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酒吧内的对决就此展开。
五分钟後，我仰躺在地面上。
祝擢的踢技真的不是盖的，就算好好格挡住了，每一下还是撼动脑髓般地沉重。
在完全没穿防具的情况下，真希望他控制一下力道。到现在，我双手的知觉都还没有恢复。
把我打踢成这样的祝擢，现在正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不断地打喷嚏，鼻水和眼泪满布他的脸庞。
「哈啾……！嘶嘶——啾！呜呜……」
这样的他，在鼻水直流的情况下，仍旧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我。
这场对决，说穿了，并不是跆拳道的较量，甚至连b赛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不在赛场上，也没有规则的单纯「胜负」。
所以，在挨了祝擢好多次踢击之後，好不容易拉近距离的我迅速地扭开瓶盖，将胡椒罐朝他脸上送去。
然而，他在中招之际仍不忘反击，於是我便在无防御状态下用腹部吃下他的全力一击。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在战技上，我或许赢不了。
在胜负上，他是全盘皆输。
「你……居然……哈啾！」
忍着身上的疼痛，我站起身来，从行动不能的祝擢身边走过。
「这种做法……啾！一点也不像……少年漫画的主角……哈啾！」
「管他像不像，反正这就是我的全力——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的全力。」
「这就是……哈啾……！全力？」
「更何况，不提少年漫画，我只要能当好自己故事的主角就够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後再回道馆打一场正式的吧。」
酒吧外，是一条装潢风格相似的狭小长廊。
像是酒吧的延伸般，带着高级感的地毯覆盖住整条走廊。
在其上，伫立着好几个黑衣人。
「第二关是要我同时以你们五个为对手吗？」
听见我的问句，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哼了一声，嗤笑般地说：「要是你肯拜托我们，让你用一对一的方式打五场也不是不行。」
「啊，在那之前，可以让我打通电话吗？」
不等对方的同意，我拿起手机拨给翡媛。而接起来的，当然是小编。
「小编吗？我现在到第二关这边。」
喔喔——好快耶，真不愧是翡媛选上的主角——
「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修仁同学。
「——我可以玩真的吗？」
嗯——应该可以吧？
得到许可後，我立刻挂断。
我伸出手指，尽可能地做出嚣张的挑衅动作。
「你们一起上吧，我b较习惯这样。」
「喔？还真是有自信啊，小鬼——」
三个踏步，我已经冲到黑衣人的身前。
紧握着刚才从酒吧里0出来的伏特加酒瓶，以四十五度角，由下而上地朝他的下巴挥去。
要是这样就打倒一个t格健壮的大男人，那未免也太过夸张。
但光是这一击，已经足够使他的动作停滞。
在停滞的这个空档，我朝他的胯下捕了一脚，同时将酒瓶朝後面的黑衣人砸去。
啪锵！
玻璃酒瓶碎裂，大量酒ye喷洒而出，淋在另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上。
而我在掷出酒瓶的瞬间就已经向前冲出，在对方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把点燃的煤油打火机朝他身上扔去。
高浓度酒jg搭配小小的火花，下个瞬间便jg彩地燃烧起来。
不理会慌慌张张试图脱去外衣的男人，我继续向前冲去。
奇袭通常只有一开始有效。
虽然效用时间有限，但还是得积极使用，才能有效减少对方人数。
