歉令莫雨不明白得歪了歪头,不过她很快就不纠结於疑问上,拍拍里牙,赞道:「果然里牙可靠!你可别把丝深弄疼了啊!」
「是、是。丝深别客气,抓紧我。」
在三人愉快的朝巷道出口方向走去时,丝深当然没有忘记从她失去理智之後,一言不发的贝毕,真不知道另外两人是真忘记还是在t贴她?
丝深试图转移注意力,然後想起今早绑得美美的辫子如今已杂乱不堪,简直像疯婆子,她乾脆扯断固定的橡皮筋,直发成了卷发不,是爆炸头,噢,老天,这下真的变成疯婆子了。
她转移注意力,仍没有减下心跳的速度及升高的血压,她突然很庆幸自己的罩杯有c,应该多少有做到阻隔心脏与里牙的距离吧?她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情绪起伏,但直觉告诉她,里牙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大脑彷佛刹车失灵的脚踏车,不停运转,她开始明白玫伊舍弃「智慧」的原因,看来她也蛮有智慧的嘛。许多事在脑袋里组成前因後果,不管是特尔亦或贝毕都不曾开口说出的真相,她认为他们百分百猜测出和自己一样的答案。
「让我来背吧。」忽然,贝毕那带笑的嗓音打断她的思考,他不知何时走至里牙身旁,笑道:「就算小丝深瞪着我,我也坚持。」
莫雨望了望贝毕又看了看丝深,她使劲推开前者,责备:「你太不会看状况了,不懂nv人心也要有一个限度啊。」
原先面无表情的丝深顿时惊讶得瞪大双眼,她不知道该吐槽莫雨迟钝到没察觉里牙的心意,没资格说别人不懂nv人心,还是该吐槽她说了给贝毕有机会得逞的话。
「我懂了,小莫雨的意思难道是,小丝深正在吃ㄘ──」
「好,背我。」
为不让对方说完,丝深从里牙身上跳下,自个儿跳上另一人的背,力道之大加上粗鲁的行径害得贝毕歪斜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
然而贝毕的示好并未使丝深的坏情绪好转,只是对方发间的清香以及温暖的t温,让她不知不觉平静许多,就在差点要睡着时,对方用宠溺的语气,轻声说:「小丝深心脏跳得好快。」
「噢,对,因为我气炸了。」她越来越ga0不懂自己怎会因对方一句简单的话语就消气,但当他说话之时,背部的震动与那温柔的口吻,令她觉得心跳加速的原因早已截然不同。
这一次,他们临时住进的旅馆属高级旅店,由於便宜的旅馆都已客满,丝深一行人只好在高级旅店歇息一晚。
四个人共订两间双人房,为了明日早起出发,他们稍作梳洗便早早休息。
说来奇怪,丝深仍觉得「诅咒」的神奇程度超过她的认知,b如说绑架绑错人,三分之一的机率她中了,再b如说,大半夜的她突然发起高烧,头重得一从床上站起就天旋地转。
她望了望隔壁床的莫雨,伸手触向额头,那发至t内的高温令她确定不是感觉错误。拖着沉重的身t,她离开房间下意识就往贝毕的所在房走去,然而她在记起今日的事便瞬间转了个向。
丝深决定找柜台。
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清的她扶着墙壁,艰难的朝大厅迈步,但四肢的无力感及一阵一阵发疼的头,一再打击前进的动力与意志,最後,她只记得看见了某张熟悉的脸庞。
再度清醒时,她躺在陌生的房里,原本紧张得以为是三度绑架,不过当认出对方何人後,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见蔚程站在镜子前穿上西装外套,感觉到丝深恢复意识,他笑了笑走近她。
其实对於遇见蔚程一事,她惊讶得脑袋当机了足足五秒,温度过高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失礼了。」语毕,蔚程先是0了0对方的脖子,在接收到对方的惊讶神情时,只是淡淡一笑,接着专业的进行了医师看诊会有的步骤,观察喉咙、鼻腔再听听心跳。
丝深发愣了一阵,才疑惑的问道:「是不是应该吃药?」她集中不了注意力,本来想问的是,蔚程原来你是医生?但出口之後却变成语气带有满满委屈的发问。
