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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风月-第一章

 

这天,康允彦接到nv友滕洁名的长途电话。

----滕洁名正在欧洲巡视业务,正处身卢森堡的酒店。

也没说什麽,只简略说些工作概况,也表明不会回港过圣诞。

康允彦请她好好保重。

滕洁名说晓得了。

然後,滕洁名问起康允彦的nv儿康宁的近况。

「她正准备参加摄影b赛,整天背着单反到处跑。」

「我正好给她买了个德国最新出的镜头,已空运给她,应该这两三天便收到。」

「我代康宁谢谢你。」

滕洁名沉默下来。

康允彦知道自己的礼数周全叫她难受,但话出了口,也收不回来,只好也沉默着。

「彦……」

「什麽?」

「……没什麽,你早点休息吧!」

「好,再见。」

「再见。」

关掉电话,康允彦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康允彦上一次见滕洁名,已是九个月前的事了。

这些年来,滕洁名还是老样子,工作至上。

对於康允彦把心分作两份,她没一丝反应。

康允彦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伤心,滕洁名能够容忍她心里有别人,想来对她也不大着紧,也许只是可有可无。

康允彦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抱怨,自己已得到太多太多,再不满会遭到天谴。

这时候,门铃响。

康允彦看防盗眼,心里猛然一跳。「君柔,你怎麽来了?」

闵君柔咬着嘴唇,不作声,眼角闪着幽幽泪光。

康允彦用指尖揩掉她的眼泪,泪却越涌越急,很快便沾sh了康允彦的手心。

康允彦的心像是给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

----第一次遇见闵君柔的时候,她也是在哭。

这是一个葬礼。si者是闵君柔的丈夫林志成,si於肠癌,享年二十九岁。

闵君柔双手抱着头,泪流披面,单薄的身子在空旷的墓地上,彷佛是个纸人,随时会倒下来。

并非事出突然,这病拖了近三年,但她依然哀痛yu绝,足见他们的感情是何等深厚。

人间惨剧----恩ai夫妻不白头?

过了很久很久之後,她仍然常到先夫的墓前,诉说着……

两年後,康允彦和闵君柔在一间孤儿院的筹款晚会相遇。

康允彦第一眼看见闵君柔,便把她认出来了。

闵君柔对康允彦没有任何印象----这是当然的。

晚宴後,康允彦驾着车子驶出停车场,瞥见纤弱的她在路边等计程车。

天空还下着雨。

康允彦几乎是条件反s般把车子驶到她身边,执意要送她回家。

闵君柔很不好意思,但雨势越来越大,她只好乖乖上车。

在车上,康允彦自我介绍,闵君柔有点雀跃,诚恳地请求她当孤儿院的义务维修顾问。

康允彦爽快答应。

当时,康允彦和nv友滕洁名正处於冷静期。

滕洁名是典型的工作狂,恨不得每天有四十八小时,每小时也在工作。

康允彦要见她,要跟她的秘书预约,通常需要提早一个月。

康允彦ai她,只好默默忍耐,盼望她有朝一日会为自己稍停脚步。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康允彦觉得和滕洁名越走越远。

----康允彦从小便没有什麽大志,一心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日子。她守着一间小小的装修公司,一步一步发展,从没想过要飞h腾达。

康允彦知道滕洁名有自己宏远的理想,她想在旅游界的发展史上铸造自己的名字。

康允彦不是没有想过分手----一方面,她想成全滕洁名,不想扯她後腿;但一方面,又舍不得这四年多的感情。

两人一直拖拖拉拉,yu断难断。

康允彦和闵君柔很快成为好朋友。

闵君柔身t虚弱,多走两步便头晕气喘x口发痛。

康允彦很担心,强迫她到医院作身t检查。

医生确诊闵君柔患上初期的红斑狼疮。

这是很难根治的严重疾病,si亡率很高。

闵君柔却很坦然,安静接受恶耗。

康允彦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自己会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她支持她。

