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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几个名医都说,穆长沣肯定是站不起来了。继承将军府的大儿子成了废人,她下辈子眼看着没了依靠,她也要想办法,好好活下去……
她懈怠去照顾穆长沣,府里的下人自然也懈怠敷衍起来。
刘夫人难掩羞愧,她原想给颜玥儿一个下马威,却被新儿媳给辖製住了。
宴云见达到目的,便大声说:“行了,你们不照顾穆长沣,我来照顾。我昨晚已经做了一回,今后继续也没什么难的!”
刘夫人讶然睁大眼。
好家伙,穆长沣都瘫了,儿媳妇昨晚那样了一回犹不餍足,今后还要一直那样……大儿子也太辛苦了,颜玥儿也太丧心病狂了。
“好了,我现在去厨房给穆长沣拿吃的,他那么虚弱,得顿顿吃肉!再不能吃干饼子凑合!”
宴云炯炯有神的盯着刘夫人,刘夫人身子又软了一些,无力的抬起手,示意老嬷嬷:“你陪她去吧……她……唉,她爱干嘛就干嘛……”
大儿子竟娶了这样放荡坦然的货,也是该好好补一补啊。
宴云和仆妇们出去后,房间里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静。
穆长沣倦极闭眼,或许死后埋入坟茔,也是如今一般的光景。新嫁娘偶尔的喧嚣吵闹,如同墓冢前枝头偶尔停驻的黄鹂鸟,啼鸣啭啭,也终将振翅飞走,一切重归寂寥。
在不久的未来,他如石块般沉重难移的四肢会朽腐如泥……
不等他自伤的念头想完,大门砰地打开,宴云两手都拎着食盒,满额大汗的走了进来。
将军府实在太过广阔,穆长沣的居所依山而建,刘夫人的佛堂在山脚下花园的西侧,厨房却要走出后花园,到靠近街市的南角门,走了这一趟下来,宴云还穿着不太合脚的红鞋子,双足走的酸疼。
他跨进门槛,忙不迭将食盒放好,脱下鞋活动双足。
穆长沣本不想再看,奈何宴云行动太过荒诞,青天白日的就把鞋袜都除了,坐在窗下椅上,翘起一条腿,自顾自弯着纤白的颈子去看脚底。
莹白的脚底板果然冒出三个大血泡子,宴云用指尖轻轻一碰,便疼的连连吸气。
晌午的太阳光极明丽,照在宴云的脸上身上,他依旧是新嫁娘的打扮,精致鲜红的嫁衣更衬出发髻的乌黑丰茂,和皮肤的洁白。
红、白、黑,三种极致的颜色,就聚在宴云一个人身上。
穆长沣晦暗的目光透过垂睫,在生动得粗野的宴云身上流转,这一刻,竟觉得颜玥儿天然美貌,耀眼夺目,难怪能恃靓行凶、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他会意识到颜玥儿长得好看,委实有些奇怪。
穆长沣比弟弟早出生一刻,从婴孩时便展露出学武天赋,成为将军府毫无悬念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