「不用。」蔚程依旧温柔的笑着,从椅上的包里掏出一排药,笑道:「我这边有一些备用的退烧药,你先吃下一颗,记得多喝水。」
医生总是令人不自觉心甘情愿乖乖服从,丝深照着他的话吞下药,见状,蔚程满意的点点头,轻声说:「这房间我订到明天早上,你可以睡在这,我有事得处理所以会离开。」
「玫伊的事麽?」丝深窝回床上,担心的问道。
蔚程浅浅一笑,回应:「不是,我刚才和她碰过面。」这阵子,玫伊有事没事就会在身旁转,要想不碰面都有难度。
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停顿下来,随即便开口问:「你没有和贝毕在一起?刚刚,你一个人倒在走廊上。」
「噢,嗯。」实在不想承认自己逞强y要去大厅的行径,丝深尴尬地应了个单音,然後转移话题的问起其他事。「你和贝毕以前是朋友?」
「算是吧。」蔚程笑着耸耸肩,补充:「贝毕人脉很广,他认识的人不少,其中很多是我的合作人。」
看来,除了酒吧及医生身分,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坦白,丝深顿感对方是一位深不可测的人,她决定不再深入人家的私事。
「你看起来有很多问题想问,实际上,只要你问了,我不会刻意隐瞒。」
「不、不,我可不想落得和玫伊一样的t验,什麽都不知道挺好的,不是麽?」今日得知的大量讯息在丝深脑中盘旋,然而太过混乱的全纠缠在一起,成了团乱七八糟的思绪。
蔚程笑笑倒也挺认同对方的想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他抓起手提包,抱歉道:「我该走了,我有替你请来照顾的人,好好享受吧。」语音一落,他便拉开门换成了另一个人走进来。
是挂着愁容的莫雨。
「你为什麽不叫我?我很担心你啊!」她走上前,坐shang沿探了探对方的温度。
丝深内疚的轻皱起眉头,解释:「我不想吵醒你,你也知道,里牙可不希望你睡眠不足。」
「关里牙什麽事?」莫雨不解的反问,不过她似乎习惯了动不动就会和里牙扯上关系,果断无视这项疑问,她直截了当的提问:「那你为什麽不找贝毕?」
当初究竟是谁责骂他不懂nv人心的啊!你怎麽还会问这种问题!丝深无奈的在心里叹息,随意回道:「啊,我觉得,nv人应该要坚强。」她明显答了个没有任何帮助的答案。
莫雨眯起双眼,眼神越来越犀利,她毫不委婉的直道:「这样太奇怪了!你刻意保持距离,贝毕就会知道你很在意他。」
「」她说得没有错,丝深同样想不透自己在逃避什麽,应该说,她不愿直视问题核心,si都不想承认她正在吃si神的醋,还有贝毕对她的好统统来自於另一个nv人,这怎麽想都太打击了!
「虽然我和si神不熟,但多少知道一些消息,她已经消失长达两年之久。」莫雨作出思考状,目光盯向一个点,专心回想自己对si神的认识。「她经常会改变头发的颜se,怕是被认出来吧,她的职业很麻烦。」
「人格狩猎者?」
「嗯,就像贝毕曾说过,切割下的人格需要处理掉,但是处理的过程和杀人无异。」莫雨说着整个身子抖了下,似乎对於这职业感到敬佩又害怕。
她「啊」一声,脑袋突然得出了结论,「我懂了!只要帮那些人格找到需要的人,就不用杀掉啦!难怪贝毕会找上si神,说什麽只是为了要增加商品数量,他每次都喜欢对、对不起。」
「为什麽道歉?」丝深完全没察觉自己面上的哀伤神情,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再度转移话题。「啊,si神的真名该不会就是si神?都没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呢。」
「不是的!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啊!」
「人格狩猎者,很辛苦呢。」丝深感叹着,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贝毕的脸探进来,笑道:「怎麽就不觉得我很辛苦呢?有个这麽麻烦、令人担心的人需要照顾。」
