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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容苏明声落,钧窑白瓷茶盏碎地的声音清脆响起,许太太脑袋发蒙,扶着榻几站起身骂道:“好啊,好啊!你容苏明如今翅膀硬了,嫌弃我老家伙没用了,好啊好,我用血肉养了头白眼狼啊!”
许太太发好大火气,气得走不成路,被许家仆下连搀带扶地弄走,花春想衝进屋里来,一地狼藉中,她看见容苏明疲倦地靠在床头,脸色较许太太来前更为苍白。
“她走了,她已经离开咱们家了,”花春想坐到容苏明身边,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像哄如意入睡般一下下拍抚着这人的后背,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这人周身缠绕的压抑与疲惫。
她捏揉容苏明的后脖颈,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人的紧绷。
“阿昭呐,你累了罢,”花春想听见了屋里的争执,却在这场是与非中插不上半句嘴,只能让容苏明埋首在自己颈窝里,一遍遍安抚,“没关系,累了就睡会儿,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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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武职大体有三派,一为边境守战之军,二为各城驻守之兵,三为治理防备之侯,易墨属一,温离楼属三,前者是军中校尉,后者是司中缉安,二人本该八百世轮回也无交集,但诚然,驻街武侯把易校尉抓来了缉安司。
“易军官刻意来此,不知意欲何为?”温离楼松垮垮坐在虎头案后的椅子里,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着下巴颌,眼睛一眨一眨的,颇为无害。
站在堂下的易墨动动手腕,铁链哗啦啦作响,道:“无奈之举,望温司海涵。”
温离楼依旧托着脸,一副死磕下去的姿态:“哦?那还真得多些易军看得上这破落地方。”
罢了,易墨轻叹息,道:“我被父将卸职,软禁在朝歌,今次逃出,隻为来见故人。”
温离楼手一滑,没撑住下巴,清嗓子道:“你也不用这么直白诚挚,让我险些以为你这故人说的是我。”
易墨微微一笑,端的是一如往常的知性温婉,身上不见丝毫为军的气息,“这步棋,我果然没走错。”
“可是我能有甚好处?”温离楼问道。
易墨抬了下手,道:“司正想要甚么好处?”
温离楼道:“帮我在军中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