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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和现代不同,大部分地方都是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他们避开官道,走小路。两头驴子好吃好喝休养了这么久,这下争气不少,驮着他们虽然走得不快,但一直也没有停下休息。
展所钦估摸着那群人一时半会儿应该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也未必就会朝这个方向追,追来了也认不出他们。于是稍微放下心,转头去看颜如玉,后者躲在帽帘里吃酸奶酪吃得正香,看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
展所钦从怀里摸出地图:“玉奴儿,你想去长安看看吗?”
颜如玉百忙中抽空问他:“长安是哪里?”
“长安是都城,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展所钦掀起帽帘,辨认方向,“嗯,就是这个方向。我们要往北走。”
“北是哪里?”
这次的旅途不再餐风露宿了,他们可以住上中等的客栈,吃上能饱腹的饭菜,偶尔还能给颜如玉买些他喜欢的小玩意儿。只不过,每一次花钱的时候,展所钦都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怀念。他舍不得那个慈祥的老人,那种感觉,就像他从未有过的父亲。他给了展所钦远超他应得的报酬,可展所钦却连他究竟出了何事都一无所知,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展所钦细细想来,他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只不过一切美好都是昙花一现,譬如他现在也不再是少爷了。
永远失去和从未得到哪个更痛苦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对于展所钦而言,他更害怕前者。如果注定要失去,他宁愿从未拥有。不必把美好夺走后撕碎给他看,只要美好远远地在那儿,即便与他无关。
他问颜如玉:“玉奴儿,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他问的不是时候。颜如玉拿着个能吹出鸟叫声的“泥叫叫”吹个不停,肺活量很充足的样子。他没听见展所钦的话,展所钦也没有再问了。
走远了些后,展所钦带着颜如玉上了官道。走官道的话,路途的指示会更明确,只要沿着规则排列的树木走就不会跑偏,准能进城。而且可以根据路上经过的驿站数量来判断走了多远,类似于现在的高速路服务区,只不过驿站隻为官府服务。
路程书说本朝每隔三十里有一个驿站,展所钦仔细数着,他们一共经过了整整十个驿站。
这一日,都城长安近在眼前。
如今天下太平,全国人口大概有五千三百多万,国富力强物价低廉,人民安居乐业,夜不闭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颜如玉一见长安雄伟的城墙,直接在驴背上蹦了一下:“这是谁家呀?好高的墙呀,肯定不能翻进去偷果子了!”
展所钦含笑不语。
他们下了驴,牵着驴走过护城河上的桥板,来到城门下排队进城。然而这个时候又遇到了问题,展所钦个子高,他瞧见城门口执矛的士兵们挨个将进城的百姓拦下,检查包裹,并且还要求他们出示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