丝深明白对方所指之人便是自己,尖酸刻薄的反问:「啊,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个人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不会让我受伤,是谁啊?」
「小莫雨,里牙找你呢。」贝毕无视床上人的怒瞪,先支开了第三者。
「你以为这招对我有用?」莫雨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走上前狠踹对方一脚,怒道:「你最好给我向丝深解释清楚,否则我会再替那孩子多踢你五脚。」
「会的、会的,放心,我会克制不要扒光小丝深的衣服的!」贝毕站到门外的走廊上,朝已经走远的莫雨不害躁的喊着。当他转身望回房里时,丝深已经躺进被窝,似乎是睡着了。
对,似乎。
贝毕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看起来像睡着了。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眼神里是满满的恶趣味,「啊,真可惜,小丝深已经睡得不醒人事。」
语毕,他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丁点声响的靠近床铺,接着又说:「既然如此,就算我趁机爬shang也不会被发现了?」故作愉悦的微微扬起尾音,贝毕轻手轻脚的钻进被窝,他笑咪咪的望着对方的背影。
果不其然,丝深猛然翻身面朝他,讽刺的说:「噢,太bang了,说要保护我的人现在上了我的床。」
「其实呢,这算是蔚程的床。」贝毕见自己的计策有效,立刻绽开了灿笑。
丝深回以对方更加灿烂的笑,用感叹的语气道:「说起来,好像有谁把我当成是另一个人在对待,想藉此弥补内心的空虚,是有这麽一回事吧?」
「你觉得呢?」贝毕笑着反问,续道:「你是当事者,应该最清楚了。」
对方的回应令丝深一把火窜上心头,气得坐起身子。「哟,你现在是又想唬弄我,是麽?」她僵着一张笑脸,几乎都可以看见她背後燃起熊熊怒火。「ok,好,我已经受够──g嘛?笑什麽笑!」
「我在想,小丝深吃醋的样子真可ai。」贝毕随对方一同坐起,他缓慢地倾前上半身,仔细端详对方因气愤而红通通的脸蛋,笑道:「继续说,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丝深被他的轻浮话语猛攻,闭上嘴决定改用狠瞪表达不满,然而却是让对方的笑容加深了,她无奈的叹口气,抱怨:「噢,老天,你怎麽可以不要脸成这样。」虽说口气里全是不满,不过很明显的,她已经收回怒气。
「小丝深不喜欢?本来想说,不管你问什麽问题,我都会老实回答呢,小丝深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什麽都不回答了。」
「我什麽时候说不喜欢了?」
「原来你这麽喜欢我,真开心。」
「g,n1taa嗯,那我开始问罗?」
原本又开始火冒三丈甚至爆出脏话的丝深,顿时意识到自己占了下风,情绪及语气一个大转变,连神情都抚媚起来,双眼微眯笑容甜甜的。「巫师之後,下一个委托者是谁?」
仔细想想,她其实没有问题想问,还有什麽好问?她根本不想知道对方的感情故事。
已经做好会被问起si神的心理准备,对方的问题却差了个几百公里,贝毕愣了愣,老实回答:「也是住在谷,我们好一段时间都会在谷。」
听见这消息,丝深开心得暂时忘却了烦心事,自从第一次看见恶魔、x1血鬼这种从未接触过的种族,她就一直对他们很有兴趣,尤其是那一对残破不堪、一点都不美丽的翅膀,在她眼里,b天使的羽翼要美得多。
「这麽开心?」见她心情忽然高涨起来,贝毕狠狠地被萌了一把,露出宠溺的眼神。
「怎麽?不行?」丝深垂下嘴角,不悦的反问。
贝毕先是摇摇头,然後疑惑的说:「真奇怪,不管你做什麽,我都觉得好可ai。」他这话说得是真心的,从对方因为吃醋而不停与他赌气开始,她生气、无视、嘲讽、冷淡,依然令他甜进心里。
