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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都照不明的夜,天边的云也成了浓重的黑。竹鱼的余光瞟过远处亮着灯的建筑,突然说:“也不是。”
“什么?”
“我是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她抬眼,“烤红薯,吃吗?”
……
“冬天就要吃烤红薯。”
云穗感慨着,把烤至橙黄的红薯一大口塞进嘴里,眼睛都眯起来。
竹鱼小口小口地吃着另一个,和云穗并肩坐在长凳上。夜风很凉,她们一个人刚跳了舞身体还暖,一个吃得饱也不冷。
云穗话多且密,半天不见竹鱼回应也不停,是天生的热场主力。
“刚刚都是我的照片,”她说着,拿出相机,“我帮你拍怎么样?”
“啊?”
竹鱼平常拍景拍人,镜头对准的都是外界,自己很少入镜,不由有些慌张,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云穗倒是很有摄影师的架势,热情地提供姿势指导,“稍微歪歪头,对,刚好让路灯的光照到右脸上,不错。”
竹鱼按她的指示偏头,垂眸,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脖子都等得僵硬起来,催促:“好了没——”
又过了好一阵,一句“好了”才缓缓响起。
竹鱼伸手要相机看,却迟迟没见云穗递来。抬头,她期期艾艾道:“你先保证别生气。”
“我生气干嘛——”竹鱼觉得好笑,低头一看却失了语。
无他,倘若不知道自己刚刚照过照片,说这里面是她她自己都不信。带点惨白的路灯、黑长发、深夜、直直悬在头顶的打光……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结果——惨案。
“这是鬼故事吗?”竹鱼质问。
“不应该是这样的……”云穗弱弱道,又说:“我水平低嘛,你教我摄影好不好?”
又是一件出乎竹鱼意料之外的事。对上云穗那双桃花眼时,她不由笑了一下。
云穗的心思几乎是明晃晃挂在脸上的,不带一点掩饰,就连借口也找的蹩脚。
竹鱼突然问:“你为什么这么坚持?”她挑破一点,“我觉得我已经很明显了。”
云穗一笑,说:“这就算是拒绝吗?我觉得机会还很大呢。”
竹鱼定定看了她一阵,突然理解了,对于她这种自信的人来说,“对方会被吸引”这件事再顺理成章不过,因此任何的挫折都不过被挂上“暂时”和“渺小”两个形容词。
但这一切在云穗身上却不令人感到厌恶,相反,在对比下,竹鱼竟然有些相形见绌。犹豫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所以为什么?我哪一点值得你……嗯……”
“喜欢是吗?”云穗善解人意地补全,回答得很直接,“因为可爱啊。”
“上课时撑着头很可爱,不敢和我对视也很可爱,就连找借口的别扭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