这是和小混混打群架的要领之一。
「你这家伙！」
第三名黑衣人以全身之势挥出右拳。
身材高大的人，臂长是很可怕的威胁。
但是，不管怎样的拳头，只要没打中就没有用处。
身高略逊於对方的我，只需膝盖一蹲、腰一弯，就立刻潜入对方身前，朝着侧腰部挥出钩拳。
t重不够、拳威不强的我，只能以速度及数量补足。
我反覆出拳，左右轮替，连续击打。
当然，对方也不是沙包，没打个几拳就会立刻反击吧。
所以，要见好就收，不能恋战。
我向後一退，侧身躲过对方的一拳後，原地跃起。
利用腰部的力量在空中转身、回旋，最後顺着离心力把右脚如鞭一般地甩出，让脚跟直接命中对方的下巴。
动作不能停滞。
就算对方没有被击倒也无所谓。
战斗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结束，而是连续且不间断的。
只要确认对方有数十秒的空档就行了，这个瞬间就可以将目标转到下一个人身上。
场所是狭小的长廊。
只要以眼前的男人身躯作为掩护，後方另外两人的出手空间就变得相当有限。不只如此，两人同时攻击上来的机会也少得多。
然而，我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眼前的男人迟早会恢复过来，我迟早也要和剩下两人交手。
一直到这个阶段，才是真正的y仗。
不是小手段能通用的地方，用上技巧也不见得能有多少补正效果。
这个阶段的要领只有一个：不要怕痛。
就算挨打，就算很痛，也绝不能停下动作。
不断闪躲，不断攻击，就算被打中了也不能停下来。
一个咬牙，我从掩护後方踏出，冲向最後两人。
十五分钟後，我又仰躺在地上。
而和我缠斗到最後一刻的黑衣人大叔则倚在墙上，勉强站着。
看起来是我输了，不过大叔好像没有继续阻挡我的打算。
刚才的战况相当惨烈。
好不容易把人数减少至两人，却因为缠斗过久，迟迟无法做出有效攻击，导致前面击倒的其中两人又围攻过来。
若拿回合制来b喻，我大概b最初预期的还要多战了十五回合以上吧。
「喂……年轻人，我不挡你了……剩下的就随你吧。」
「啊哈哈……这还真是多谢了。」
虽然我现在全身疼痛又脱力，完全爬不起身。
「你手边有没有烟啊？借一根。」
「啊——抱歉，我还未成年，也不ch0u烟。」
「不ch0u烟还带那麽好的打火机啊？」
「忘记是哪次跟别人g架後捡来的东西了，觉得派得上用场就带着了。」
「听你的，好像常常跟人g架？嗯……也难怪这麽能打了。」
「被大叔这样讲，反而让我很心虚耶。」
「有啥好心虚的，你不是以一打五撑到现在了吗？」
「我那是用了小手段。更何况，能撑到现在，是因为你们一开始都轻敌了，我才有机可趁。」
「让我惊讶的是，你的打架手法也太多样化了。」
「只是皮毛而已啦……只要能在实战中派上用场的，我都玩过一点。」
跆拳道，拳击，空手道，摔角……
我知道自己这样是鼯鼠五技，一旦对上jg通其中之一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奇怪。如果刚才用正规打法对上祝擢，大概就会是这种下场。
不过，我追求的从来就不是在赛场上的东西。
从三年前离开道馆的那时开始，我就经常到一些纷争易生的街道巷弄，在那边和人找架打。当然，这件事情没被身边的任何人发现。
也因此，即使离开了道馆，我的身t还是很习惯「战斗」这件事。
虽然偶尔还是会受点小伤，但我多少建立起一点自信——
尽管那些自信今天内就毁得差不多了。
算了，这样的自信毁了也好。
太过狂妄总不会有好事。
小时候，个x好动的我x格也相当冲动，经常和别的小孩起冲突。
话虽如此，一旦发生冲突，我都是被打得最惨的那一个。我的t格在同龄人中总是较差的。
不甘心的我决定加入跆拳道馆，在父亲底下进行训练。
或许不是特别有天份，但一段时间过後，我也算是学有所成。
这份骄矜自满的心理让我变得狂妄，狂妄又将我带向冲突。
时间是国二时参加校际b赛，并晋级复赛之後。
我和翡媛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园和一群高中生发生冲突。
