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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没说什么,”兰氏矢口否认,又或许,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我能说什么,你小孩子家家惊天晌午跑去许家,我就算骂你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你隔着门缝让我们滚,让我们莫喊你阿娘,你说永远都不想看见我和阿筝两个,”容苏明好似没听见兰氏的辩白,低头嗤笑了一声,“处暑天,我背着妹妹走了三里地,想向你讨口水喝,你不给,就连陈卯他爹都觉得小儿不易,想给我们俩端碗水喝,你拦住了陈卯他爹,你那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容苏明怎么可能会真的忘记,“哦!您说喝水没有,东净有尿,想喝多少有多少呢,阿娘。”
“胡说,你胡说八道!”兰氏连拍几下大腿,“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怎么会说那些天打雷劈的话?!你肯定是记错了,那些话肯定是陈卯他奶奶说的,他奶奶嘴巴恶毒,什么话都说的出口,我就没少被她骂!”
容苏明回身靠进椅子里,“所以我也好奇您为何还能平安活到今日,说实话,您住在我容家别院的时候,老天爷每次打雷我都担心我的房子会被雷劈。”
“我还没计较你装软扮弱骗我这么些年呢,”兰氏用手指隔空戳容苏明,“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骗老娘骗得好苦,看老娘撒泼打滚求你你觉着精彩是罢?跟你那短命爹简直一个德行,你们姓容的都没一个好东西,呸!王八羔子!”
“千年王八万年龟,我借您吉言,”容苏明缓过方才那股劲,跷起二郎腿开始耍无赖,“去年年末跟您签了一纸契书,说的是只要您不再胡来,我就保您和陈卯、白妹不愁吃穿,我自问如此已是对得起您了,可您是怎么报答我的?您在后头点火烧我后宅啊,兰大娘子。”
这声“兰大娘子”叫得分明正经,微微上挑的尾音却实实在在带着讥笑,花春想不知容苏明这家伙原来可以这般这般无赖。
容夫人突然有点担心,如意长大了会不会学她阿大的这点臭毛病呢?
耍无赖,一个大的就够她受了的,到时候再来一小的,两人联手耍起无赖来那还不把屋顶给掀了?
“你笑什么?”容苏明听见耳边极轻笑声,忍不住歪过头来“嘁”了一声,问。
这般严肃氛围下,花春想实在不好说自己不慎开了个小差,遮嘴道:“就是没见过这般会耍赖的人,不免觉着有些好笑。”
兰氏耳朵有时忒管用些,隔着距离都听清楚了花春想的低语,冷哼道:“花家倒是有家教,给我们容家教出这么个敢议论长辈是非的媳妇儿。”
“哎呀,”容苏明弯起眼睛,眼角上挑,像个狐狸,“不说我还忘了,我们家长辈今儿刚跟许孙培生了场气,明早我得跟刘三军说一声,这几日就暂时不去铺子了,我得亲自搭理家里的事,我闺女的满月礼比较重要。”
“不能不去铺子!不能不去!”兰氏最关心的就是容苏明的铺子,“吉荣正想朝你铺子下手呢,你怎么能不去铺子呢?方绮梦那个脚底板踩鸡毛恨不得漫天飞的可靠不住啊,苏明你别以为娘是在跟你说笑话,你”
话语骤停,兰氏瞧着容苏明满脸欠揍的笑容,又一次发现自己被套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