康允彦密切监督闵君柔的生活,让她保持均衡饮食、适量运动和休息,尽量逗她笑。

康允彦对闵君柔很着紧,一天不见她,已觉浑身不自在。

康允彦不是无知小孩,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失控。

康允彦很害怕,想过疏远她,但一想起她那孤单的身影,心窝便隐隐作痛。

康允彦在想,起码等她的病况有起se,才悄然引退。

转眼便是一年过去。

闵君柔的病情渐渐给控制下来。

康允彦打算慢慢疏远她,却想不到她会向自己表白。

「君柔----」康允彦的声音抖颤:「我应该告诉过你,我已有恋人。」

「我知道。」闵君柔点点头。

「那你还……」

「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闵君柔低声说:「也希望你不介意我永远也放不下志成。」

「既然这样----」康允彦咬着唇:「我们更应该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

「好朋友?」闵君柔温和地笑:「骗得了谁?」

「君柔,我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管不住自己的心,生命很脆弱,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世界。」

「君柔----」康允彦的声音嘶哑。

「彦,请ai我……」闵君柔缓缓吻上她……

康允彦决定跟滕洁名分手。

谁知道,滕洁名竟然一口拒绝。她告诉康允彦,自己还是很ai她,不会放手。

面对着新欢旧ai,康允彦左右为难,甚至想过乾脆两个也不要,一个人乐得清静。

滕洁名瞒着康允彦,私下约闵君柔出来见面。

当天晚上,滕洁名告诉康允彦,问题已经解决。

康允彦0不着头脑:「怎麽解决?」

「你知道什麽是开放关系吗?」

「不知道。」

滕洁名耐心地向康允彦解释。

----开放关系是双方坦诚相待,在对方知情并许可的情况下,与第三者发生亲蜜关系。双方既保持着ai侣关系,又不受传统上一对一的约束。这背後的理念,是人原来不可能只ai一个人,同时也会ai上别人。

换言之,开放关系建筑在互相坦诚、互相尊重的基础下,给予对方ai的自由。

「我还是不明白。」

「彦----」滕洁名握着她的手:「我ai你,君柔也ai你,最重要的是,我们也知道,你心里也同时ai着我们两个人。」

「我们不想让你为难,协议共同分享你的心。」

康允彦大吃一惊:「这怎麽可以?」

「我们很清楚,不管你最後选择谁,你也不会开心----最坏的可能是三个人也难过。与其三败俱伤,我和君柔愿意和平共处。」

「不可能,我不会同意。」康允彦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们,这是我们的选择。」滕洁名心平气和地说:「也许,我们也会找到另一个ai人,也打算一心二用,到时候,你也不能反对。」

「彦----」滕洁名投入康允彦怀里:「现在,让我们好好相ai……」

-待续-

大家好,刚成立了个人网页方愚,有空时请去逛逛吧!

----往事历历在目。

「……君柔,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康允彦柔声问。

「小熙si了,才三岁,一出生便跟病魔拚搏,他终於si了。」

「他在圣诞节出生,始终过不了第四个圣诞----我曾经答应过他,会请圣诞老人跟他合照,自从小东有一张相後,他便一直吵着要……」

「彦,我欺骗了他……」闵君柔抬着泪眼,看牢康允彦。

「没有。这不叫骗,你没有骗他。」

「嗯,没有骗……」她把脸埋在康允彦x前,缓缓地说:「我刚从医院出来,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康允彦把怀里的她搂紧。「对不起,君柔,对不起……」

「为什麽说对不起?」

「是我不好,没有在你身边好好陪着你……」

「不,是我不好,总是给你添麻烦。」闵君柔轻轻挣了一下:「我还是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车子在大闸前停定,闵君柔解开安全带,俯过身,飞快吻了康允彦一下。「彦,我ai你!」

康允彦一怔,心里泛酸。

----君柔,这麽一个敏感纤弱的nv郎,需要钜细无遗的呵护和照顾,自己真的可以给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

康允彦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一个真正合资格的护花者出现,自己可要悄然离开,绝不纠缠……