见对方被自己的话堵了口,他自顾自的直接坦白:「我是在三年前认识si神的,这麽久了,我还是不知道她的真名。」他苦笑,表情哀伤了起来,「我确实喜欢她,我喜欢她的能g、坚强、自信、有趣。」
他垂下眼帘,用气音轻声说:「全部。」
对方的话听来格外刺耳,然而丝深同时感到内心温暖,神情柔和许多。
「不过,她後来消失了,无声无息的,彷佛不曾存在过。」贝毕省略了中间一部份事,直接跳到结尾,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像在诉说一件没有参与的故事。
「所以,你不是真的失恋嘛!」丝深推了对方一把,说出想法:「你说的,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不只是对你对其他人也是,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事,对吧?」
闻言,贝毕笑而不答,确实,是发生了某些事,但他打算跳过这部分,还不是时候告诉对方事实,他觉得她多少已经猜到一点,经过简单的提示,答案非常容易呼之yu出,这样不行,还不是时候。
「小丝深还记得你答应过我,分房方式会是你和我一间房麽?」突然的,他换了个话题。丝深认真的回想了下,想起是发生在说服他让莫雨及里牙一起行动时,「嗯,对,我记得。」
「听说kiss可以把感冒传染给另一个人。」
「想都别想。」
「真的不想要麽?」
「真的,等等一靠太近,太近了!喂、喂!」
贝毕顺势将人压在身下,俯视着她,当然,这只是他脑中完美的计画,实际是丝深被b得快要躺倒在床铺上时,一个转身、翻滚、跳床,整个逃跑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错误。
只见床上人失望的轻皱起眉头,委屈的说:「我一点都不可怕的啊。」
丝深以不屑的目光回应对方,豁出去似的,霸气地爬shang和对方在五公分之距对视,她坏笑:「噢,难道说si神很好调戏?糟糕,你的眼神动摇了,答案是是?」她边说边往前倾,使得对方顿时没了气势,结果到最後被压在身下的人成了他。
贝毕和丝深沉默的四目相交片刻,前者笑着说:「你亲我一下,我──」在他说话的同时,丝深阖上眼,当真要送上一吻,不过中途就一个翻身躺倒在他的脸旁边。
因她大胆的举动而吓到的贝毕,先是错愕的呆了几秒而後无奈地笑了笑,对於自己的惊吓感叹起来,一向从容的他一旦遇上这nv孩就容易变得不知所措。
「我累了,晚安。」耳边传来丝深小声的话语,贝毕迟了许久才以同等音量,坦白:「今天,当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我怕得冷汗直流,深怕你受到什麽危险,我给过你承诺,别看我这样,我很守信用的。」
他闭上双眼,继续道:「之後的行程,请记得务必无时无刻都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未入睡的丝深,听见这一番话,感受到对方发至心底的担忧,默默的应了声好,然後在退烧药的药效下沉沉睡去了。
贝毕凝视对方熟睡的侧颜,用气音回答方才的问题:「一点都不,她和你一样,一直都是我调戏不来的nv孩子。」
为了赶上落後的行程,丝深一行人天未亮便搭乘飞船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甚至将飞船设定成最高速,仅花了一个小时抵达「谷」。他们全都吐得一团乱,不只是在船上时一直往下丢呕吐物,下船後仍吐个没完。
倒是贝毕从容的旁观众人呕吐,他一脸「瞧你们多弱,就这点程度我还能悠闲地欣赏风景呢」,莫雨差点气得吐他一身。而一早将头发绑成包头的丝深,因为吐得太过疯狂,导致发型都凌乱了。
「谷」如其名到处是山壁,四周皆是悬崖峭壁,严苛的地形及寸草不生的土地,天空是一片暗,没有云朵、星星、月亮,只有无止尽的黑暗,和先前两个国家的天空相b,简直是输得彻底。
然而,丝深却对这里产生了浓浓的好感,尤其是当看见远处的岩浆发着红光,她一个激动惊叫出声,害得其余人统统吓的抖了好大一下。
