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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粗人,说话不好听了许少爷您就直接赏我一巴掌。”
乔山虎人虽粗鄙心思却活络,剿匪的事迟早会来,这趟活儿接了,以后他就是许言礼的人了,赌场,地下钱庄这种地方,缺的就是狠人,他们这算是一拍即合。
“白老板就在里间。”乔山虎止了步,“我就不进去了,不过您可得劝劝他,这不吃不喝又不看郎中的,身子可顶不住。”
门在乔山虎的絮叨声中吱呀一声打开,这是匪窝里还算不错的一间砖房,新糊的窗纸将外头强烈的天光变得柔和,有些年头的木床上,铺着的都是崭新的被褥。
可那雪白的褥子上却洇进了斑斑血迹,因干涸已变得殷红。
许言礼也算见惯了血,可这一刻却觉得分外刺目,他迫使自己把目光移开,看向血迹边上那个低头抱膝,纹丝不动的人。
白静秋就好像没听见门响似的,就这么蜷着,虽没半丝声响,可被右手用力按压的小腹和微微颤动的肩膀,让许言礼看出了他正在拚命压抑的痛苦。
“静秋。”
许言礼不自觉地柔了嗓音,可还是把床上的人吓了一跳,抬头的一瞬间好似又想起来什么,埋得更深,
“你别过来!”
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低沉嘶哑,嗓子应该是伤了,白静秋不敢抬头,态度却是坚决,“许少爷的救命之恩静秋无以为报,仅有的这幅身子如今脏成这样,唯有病好了去做个供少爷差遣的牛马。”
许言礼神情复杂,滞了少倾,“你是不是怪我没能早些救下你,我被我爹关在家里出不来,那封信被门房压下后已不知所踪,我至今都未能见着。
“那个门房已经被我拿鞭子抽了一顿赶出了许家,你若觉得不解气那再把他带到这儿来,任你处置。”
说话间,许言礼已走到了床边,手掌轻轻按住了颤抖的愈发厉害的肩膀,白静秋整个人为之一震,想躲开却激起了一声痛呼,
“许少爷!”白静秋到底抬了头,惨白的脸上布满了隐忍的汗珠,眼睛对上许言礼的一瞬间,痛苦与恐惧交织,糅杂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求您了,别过来。”
就算警署里的人对许言礼有些忌惮,但他仍是两天后才寻了机会支走了刘阿三。
两天的时间,原本一张清隽玉润的面庞就失了血色,陷了双颊。大概是刚才动作大了,许言礼眼看着白静秋身下的长衫上洇出了些许新鲜的血迹,这让他滞了脚步,忙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靠近,
“我不碰你,但大夫不能不看。”
“伤在那种地方,我……我没脸看大夫。”白静秋动也不敢动,紧咬着牙关等这阵激痛过去,但这疼痛也瞬间让他重新回到了那个阴暗恐怖的地窖,想起了刘阿三那张满是横肉的嘴脸,和他那句让人如坠冰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