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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绪退学手续还没办完,就被拉到医院处理他父母的丧事,短短几天,人生颠倒倾覆,他被拉到太平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直到覃如梅一巴掌把他扇得几乎摔倒,他才在浓烈的痛意里醒来。
当时的覃如梅也如此刻一般疯魔,但那时候她手脚健全,打得也比现在狠,明绪恍惚记得自己尝到了血味。
因为一场退学风波,覃如梅失去最疼爱的大女儿,极致的痛苦压抑在内心,最后在看到明绪的时候化作了满腔怨恨。
覃如梅本就不同意女儿跟明崇德结婚,即使前两年勉强和好,对明崇德和明绪也谈不上亲厚,女儿死后,覃如梅偏执成狂,对长相跟父亲如出一辙的明绪极不待见,每次见面不是巴掌就是飞鞋,两年过去了,从未变过。
明绪也不敢再触怒她,躲得远远的,即使居住在同一个城市也不敢露面,直到这次摔跤,两人才意外相见。
状况依然是天雷滚滚。
……
阮敏芝刚交完费回来,看到覃如梅发怒,抓着明绪边打边骂,用词粗俗又难听,周边病房已经被吸引出不少看戏的观众。
“妈!你刚受伤不能这么激动,先放开小绪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她连忙上前,先扶住摇摇欲坠的覃如梅,把纠缠的两人分开时,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丈夫宋韬也闻声赶来,“怎么了怎么了?”
“让他滚!滚开!”覃如梅指着明绪失控大喊,医生护士都被引来,手忙脚乱地劝她冷静,并指责家属的不负责任。
阮敏芝筋疲力尽。
“宋韬,你先带明绪出去,妈情绪不稳定,我留下来陪她。”阮敏芝扶着挣扎嘶吼的母亲,心力交瘁,只能让丈夫先把明绪这个健全的带离现场。
宋韬叹了口气,扶着明绪肩膀道:“小绪,先跟我出去吧。”
明绪很慢地点头,他在这场单方面的辱骂里变得空洞呆滞,反应变得迟钝脱节,脑海却像一张干涸的海绵,一字不漏地把覃如梅辱骂他的话全部吸收。
宋韬把他带到了医院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给他倒了杯热茶。
明绪已经没有精力思索自己在什么地方了,他几乎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即使握住的杯子被开水烫得灼人,他也毫无反应,要不是宋韬眼尖,明绪能把自己烫出燎泡也不撒手。
“……都烫红了。”宋韬掰开明绪的手掌,“你这孩子,杯子这么烫,你握那么紧做什么,脸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买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