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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夏瑾盼

 

「我只是想帮你跟男神说。」我垮下脸。

「用不着。」他说,多麽平静的语气。

「为什麽?」我问。他转头看我,脸上有种很哀伤的神情,b平常的冷言冷语还要让我生气。「至少你得让他注意你!一直看着你!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直都在这麽做。」他呵呵一笑,我讨厌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一直都在这麽做,但是夏瑾琛还是交了nv朋友,一个又一个。没什麽用,现实总是敲醒梦中人。

「以後别这样了,别再去sao扰盼盼跟瑾琛。你可以以朋友身分接近,就是不准打这种算盘。」简丹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

「好啦。」我偏头看他。

「好不习惯喔,我们现在应该互相嘴pa0。」简丹把双手往後面的草坪放,仰起头,看向天空。

「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国定休战日。」我一说完,简丹立刻大笑。

***

会认识男神是因为简丹,非常顺其自然。但是,认识男神的亲妹妹继而成为朋友……则是个天大意外。

在这个颜值至上的世界里,男神从小到大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只是,我在高二那年才知道男神有个妹妹。

通常,有这麽一个有名哥哥应该要开心到天边,可是夏瑾盼非但低调行事,甚至不太想承认自己跟男神的关系;她对外宣传自己是独生nv,还要自己的哥哥也这麽说,虽然很伤自家哥哥的心,但是的确,这麽做让她的求学阶段跟个正常人一样,她的行为不用被放大审视,不用在别人眼光下生活;男神实在太耀眼,她宁愿独活也不要跟男神在学校扯上任何关系。

我们当年,是在厕所认识的。

对,厕所。我发现自己生理期来,可是身上没有卫生棉,而且裙子也沾到血,非常狼狈,我求救好几次都没人应声,大概过了一分钟才终於有个人走进来。

「同学、同学!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听见脚步声,非常高兴。

那个nv孩子停下脚步,显然愣了很久:「怎麽了?」

「我……我忘记拿卫生棉进来,我刚刚才来生理期,你能不能帮我去贩卖机买一个?我可以还你钱。」我问。

「这里是男厕耶!你还好吗!」那个nv生拔高音量。

「男……男厕?」我错愕瞪着门板。

「好啦,随便,这个不重要,我马上出去帮你,你等我一下。」说着说着她急急忙忙跑出去。

後来又进来一个人。我保持全然安静,因为刚刚那个nv孩子说这是男厕。

现在是怎样,我的智商已经低到分不清男厕nv厕了吗?虽然这里是高年级的楼层,我不熟地形,有点迷路,但刚刚在路上遇到简丹,问他nv厕在哪里,他直接把我带到这里啊……

呃,不对,现在想想,我脑子是不是糊到白胶?随便问一个不认识的人都b问简丹好,他整我的次数已经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了。

nv孩子冲回来时,刚好撞见那个刚上完厕所的人,他们认识。

「盼盼,你在g嘛?」是男神的声音。我脖子一阵紧缩。

「没你的事啦!」nv孩子随便打发他,她凑到门前:「我从门缝递过去喔!」

她真的把卫生棉从门缝递了过来。我整理完後打开门,原先想跟她道谢,但是在看到她身後还站着男神时,我的话直接卡在喉咙:「啊。」

nv孩子似乎不知道男神没走,她也跟着转头,看到男神时,完全没有其他nv生会有的小鹿乱撞镜头,她只是厌烦地推了男神一把:「你怎麽还在这里啊?走开啦!你在这里人家会尴尬!」当时我以为盼盼是男神的nv朋友,可是气氛又有点不太像。

「我认识她啊!宁甯你怎麽在男厕?」男神抓住盼盼的手,指着我。

「宁甯?夏宁甯?」盼盼回头,惊愕地看我:「她就是简丹的妹妹?不像呀!」岂止不像,简直连品种都不一样。高二的简丹帅得人神共愤,虽然那张嘴巴还是一样机车,行为也幼稚到地心去,可是当年的他跟圆圆肥肥的我走在一起,给外人的感觉就是「零遐想」。俩人气质实在差太多,不可能被联想成情侣,更遑论家人。

「本来就不可能像,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男神推了她头一下。

「谢谢你的……帮忙。」碍於男神在场,我委婉道谢。

「不用客气啦!对了,你怎麽会在男厕啊?我是进来环评的志工夏瑾盼,你该不会是躲在里面哭吧?有需要我帮你其他什麽吗?」她见我走到洗手台洗手,好像是发现我裙子的事,二话不说,脱下自己外套,帮我绑在腰上盖住血渍:「我有多带一件裙子,你要借吗?」

天啊,这热心程度……男神这次交了好善良的nv朋友啊!这善良程度简直d打简丹八十七条街了啊!好想问她:你缺不缺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啊?我可以应徵吗?