如果当时婉转一点，或忍耐一下，就不会和那群高中生打起来了。
翡媛只受了点擦伤是大幸，但我则是右脚踝扭伤，脸上还受了会留疤痕的伤。
打架的事情当天并没有暴露，而我在隔天y是带伤出战，理所当然地败下阵来。
至於在输了b赛之後，才收到主办方的禁赛命令这点，想来也是挺蠢的。
打开长廊尽头的门扉之後，连接的是一个类似茶水间的房间。
房间内的沙发上，小编正坐在那里，把她的头发绑回jg致工艺品般的发型。
「嗯唔唔唔——」
「不要叼着发圈说话。」
「唔唔唔唔唔——」
「快点把头发绑好啦！我等你就是了！」
这麽缺乏紧张感的大魔王真的没问题吗？
不只热血的气氛，连紧张感都能一并消除——这该不会就是大魔王的特殊能力吧？
几分钟後，我在沙发上坐下。绑好头发的小编则坐在对面。
「既然你都在这里了，这应该是最後一关了吧？」
「嗯——要打吗？」
「欸……认真的？」
看小编这个t格，就算是不擅长运动的翡媛也能压胜吧？
「哼哼——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强的喔——」
小编的神秘笑容，让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该不会，她身上还有什麽密藏绝招？
「……要、要打就打啊！」
「那就用这个决胜负吧——」
小编说着，拿出两个游戏手把。
「格斗游戏。」
小编真的强得跟鬼神一样。
虽然不是没玩过格斗游戏，但再怎麽说，才一开局就被压着打到si也太夸张了吧？
毫无反抗之力。
「嘿嘿——我又赢了——」
「咕呜呜……」
「下一局下一局——」
「这样欺负外行人很有趣吗？我已经五连败了耶。」
平均一败只花了两分钟。
「超有趣的啊——」
「小编你的x格也挺恶劣的耶。」
「还好啦，b不上修仁你罗——」
「如果魔王战的内容是这个，我想我是没机会救回nv主角了……」
「放心，翡媛没事的——而且，我也不是魔王。」
「她被带走之前怕成那样，最好是没事啦。」
「哈哈——那是有点原因啦。所以，你的答案准备好了吗？」
「啊……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吗？」
「没错——会左右结局的答案。说得清楚一点，如果你的答案没办法让我满意，我就不告诉你密码罗——」
「密码？」
顺着小编的左手指向看去，茶水间另一端的墙壁上，有一扇看起来相当坚固的钢铁门扉。门扉旁边设置着一个可以输入密码的键盘。
放开一只手的当下，小编仍用单手c纵游戏角se，把我杀得落花流水。
……这个人到底有多强啊？
「来，提问——」
「等等，我有几次机会？」
「当然只有一次啦——不过我也没那麽过份，会给你提示的——」
「先让我听听提示吧。」
「提示就是——跟这次的取材有关——」
跟这次的取材有关？
「好啦——该让我听听了。你跟翡媛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呢——？」
我跟翡媛之间的关系。
不是「互相认识的人」。
也不是「朋友」。
更不是「恋人」。
但最适切的「青梅竹马」，一定不是小编要的答案。
不只漫画，就连现实中，这样的身分也是暧昧又飘忽不定的。
跟这次取材相关的「正确答案」，该不会是以漫画角se的角度去思考吧？
就像青梅物竹马很难获得最终胜利一样，是不是也有某种角se通常占有优势呢？
循着这个方向思考，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
「翡媛她，是我的——」
我停下手边的动作。
小编也停下动作，凝视着我。
「学妹。」
「……」
认识小编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表情僵住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她却大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笑得在地上打滚。
