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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惊讶:这么晚。
又问:要我送你吗?
竹鱼疯狂拒绝:这里离学校又不远,两站路罢了。
她笑:一画起来就忘了时间。
起风了,她拉拉围巾,把自己的脸埋进去。可是再怎么拉长袖子也盖不住被冻红的手指,她又不舍得放下手机,把手插回口袋。
正为难时,折春打来了电话。
被电流裹着的女声显得有些失真,“喂”了两声才清晰一点。
折春叫:“竹鱼。”
她“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你把耳机戴上,就不会冻手了。”折春说,她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我打电话陪你回学校。”
竹鱼翻着耳机,忽然无端感觉很浪漫——
同一时刻,全世界打电话的人以千亿为计,在那样庞大的嘈杂中,她们对话只是其中最渺小不过的一段,微弱到听不清。可是当电讯号跳跃着从两端相汇时,却聚成了隻属于两个人的耳语。
她戴上耳机,嘴角向上,轻轻叫了一声“折春”。
“可以听到吗?”
——可以听到吗?我的呼唤。
作者有话说:
下课铃打响,骆凝拽住把包一提就准备飞奔出教室的竹鱼,问:“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
她八卦道:“去约会吗?”
那天回来后,竹鱼就说她和折春在一起了。
骆凝一点不感到震惊,“哦”了一声,道了句“恭喜恭喜,随五百”。
可时间长了,她发现,竹鱼的生活改变了不少。首先是回宿舍的时间,肉眼可见的晚;其次是下课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回来时袖口总沾着颜料;最后就是常常沉思。
骆凝不由担心。
竹鱼听后笑了半天,出于愧疚全盘托出,“我没去约会——好吧,偶尔去约会。但大多数时间是在画画啦。”
她把画室地址发过去,“就这里。”
骆凝知道她学过画,可还没看过。她问:“我能看看吗?”
“还没画好诶。”她犹豫,但还是翻相册,把昨天拍的照放大给她看,“大概是这样。”
骆凝接过去,细细地看照片,竹鱼却在看她。比起前几天,她的神色更加疲乏了,眼圈都是青黑。
竹鱼突然拉她的袖子,说:“我今天不去了,我陪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吃东门那家甜点吗?走。”
骆凝却摇了摇头,“我今天还有事,”又拍拍她,“你快去。”
“什么事?”
“嗯……打工。”
竹鱼疑惑,“不是周末才打吗?”
“那是另一个。”她笑笑,把她推到门口,说:“画完记得拿回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