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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岫在贼窝里面过了三年,可能天生就是个当文人的料子,杜岫能对文章过目不忘,却习不来半点武,虽然说靠着这天资没死在匪首手上,但也是挨打挨骂地挺过来了这三年。
在十岁的时候碰上县令派人来剿匪,杜岫恢復了良民身份下山,后来也没什么钱去做学问,干脆就想方设法地找来了这么一个书童的活计,倒也不用太多的学问,隻消守着那些纨绔子弟,别让人出什么事,也别让人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便好了。
不过北地那群公子哥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因为北地的尚武,几乎没有几个愿意待在书房好好做学问的,又长得人高马大,杜岫这样的瘦弱的小少年没少被欺负,加上必要的时候他还得替主人家的公子背锅,从这字里行间,也没见着比先前在那山匪窝里好上多少。
“可怜见的。”顾峤听到这,忍不住感慨一句。
他暂且不说,商琅虽然来到京都之后被传了不少的风言风语,但儿时有父母在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反观杜岫,真真是从泥坑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
“阿峤怜惜他?”商琅听他忽然开口,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
丞相大人那双桃花眸深处,又沉了一片暗色。
顾峤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抬手拎着旁边的茶壶给人斟了一盏碧螺春,又亲手递过去,这才笑嘻嘻地道:“哪里,我分明心疼的是先生的喉咙。”
商琅抬眸睨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是接过来了那一盏茶,品都没品,囫囵地饮尽了一整杯,紫陶茶盏被重新搁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没跟顾峤继续掰扯这些,而是接着往下说。
之后的,就是他们两个遇见杜岫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这少年的确是有一副好皮囊,以至于在那样狼狈的时候,顾峤都能一眼瞧见他。
他还记得他们两个遇见人的时候,正好是杜岫跟着的那家公子哥在那里犯浑,打砸人家的铺面,杜岫想要劝,也没能劝成,反而挨了打,最后是顾峤出手才解决了这场混乱。
那个时候本来隻萍水相逢,顾峤并没打算理他们这些人,一直到杜岫拿着银子来要封他们的口,想要给那公子哥平息此事,顾峤这才多看了人一眼。
后来顾峤不仅没收那钱,甚至还反过来给了杜岫不少银子。
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杜岫收起来了顾峤给他的那些钱,连带着公子哥给他的,隻道是让他们两个人已经收下了钱,并且不再准备纠缠。
那公子哥也是个心大的,并没有多去求证,隻答应了下来。
不过杜岫也并没有急着拿着钱去跟主人家请辞,而是先雇了人来查顾峤和商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