「是生理期?」男神了然於心,抱歉地抓抓头:「不好意思,是不是让你尴尬了?」

「对啦!哥,你很烦,快出去!」盼盼说,我这时才意识到她制服x前那三字「夏瑾盼」,前面两字跟男神一模一样根本不是巧合,他们是兄妹!

对,就是这样。遇见重义气又正直的盼盼,磁场相投,也成了朋友。命运很神奇,简丹和男神高三毕业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和盼盼也是。因为不同科系,我们不常走一起,只偶尔约出来吃饭。我非常喜欢跟她一起行动,直到今天……她快要念到我耳朵长茧了。

「夏宁甯猪脑、猪心、猪行动力。」而且还学简丹嘴pa0我,长达二十分钟。

今天是篮球队准备北上球训的日子,身为打杂的球队经理,我自然得跟前跟後。只是盼盼既不是篮球队g部,也不可能是男篮队员,我非常纳闷她怎麽也提着行李跟过来,还能在学生餐厅逮到正在吃饭,准备待会上游览车的我。她并没像往常那样跟我聊天,只是不断唠叨我那天一时兴起跑去男神房间的事。

「不要连你都这样啦!我知错了,对不起!」我把头埋进桌子,低声哀嚎。

盼盼非常nv王地拍了桌子一下:「到底是哪个人让你这麽赴汤蹈火啊?」

她这麽一问,简丹的脸突然出现在我脑海,然後是那句警告「以後别这样了,别再去sao扰盼盼跟瑾琛」……

「跟我说是谁,我才能帮她对症下药啊。」盼盼补充。

「不能说。」摇摇头。

「可是,ai情本来就要自己争取啊,哪有人靠朋友?」盼盼用食指推了我头一下:「我真的无法理解,不懂夏瑾琛为什麽那麽抢手,nv生们好像都缺乏照顾一样,一窝蜂不知道在g嘛。」

「因为学长条件很好。」还是我的男神。我遮住头,不让盼盼继续攻击我的脑袋。

盼盼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哥条件更好,又高又帅又温柔又活泼又有alpha气质。」

亲ai的盼盼,我可以列举好多实例告诉你,那不是alpha气质,b较像是r0u食动物散发出的狩猎本能与不耐烦与各种霸凌草食动物本能,我拒绝称它作alpha气质。还有……温柔?天啊,我下巴都快掉了!简丹偏心盼盼根本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是终生偏心啊!拚命欺负我,却把所有男人该有的风度献给盼盼。温柔?这方面设定绝对有误!

「……盼盼,别对简丹抱有可怕幻想。他就是一个呆子、恶霸、魔鬼、流氓、下三n。」兼痴情种。「没别的了。」

「我哥也是啊。」盼盼大笑,点头後又摇头:「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因为我们太熟了,当然知道这个人所有缺点跟秘密,对我们而言,这个人就不会再有完美形象,是有破绽的。但是别人又没看到这些,对不对?有句话我非常认同,人因误会而相ai,因了解而分开。如果那些nv孩子知道哥哥私底下的真实模样,她们还会ai吗?破绽很多,男神都不男神了,对吧?」盼盼歪着头说。

是吗?简丹喜欢的夏瑾琛,也是那样有破绽吗?可他还是那麽喜欢,随着年岁更迭,看了那麽多关於夏瑾琛的每一面,这份喜欢反倒像壶酒一样,愈陈愈香。他那麽那麽地喜欢他,好的坏的,照单全收,从没想过要放弃。

昨天那个喝醉的简丹,说了好多次「难受」,然後又哭又笑。为他盖上棉被前,简丹抓住我的手,闷声说了句:「我好……我好喜欢你。」

他在梦中遇见男神了,我有点好奇,男神的回应是什麽呢?

