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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院判叮嘱,将军需静养,不宜吹风,”确定青年站稳才放手,霍野沉声,“将军请回吧。”
“我……”未等狡辩,宋岫面前的窗便咚地一声合拢。
几息过后,霍野又熟练从另一扇窗户翻入。
活像和正门天生犯衝。
“其实壮士可以去陆某的榻上躲着。”眼见某人又要往梁上跑,真诚地,宋岫建议。
帘幔一拉,没谁看得出。
天天这么熬,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回答他的是霍野沉默消失的背影。
宋岫装睡躺了一日,此刻倒没有再休息的意思,干脆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没一会儿便听见院里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侍卫来送晚膳。
仔细提着食盒,小寿轻手轻脚进门,发现青年醒着,眼睛立刻亮了亮,三步并作两步凑过来。
一直在厨房熬药,他热得满头大汗,宋岫却没嫌弃,拿过帕子替对方擦了擦,“慢点,不着急。”
“啊啊。”贵人哪里能伺候奴才?焦急地张张嘴巴,小寿想躲,偏被青年按住肩膀,道:“听话,外头起了风,若你着凉病倒,谁来照顾我?”
房梁上的霍野抿了抿唇:话讲得好听,有本事先以身作则起来。
但那脑筋不拐弯的小太监明显被唬住,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再乱动,接着又被青年用花言巧语哄着吃掉食盒里的大半饭菜。
这宫里的主子,心情好时,也常常做些与民同乐的姿态,可没有任何一位,能真真放下架子,和青年一样自然。
不其然地,霍野想起,燕州一战,朝臣奏报的伤亡名单里,年纪最小的那位,隻比小寿大了两岁。
或许这便是对方经验的由来。
知晓青年对视线敏感,霍野刻意闭了眼,仅用耳朵留神,殿门开合,期间小寿出去了两三次,忙前忙后,给暖炉续碳,灌好汤婆子,再端来碗热腾腾的中药。
“这药实在难喝,”浓郁的苦味中,他听见青年问,“有蜜饯吗?麻烦帮我拿几颗来。”
嗒嗒嗒。
踏实勤快的小太监又一遛烟出了门。
紧接着就是阵微不可察的、像是什么被倒掉的声响。
霍野陡然睁开眼。
往下看,药碗空空,黑发青年神情自若,甚至连唇瓣都泛着微微的湿润,霍野却敏锐捕捉到角落盆景叶片上的褐色污渍。
而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小小的纰漏,镇定抬手,用指腹抹去了那一点破绽。
霍野:……
他从不知道,威名赫赫的陆将军,私下竟是个如此“活泼”的人。
“啊啊。”没等他开口,那傻乎乎的小太监已经小跑着捧来蜜饯,任由青年一口一个,放纵吃光了大半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