这天,康宁跟康允彦说:「妈妈,你还记得杜欢吗?」

「杜欢,是不是上星期天,为了躲避那闪出马路的小孩,整个人从单车上飞下来,翻了两个跟斗才停住的nv孩。」

「就是她。」

「不是出了什麽意外吧?」

「不用杞人忧天,才擦了点皮,涂点药便好。」康宁笑:「我要说的是别的事。」

「什麽事?」

「下月中,是她生日,我们一班同学打算为她开生日派对,想问你借屋子。」

「没问题,但你们也要有点分寸。」

「大家也是大学生,疯不到什麽地方去。」康宁拍拍x膛:「再糟,我负责找清洁公司来收拾,行了吧?」

「你说到做到。」

「来,来,我们击掌为盟。」彷佛永远长不大的她,竟真的跳过来与康允彦三击掌。

「大功告成。我走了,约了杜欢打篮球,不回来吃晚饭了。」

这孩子,康允彦苦笑摇头。

她刚过十八岁,大学一年级生。她年青,贪玩,什麽运动也涉猎,虽无特别专长,却也练得一副好身段。有时看她b赛,总不缺十个八个青春少艾当啦啦队。

难得的是她功课也好,不见她怎麽念书,成绩也在头五名内。

提起杜欢,康允彦想起一件事,於是打电话给祖安潘。

「祖安,我是康允彦。」

「允彦,有事吗?」

「不久前拜托你……」

「是,那件皮褛,请等一下,我在找……在这里了----银灰se的nv装皮褛,左右两边铁青se的长拉链,窄身设计,料子没话说,手工亦然,是不是这一件?」

「是的。」

「法国老牌子,不大知名,早已不再进口,难怪我不认识。」

「有可能买得到吗?」

「我可以托朋友帮忙。」

「我想在下月中前收到。」

「无问题。」

「麻烦你了。」

「请我吃茶?」

「看你什麽时间方便?」

「还是等洁名回来後一起聚聚吧!」过了两秒,祖安潘问:「洁名最近好吗?」

「她半个月前在卢森堡。」

「早不在了,上星期与她通电话,说正在佛罗l斯,下一站是罗马,然後便回来。」

康允彦没有出声----自己对洁名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

「允彦----」

康允彦连忙回过神来:「在。」

「别怪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个当然,我很明白。」

「不过看样子你也不愁寂寞。」祖安话锋一转:「洁名身边也不是没有人,她只是si心眼!」

康允彦不敢搭腔。

祖安潘与滕洁名情同手足,交情自小学一年级开始。

她一直知道康允彦和滕洁名之间的瓜葛。

她对康允彦的态度视乎当时心情而定,完全不能捉0,康允彦动辄得咎。

----一切为了滕洁名,她ai她,毫无疑问。

这一天,闵君柔在包饺子。

康允彦在一旁欣赏。

只见她拿起饺子皮,把馅料逐一放上,然後在这里掐一下,那里按一按,一只只雪白的、圆润饱满的小元宝便诞生了。

虽然没有b较,康允彦也知道,闵君柔那双是巧手。才一会儿,盘子上已端端正正排了二十个饺子。

闵君柔神态安详,俏脸上挂着浅笑,偶尔抬眼看看康允彦,传来丝丝甜蜜。

康允彦心窝里像是有蚂蚁爬过。

古老黑胶唱机播放着不知名的乐曲,梦呓似的歌声溪水般滑过耳际,此情此境,教人不知人间何世。

「太多了,两个人应该吃不完。」康允彦笑。

「我多做一点,让你带回去给康宁,她也ai吃这个。」

康允彦忍不住,轻吻闵君柔的粉颈。

「……你……别捣乱!」两片红云涌上她的两颊,可ai极了。

闵君柔匆匆捧起盘子便往厨房走去。

这时候,康允彦的手机响起。「你好,我是康允彦。」

「康小姐,你预订的火红郁金香已到货,可以随时到取。」

「好,我知道了,谢谢。」

闵君柔喜欢郁金香,康允彦特意为她订来火红se的稀有品种,这种花只产於荷兰米皮亚小镇的一个山坳中,康允彦费上几许功夫才总算弄到手。

花店离闵君柔的家不远,车程不到十分钟,康允彦想马上去取来,让她惊喜一下。

康允彦跟闵君柔匆匆打个招呼,含糊其辞地说要出去一会,闵君柔稍稍点头,不说什麽。

康允彦喜孜孜地从店员手上接过那一大束美丽的花儿,小心奕奕地放在车上,哼着歌,往回路走。

想不到,前路有车子相撞,拖累了後面的车子也一迳儿撞上去,两条行车线都给堵si。

康允彦想打电话给闵君柔交代一下,却发觉自己不小心把手机留在她的家里。

康允彦走下车,向後面的司机借电话,却给转驳到留言信箱。

----每当闵君柔和康允彦在一起,她总会把电话关掉,杜绝所有外来影响,一心一意与康允彦温存。

待康允彦回到闵君柔家里,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待续-

闵君柔的脸se很平静。

康允彦把花束递给她,她淡淡地说声:「谢谢」。

康允彦想开口解释,但闵君柔根本不给她机会,便走到厨房把冷了的饺子翻热。