「太美了。」她震撼得近乎失了神,连贝毕要趁机偷亲她一口都忘记闪躲。
莫雨抬头环顾周围,不解的问:「哪里美?我最讨厌来这里了,而且这里根本不会有yan光!什麽都没有,又冷又y森!」
「就是因为什麽都没有才美啊。」丝深乐得乱蹦乱跳,赞叹:「一片黑和一地的红,不觉得很美丽麽?」
众人默契地摇头否定她的想法,她撇撇嘴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说:「无所谓,反正我喜欢就好。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会待在这里,这样吧,乾脆不要离开了。」
「不!不、不、不!」莫雨当机立断的拒绝,她摇头加大力挥手,「等你遇到这里的人,绝对会後悔说出这些话!」
「怎──」正想问对方造成她如此大y影的原因,但「怎」字才出口,「麽说」被一阵拍翅声及一阵强风取代,这次的翅膀拍打声和特尔截然不同,一听声音便知是大面积拍击空气所发出的声响。
一直以来衰到爆的丝深紧闭双眼,等待灾难降临,足足等了五秒依旧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她睁开眼yu问「怎麽回事」时,映入眼帘的是贝毕被一位长相柔美的x1血鬼搂在怀里。
他紧搂住贝毕凝视着,一个前倾强吻了对方,贝毕整张脸黑掉一半,僵y地接受他给予的强势热吻,似乎快要吐出来了。移开唇後,x1血鬼满意的笑了起来,「就决定是你了?」
「」
「尝起来可口,又是个帅哥?」
「」
「脸蛋真漂亮、皮肤好光滑,真想把眼珠挖出来。」
「」
「我可以带走他麽?」
「」
丝深愣在原地,反应不来方才发生的一切,以及对方竟然询问他们的意见,更不能相信对方居然是一位男子。他的嗓音低沉磁x,光听声音就能掳获nv人心,在加上他雪白过头的肤se和立tjg致的五官,搭配一头浅蓝秀发,简直bnv人还美,竟还称赞贝毕美丽。
「那我就带走罗?」x1血鬼见没有人提出反对,在贝毕脸se铁青之下,他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他,拍翅准备离开。里牙是最先有所反应的人,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伸长手想抓住对方的脚。
不过,丝深b他更快,敏捷的跳上抓住x1血鬼的k管。里牙愣在原地时,她朝他大喊:「莫雨就拜托你照顾了!放心吧,我们结束之後就会去找你们的!」
里牙吃惊地看两人和一只x1血鬼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不可置信的说:「丝深的速度怎麽会b我快?」他疑惑的同时,脑中浮现出一项答案,令他惊恐得摇摇头,甩去猜测。
另一边,x1血鬼只是低头望了望不速之客,似乎不介意对方的出现,而他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抱她,於是便让丝深继续紧抓自己的脚。
丝深不悦的抬头望上去,贝毕同样向下望,他们沉默的对视,前者可以感受到後者眼神里的苛责与担心,似乎非常不满她追上来的举动。
x1血鬼带他们飞进一栋城堡中,从最顶端的窗户进入内部。一到达,丝深便松手令自己坠落,她可不想继续被拖着飞来飞去,尤其又是在脚的位置,她不断撞到东西,痛得要命。
她看见贝毕被带至走廊上,然後飞进另一间房,她着急的跟上去,刚好与走出房的x1血鬼撞上,他凝视这位不速之客,紫罗兰se的眼眸微微眯起,「那个人叫什麽名字?」
「咦?呃,贝毕。」丝深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愣了会儿才回答。
结果,她乖巧的回应却是换来了一巴掌,只见对方愤怒的怒吼:「什麽baby,你跟他什麽关系?没见我亲了他麽?」
抚着红肿的脸颊,丝深错愕地望回去,一副被大老婆捉j在床的小三样。现在是怎样?她知道贝毕的名字发音实在太像baby,但是凭什麽她要挨打啊!而且,他亲了贝毕,g她p事啊!
