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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他身边可是有个智多近妖玲珑心思的商琅。
虽然说商相先前一心做学问,但是之后跟着他,对于朝中那些风云诡谲很快就看了个透彻,利用得也是灵活自如。没有他,顾峤怕也不能在短短四年时间做出这么多的大事。
除了这一次对世家的清理,在几年前顾峤刚登基的时候,还有对于朝臣的一次清扫。
向来被娇生惯养的小皇子骤然担此大任,顾峤哪怕靠着皇族的教养生生地稳住了表面,到了当时唯一可以信任的商琅面前,也还是会忍不住崩溃。
那个时候下这种血腥的命令的时候,少年帝王根本没有如今的游刃有余,还会在私底下的时候红着一双眼问商琅,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于残忍。
那个时候商琅只是告诉他,为国除奸佞,如何做都不算过分。
鲜血白骨之后只会是一个太平盛世。
那双桃花眼里的沉静让顾峤的情绪瞬间平缓下来,之后面对此事的不安也逐渐减少,四年之后,他已经能在午门鲜血遍地的时候面不改色地同商琅在宫中下棋了。
却没想到当年给他最多的心安的人会在今天这般。
顾峤有些委屈地抿了下唇,不说话了,只是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商琅轻叹一声,语气和缓下来,妥协地同他解释:“若非要说,臣算不上病,只是自幼身子便不好,得一直拿药养着。所以陛下不必担心,臣还要同陛下一起见证太平盛世——陛下莫要胡思乱想。”
顾峤稍一沉默,总觉得商琅话里的意思,是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
除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担心商琅会死,他甚至都在想,等真到了那一天,他一定会将商琅给迁到皇陵当中去,他不准备纳妃,若是到时候已经择好了合适的储君,他就可以直接跟人——
“陛下。”
商琅又唤了他一声,将他从思索中拉回来,顾峤弯了一下唇角,终于答了他的话:“朕知道,先生不必忧心。”
不管商琅信或是不信,顾峤怕多说多错,不敢再在这上面深入下去,连忙移开了话题:“这些花里面,先生可有喜欢的?不如择一些,朕派人移到相府当中去,权当是添个色。”
商琅虽然说是个极出众的文人,但是对于莳花弄草之类的事情半点也没有兴趣,一心扑在圣贤书里面,在顾峤登基之后则是一心扑在政事上。
相府当中那为数不多的花花草草,都是顾峤寻人布置的。
少年帝王向来热衷于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分享给他,就像是在悄无声息地筑巢,用自己的东西来悄无声息地将商琅给包裹起来,最后将人彻底地圈进自己的世界里。
商琅也不知道清不清楚帝王心里的小心思,但对于这样无伤大雅的行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闻言只是颔首,温声应道:“臣听陛下的。”
这样的回答在顾峤的意料之中,他也不甚在意,带着商琅继续在御花园当中漫无目的地逛。
御花园当中的花草很多都是各地或者外邦贡上来的,顾峤对其也不算了解,隻瞧着哪个好看,哪个适合商琅,便唤了宫侍来将花给连根挖出来,准备移到丞相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