康允彦知道她是生气了,当然,不声不响溜出去,足足三小时无影无踪,换了谁也要气翻天。

怎麽办呢?闵君柔明明是生气了,却装作若无其事,不出怨言,不发脾气,只把东西紧紧往心里收。

----她为什麽不像一般小nv人般动不动便发娇嗔,闹意气?为什麽还要讲究那见鬼的风度内涵气量?她……为什麽不可以简单一点?

康允彦几次想开口,发觉自己张开了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即使是事实,也太多巧合,太似编故事了。

饺子又苦又酸又冷又y。

闵君柔按遥控开电视。

----多麽可笑可悲的娱乐,自己乏善足陈,光看那虚拟的喜怒哀乐。

慢着,新闻报告----

「……下午四时,新安街发生六车连环车祸,现场一度封闭,来往交通备受影响,车龙长达……」

荧光幕出现那没有尽头的车龙。

「君柔,你看……」

闵君柔别过脸,眼里带着笑意,康允彦总算放下心来。

闵君柔说:「对不起,误会你了。」

「是我不好,一心要讨你欢喜,却叫你难过。」

「我应该听你解释。」闵君柔细抚她的眉目:「你答应过会对我专心,我不应该怀疑你。」

康允彦问她究竟怀疑什麽。

「怀疑你偷空赶赴那位小姐的约会----」闵君柔巴巴的加了一句:「我替那小姐伤心而已,尽是填空档的份儿。」

康允彦一把捉着闵君柔的纤指,要放到嘴里去,她低低求饶……

康允彦正在书房看书,房门给敲响。

「请进。」

来人推门而进:「你有时间谈谈吗?」

「当然。」康允彦合上书本:「好久不见,你好吗?」

杜欢说:「谢谢你的皮褛。」

「你喜欢就好。」

「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称心的礼物。」杜欢说:「本地买不到,三年前在法国买来,一直穿到现在。」

康允彦微笑:「它很适合你。」

「一大堆礼物当中,只有那份礼物没有署名,但我猜到是你。」

「哦?」

「那天只有你和康宁在场,也只有你们知道那皮褛破了----康宁不见得有这份心思,而你,是ai屋及乌。」

「你穿着那皮褛,十分帅气,小遗憾可以尽量弥补。」

「其实康宁也很喜欢它。」

「是吗?但我觉得它b较适合你----康宁的孩子脸跟那皮褛的味道不协调,你是不同的。」

「因为我野?」

「如果换个形容词,那是潇洒或豪迈。」

杜欢笑了。

「我一直羡慕康宁。」杜欢认真地说:「她很幸运,有个好妈妈。」

「但康宁一直说她响往你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别听她的!她一直以你为荣。」

「这不大好,我情愿她能够以自己为荣。」

过了一会,杜欢说:「我一直没有称呼你,你知道为什麽吗?」

康允彦笑笑不语。

「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才好。」杜欢顿了顿:「康姨太老气,康姐太难听,康小姐又太见外……你的朋友怎样称呼你?」

「彦、允彦、康允彦,一句称呼而已,我不大在意。」

「那,我叫你康允彦。」

康允彦点点头:「好。」

「那再见了,康允彦,康宁还在外面等我。」

「再见,杜欢。」

那天,康允彦下班,匆匆赶到机场。

等了近一小时,滕洁名出来了。

整整一年不见,眼前人端丽如昔,丰采依然,脸容上虽略现倦意,始终无损她的英姿飒爽。

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士与她并肩同行。

康允彦迎上去。

「我来介绍----」滕洁名说:「这是康允彦小姐,这是王敬廷先生。」

「王先生,你好。」康允彦跟他握握手。

「康小姐,你好。」

「洁名,我的车子正在外面。」

「请先送敬廷到酒店。」

「但我想先送你回家。」王敬廷抢着说。

「彦会送我,你还在吃感冒药,应该早点休息。」

王敬廷这才不再坚持。

康允彦把他送到酒店,再送滕洁名。

刚踏进家门,还没放下行李,康允彦听到滕洁名说:「我累了。」

康允彦一怔,也不懂反应。

「你先回去吧!」滕洁名加了一句。

「好,你早点休息。」康允彦打开大门离开。

第二天,康允彦给滕洁名电话。「今晚一起吃饭吗?」

「我有约了。」

「那改天再约。」

「我刚回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明白了,那我等你给我电话吧!」

「嗯!有空我会找你。」

康允彦看着手中的电话,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工作工作工作,自己永远给排到最後。还是,为了那王敬廷?

