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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本质确实是复读机。
聊了一会儿,我说我得走了,刚站起身,她就从我旁边的椅子上弹了起来。
邵嘉越把她的手机屏幕转向我,兴奋地左右晃动,我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重影。
“今天发传单的钱到帐了,走,我请你去撸串!”她说。
我犹豫了一会,想到裴以北眼巴巴地等我回家的画面,又想到她身上淡淡的西柚香,忍痛对她说,“家里有人等,烤串还是下次吧。”
“谁在等你?”邵嘉越单手摸着下巴,摆出思考的姿势,说,“首先排除你妈,不然的话你回家这么晚,肯定得被大卸八块……那是谁?”
她略一踟躇,忽然整张脸皱到了一起,颇为嫌弃地问我,“不会是男朋友吧?你堕落了!”
“堕落你个头!”我一抬手,她就敏捷地抱住了头,一看就有丰富的“被揍”经验,我放下手,告诉她家里等我的是我女朋友。
说裴以北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给我的感觉非常奇妙。
一般来说,普通人确立恋爱关系,就算不是第一时间发朋友圈,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亲朋好友。可我从来不发朋友圈,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也几乎没有跟除裴以北以外的人联系过。
我们的恋情,仿佛并不是从确认的那一刻开始的,而是在更早之前,“确认关系”只是我们在爱意沸腾到顶点的时候做的诸多事情之一。
不知道裴以北有没有告诉她的朋友,反正就我看来,邵嘉越是第一个知道我们这件事的人。
她听完我的话,连忙拍着心口,像是松了一口气,说,“幸好、幸好,看来堕落的是你的女朋友。”
“你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家了。”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转身往街上走,背对着跟她挥了挥手。
她也没勉强,爽快地答应了一声,然后三两步就跑上了一辆公交车,竟然比我跑得还快。
……
裴以北说到做到,接下去的一星期,她开始经常不着家。
碰见邵嘉越那天,我晚上回到家里,裴以北已经把未来一周的面试安排罗列出来了。
当晚,我枕着她的腿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举起她的“面试日程表”观摩。日光灯照在纸张的背面,印出了纸浆的纹理,裴以北的字迹娟秀又大气,横折撇捺,该长就长,该短就短,还真是漂亮。
她几乎每天都有面试,连周六也有,除此之外,她的日程还包括接待来访的亲戚、跟久未见面的朋友吃饭,以及带我去溜冰。
我把日程表还给她,仰头问她为什么是去溜冰。
她给出的解释是,原本想带我去周边的景区滑雪,但一来一回需要至少一整天的时间,她的面试时间排不开,所以暂时用溜冰代替,附近的商场里就有溜冰场。
我问她会不会溜冰,她说不会。我说我也不会,问她那有什么好去的。