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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倒要看看,孟云令和沈瑜,究竟谁更胜一筹。
孟云令不疑有他,飞身离去。
祁宁拭去唇边的血迹,额头渗出冷汗,流淌于眼帘上的细密浮光,落上日光艳影。
后背火辣辣的疼,兴许已经皮开肉绽了。
这一鞭子下去,十足十的力道裹挟着灵力,让他五脏六腑都挣扎着扭在一起。
旭日高升,炽热高悬的光线洒在他身上,满身的寒意。
须臾,他微微仰头,抬起手遮着阳光,慢慢悠悠绕过遍地的尸体和脏污的血液,起身往宗门外走。
身体损伤得厉害,御剑飞行还是吃力,但这样也好,只有望着这满地倒伏的尸体,才能够时时刻刻警醒他,今日的恨意未来都会得报。
至于飘渺宗,许是他天生就凉薄,对于待了这么多年的宗门也没有多少归属感,弟子死了就死了,与他何干。
他唇边挂着虚浮的笑意,却没有多少温度地绕过尸横遍野。
比起这些,他更想要看到,孟云令和沈瑜,一个久负盛名,一个天纵奇才,争斗起来又该是何等后果。
……
哒。
哒。
轻微的脚步声踩过枯枝残叶,疏漏光影从树冠之间的罅隙穿过。
在寻常人眼中,可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深林,但在孟云令眼中,萦绕盘旋在半空中的气,形成精密的阵,自他踏入起,阵法就开始在飞速运转。
无比精妙的阵法。
若是现在有阵法大师目睹此阵,恐怕穷极一生都无法复刻。只是,孟云令唇角满是嗜杀的冷笑。
流光溢彩的上等灵石砸向某一处关窍,障眼法的屏障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再简易不过的住处。
典雅简单的几间木屋,还有一座看上去格格不入的精妙洞府。
桃树下剑影蹁跹,正是练剑中的谢青。他全神贯注,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俨然是人剑合一的状态。
剑光刀影旋下簌簌而落的粉白花瓣,谢青领悟着脑海之中的剑意,一边慢慢收回了剑,这几日隐隐约约又有了新的感悟,他雀跃不已,正要将好消息告诉师尊。
他喜笑颜开,扭过头,在看清楚了闯入者之后,唇角的笑容慢慢又沉了下去,被剥离灵根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
三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天夜晚。
身体剧烈哆嗦着,唇色发白,呆呆地看着黑衣的少年,对方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狭长的凤眼戏谑地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