康允彦不愿再细想下去。

第二天,康允彦和闵君柔到一家日本料理吃晚饭。

才两杯清酒下肚,红晕已顺势爬上闵君柔两颊,为她添上几分妩媚。

两人言笑甚欢。

直至一双俪影映入眼帘。

闵君柔发现康允彦心不在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不是……」

康允彦点点头。

「要过去打招呼吗?」

康允彦摇摇头:「不好打扰人家。」

但那对璧人也发现了康允彦,向这边颔首致意。

康允彦只好也扯起笑脸跟他们打招呼。

聪慧的闵君柔很快便觉察到康允彦食不下咽。

她轻按着她的手:「你的脸se看来不大好。」

「……可能是晚了吃东西,胃有点不舒服。」

「要吃胃药麽?我去买。」

「不用了,休息一会便可以。」

「那我们早点回去吧!」

「也好。」

康允彦招来侍应结账,侍应却说这顿饭由老板作东。

康允彦只好走过去道谢。

各人脸上挂着得t的微笑,表现无懈可击。

闵君柔把康允彦送回家。

看着闵君柔一脸担忧,康允彦十分过意不去,但心里实在郁闷难受,也不想敷衍她,只好装出一副恹恹yu眠的模样。

闵君柔细意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康允彦抱着酒瓶在灌酒。

----洁名……

这次,她终於找到了吗?不会再看错吧?一次错失已使她蹉跎了十二年宝贵光y。不可以再错了,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耐得住浪费呢?

-待续-

康允彦认识滕洁名那年,康宁刚满六岁。

康宁和滕洁名几乎是一见锺情,每次看见她,总把自家老妈撇过一旁。

滕洁名对别人没耐心,对康宁却特别痛ai,出差回港第一时间不是回家休息,却是来陪康宁玩游戏。

康宁人小鬼大,不知从什麽地方学来那些话----小宁没有爸爸不要紧,最重要有妈妈和洁名姨姨……

康允彦的心情很矛盾,她知道自己ai滕洁名,可是,她也不能否认,自己还是未能完全从以往的y影里走出来。

----如果只为了一时寂寞,这对她对自己都是很不公平的。

终於,康允彦给自己找到一个很完美的借口。

----不能要滕洁名牺牲,这一身本领、惊世才华不好好发挥实在可惜;把她关在家里,任由埋没岂不是天下人的损失?

----不能自私,她有自己的理想和前程……

----她正处於搏杀期,儿nv私情总要往後放,她们还有一辈子时间……

现在想起来,康允彦又何尝不是y把滕洁名往寄情事业的路上推?滕洁名只好咬紧牙关竭力向上而已,还能怎样?

她吃足了十二年的苦头,能否苦尽甘来,便要看她这次可会重蹈覆辙。

王敬廷,一看便知道是正人君子。有学识,有家当,人才出众。最重要是对滕洁名有诚意,要不,怎会飞越整片太平洋来上演「我为卿狂」?

可是,这也难说得很,除非他亲口求婚,否则一切不能作实。

无论如何,只要滕洁名幸福。

宴会上,康允彦碰上了祖安潘。她顾盼流采,喜气孜孜,一副得到好归宿的人是她自己似的。

----这样全心全意为滕洁名,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别人了吧?要是她发力追求滕洁名,康允彦王敬廷,想是连门槛也沾不上了。

「洁名最近长了点r0u,jg神也好,说是敬廷的汤水功效大,逗得我垂涎三尺……」

「完全看不出来,一个大男人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人又细心,把洁名照顾得无微不至……」

