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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孔那边的口子似乎是隐藏在什么东西后面,从花厅这边的缝隙看过去,眼前似乎遮挡着一层轻纱。那里其实只是挂着一幅画作,材质单侧可视,挂在正厅墙壁用来装饰屋子,实则是为暗孔打的掩护。
暗孔的高度似乎就是按照容苏明身高设计的,花春想扒着暗孔贴近墙壁,须得踮起脚才能看到隔壁正厅里的情况。
只见不远处的小圆桌前围坐着一家三口——老夫少妻与约莫两岁的男童,三人此刻都正在认真地埋头吃饭。
但三人的狼狈与窘迫也是显而易见的,两个成年人为甚。
花春想鼻子一酸,眼眶立马就有些发胀,她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时,一隻大手沉稳且有力地自后面托住她腰身,让她稳稳地靠在了身后这方温柔怀抱里,而那掌心的温度,似乎已经通过薄薄的衣料被她肌肤上的知觉收集,是给她安心与信任的感觉。
除了容苏明还能有谁?
花春想任身后之人稳稳地托着自己腰身,微微偏过头来与人耳语道:“他们缘何如此狼狈?”
在花春想的记忆里,父亲万宗宝虽然处处被母亲花龄压一头,在家里还总是沉默寡言,意见建议总是被否认,但多年来他好歹也是养尊处优的老爷,又凭借那副天生的好皮囊,纵使年长亦从未失过儒雅从容的翩翩风度。
可父亲如今怎会这般……这般风尘仆仆且狼狈窘迫?
容苏明微低下头来,说话时唇瓣正好蹭在爱人耳前鬓边,气声低沉悦耳,气定神闲:“他带妻小至苍州做生意,被人连手坑去几乎全部家底,后为诸多债主追债,自苍州逃回歆阳便直奔咱家而来,简而言之,你父亲来向你寻求帮助了。”
“他在逍遥镇好好的,跑去苍州做甚生意?”花春想问道:“还带着妻小家眷,他是在逍遥镇过不下去了么?”
容苏明关上暗孔拥妻入怀,两手扣在妻腹前道:“这你得去问如意她外祖母,先说明啊,我并未参与其中,只是她老人家勒令我莫要让你知晓,仅此而已。”
“这个回头再追究你,”花春想抬手覆上那双扣在自己腹部的手,捏着那双手上指节分明的手指,她有些讷然道:“那个,他,他,是我娘将他,将他逼迫到这副田地的么?”
容苏明道:“你娘只是让他无法再在逍遥镇立足,去苍州做生意谋生则是万老爷自己选择的,”
偏过头来,容大东家一派良善地低声嘟哝道:“老天爷,岳母大人坑我,她说隻肖同你撒个小谎即可,孰料同你撒谎竟如此之难,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南海慈航……”
“莫要胡乱拜神,随口的玩笑话也不行,”花春想捏容苏明的手,轻轻叹了口气道:“眼下人都找上门来了,我总也无法像我阿娘那样对待我,我爹,容你十句话内说清事情来龙去脉,我心里也好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