正确地说，是先是在沙发上踢着双腿打滚，滚到地板上後继续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学、学妹吗？这个好啊哈哈哈哈！」
「g嘛啦！有那麽好笑吗！」
笑到连我都害臊起来了……
「啊哈哈……不，你答得太好了，超乎我的想像……」
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小编才终於爬起来，坐回沙发上。
「本来还以为——你会老实地回答青梅竹马呢。」
「你都给那样的提示了，回答青梅竹马不是找si吗？」
我不禁扁着嘴说。
「在各式作品里，b起青梅竹马，学妹通常更加优势吧？」
因为主角较学妹年长，所以多了一些知识与经验。以这些经验帮助学妹，进而拉近两人的关系也是常有的情节。
「是啊，确实如你所说。不过，因为你们两个处得太近了，让我常常忘记你们其实差一岁。」
jg确地说，是差了一岁又两个月多。
虽然差了一岁，但因为从小玩就在一起，翡媛从没有把我当成年长者。
她在面对和我以外的年长者时，反而会表现得很有礼貌。
她和林社长或祝擢谈话的态度，跟对我的态度是截然不同。
她国三的那年，因为我已经先一步升上宗卫高中，她的父母才拜托我帮她准备入学考试。
「差不多可以告诉我密码了吧？我要去找她。」
「嗯——我这就帮你开门——」
小编跳下沙发，拉着一只小板凳走到钢铁门扉之前。踩着板凳的她，动作熟练地输入密码。
原来她的手g不到啊……
哔！
门锁被解开，剩下的就是推开门扉了。
「修仁，先告诉你一件事。刚刚我也说过了，我并不是魔王喔。」
「欸？该不会後面还有关卡吧？」
「这个——你就自己看吧。」
我推开门扉，不可思议的景se出现在眼前。
这个房间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牢房」。
室内完全没有开窗，而唯一的一扇门大概是通往厕所的门吧。
除此之外，是内的天花板、墙壁、地板全都是单调的铁灰se。
然而，与si板的房间结构相对，室内的摆设倒是相当丰富。
几乎占据了全部墙面的多个书柜上，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资料。没有摆放书籍的部分，也放了素t或动漫模型。除此之外，还放了很多我不知名称的道具与器材，大概是漫画专用的东西吧。
房间的正中央，十几张桌子并排在一起。桌子上杂乱地摆放着台灯、电脑、绘图板、稿纸、墨水笔等等东西。而每一张桌子前，或是描线或是涂黑，都有一个人正在努力奋战中。
在这十几张桌子後方，有一张唯一的桌子。
这张桌面较为宽广的桌子上，稿纸与器材的量是其他桌子的两倍。
而我要找的翡媛，就坐在这张桌子前，拼命地画着图。
「小编……这是怎麽回事……？」
「欢迎来到兴坛出版社漫画编辑部的si亡行军室——」
「不要面带微笑说出那麽可怕的单字啊……」
「si亡行军室，顾名思义就是让漫画家进行si亡行军的地方，让他们在截稿日前把东西交出来——」
小编熟练地用她软绵绵的音调介绍很可怕的事情。
「所有漫画用具一应俱全，参考资料也是各种完备，当然也不缺乏能够配合任何老师的优秀助手群——打造了这个堪称最适合绘制漫画的房间，为的就是不要让漫画家有任何拖稿的藉口。」
虽然十分完备，但没几位老师想来就是了。小编补充说明。
「等一下，翡媛的《夕yan》不是完结了吗？」
「修仁没有追杂志的连载吧？最近几期《夕yan》都是休刊喔。」
「咦……？」
「小媛说想专注於新作的取材上，要我想办法排休刊给她。要说服上面的人得拿点东西出来，所以我就用同步完结这个噱头让小媛暂时休刊，条件是要把最终回跟单行本必须的特典画出来。」
小编笑着耸耸肩。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你所见啦——」
休刊期间，翡媛或许是不想让我担心，才骗我《夕yan》已经完结了。
