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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菜回到医馆已是天光大亮时,已经有年轻病患赶早来就医,陈蔓农坐在诊台后给位三十来岁五大三粗的男子搭脉,着便袍的两位亲王侍者在医馆里擦桌扫地烧水,见二人进门,陈先生故意拖长调子暗讽说:“人年轻就是好啊,这还有精神头去菜市买菜呢。”
清早她一来前面就看见角落桌子上堆放的几摞东西,不用猜就知道是自己那老小儿又熬夜公务,她心疼孩子,却又忍不住想数落老小儿。
正在扫地的侍从和正在擦药柜的侍从纷纷停下手中事给亲王拾礼,异口同声说:“主上。”
“嗯。”亲王点头回应,衝角落那张桌子努努嘴,示意那上面的几摞打包好的公文可以拿走了。
亲王假装没看出来老母亲的数落,说:“娘,我去做饭,您想吃馒头还是吃麵汁煎饼?楚姨想吃麵汁煎饼的。”
彼时楚月西已经洗了手过去帮忙接诊,陈蔓农让面前病患换个手来继续诊脉,回亲王说:“我要吃油炸馍片。”
“算了,我做什么您吃什么吧。”被要求饮食少油少盐还想吃炸馍片,亲王摇摇头,提着满满当当的菜篮子从后门走了。
一大早赶着来看病的基本都是些正当年的劳力,他们干活晚归,不想在入夜后打扰医馆先生,又知先生们觉少起的早,便多选择在早起去上工前抓紧时间来医馆看看病,这样的病患不老多,换上楚月西坐诊后陈蔓农就去抓药。
药笺上有处地方看不清楚,刚称罢一味药的陈蔓农一手提溜着小秤杆子一手指着药笺上看不清楚的地方,隔来整个医馆厅问那边的郎中:“柴胡后面画的是啥嘛!”
医馆这头的楚月西正低头写新药笺,行笔未停,不假思索说:“天麻六钱,车前草四钱。”
“行行行知道了,更后面的我看得清楚啦。”陈蔓农点点已抓过的药,转过身去找天麻。楚月西抬起头看过来一眼,眉目含笑。
门口坐着隔壁纸本铺家过来闲聊的老妇,笑与陈蔓农打趣说:“你还年轻呢,这眼神就也不行啦?看你家月西写药笺都看多少年了,连天麻俩字都认不得?”
陈蔓农手上活不停,也是笑着答老妇话,“她写的字时好时坏,连作一块时比梵文佛经都难辨认,你还别笑话我认不出来,就是月西自己有时候也认不出来自己写的字呢。”
“那不能够,先生开药人家怎都有办法认出来写的是哪味药,我看月西就是在故意为难你。”老妇开着玩笑,衝还在打扫卫生的两年轻人抬下巴,问:“这两位是新招的帮工?”
“故意为难我那就得她仔细给我说药名,不说就要她自己给人抓药。”陈蔓农笑意融融与邻居说话,看一眼俩恭眉顺目的亲王侍从,说:“是来找我那老小儿的。”
“呦?!”老妇一喜:“你家小先生何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