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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泰戈把自家老婆惹生气了。
虽然他老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婆,否则也不会在赏了他重重一拳——所幸没有把他那优秀的鼻梁给打断——后又想要给他的小弟弟一脚,被他及时拦下来了。而这一切全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他过去欠下的风流债那么多,今天这位甚至找上门来,被本来就在生气昨晚又被在显眼位置种了草莓的小辉直接撞上,那位他已经不记得名字的一夜风流兄弟离开后,他就遭受了以上待遇。
老婆完全不打算理他,每晚惯例的床榻温存也被取消了,泰戈除了唾骂自己还是唾骂自己,早知道后来会遇见真爱就绝对不会去沾花惹草惹一身麻烦。眼下橘黄的昏暗光线正好,深夜时分的床铺柔软又暖热,他的小辉靠在床头一反常态地看书——老天爷,自他们在一起以来从没见过小辉摸书——不过显然小辉是故意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欧美男优的写真杂志,看上去看得十分投入,根本不管侧躺在旁边的他。
呵,这有什么好看的。泰戈心中一万个不屑,这些男优的身材哪一个抵得上他?况且看这种东西……他清楚地记得小辉从一开始就说过他对男人没有兴趣,所以绝不可能像眼下这样看男人身体的写真。
好吧,看来小辉是铁了心今晚不可能与他温存了。任他怎么投去邀请的、灼热的视线,甚至在被子底下悄悄伸手去抚摸小辉的胳膊——小辉瞬间就给他甩了回来,仿佛他是一只讨厌的蚊子。
“宝贝……”他喊着他的宝贝,不过宝贝今晚可能是失聪了,看吧,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
泰戈默默擦眼泪。
小辉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毫无感觉——为什么千篇一律摆这些秀肌肉的造型,况且这肌肉还没他好,真要看点什么小黄书还不如看老哥的小麻衣……
啊,该死的种马。他不想去看泰戈一眼,哪怕知道泰戈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这边。
混蛋种马,去死吧,死在那些床伴的身上最好了。他生气地想,泰戈究竟有多少一夜情人还在等着他去偶遇,虽然他根本、一丁点、都不想、遇见他们!
搞得他像个和男人抢男人的男人一样,混蛋。
虽然心中已经把泰戈砍死了一遍又一遍,表面上小辉仍然稳如泰山。泰戈没有办法,这样一个可口可爱的老婆在跟前,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却一口吃不到,多么悲惨的事啊。
“辉……”泰戈嚅嗫喊他。
小辉纹丝不动,泰戈叹气,能做到的道歉已经全部做完了,聪明如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试图撑起身子去吻他的侧脸,下一秒脸上就多了一个掌印,收获颇丰。
良久的安静后,一点微弱的、奇怪的动静吸引了小辉的注意。
此时是午夜零点,床头灯光线昏暗。不断翻页杂志的声音遮住了那一点小小的动静,但当手头的动作停下来,小辉就发现了异常。
就在几厘米外的地方,泰戈靠着他睡觉的地方,传出了相当微小的气息声。那就像是原本就很小的声音,又被刻意地抑制住,只留下微弱的声带震颤传递出来。他下意识想稍微扭头去看那是什么声音,但脖子刚一动就僵住了,随即不动声色地转回来,继续把视线投向一点也不感兴趣的男优写真集。
他今晚绝不看那个混蛋一眼,绝不。
不管泰戈搞什么花样,他今晚都绝不会给他一个眼神。抱着这样的心态小辉继续刷刷翻书,然而就这样干巴巴地持续了几分钟后,他再次注意到了异常——已经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了,刚才的气音变大了一些,翻阅杂志的声音已经盖不住了,那气息轻喘的声音简直不要太明显——
小辉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个声音他听得太多——
“你他……”破功扭头的第一秒,小辉僵直在原地。
视线所及之处,脸颊带着可怜神色的、又果不其然已经染上了潮红的泰戈,正巴巴注视着他,盖在身上的被子某一处在轻微地、节律性地蠕动。
“你终于看我了,辉…”泰戈用轻喘的声音轻轻说。小辉难以置信地往下瞟了一眼,那处蠕动的被子明显在他的视线投过去后动得稍微厉害了些,至少已经不需要仔细盯着看才能看出来在动了。
“你、你他…妈的混蛋你在干……什……”小辉本以为自己会很有气势地指责他,然而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
泰戈似乎为他的反应感到满意和享受,用那双原本就十分优秀的、染上情欲味道后更加勾人心魂的红色瞳孔直直地注视着他,另一只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小辉顿时感受到极高的体温,泰戈在有生理欲望时总是这样。
“放开……”他的语气实在没什么气势。
泰戈只是在柔软的枕头里蹭了下头,红黑色的发丝深陷在布料上凌乱地散开。被这样的视线抓着,小辉挪不开眼睛,眼睁睁看着泰戈在他眼前——尽管被挡住了,但隆起的被子和那只在动作的手,无一不告诉他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泰戈表现出罕见的依赖模样,但小辉实在判断不出来这是不是演的——他被这个狡黠的天生的gay骗过好多次了,泰戈的演技让他防不胜防。但不论如何,此刻泰戈正用小狗那样可怜的眼神巴巴地望着他,见他没有抵触,又得寸进尺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嗅着他的味道,随即那团被子隆起的幅度和频率更大更快,泰戈的喘息在被子里含含糊糊。
“我知道今天令你感到了生气,宝贝……我无法否认那是我曾犯下的错误……我知道,那是可恶的混账历史……呃……所以我做好了…做好了今晚没有你的晚安吻的心理准备……”
泰戈的话断断续续,掺杂着越发明显的喘息,不断的往他身上轻蹭。
“但…请你不要在此刻离开我的身边……我能够接受、没有你的……呃哈……晚安吻,这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惩罚……我只希望你能允许我在你身边……嗯……在你的体温和气息旁边,让我完成这个独自一人的……呃……惩罚……”
“亲爱的……没有你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小辉感觉心头狂跳了许多、许多下。泰戈的话语总是深情得像是演的,尽管交往至今他从未欺骗过他一次。他听着这些话总是会耳朵发烫,知道这是自己的软肋,而泰戈总会很好地利用这一点——
他做不到在喘息的泰戈身边躺着,还能无动于衷。
泰戈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又低又沉,比起他哥又要优雅三分。而这声音轻喘许久,早就让他耳朵烫到不行,泰戈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用委屈可怜的语气再次、断续地、对他的耳朵说:
“辉……辉,你能给我……一个吻吗?”