但这段时间的取材花掉太多时间，导致原稿进度告急……
这时，奋战中的翡媛看到我，便跑了过来。
「修仁……你来救我了吗？」
sh润的双瞳，低垂的柳眉，微抿的朱唇。
要是她平时也有现在的一半可ai就好。
不，就算有十分之一也好。
「翡媛，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虽然我是外行人，但是我觉得——」
我搭住她的肩膀，用上这辈子最肃穆的神情与嗓音开口。
「能拯救拖稿漫画家的，就只有漫画家本人了。」
「咦……？」
「好啦，面会时间结束——小媛就好好加油吧——」
小编把我拉出门外，无情地将铁门关上。
铁门关上的声响，想必是翡媛这辈子听过最绝望的声音吧。
但是很遗憾，我也帮不上忙。
「我说小编啊。」
「嗯——怎麽啦？」
「外面那间酒吧，是不是为了房间里的漫画家设置的啊？」
「对啊，不少结束si亡行军的老师，都会到那边喝个烂醉喔。」
「这间出版社好可怕……」
小编说得对，她不是大魔王。
真正的大魔王，是过去那个没有好好画稿的自己。
我做了一个梦。
大概是兴坛出版社发生的事情让我太累了，才会梦到以前的事情吧。
国二时，被禁赛的那天下午，我拖着受伤的脚走路回家。
「修仁，脚还会痛吧？要不要我叫妈妈来载你？」
翡媛跑过来想要搀扶我，却被我一把甩开。
「吵si了，走开啦！」
这时的翡媛头发还没有那麽长，只到肩膀附近而已。
不只如此，这时候的她，表情也丰富多了。
被我甩开的她，露出泫然yu泣的神情。
看到她的表情，虽然罪恶感涌上，我却拉不下脸道歉。
「那个……对不起。」
「啥？」
「昨天修仁是为了要保护我，才跟那些人打起来的对吧？都是因为我，修仁才会受伤、在b赛里面输掉……」
「才不是咧！你少乱说！」
「不过没关系的，等修仁的伤好了之後，下次一定会赢的！因为修仁爸爸跟我说过，修仁是很有天份的！」
「我才没有天份！我跟国中就出道的你不一样！」
「咦？修仁你已经知道了？我本来想给你惊喜的……」
「什麽惊喜啊，以为我会开心？想太多！」
「什麽？明明之前还那麽喜欢看我画的漫画……」
「那只是应付你的啦，男生看少nv漫画根本逊毙了！」
「可、可是……」
「反正少nv漫画之类的，我才不会看咧！」
在那之後，翡媛大哭了起来，而我则无视她迳行返家。
隔天在学校碰面时，她已经彻底无视我了。
据说，翡媛的si亡行军持续了三天。
三天之後，归来的翡媛又在家睡了整整一天。
一直到现在，我才提着慰问品，去造访请了四天假的青梅竹马兼学妹。
和她一样，我也是隔了好几年，才来造访她的房间。
和她的双亲打过招呼後，我来到二楼她的房门前，敲了两下。
没有反应。
试着转动门把，发现没上锁，我便这样走了进去。
她的房间和我记忆中相b，改变了不少。
书柜上多出许多书，书桌旁也放满了漫画用具，墙壁上则贴了几张《夕yan》的海报。
房间角落的床上，她蜷卧着的身驱盖着一条薄被。
然而青梅竹马这麽多年也不是白相处的。
「别装睡啦，我带慰问品来罗。」
「我睡着了。」
「睡着了还能说话啊？真厉害。」
「我睡得很熟。」
这家伙，该不会还在为出版社那时的事情在闹脾气吧？
我叹了口气。
「好啦，既然人都睡着了，我现在就是自言自语了。嗯，自言自语就算说什麽也不奇怪，毕竟没有别人听到嘛。」
我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三年前的那件事啊，其实对於b赛输掉这点，我并不怎麽後悔。我真正後悔的是b赛前一天，不但去找人打架就算了，还不能保护在自己身边的nv孩子，让她受伤了。」
翡媛没有动静。
「这件事情让我知道，我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强大，甚至连身边的nv孩都保护不了。我对这样的自己很生气，然而nv孩却积极地想要安慰我，明明就是我害她受伤的。她那时候正要作为漫画家出道，要是那时候一个不小心弄伤她的手怎麽办？想到这里我就更气自己了。」
我则继续述说。
