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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近在眼前了。
竹鱼第一次来,对这里的装修格外关注,扫视一圈又一圈。
“好漂亮。”
进门左手边就是一面被氛围灯投影的墙,橙红、橘黄、赤红色晕染着相迭,在墙上明晃晃映出一轮日落。
架子上、角落里,随处可见铃铛、驯鹿和製作精美的天使摆件,再往里走,就是一棵被装饰得满满的圣诞树,缀着彩带和礼物包裹,还挂着许多写了字的许愿牌。
竹鱼选了角落的座位,随手翻开桌上的书——竟然是油画集。
她之前学的就是油画,那种丰富的质感和厚重颜色让她着迷。
折春拉开椅子坐下,见她看得认真,也不说话,就静悄悄地凝视。
直到咖啡被端上来,竹鱼才恍然回神。
老板是个齐耳发女生,看起来年龄不大,笑起来露出虎牙,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木绒。”她看起来和折春很熟稔,开玩笑:“怎么这么晚来了,还拐了小妹妹来?”
折春无奈,“这对你来说还算晚吗?不过十二点你可是不会关门的。”
竹鱼眨眨眼,“你好,我是竹鱼。”
木绒的视线在她们俩之间徘徊了一阵,长长地“哦”了一声,拿来两个许愿牌和一支笔说:“差点忘了。写完可以挂在圣诞树上。”说完就被折春赶走了。
咖啡香气缓缓在鼻尖盘旋,竹鱼端起一杯。
“你确定要喝吗?”折春问:“不怕睡不着?”
竹鱼用动作表明了态度,“大不了吃安眠药嘛,我很好奇这家店的味道。”她歪头又喝了一口,“还不错。”
折春说:“其实这家店原本是开在法国的,前几年才被木绒搬回来。”
“原来如此。”竹鱼好奇,但没多问。
几个呼吸间,折春似乎终于组织好了语言,还是问了出来:“前几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竹鱼料想到了她会问,也在脑海中组织过答案,不过每一版都被推翻了。
因为下意识的逃避和隐藏。
但在现在的氛围中——夜、静谧、咖啡馆和轻音乐间,一回生二回熟,坦诚变得也没有那么难了。
她说:“这说起来很长……”
“没关系。”折春说:“我有的是耐心。”
好吧。
“其实我一直是很别扭的人,不善于表达,很擅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当你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描述你庞大的梦想,甚至是泄出关于家庭的事时,我都感觉离你很遥远。”她拨拨碎发,说:“你能懂吗?就是我知道我生活在枯燥又乏味的现实,而你带我去的地方却是梦和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