「他不喜欢男人。」气炸了的丝深,不怕si的直接挑衅。
「哈!你现在想宣示主权?信不信我待会儿就x1乾你的血。」x1血鬼简直炸毛了,指着对方的鼻子怒骂,「好啊,我就成全你们,相亲相ai去吧!」语毕,他一把扛起丝深,奋力往身後的房间丢进去。
门甩上的瞬间,房里爆出一阵物品摔落及哀号声。
丝深整个人摔向本来就在房里的贝毕身上,两人在撞击上的同时惨叫出声。前者r0u了r0u刺痛的pgu,顺便拆下完全乱掉的包头,抱怨道:「那男人到底怎麽回事?噢,太夸张了,把我像东西一样扔进来,伤到我的脸可怎麽办?」
「谷的人都我行我素,莫雨就是在指这种事。」贝毕背对丝深,翻找可以制造出光源的东西,毕竟人只要有光亮就会安心得多。他无奈的笑了笑,用带有责备意味的口气道:「小丝深不该追上来,我自己有办法脱离险境。」
「噢,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你要求的。」丝深淡淡的回道,嘴角倏地g起一抹笑。
贝毕疑惑的回望对方,即使处在黑暗之处,但两人距离极近,仍可以清楚看见彼此的表情,他发现她甜甜地笑起来,目光中尽是满溢而出的柔情。
「是你说,请务必无时无刻都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
她的回应在一刹那使贝毕不安的心停止担忧,原本害怕因为自己的缘故令对方受伤,然而这一番话清楚表明了对方的不在意,及愿意与他一同作伴、分担责任。
贝毕顿时内心无b温暖,低下头笑了起来,「那,小丝深亲我一下吧,我的脑袋会转得b较快。」
他的无耻回应换来一个白眼,丝深移动至与他并肩的位置,开口问:「你在找什麽?」
「可以发光的东西。」贝毕边回答边朝不远处的柜子走去,把ch0u屉全部拆出来放到地面,他的行为引出很多虫子,丝深因此尖叫着跳到椅子上。
她惊恐地盯着地面不断耸动的黑点,带着惊吓的说,「光亮可以让人冷静,是吧?但,拜托,不要让蟑螂跑出来。」
「真可ai,会害怕小虫的nv孩子。」豪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贝毕就算想见si不救,仍不忘说点令人害躁的话,丝深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轻浮jg神了,虽然她是边翻白眼边佩服。
在两人把房中可以收纳物品的地方都翻出来一遍,终於有所收获。丝深小心翼翼地捧着战利品,「我找到蜡烛了!」
对方的喊叫,令贝毕停下翻找动作,愣了愣吐槽:「我很期待它是根没有火还是可以发光的蜡烛。」
不悦的翻了个大白眼,丝深将好不容易找到的蜡烛,随手往旁边一丢。「你真的很扫兴。」
「别乱丢,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点燃它。」贝毕蹲在大箱子边,继续寻找可以使用的工具,余光瞧见对方默默拾起蜡烛,满意的笑着说:「真乖。」
乖字刚出口,物品撞击地面的声响随即传来,他大笑出声,每当丝深因他的话而暴怒,他就觉得有趣又满足,见对方不愉快的双手环x不再帮忙,他识相的换了个话题。「小丝深的诅咒,在这里恐怕会失效呢。」
他挂上一抹温柔的笑,由衷的替对方感到开心,「如果你没有跟上来,就可以和里牙及小莫雨顺利的找到安b。谷是个特别的国家,总是会不断发生超出理解的事。」
丝深果断无视前半句,只注意了最後的「安b」,大概是购买者的名字,她默默记住,接着思考後半句话的意思。的确,当x1血鬼出现时,她以为遭殃的是自己,没想到却是她身边的其他人。
她的诅咒本该是将自身的运气,交换替他人带来好运,然而「谷」基本是些观念及价值观扭曲、不正常的人,不知不觉间诅咒功效便无效化,b如说男人对男人更有兴趣、t型庞大的恶魔对娇小孩子更有慾望。
「噢,好可怜,你长了张罪恶的脸。」丝深坏笑着调侃道,完全不见同情应该有的安慰,语气中是满满的讽刺。
对於她的冷嘲热讽,贝毕无所谓的耸耸肩,回道:「我想,如果那位x1血鬼是nvx,目标或许就是小丝深罗。」他微笑着反击,不过很快又摆出困扰的表情,「可是,我才不会让小丝深被抢走呢。」
闻言,丝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阻止道:「够了、够了,都这种时候了,停停你的调戏吧。」在乌漆抹黑的环境下,她仍可以看见贝毕露出委屈的眼神,嘴里喃喃:「可是」
