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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峤推诿过朝臣许多次,但明面上还从来没有跟旁人说过这般的话,连在商琅面前都少提。
“嗯,”他轻轻应一声,靠倒在椅背上,“若是为了牵製朝中势力而纳妃立后,朕觉得着实不必。若论真心……至少如今,没有什么人,是朕想要立他为后的。”
至于商琅,顾峤先前的确是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能心想事成,一定要让人当自己的皇后。但后来转念一想,这般只会限制他施展才华,到还不如将人留在前朝。
不过,帝王说这一番真话,落到商琅耳朵里毫无意外地成了另一番意思。
一晌贪欢
少年帝王说的这一句话简直没心没肺到了极致, 商琅指尖掐进了掌心,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庆幸帝王的心里压根没人,还是该苦恼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些情情爱爱, 他想要下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不敢直接暴露自己的心思, 商琅又做不到跟那群朝臣一样去规劝顾峤什么, 最后也就只能压下满心苦涩,沉默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人没有在一起待太久,顾峤还忧心着商琅的身体, 虽然丞相大人到最后也没同他明说,瞧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 但顾峤还是选择了先行回去,让商琅自己好好地休息。
遂安府这边的一切事情都在向好发展,朱家已经彻底倒下去,街上也渐渐地恢復了点地动之前的繁华模样,顾峤跟商琅逗留了几日, 一直等到赣州知州给他们来信,说已经生擒了荆州知州,来问他们的意思, 两个人这才带着齐尚离开了遂安府。
至于子桑瑶和傅翎二人, 已经打算在荆州地界逛一圈之后回南疆了, 顾峤便也没有多管。
这段时间他们的所作所为,百姓们都看在眼里,因此临走那天, 遂安府的知府甚至亲自带着主城当中的百姓过来给他们送行。
顾峤自始至终都没有暴露过身份, 生怕百姓们敬惧, 因而到临走的时候, 遂安府的百姓也都只是唤他公子,但对他热情半点也没比齐尚和商琅这两个少。
地动和朱家多年的压迫,让这些百姓过得艰难至极,也就拿不出什么太好的东西,但都尽所能地抱着自家亲手製成的竹篮或者什么小玩意儿往他们马车上塞,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少女直接往顾峤的怀里丢手帕,虽然到最后顾峤都让云暝一一还了回去,但身上还是染了不少的脂粉香气。
本来齐尚不该与帝王同车驾,但是要准备两辆好马车实在太难为百废俱兴的遂安府,顾峤也没想让他们多耗费,就干脆选择了三人同乘,不过齐状元怎么也不敢靠着这俩人太近就是了。
马车内空间狭小,顾峤方才身上染着的脂粉味太弄,没多时就散得满车厢都是,他蹙着眉,一边撩开了帘子,一边又不动声色地挨着丞相大人近了些,嗅着后者身上的沉香味道,方才心安。
不知道是不是丞相大人身上的沉香里面加了什么安神的成分,心绪平静下来之后紧接着就是困意,顾峤原先还惦记着马车中有个齐尚在,但很快就没了精力去思考,沉沉地睡了过去,恰好靠倒在商琅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