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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无聊而又憋屈的日子我又过了四天,星期五晚上,然然给了我一个新地址,让我周末去那边家教。
她这天看起来格外兴奋,哼着歌就把作业写完了。我猜测她在等我问为什么今晚这么高兴,但我就是不问。一整个晚上,我除了学习内容隻字不提。
终于,她停下哼歌,神秘兮兮地问我,“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这么高兴吗?”
其实我真的不想知道,但我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这一下彻底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她颇为骄傲地告诉我,那个地址是他们的新家,她周末要在那边开派对招待同学,到时候她就会成为班级同学里的“人气王”。
……行吧,她言语里的兴奋,说是这周六要在她家发射嫦娥六号我都不会惊讶。
新地址果然是个高檔小区。
周六下午,我在手机的地图软件上搜索公交路线,屏幕底部跳出来一个弹窗,显示这个小区的房价已经超过了八万,还特意用红字标注了涨幅,仿佛生怕我错过投资商机似的。
我到的时候,派对已经散了,客厅里到处是蛋糕奶油和彩带,液晶电视上还在播放着一部偶像连续剧,听说保洁阿姨还在赶来的路上。
我没有多问,跟然然一起走进她的卧室,像平常一样完成了两个小时的家教。
保洁阿姨比我早一步离开,我蹲在玄关处穿鞋,然然的爸爸在客厅里打电话。他的嗓门有点大,所以我听到了他的话——
“连茶几底下的灰都没有擦干净,打个投诉电话炒了她算了。”
我穿好鞋子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推门出去,总算知道扬言要炒了我的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外面天已经很黑了,我方向感不大好,夜里视力又差,走了十几分钟才找到来时的公交站。
我靠在站牌旁等车,扭头就能看到广告灯牌上闪闪发光的影视明星,眼前是疾驰而过的稀疏车流,头顶是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
我忽然想到,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月亮了。
我抬头望着它,它却一点点地隐没于云层。
我很好奇裴以北现在在做什么,她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长度是到膝盖上还是没过小腿肚。
但理智告诉我,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距离葬礼已经过去了五天,我跟她之间唯一的联系是一张名片,昨天晚上被我跟卫衣一起扔进了洗衣机,不知道现在晒干了没有、还看不看得清。
披星戴月地回到租来的公寓里,时间刚过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