「可是,我是真心的。」话语落下的同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门外的亮光随即从敞开的门扉透进来。
是那位长相美、心地却腐烂的x1血鬼。他笑咪咪的倚靠在门边,问:「小帅哥,想通我和那nv人的差别了麽?是不是觉得我b那nv人好上千倍?」
「」贝毕一见方才强吻他的男人就倒胃,整张脸再度黑一半,不愿回话的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望向对方。
「cky,一位话不多的小帅哥?我最喜欢享受,沉默的男人到了床上,因为我变得多话的过程了!」x1血鬼说着,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双手捧住泛出红晕的脸颊,害羞的摇晃身子。
对方停不住妄想的娇羞时,贝毕瞥了眼身旁的丝深,x1血鬼没有漏看他的行为,整个人从害羞状态转变为恼羞成怒,大骂:「我就不懂那nv人哪里好了!我就来看看她到底哪里好!」
他说着大步朝丝深走去,见状,贝毕急得冲上前想拉走丝深,然而却被对方一个转身闪避开,她摇了摇头用嘴型表达「不要紧」,当她再度望向x1血鬼时,目光中全是羡慕,「噢,老天,你是怎麽保养的?」
她的反应令其余两人愣住,她不管他们的傻眼,继续说:「肤质好bang,我的脸为什麽都没办法跟你一样呢?」
「其实我没什麽保养啦,每天晚上擦芦荟制成的rye而已。」x1血鬼不好意思的挥挥手,伸手0了0对方的脸,「唉哟,你这样不行,你这种nv人怎麽会被小帅哥看上呢?」
「你误会了,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丝深一本正经的撒谎,边压下不爽的情绪,她疑惑地0了0自己的脸,明明就柔nengq弹!双眼顿时闪过一丝不悦,为了掩饰心情赶紧称赞道:「哇,你的眼睛是紫罗兰se的呢,噢,我超喜欢紫se。」
「咦?」x1血鬼似乎对於她的赞赏非常不解,震惊在他的脸上暴露无遗,他喃喃:「我很讨厌我的眼睛颜se。」
噢,不,丝深在内心大喊,後悔自己什麽不挑,挑了人家心底的伤痛,这下她就变成颠覆对方观念,特别的存在,不!「我也讨厌像鲜血一样的眼睛啊。」她尴尬地回道,快速运转脑袋,想出下一个话题。
「我叫丝深。」本想接着赞叹对方的护发做得很好,不过丝深选择先自我介绍,她虽然对这个人印象不是很好,但她希望可以知道对方的名字,她想要记住每一位相遇的人的名字。
「si神?」x1血鬼像想起什麽似的顿了下。
「不,不是si神。」说出此话的是一直在旁边的贝毕,他不自觉跳出来帮忙解释,下一秒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故作从容的g起嘴角,笑着说明:「是丝线的丝,深切的深。」
「我印象中之前也有一位si神。」x1血鬼面se凝重的沉思着,自问自答似的道:「这麽说起来,这nv人和si神长得很像。」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愿意麽?」丝深理智的屏蔽所有有关si神的话题,直接询问。她暂时不想多管si神的事,即使答案再如何明显,仍旧没有必要急着去确认对错。
x1血鬼垂头沉默了片刻,娇羞羞地答:「雪玉。」
「」
「怎麽了?」
「不,没事,名字真可ai。」
另一边,遥望两人消失在远方的里牙及莫雨,呆站在原地好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头绪该往哪走,握有购买者资料的贝毕被抓了,会带来运气的丝深同样被带走了。里牙苦恼地挠了挠後脑杓,本就蓬松的头发因而乱糟糟的。
「你在烦什麽?」莫雨不解的皱起眉头,她时常不懂对方在想什麽,明明没有什麽需要烦恼的。
一见眨着翡翠般无辜双眼的莫雨,里牙便不自觉地收起担忧的神情,他不想让对方跟着不安,虽然以她的个x,只会乐天的说「有什麽关系,别担心啦」。他坦白道:「虽然我看过一次购买智慧的人的资料,但我记不起详细了,所以我现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就因为这样?」莫雨有些不悦的微眯起双眼,「就因为这样,你就愁眉苦脸?别想太多啦,我们到处走走说不定就找到啦!」
看吧,因对方如自己猜想,里牙满足的笑了起来,宠溺的拍了拍眼前人的头,同意道:「也是,那我们就到处晃晃吧。」
