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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昭透过车窗外门内看,整个大院到处都挂满了刺眼的白,就连树木上也未能幸免,下人家眷也都素衣装束。
他下了车,突然看到了披着白色孝衣的宁洲,神色平静,并没有多少悲伤之色。
“来了。”
“嗯,看你可怜。”
池昭还能借机讽他一句,宁洲勉强笑笑:“进来。”
宁家家族很典型,葬礼是中式葬礼。
偌大的院子中人来人往,池昭跟在宁洲的身后,看到他白色孝衣里,手腕上系着一条夺目的红绳。
池昭没有见过死人。被父母哥哥周围的任何人当成玻璃罐中娇养的花,害怕他看到身死道消后青黑变形的脸,因此不管是身边哪个人的葬礼,都不允许他出席。
这是他头次出现在葬礼的场合。
“火化还是土葬?”
“守灵七天后火化遗体,然后土葬。”
宁洲的声音有些哑,依旧低沉动人:“今晚还要再守一夜,你陪我一起。”
“嗯。”
池昭答应得太容易轻巧,反而让宁洲侧目看了他一眼。
偏冷感的长相,无论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会好好听话的那一种。
黄白菊花团着将漆黑棺材包围起来,四周摆满了花圈,挂着挽联。来吊唁的人很多,宁洲父亲的不过四五十岁,不算年老,跟宁家生意往来的人太多了,不论真情实感还是虚情假意,来的每一个人都是眼眶发红,对着棺材鞠了三躬。
宁洲的母亲是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保养得当,眼尾有细纹,足以窥见年轻时是何等的美人。她只是攥着帕子,望着棺材小声地啜泣。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没有任何人是池昭认识的人。他冷眼旁观来者抽噎着长跪不起,又离开,心中没有半点情绪。反倒是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池昭,依旧得到不少注目礼。
不知送走了多少人,池昭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江鹤予,一身黑衣,鹿眼湿红,看上去居然有些真情实意的悲伤。
池昭回想到了这一幕,剧情里描述江鹤予,像是美貌寡妇。可剧情出了披露,江鹤予不是娇小的身材,足足一米八几,压根不是娇娇弱弱的小美人,池昭也实在不能对着这张脸说出美貌小寡妇这样的描述语。
他一直觉得江鹤予的长相属于白莲花的款式,无论什么表情,总是楚楚可怜的弱态,哪怕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荏弱,为数不多的几次也都是在他面前。
池昭没什么温度地看着他给棺材鞠躬,神色悲伤。要不是宁洲说死去的是他父亲,池昭几乎要以为是江鹤予的父亲出了什么意外。
吊唁完,江鹤予直直看着池昭,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先行离开。
“我们家和江家关系很好,他很宠爱江鹤予。”
宁洲压低了声音,对池昭道。
池昭面无表情:“所以?”
“没什么。”宁洲想起来池昭对江鹤予反感的态度,又把话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