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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被身旁人的主动搞得愣了神,回过神时想抽手已经来不及了——林凤鸣蓦然翻开他的手心,一道不怎么显眼的疤痕赫然暴露在操场的灯光下。
林凤鸣定定地看着燕云的手心,耳边传来操场上其他人嘈杂而热闹的声音,他们二人之间却一片安静。
“这是怎么搞的?”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我记得高考前还没有。”
燕云扯了扯嘴角想蒙混过关:“没什么,就是之前上课时不小心划到的……”
“是报志愿你去找我那次割的,”林凤鸣盯着他一眨不眨地质问道,“还是高考当天割的。”
谎话刚说出来便被拆穿,燕云沉默了半晌道:“报志愿那次,你爸……林勇辉换了玻璃,我不知道,敲的时候玻璃碴碎到了手心里。”
林凤鸣猛地闭了闭眼,但是无济于事,睁眼时语气再难平静:“你不是说没事……当时为什么没流血?”
燕云垂眸看着他:“……我怕你知道就抓了把你们家门口的土糊在伤口上,土质不错,挺吸血的,再加上玻璃一直扎在里面,止血效果出奇的好,双管齐下后看起来就像没流血一样。”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顿了一下,看着林凤鸣的眼睛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燕云极力想把这事说得诙谐一点,奈何身旁人越听脸越黑,他自知理亏,得意完只能干巴巴地收了声音,胆战心惊地看着林凤鸣。
林凤鸣很难描述他当时听到这话时心底到底是什么情绪。
燕云第二次翻墙来找他的时候,他记得对方的手上确实带着厚厚的土,林勇辉下一秒就衝了进来,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混乱结束后林凤鸣也只是好奇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燕云当时的解释是:“你爸跟个守长发公主的巫婆一样,看你看得死严实。我只能溜边过来,怕被他看见还得低头在你们家菜地里爬,爬的满手都是土,像个找寡夫偷情的变态。”
林凤鸣闻言忍俊不禁,还嘲讽了他一句:“你可以把像去了。”
回忆起这段对话时林凤鸣才陡然意识到,燕云后来是在手心被玻璃割破的情况下,又挨了林勇辉一顿打。
像是一根带血的线穿起了所有黏着血肉的珠子,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怪不得他回屋拎刀出来燕云赶忙上来拦他时,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么紧急,燕云用的却是最不擅长的左手——因为他右手疼到抬不起来,却还要故作镇定不想让林凤鸣看出来。
新生
夜晚的操场上一片喧嚷,身旁跑过数个锻炼的身影,一切都是那么祥和且没好,纵使那些痛苦跌宕的过去早就成了回忆,却依旧穿过岁月扎得人生疼。
林凤鸣死死地抿着唇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道:“为什么怕我知道?”
燕云低头看着两人在灯下重迭在一起的影子,沉默了三秒道:“因为你心里装的事太多,受人一点恩就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