於是,两人在似燃烧着的红土上漫无目的的向前走,高耸陡峭的山崖峭壁就在身旁两侧,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景象壮丽也极其凄凉。里牙望了望身侧的人,分明方才还与丝深抱怨这里如何讨厌,现在却又不以为意的欣赏沿路风景,他对她的转变感到佩服又不可思议。
「里牙。」莫雨的叫唤令里牙猛地回神,她疑惑的问:「你为什麽老是盯着我发呆啊?」
她的问题使里牙惊吓得愣住了,双颊瞬间泛出红晕。真的有这麽明显麽?原来看着她的时候动作非常明显麽?里牙撇开红透的脸,结结巴巴的答:「因、因为莫雨……很……可ai……」最後两个字,他小声到几乎是含在嘴里。
「啥?g嘛突然说话这麽小声。」莫雨更加不能明白了,她的脑袋总是无法替对方配上合理的解释,b如他现在是在害羞什麽?看就看啊,有什麽好害羞的?她决定之後的路途都要一直看着对方,反正只有一堆山谷,看都看腻了。
她把视线定在里牙身上,ga0得对方很不自在,其实,她觉得里牙长得b贝毕要好看多了,真不懂为什麽他身边除了自己没有其他nv人,不仅长相完美,个x温柔t贴又细心周到。她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里牙都没考虑交个nv朋友麽?我觉得你肯定可以找到的啊!」
「不……我对……」
「不然丝深那孩子也不错啊!虽然是有点对不起贝毕啦,可是贝毕已经有si神了。」莫雨感同身受般露出难受的表情,r0u了r0u太yanx,「si神到底何方神圣,我从来没看过贝毕被迷得再也看不见其他nv人。」
里牙无奈地笑了笑,决定不回应对方把自己跟丝深凑成一对的想法,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受伤,但他了解她是个大剌剌的人,说话不经大脑,坦率的x格使她总有话直说。
他垂头思考起是在什麽情况下认识si神,自从贝毕与她混在一起,便极少出现在他和莫雨面前,谈了恋ai的男人都是混蛋,不过他挺期待自己也能变成混蛋。当时,贝毕背了位浑身是血的重伤nv子出现在他家,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就是令夥伴坠入ai河的nv孩。
里牙永远都忘不了那时的记忆,si神伤得几乎奄奄一息,彷佛一阵强风便会夺走她脆弱的生命,然而才休息几日,她就像从未出现过,没有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悄悄消失了,贝毕连同她的离开再度离去,然後便是失去联系,整整一年。
真的是个混蛋。
「你见过si神麽?」他结束回想,扭头问向旁边的人。
莫雨思索片刻,带些不确定的语气答:「曾经看过不认识的nv生进贝毕家,但我没有留意啊,那是常有的事。」
「头发是什麽颜se?」里牙记得之前的一面之缘,si神的秀发特别得令他仅是见一次就清楚记到现在。
「浅绿se,紮起马尾。」莫雨皱起整张脸,看来让她从记忆深处挖出片段是件有些困难的事,「太特别了,贝毕带回家的nv人通常都不绑头发。」
「嗯,他曾经说他不喜欢nv生绑头发。」里牙因为沉思缓下了脚步,他印象中si神可不是浅绿se的头发,不过早有听说对方经常改变造型,他混乱了,究竟他和莫雨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确定那天出现在他家的是si神,因为她的双眼是如鲜红的血一样颜se。「你有注意到她的眼睛麽?」
莫雨摇了摇头,解释:「太远了。」
里牙沉重的深x1口气,他从来不曾细想贝毕各种行为背後的意义,并不是不关心或者不在意,而是他希望对方能够主动告诉他,但怎麽等始终等不到,贝毕实际上是个固执的人,执意独自一人处理所有棘手的事,真不知道是高估自己的能力还是不信任他与莫雨。
方才丝深的速度及反应令他不可置信,经过简单的联想,很容易就得出猜测,在加上贝毕无故跑去「朵」,解释为委托却又带回初次见面的丝深,未免太不合理也太破绽满满。
就在他考虑是否将猜想告诉莫雨时,一栋红砖小屋出现在不远处,莫雨乐得紧抓他往前冲。从「类」前往「谷」时,已经将路线规划好,飞船停在购买者居住的边境处,「谷」的最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