「这样吧,夏宁甯,我们来交易。」盼盼拍拍桌子,打断我思绪。

「什麽交易?」我原本以为就只是她给我一颗苹果,我给她一条香蕉这麽简单的交易,但我很显然错了。

盼盼倾身向前,更加靠近我,她压低声音,唯恐路过的人听见:「我哥最近好像又快跟他nv朋友分手了,所谓打铁要趁热,要追趁现在。我可以帮你那个神秘朋友追我哥,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我有些愕然,盼盼从不要求我帮忙,这可是:「好,就这麽决定了,没做到的人是小狗。」

「当小狗会怎样吗?小狗很可ai。」换盼盼一脸茫然。

「为了你好,麻烦照我的话做。」我一脸悲痛。

「喔。」盼盼狐疑地看向我。希望她真的听进去了。

後来盼盼先回病房,留我一个人在长椅上发呆。

过没几分钟,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是妈。她走到我身边坐下:「又想睡觉吗?你不是才刚睡醒?」

「妈。」看见妈那张和我神似的脸,我悲从中来,侧身抱住她。

「这麽大一个人了,还撒娇啊?」妈边笑边说,她把手放在我头上轻抚,我觉得非常舒服,因此安心地闭上眼。「哥哥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我当时听见你们两个出事,心都快痛si了,幸好你们平安。」妈语重心长地说。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低声道歉。

「没事,你做得很好,有好好照顾自己,也有顾好哥哥。虽然你刚醒来那天真的吓到我了。」妈叹了口气:「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怎麽开口说话,是不是有心事?愿意跟我说吗?我对你一直很愧疚,我的工作让我成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妈妈。宁甯,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已经跟医院告了长假,想好好陪你们。看着你跟哥哥受伤的样子,我心里好难受。」

我把头埋进妈的肚子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突然想起几年前的往事。

妈是重症病房轮班制的护士长,专门照顾癌症患者。还记得我小时候,妈请不起褓姆带我,也不想把我丢去安亲班,只好让我放学时去她工作的医院吃饭、休息。重症病房护理站有一个特别老旧的ch0u屉,里头放着我小时候画过的每一张图,折过的每一只纸鹤。我在那里认识很多得癌症的病人,有人平安出院,有人一睡不醒。而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其中一位从未亲身接触过的阿姨,她住在走廊尽头的加护病房里。我那时常常听妈提起这位阿姨和她的家人,说他们是非常幸福的小家庭。我满心期待,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幸福」的真面目,能和阿姨与她的家人说说话;可好景不常,当我终於迎来,作为「简丹」,我要是不确定该如何与别人应对,就乾脆不要说话,他作为「夏宁甯」也会照做。不过,因为怕在爸妈面前露出破绽,我跟简丹回家途中几乎全程安静,爸妈以为我们身t不舒服,甚至屡次回头看我们,忧心如焚的样子让我非常过意不去。

车子中途停靠休息站,爸妈说要下车活动筋骨,简丹和我则留下来顾车。

坐在後座的我转头看简丹,发现他嘴里咬着一根bangbang糖,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在一张白纸上抄写手机萤幕的字。

「简丹。」我试图引起他注意,但他完全不理我:「简丹。」我又叫了一次,这次甚至伸手拍他。

「等一下,等我写完。」他低声说。

「你bangbang糖哪里来的?我也要。」

「医院护理师昨晚送的。」简丹嫌我烦,直接拔出bangbang糖,往我这里递来,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写他的东西。

「很恶。」我把bangbang糖推回去,简丹耸耸肩,又把bangbang糖含回嘴里。

以前他也曾这样。在某个我被学校同学欺负,一路哭回家的愚蠢下午,他含着刚买来的冰bang,边捏我的脸颊,边含糊不清地说:「哭p啊,笨蛋。」然後他扒开我的嘴,将他嘴里那根冰bang塞进我嘴里,说:「吃。别哭。」超省字的安慰法。超恶心的食物慰劳法。虽然都是简丹的口水,我最後还是把那根冰bang吃了,因为吃坏人的口水可以壮胆。

然後隔天,坏人简丹跑去我们班,跟那个欺负我的男同学说了悄悄话。从此以後,没有一个人敢说我胖。当然,除了嘴贱的坏人简丹。

那是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本人超级霸道,动不动就语言霸凌我,却不准别人欺负我的哥哥;妈眼中「又帅又可ai」的哥哥,盼盼眼中「温柔」的哥哥。

我看着他专注无b的侧脸,叹了口气:「说真的,如果我们活到八十岁还是这副德x,那怎麽办啊?我不想老了还要学男生尿尿,而且你也许会秃头又驼背,牙齿还全掉光……到那时候,我就不能再假冒你的脸骗吃骗喝了,我已经是个没路用的阿伯,走路走到一半还会闪到腰。医院里的小姐姐也不会再向前几天那样跟我要电话,反而会叫警卫把我拖走。」说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了一阵子。前几天脸好不容易消肿,我跟医师争取下床活动,医师答应让我坐轮椅出去医院晒太yan。谁能想到简丹的异x缘居然那麽好?年轻的护理师知道他保护妹妹的英勇事蹟,都特地跑来看他,不过因为当时是早上,看到的当然是我本人。我甚至被其中两个护理师要联络方式。