「但是，那时候的我是个彻底的笨蛋，连自己的心情都没能弄清楚，就随便把怒气发泄在nv孩身上。也导致她後来完全不理我了。这之後的我，决定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做了一些事情——虽然回头一看，也净是蠢事就是了。不过，或许多亏这些不当努力的成果吧，在後来确实派上了一点用场。」
我想起在兴坛出版社大楼的激烈战斗。
多亏有小编正面与负面的意义上，这件事没有让学校知道，我也躲过了相关处分。
「没办法保护她，以及对她发泄怒气这两点，是我最後悔的事情。虽然前阵子有跟nv孩道歉过，但不知道有多少效果……如果可以，真想找个机会好好跟她道歉呢。」
全部都说出来了。
心情总算是舒坦一点了。
「自言自语说完，我也该回去了。」
临行前，我想起一件事。
「啊，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我那本中二笔记本烧掉吗？不要再拿来威胁我啦。」
这时，翡媛细小的声音传出。
「——看我心情。」
我笑了出来：「好吧。期待你的新作喔，翡媛老师。」
【青梅竹马的追记】
「没想到——那个李翡媛，现在已经变成少年漫画的作者老师了呢。」
「才刚开始连载而已，别把我捧太高。小编。」
名为李翡媛的黑se长发少nv扁着嘴，叼着x1管喝了口饮料。
和她对话的，是看似小学生，实际年龄却不详的一位nvx。
被称作小编的nvx切了一小块松饼放入口中，仔细咀嚼、吞下。
「我不会称呼小媛为天才啦——因为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不过，才刚得奖要出道的时候，你突然说要改画少年漫画，真的让我吓一跳呢——」
「那、那是因为！」
「我知道，是为了修仁吧？」
「唔……嗯，谁叫他那时候说他不看少nv漫画……」
翡媛支吾着说。
「不过，还好有先听你的建议，用少nv漫画的连载建立自己的实力跟粉丝群……这次能成功转型连载，也是多亏了你。谢谢。」
「小媛居然老实道谢了——姊姊我好感动——」
「之前就很想问了，小编你到底几岁啊？」
「哔——岁喔。」
「什麽？几岁？」
「先不说这个——之前给你的最後的取材怎麽样？很不错对吧？」
「……」
翡媛红着脸，点了点头。
虽然是赶完稿之後才看的，但那段监视录影器拍下的影像确实让她印象深刻，甚至是再次喜欢上了影片中的少年。
「虽然手段有点肮脏——不过和敌人奋战的修仁超级帅气对吧？连我都快迷上他了——别这样瞪我啦小媛，我不会跟你抢的——倒是透过这次取材，你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一点了吧？」
「嗯……算是成功和好了吧？」
「欸——就这样？他没有跟你告白——？」
「那家伙告白？怎麽可能。」
「所以啦——你不能用青梅竹马的身分，而是要像他说的一样，用学妹的身分进攻啊——」
「学妹身份……具t来说要怎麽做？」
「我这里有很多资料可以借你研究喔——啊对了，我也有一个好奇很久的事情。你一开始用来威胁修仁的东西到底是什麽啊？」
「他好像一直以为是他的中二笔记本，所以我就将错就错，让他一直误会下去。至於那个的事情，他应该早就忘记了吧。」
「咦？不是笔记本，那不然是什麽啊？」
「……保证不说出去？」
「不说不说——」
翡媛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片後，递给小编。
「哇啊，这是——哇啊，真可ai——」
捧着手机，小编不断地赞叹着。
「果然，少年漫画中，nv主角行动的理由也很单纯呢——」
图片上，是一张有制式格式的文件。
文件下方盖着两个不同的红se指印，最上方则有两个姓名栏，分别以两种字迹写着两个名字。
一个稚拙，一个娟秀。
穆修仁。
以及李翡媛。
那是孩童时期，两个人写下的结婚证书。
【要素六：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