“你知道我快要……我需要你……”
他听得耳朵简直要爆掉了,那一处隆起的被子晃得格外厉害。他的手臂被泰戈抓得发烫,恍惚间忘了自己正在生气,情不自禁地向他凑过去——
“哦我亲爱的……”
唇舌立刻就纠缠在了一起,紧接着是疯狂的索取。在那一秒小辉就知道自己又上了当,他的手被牵引着来到了那一处隆起的被褥下——触碰到了那个炽热的东西。他下意识往回缩,但被紧紧拉住了手,接吻的间隙泰戈恳求般的对他的耳朵吹气:
“亲爱的,拜托你……请你帮我……”
他被吻得有些意乱情迷了,睁眼看见泰戈布满水雾的眼睛,感觉心头颤了颤,片刻的愣神里,手指就在被褥下被对方一根根轻轻掰开,再完整地包覆住那根暖烫的肉茎,滑腻的手感让他脸颊瞬间爆红——泰戈包住他的手缓缓地动了起来。
又滑、又热、又硬挺的——他头晕晕地被他包着手,替他挤压裹住那快感的来源地,上上下下。泰戈的喘息在他的手接替工作后顿时变得粗重了许多,隐隐还有想要压到他身上来的趋势,但到底是眼下最迫切的欲望暂时占据了上风——
“宝贝……不要生我的气了……呃……从……从见到你那一天起……”
他呆呆地听着,感觉手中的搏动越发的厉害,在他手里冲刺的速度快到他感觉手都微微发麻——
泰戈咬住了他敏感的耳廓软肉,又用力吻了一口。随即有什么在他手中一下子释放出来,瞬间的滑腻暖热沾满了整个手掌,指缝之间全是泰戈的味道——
“……那一天起,我就注定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改变我对你唯一的爱……我的挚爱。”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心一意喜欢了整十年的人,对于火神,小辉自知很难放下,虽然自疯狂做过的那一晚梦魇过后他就奇迹般的再也没梦见过那样心痛恍惚的场景,但火神仍经常来他的梦里报道。他也仍会在渴醒喝了水回到床上却失起眠来的夜里忍不住回想着那一晚火神的样子,他清楚地记住了火神的声音和脸庞,因而也会给予自己生理上的慰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经历着深夜想着火神自慰,白天却被队里讨厌的家伙骚扰的困境,看泰戈更加不爽。
而对于小辉赤裸裸的拒绝,泰戈却毫不在意地打太极,小辉拒绝归拒绝,根本影响不了他继续追求。然而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小辉根本没把他的示好放在心上,甚至完全不觉得“自己正在被追求”,这也让泰戈对这个亚洲人更感兴趣。以往那些暧昧对象没有一个不是很快就陷入谎言泥潭,变得言听计从,令他失去兴趣的,而小辉是个例外。当然,他知道小辉心中扎根了公牛队那个叫火神大我的日本人,还知道他们相识十年有余,更知道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和火神几乎一致,连发色都微妙地重合七八分。well,谁会在意这种无所谓的小事呢?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用这些巧合来逗小辉玩儿,他想知道小辉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破绽以便他真正开始发动进攻,不过小辉最好是不要那么快回应他比较好,否则就太无趣了,不是吗?
不过,他真喜欢这个亚洲人的身体,尽管小辉比自己要大一岁。泰戈无法拒绝小辉的蜜色身体带来的诱惑,尤其是千变万化的球技之中最漂亮的那一招,他疯狂迷恋着小辉后仰跳投的姿势,真不敢想象那张柔软的腰会在床上折成什么样子,还有什么性爱姿势难得住这个玩弄篮球于股掌之间的亚洲人吗?他常常在场外边喝水,眼神似有若无地停留在小辉身上——这个亚洲人并不会注意到他的视线是多么的灼热,也不知道自己的喉结、胸膛、腰腹和大腿都被另一个男人火辣直接地打量着。这其中当然有一部分语言沟通障碍的问题,小辉的话相较美国本土成员要少很多,多数时间都是在重复练习,这给了他更多的机会欣赏他的身体。
小辉喜欢吃汉堡,饮料喜欢喝他们本土人不太感兴趣的宝矿力,手机外壳是红色,眼神中总是带着淡淡的不屑——不过却并不是真的对什么不屑,而是这个日本人的眼神似乎天生如此。球场上的行动变幻莫测令他们这些玩儿惯了街篮的人也啧啧称奇。队里那个喜欢开玩笑的家伙扬言准备约上这个日本人玩玩儿——当然是不那么友善的意味,他感到了淡淡的心烦,毫不犹豫给了这个老伙计一个脑袋巴掌。
“他是我的猎物,这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