「谁跟你要联络方式?你给了?」简丹抬头看我,眯着眼。

「我没有给啊。」真是凶巴巴。

简丹恶狠狠地说:「很好,不准给。」搭配上他嘴边那枝bangbang糖,我瞬间有种流氓的既视感,好像他叼的不是bangbang糖,是菸,是他曲折离奇的人生。「我刚刚在网路上找到一些有名的卜卦摊,我要一个一个去问,看他们能不能解决这件事。这张清单是我们的保命符。」他扬起手上那张纸。

「你要怎麽问?人家会把我们当神经病吧?」可怜我腿活动不方便,否则我一定跟着简丹去。

简丹拔出嘴里的bangbang糖,指着我:「夏小猪,快点好起来。要是这一招不行,我们再想下一招,到时候我会需要你的帮忙。」

「……好。」我哭丧着脸。

终於到家後,爸妈在客厅帮我铺好床位,方便我自由活动。说是这样说,但因为我有一只巨无霸石膏脚,基本上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躺在沙发上伤春悲秋。我从一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数到快睡着时,简丹忽然背着包包从二楼下来,说要去找清单里的民俗专家。当然,他给爸妈的官方说词是要去找盼盼讨论功课。

我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出门。

天不从人愿。快接近傍晚时,他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进客厅,就把自己往另一边的沙发里抛。

「怎样怎样?你问得怎样?」我从沙发这端爬过去他那端,才爬到一半,简丹就挺屍般地坐起来。

他两眼发直地瞪着我:「我要疯了。」我这才发现他头发shsh的,一问之下,他说他去找了网路上所谓的「专家」,十个有五个都泼他符水,说他这是「卡到了,要收一收」;简丹甚至还未说明来意,只是试探x地问那些「专家」,觉得他看起来哪里有问题?有的「专家」看了好久,看不出个所以然,乾脆直接叫他喝符水,还拿香拜他;有的「专家」头头是道、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堆,最後趁简丹出奇不意时,往他脸上泼符水;有的「专家」一见到简丹就说自己知道这是什麽状况,接着去後台拿了根木棍,在简丹头上挥舞,ga0得简丹整个人身心受创。

「神棍,好多神棍。」简丹手一挥,在头上画了个宇宙:「满满的神棍,眼花撩乱。」

我看见他脸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伸手一捏,发现是烧剩的符咒,一定是在泼符水时黏上去的:「简丹,有一部分的我很想安慰你,不过绝大部分的我,很想大笑。」说完,我再也憋不住笑意,大声笑了出来,手还不断拍打沙发。

简丹睨了我一眼,他打开背包,从里面倒出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有八卦镜、有小葫芦、有短剑,还有一叠符纸:「避邪用。」他ch0u出其中一张符纸,沾口水後,直接黏在我额头上。

「g嘛啦!」我义愤填膺。

「师父说看到脏东西,黏上去就对了。」简丹翘起一只脚,笑了笑。

「靠,我又不是殭屍!你也不是林正英!林正英才没这麽蠢!」我把符扯下来撕一撕,往他那里扔。

这麽一捣乱的结果就是,简丹必须趁爸妈从二楼下来前,自己拿扫把清理现场。而我躺在沙发上看他忙进忙出,嘴里边哼歌。

「r0u球,除了躺在那里碍眼,你到底有什麽贡献?」简丹好不容易收拾完,举着扫把戳我腰间r0u。

「我是你人生最美丽的一道风景,这就是我的贡献。」我边躲边大笑。

晚上换回身t後,简丹累得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早已习惯在医院沙发上缩着身子过夜的我,身t有些不适应,在自己房间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几小时,我又要变回脚残简丹了。这种状况其实有点耍人,因为变回自己的那几个小时里,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半夜。半夜能拿来做什麽?夜游?

明天一早,简丹就要代替我去学校上课了,总觉得会发生不少可怕的事。

跳下床,我冲去书桌,随手抓了张纸,振笔疾书。必须要在换身t前交代清楚。第一堂课教室在哪里?身为球队经理要g嘛?机车钥匙放哪里……怕简丹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麽,我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写上去,还顺便交代周遭朋友状况,以免简丹不认识人家,对我朋友口气差、眼神恶,结果让我陷入「一换回身t立刻没朋友」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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