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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突发奇想,全是因着昨夜那一场梦。
在他梦里,是商琅一身大红的嫁衣——哪怕是男子样式,也还是罩了盖头——将手搭到了他的手上来。
两人在梦里,经历了一场顾峤在清醒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婚礼。
呼吸,气味,肢体交缠。
直到沐浴过后他才彻底冷静下来。
不过现在商琅这一伸手,他又有些受不了了。
猛地回过神来,努力将自己紊乱的呼吸给压下来,顾峤腕上一用力,将商琅给拉了起来。
丞相大人难得安安分分地由着他牵,但顾峤小心翼翼地,还是不敢过多冒犯,只是拽着他一节细白指尖。
骨节分明,带着些凉意。
明明商琅一直待在屋子里,明明顾峤方才还浸了冷水,商琅的指尖就是要比他凉上许多。
顾峤终究还是默默地握得紧了些。
今早他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也没耽误到商琅这边,人已经吃过了东西喝过了药,身上那股清苦的药味还不曾散,将沉香给掩得严严实实。
商相平日除了看着清瘦一些,与“病”“弱”二字半点关系也无,顾峤难免会去怀疑,商琅是不是在作伪。
甚至说,哪怕这药能装出来,商琅身上的寒凉却也是藏不住的。
久病之人,便会身体虚寒。
顾峤一边想着,一边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坦坦荡荡地将人带上了御辇。
无人敢看,也无人敢嚼舌。
这在顾峤的眼里,也算是他当了皇帝能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好处了。
两个人上了辇,顾峤还以为会像先前那样沉默一路,却没想到商琅开了口。
哪怕开口说的话并非是顾峤想要听的:“陛下今日,是如何误了朝会?”
商琅只是知道了推迟,也知道了帝王去沐浴,对其中原因却并不了解。
而且在丞相大人眼里,顾峤实在不像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就耽误正事的人——那等昏君做派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这是顾峤所想的,商琅的心理。
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难堪,在人话音落下的时候,顾峤就察觉到一团火从脖颈一直烧到耳根去,火燎燎的。
落在商相眼里,就是少年帝王在冠冕之下清晰露出来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皮肤,尽数泛上了或粉或红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