「瑞士是不错,但恐怕洁名舍不得香港,我也放不下她啊!说不得,叫敬廷留下来----还不是洁名一句话麽?」

康允彦一直脸带微笑,唯唯诺诺。

「康允彦----」祖安脸se一沉:「你要乖乖放手,千万不能添乱!」

「要是给我知道你在纠纠缠缠,我一定会叫你好看!」

「当然了,要是洁名想和你继续维持那什麽开放关系,你也不能说不……」

康允彦只好点点头。

如果连康宁也知道自己怏怏不乐,那康允彦相信自己的伪装功夫仍有待改进。

她说:「有什麽大不了呢?nv人而已。一个二个也是这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世界末日还没有来临呢!」

「杜欢这混球,功课马虎,打球失准,整个人像是泄了气。」康宁絮絮不休:「你,妈妈,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晚晚孵在家里看电视,有事没事在yan台上呆立中宵,明明不能喝,偏要喝,早上狗也似的爬起来上班……」

康允彦真想找块牌子,上面写着:「保持安静,功德无量。」天天挂在身上,免被噜苏。

最近,康允彦的心情不错是有点沉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情绪自然陷入低cha0。

----康允彦一直等,等滕洁名来跟自己摊牌。要走要留,好歹也说一声。

偏偏滕洁名没一丝表示。

康允彦也没有勇气去追问她。

康允彦把主导权完全交给滕洁名,让她去决定这十二年感情的生si。

这夜,杜欢跟康允彦把酒谈心。

杜欢真的把康允彦当知己,毫无保留地,把心事娓娓道来。

「她是个很美丽的nv郎,她的美是清的淡的秀的净的,不会给人惊yan的感觉,但叫人恋恋不舍……」

「她是这麽温柔,说话声音小小的,缓缓的,像个怯怯的孩子,叫人心窝发软……」

「耐x一等一,对孩子们呵护备至,把母ai发挥得淋漓尽至……」

「她是b我大上十多年,但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们的思想交流非常好……」

「但她为什麽不肯接受我?」

「宁愿呆在家里,也不肯答应跟我约会;被我缠不过,才勉强谈半小时电话。」

「她身边也不像是有人,周末假日大时大节也是一个人渡过----要是真有情人,他或她也实在该si!」

「怎麽办呢?连填空档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杜欢的酒量b康允彦好多了,半瓶威士忌下肚,康允彦已觉头晕眼花。

康允彦卷着大舌头:「……不怕不怕,jg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真ai她,便要坚持下去。」

「同是nv人,年纪又相差这麽多,她内心当然会挣扎,你总要给她一点时间想清楚。」

「沮丧颓废完全要不得,她只会对这些不成熟的表现寒了心,怎麽可以将把终身托付呢?一丁儿小挫折便败下阵来。」

「小挫折……小挫折……」杜欢喃喃念着。

「对,小挫折别放心上。」康允彦大力地拍着她的肩膀。「希望在明天。」

「康允彦,你又为了什麽借酒消愁?」

「我?庸人自扰……」

「说来听听。」

「nv友找到如意郎君了,我一方面替她高兴,一方面却……」

「你还ai她吗?」

康允彦点点头:「我ai她。」

「那为什麽不追她回来?」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她想要什麽?」

「……我不知道。」

「你连她想要什麽也不知道,你怎知道可不可以给她?」

「她选择离开,当然是因为我有不足的地方----我尊重她的决定。」

「你应该争取一下,不要让自己後悔。」

「好聚好散,这是原则。」

「你根本只ai你自己。」

康允彦哑然失笑,说得太对了----康允彦,彻头彻尾的自私无b。

康允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

模模糊糊中,康允彦看见露台有一个窈窕的身影。

「……君柔?」康允彦开口唤她。

对方不作声。

康允彦不耐烦开灯,迳自在黑暗中0索前行。

右脚不知给什麽东西绊了一下,一踉跄,「砰」的一声,整个人与落地玻璃窗撞个正着。

昏上加昏,康允彦脑里金星直冒。

她走过来扶起康允彦。

康允彦一把搂着她,急切地搜索她的唇片。

对方低头躲开康允彦的痴缠,努力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并挣开她的怀抱。

康允彦si不放手:「别走,君柔,求你别走!」

-待续-

「我不是要走,我去找热毛巾给你敷面,还要找药箱。」对方说:「你额上还流着血,也不知道痛。」

「不要!」康允彦大声嘶叫:「什麽也不要,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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