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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眉善目地捋捋胡子,他笑眯眯,“畅所欲言、畅所欲言嘛。”
却没谁敢出声反驳:
开玩笑,那么大一个剑尊杵在这儿,若执意掺和其中,吃亏的肯定是自家。
妖修虽护短,可也承认“愿赌服输”,况且,赤狐一族的陈年旧事,他们亦有所耳闻,花明有错在先又技不如人,真计较起来,定然处于下风。
道义上不占理,武力上打不过,两相迭加,众妖隻得默认衝和的避重就轻,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选择性忽略宋岫后一句的威胁,应道:“掌教说得对,他们二人的因果,理当由他们二人了结。”
“眼下尘埃落定,可否容我等派人将花明带下去医治?”
衝和转头瞧向宋岫,明晃晃示意:一切看对方。
忙着掐决清理白羽的佩剑,青年完全没把周围人的对话听进耳中,直到霍野碰碰他肩膀,“拖人下去?”
飞升之下,皆为血肉之躯,即使是元婴期,也无法做到断肢重生,冷汗淋漓,后方花明声息渐弱,仅能闭着眼发出越来越弱的呻吟。
嫌弃地,宋岫点头,“脏。”
闻久了这腥甜的铁锈味,他居然有些恶心。
胃里不舒服,宋岫说这话时,丝毫没顾忌音量,痛到倒地的花明似是气极,濒死的鱼般扑腾两下,又被霍野淡淡一瞥吓回去。
渡劫与元婴,个中境界天差地别,无形的威严犹如山岳,沉重得令人难以喘息,脸色陡然涨红,花明双眼一翻,当场晕了个彻底。
摆摆手,衝和适时出面,“来人啊。”
“请贵客下山休息。”
脚步整齐,守在殿外的弟子鱼贯而入,剑尊到时未曾关门,里头髮生了什么,他们个个儿偷偷瞧得真切。
修行之人素来尊重强者,一剑过后,众弟子看向宋岫的目光,皆明晃晃发生转变。
——境界稍逊,他们很难做到衝和那般透彻分析,却自有一番衡量:能轻轻松松夺去白羽小师弟佩剑,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
习惯性的比较,让白羽不知不觉成了衬托宋岫的“工具”,待青年将佩剑交还自己时,他甚至讲不出一句最简单的夸讚当寒暄。
环绕神思的迷雾一朝散去,白羽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花容并非毫无敌意,而是在此之前,他从未将花容真正平等地放在眼里。
恰如人修遇到无害又漂亮的小兽,总会充满包容。
彼此“高下”互换之后,白羽才发现,自己同样拥有嫉妒这种情绪,因为他潜移默化地认为,花容理应逊色自己。
一旦失控,他便格外不适应。
然而,对于自己的反常,青年却表现得十分随性,就像平日里,旁人怎么拿他们比较,对方都未曾在意。
“拿稳。”见主角好似在发呆,宋岫认真提醒。
别等下剑摔了,又怪他欺负人。
余光扫过的衝和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